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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之红妆劫第44部分阅读

    外的孩子气。

    他不再分析明崇俨,而是撑起疲惫不堪的身体。连支撑坐起來胳膊竟然也要抖一抖,似乎一个绷不住便会摔在床头,拍得粉碎。

    胸中一股沉闷之气顶到喉头,他咳嗽了两声,掌心的点点血迹他已经习惯了。轻轻摇摇头,自己是谪仙李淳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真的已经油尽灯枯了。

    院外传來唰唰的破空之声,应该是阿影在桃树上舞剑。他披上外袍,扶着床沿穿好鞋。轻轻推开房门,刺眼的阳光让他赶紧闭上眼睛。

    越过内院的墙头,看见他的阿影在桃花树顶舞着,身段婀娜、风姿卓绝,乌发如飞绸,衣襟似红霞……不对,她不是红霞,她才是照耀一切的太阳。那样年轻而有着旺盛生命力的太阳。

    在她的照耀下,自己的形容渐渐佝偻颓败、相形见拙。他想着,缩回屋子的阴影里。

    一阵酸楚从胸口窜上鼻腔,他赶紧咬着牙忍了回去。

    是的。从一开始。他们就沒有任何相匹配的地方。只有阿影一直坚信任何隔阂都沒有关系。而他是那样战战兢兢的一步步向前走着,回看來路,只有错综复杂的恩恩怨怨。

    剑声渐渐停顿,他急忙回身背对门口。两人就这样隔着门对峙着。尽管他极其想要看一眼阿影,再好好的看一眼阿影。看一眼那已经印刻在脑海中的容颜,可他的手指紧紧攥住了门框,强迫自己不要动。

    明崇俨以为他要给唐影报信,其实完全多虑了。他早另有安排,今天只不过发自内心的想要见唐影最后一面。

    眼泪就这样流了下來。他能记住的流泪,只有可数几次,多半都是为她而流。

    这次,是真的,真的要告别了。所以,他必须要做一件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残酷的事情,好让阿影恨他。他知道恨是短暂的,更重要的意义是,,真相!

    他挺直腰杆,手拉过门边。将唐影当做宝贝的瓷瓶和指南针狠狠的扔了出去,并充满怒意的摔上了木门,“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滚!”

    瓷瓶应声而碎,里面掉出一卷发黄的宣纸、一缕干枯的头发,还有一枚李治送给她的鎏金戒指。

    唐影看着碎裂的瓶子,心也跟着碎了。李淳风明知道这两样东西是自己最看重的,还这样糟蹋,看來真是铁了心了!

    外面静的沒有一丝声响。他等了很久,足够久,从窗户向外望去。早已经沒有了阿影的身影,地上的东西也都被捡走了。

    他告诉自己,这样就够了。

    看唐影疯了一样的跑下西山,暗中观察的明崇俨从树上轻飘飘的落下,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淳风今天的举动跟以往邪灵附身时并沒什么不同,反而像是更有深仇大恨般决绝。这行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飞掠过枯草石块,影子一样闪进小院。眯着眼睛打量一脸漠然的李淳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淳风冷笑着说:“反正我们也不可能和好,把她伤得更重些,让她以后别想我。”

    明崇俨点点头,“果然聪明,你这是看透了。怎么,不想双宿双栖了?”

    李淳风昂首挺胸的站直了身体,将头上的乱发好好的梳成发髻,又换上自己穿了十几年的青灰色道袍,对明崇俨说:“都要死了,何必再添伤感?我准备好了,咱们进山吧。你要的东西就在山里。那之后,咱们便两清了,我会归隐山野,终此一生。”

    明崇俨瞧了他一会儿,“李淳风,你要是骗我会死得很惨。不仅你会很惨,我发誓唐影也会受到你的连累。”

    李淳风咬咬嘴唇:“你要是敢伤害阿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明崇俨拍拍他的肩膀,“全看你今天的表现了。”鬼?哼,他明崇俨最不怕的就是鬼。

    李淳风面沉似水,他穿好斗篷,什么家伙都沒带就走了出去。明崇俨也不再说话,紧跟着出去了。

    在他们顶着凌厉的北风朝山里走去的时候。唐影已经回到了蓬莱宫。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强忍伤心,翻腾出一个装香粉的瓷瓶,要将李淳风扔出來的东西重新装好。戒指沒事,那缕假胡子虽然干枯,却也沒算乱。还有记载了大唐历史的年表也沒有破损的痕迹……咦?

    在年表泛黄的纸张中间,夹着一张新纸。小心展开一看,这张纸上用血写了“明是黑,我被控”几个字,写得极为潦草,简直像是闭着眼写得。可这确信无疑是李淳风亲手写的,因为在纸的角落,有一个“:)”符号。唐影敢确定,在这个时代除了李淳风和她沒有人能理解这个符号的意义。

    她的脑袋像开锅的水起來。无数个疑问劈头盖脸的砸下,让她理不出头绪。为什么说“明是黑”?明,明崇俨?黑,黑袍人?他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自己?是怕自己不信,还是已经被监视了?那他怎么写的字条?看起來像是闭着眼睛写的,难道……

    唐影的汗流了下來。需要闭着眼才能留下的字条,这说明监视來自……他的身体内部吗?

    仓促收好这些字条,她赶紧朝西山小院跑去。

    西山山里。

    明崇俨跟着李淳风东拐西拐,已经走了两个时辰。李淳风不告诉他地址,而是要亲自带他去,让他有些不耐烦。但是转念一想,白泽图上有自己害怕的咒语或者神力,如果不是李淳风,恐怕他也无法拿起來。

    他摸摸自己怀里的阴阳镜,好在自己有这个宝贝,只要镜子照过白泽图,上面的神力就会消失了。届时,他便可以从容的打开白泽图,看看十多年前沒有读完的长生术了。

    时间才刚过中午,但密林深处已经逐渐变得幽暗。李淳风抬头看看天,乌云密布,恐怕又要下雪。明崇俨见他停了下來,便捏住他的胳膊道:“这是你搞得鬼?”

    李淳风听了哈哈大笑:“我只是一介凡人,怎么能够呼风唤雨呢?”

    不详的预感在明崇俨心头愈來愈强烈。他推搡李淳风继续前行,唯一的念头是赶紧得到白泽图,然后彻底摆脱李淳风!

    第五十八章 潭水之下

    下午,一片黑幕般的乌云盖住了西山。唐影看着这妖异的情景,更快马加鞭奔赴西山小院。

    院门虚掩着,屋里沒有打斗的痕迹。桃木剑和符咒以及李淳风常看的书都在该在的位置。沒有任何可疑的线索,只是他人不见了。

    唐影跑出來,亮出令牌,将负责看守李淳风的探子召唤出來。两名精锐士兵,看见院子空空如也也觉得十分蹊跷。唐影问都谁來过,他们信誓旦旦的说只有唐影早上來过。问及明崇俨,两位守卫肯定的摇头,还说沒有任何人出入小院。

    然而李淳风消失毋庸置疑,其中一个守卫竟然开始搜寻是否有地道去了。另一个人按着额角,支支吾吾的说:“虽然沒有见到人影,却似乎听到了一阵笛声來着。”

    笛声?!

    李淳风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不会吹笛子了,难道真是明崇俨?她始终不愿相信明崇俨就是黑袍人。但李淳风冒险告知以后,她也意识到很多疑点,比如明崇俨在泰山帮他击退黑袍人时过于轻易;比如这令人陷入混沌的笛声;比如他为何一年时间久变成了武媚的心腹;比如他为什么频繁纠缠自己……

    唐影紧紧衣领吩咐两个探子继续监视小院。自己准备回蓬莱宫先去查明明崇俨的行踪,然后再叫小猛去找李淳风的线索。

    此时的西山已经像是墨染的颜色。风越刮越大,整片森林的树木都像有生命一样摇晃着自己的躯干。他们已经在山里走了近3个时辰。他怀疑李淳风故意绕远拖延时间,但由于他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只能耐着性子跟着走。

    好在,很快他便在密林深处看见了一片开阔的空地。这里阳光晒不进來,所以大片洁白的积雪沒有任何鸟兽走过的痕迹,同时,那片瀑布和近似于黑色的潭水才更加醒目。

    “到了。”李淳风长出一口气,白色的呵气随冷风飘远。

    明崇俨松开他的胳膊,朝潭水走了两步,明显感觉到一种针扎般的痛楚。

    李淳风瞥了他一眼,“这下你相信了?”明崇俨点点头,眼镜在潭水上扫來扫去,“你把东西藏在哪了?”

    李淳风抬起手指着潭水,“就沉在潭水底下。”明崇俨警惕的环视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白泽上神曾经停留的地方。”李淳风无限感慨的说。这里正是唐影误食白火的时候,他带她來降温的地方,同时也是白泽将白泽图托付给他的地方。白泽原本的意思是要收他为徒,修成长生。可惜他沒有告诉自己,有一天明崇俨会找上门來,否则真的会早作准备。

    他摇了摇头,心想:也许白泽神对明崇俨总是怀有一线希望,以为他能抛却执念,不会找來呢……

    明崇俨推了他肩头一下,“你去给我捞上來。”

    李淳风耸耸肩,“以我这把老骨头,下去可就上不來了。”明崇俨冷笑,“原來如此,你定是在下面布置好了法阵等我。可惜你百密一疏,忘了你的身体其实是在我控制之下的。”

    说着他掏出两根银针分别扎在李淳风的手腕上,叫附身邪灵出來操控李淳风的身体。

    邪灵望着那谭深不见底的水,抱着肩膀不敢上前,“主,主人。这里的的水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小的不敢……”

    明崇俨照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叫你去你就去,不然我现在就叫你魂飞魄散!”

    “李淳风”吓得鼻涕直流,一步步朝潭水挪去。“等等。”明崇俨从背囊里掏出一捆绳子,他常年在外面采药,这些东西总是备着。把绳子牢牢绑在他腰间,然后再招手让他继续。

    那邪灵磨磨蹭蹭的挪到潭水边缘,才伸出脚踩进池水,便像被滚油烫了一样杀猪般嚎叫起來。

    明崇俨眼睁睁的看见那邪灵化作青灰色的雾气影子,被生生从李淳风的身体里拽了出來。他惊觉不好,手上一用力刚要将其拽回來。那灰色的影子已经化作一缕青烟被大风吹散了。

    李淳风摔倒在潭水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嘲笑他:“怎么,你的傀儡术不管用了?”明崇俨的脸孔突然间变得丑恶扭曲,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和,走过來,将李淳风的衣服扒掉,就剩下一层单衣。

    李淳风的嘴唇很快就紫了。明崇俨居高临下的对他说:“我会把你扔到水里去。如果你不把白泽图给我拿上來,你就乖乖等死吧。”

    李淳风狠狠的说:“你以为你能拿的走?”明崇俨从怀里掏出阴阳镜,对着湖面照去。怪事发生了,水面上白色的柔光像是被什么东西揪出來一点点的淡去。

    “你看见了吗?”明崇俨拍拍李淳风的脸,“你要是不想现在死,就乖乖的取上來。否则,等我自己下手,你就是死路一条了。”

    这种法术一定会消耗明崇俨极大的法力。但也证明自己不再是必不可少,完全沒有了谈判的筹码。

    他终于还是挣扎着爬了起來,咬着牙说:“既然已经阻止不了你,我还是下去吧。不过你别忘了,让我走!”

    明崇俨收起镜子,长吁一口气,“那是自然。”

    李淳风卷起袖子,指了指腰间的绳子,“我要是拿到了就将白泽图揣在怀里,再拉三下绳子,到时候你记得赶紧把我拉上來。我毕竟老了。”

    “一言为定。”明崇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淳风活动了一下身体,憋住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潭水很黑,让明崇俨误以为这里水很深,还一度怀疑绳子不够长。结果才放了十來丈的长短,绳子就不向下了。他心情很激动,一直探着头看着潭水下。差不多估计一口气要用尽的时候,绳子被狠狠的拽了三下。

    这是他们的暗号,说明东西已经到手了。他心中一阵狂喜,手却沒有收紧绳子。紧接着绳子又拽了三下,随后又不停虚弱的摇了起來,同时有一大串气泡从水里返了上來。他冷冷的盯着潭水,估计李淳风是遭遇溺水了。

    绳子渐渐不再晃动。他猜李淳风可能已经完全的失去了意识,索性耸耸肩又等了一会。

    “李淳风啊,李淳风。你被称为一代谪仙,却沒想到是这个死法吧?”他终于站起身,一寸一寸的拉着绳子,他沒想到李淳风竟然比想象中要轻一些。

    不对。人死以后应该更重啊。他突然手上发力更快速的拽起绳子來,结果,一团黑色的影子一下子被拽到岸上。

    他定睛一看,这哪是李淳风,分明是衣服包裹得一团石块!

    第五十九章 消失无踪

    “李淳风!”明崇俨歇斯底里的叫喊起來,声音在群山中回荡,简直犹如从地府里钻出來的厉鬼。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不见?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潭水底下有一条秘密通道。明崇俨揪着发根暗暗恨自己百密一疏。不过他终归还是能分清什么是最重要的事情,遂立刻吹起笛子召唤西山里所有的傀儡野兽,还有他的乌鸦大军。

    沒多会儿,体型各异、数量极多的野兽傀儡就围拢过來。明崇俨给它们下达了封锁西山,绝对不能放跑李淳风的死命令。李淳风就算水遁逃走,也必将会有上岸的一刻,何况他年老体弱肯定跑不远。

    虽然做了全面部署,他还是心里沒底。因为天上已经飘起了雪花,沒多久,大雪将会掩盖住李淳风逃走的所有痕迹!

    他一次次掏出阴阳镜想要耗尽潭水中白泽图遗留的力量,好让自己顺着李淳风逃逸的路线去找寻。虽然他能明显感觉出那股神秘而可怖的力量正在慢慢消失,但阴阳镜对他本身造成的消耗让他不得不照照停停,最终,只能放弃了。

    野兽们还沒有消息传回來,潭水也无法下去一探究竟。他强迫自己镇静下來,集中全部精力去思考。

    李淳风逃走之后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唐影,只有唐影!

    于是他脸上重新挂上一抹微笑,像一片影子一边朝山下飞掠而去。别说李淳风现在是将死之人,就算仍然有法术在身,也无法这么快将唐影带出宫來。而且他也确定这两个人绝对沒有互通消息,也就意味着找到了唐影,自然就找到了李淳风。想來真是傻啊,他守株待兔不就成了吗?

    唐影现在被李淳风伤害的不轻,估计正躲在皇宫里以泪洗面呢。他回到蓬莱宫,先找到心腹探子问明唐影现在哪里,又无意中听说她第二次跑出去西山的事,不禁心生疑窦。如果说他们两个人私下串通,那唐影为什么还要回宫。如果说沒有,那唐影第二次出去是为了什么?

    带着满腹怀疑,他匆匆赶到蓬莱殿。这里的宫女、太监见到他都跟见到主子一样小心侍候着,一个个殷勤的去给唐影通报。

    唐影正等着他來。于是两人打照面的第一句话都是,“你今天都干了什么?”

    唐影愣了一下说:“我早上到西山去看了师父。”

    明崇俨见她不像是见过李淳风的样子,于是装作温柔的样子指指她的眼问:“怎么这样红肿,可是受了委屈?”

    唐影装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里却暗叹明崇俨伪装的功夫简直一流。他回宫就直接來找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明说一定是别有用心,自己也要装作不对他起疑心的样子才行!

    于是,她轻声叹道:“师父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今天跟我……说了一些恩断义绝的话……”说着,声音哽咽起來,似乎又开始伤心了。

    明崇俨有点吃惊,难道李淳风还沒有跟她联系吗?

    唐影见他不说话,不知是不是在酝酿什么诡计,于是问:“你呢?我回來找不到你。”

    明崇俨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审视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线索,嘴上敷衍的回答,“我去给皇上采药了,大雪天正是月影绽放的时节。回來面见皇后时,听说你找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唐影怕他施什么法术,偷偷咬破舌尖念清心咒防御,同时装作无助的样子对明崇俨说:“师父已经不认得我了。这回我下定决心叫你医治他。可下午我再去看时,他已经不知所踪了。”说罢,她掩面哭了起來。

    听见她并沒有掩饰自己的行踪,明崇俨相信她确实沒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