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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之红妆劫第46部分阅读

稽的咧着嘴角笑起來,“你看,我说你下不了……”

    语音未落,剑尖已经刺透他的脖子。喉骨碎裂的声音,就像是在火中烧裂的木柴一样,只有“啪”的一声。随后是剑刃抽出來时鲜血喷溅的声音,“噗呼呼”,即使在乱成一团的女人尖叫中也格外明显。

    唐影忍住颤抖,用余光向后看。握着她手杀死贺兰敏之的那个人已经松开手,转而搂上她的肩膀,还在她耳边轻声道:“做得好。”

    唐影视线慢慢转回前面,看着贺兰敏之死不瞑目的样子,冷冷的说:“谁要你多管闲事。”

    來人轻抚她的肩膀,温柔的说道:“是我错了。不过,今天夜色如此之美。早解决了他,我便可以邀请你饮酒了。”

    唐影将宝剑扔在贺兰敏之身上,转身甩开那人的手,径直走到木几座椅间,“酒我想自己喝。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就请明大夫回去禀报皇后吧。”说着,她扒拉开瘫软在地上的姑娘,自顾自的坐下饮酒。

    明崇俨一身白衣,新溅上的几个血点像梅花般绽放在前摆上,别有一番妖异的风雅。他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子,招呼老鸨过來。那老鸨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但对死的恐惧叫她不敢怠慢,强颜欢笑的跑到他身边,问道:“郎、郎、郎君,可……还要姑娘作陪?”

    明崇俨极有风度的将金子塞在她手里,笑道:“不必费心,只将最好的酒再上一壶,你们就可以关门休息了。”

    老鸨双手紧紧捏着金锭,小心翼翼的瞥了地上的血迹一眼,又问:“那……需不需要收拾……打扫一下?”

    明崇俨潇洒的解下灰色缎面的披风,微笑道:“不必。我们待会儿会带走的。”

    “哎。”那老鸨深吸一口气,极力用平静的声音说:“女儿们,随妈妈回去休息啦。”

    几个姑娘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朝后堂逃去,全无半点风马蚤样子。

    明崇俨亲密的拉着坐垫,与唐影共用一桌,见唐影面无表情的一杯杯猛灌,便拿手指探探酒壶,“这么冷的天气,你怎么能喝凉酒?至少用白火温一下嘛。”

    唐影沒好气的说:“死人也在乎冷暖?”

    明崇俨毫不动怒,自取一只酒杯给自己斟上,“死人虽无谓冷暖,但身为男人一定要会嘘寒问暖。”

    唐影讽刺道:“哼。服侍圣驾已经颇有心得了嘛。你还赖在这儿作甚?还不赶紧回宫。”

    他享受的饮下一杯酒说道:“我今天不用陪她,今天只陪你。”

    “好喝吗?”她嘲讽的问。

    “酒?”他挑眉,似已微醺,“酒沒有任何味道,可你却让我迷醉。”

    唐影闷哼一声,“别在我面前浪费口舌,我早已把你看透了。”

    明崇俨闻声而笑,“未见得吧?咱们并沒怎么接触。李淳风死后你更是拼命躲着我。怎么,我会让你触景生情么?”

    唐影拍案而起,“明崇俨!你简直令人作呕。凭你的德行怎么敢与他相提并论。从你嘴里念出他的名字都是对他的玷污。”

    明崇俨抬眼望着她。她虽然对他厌恶至极,却也不得不感慨,作为一个活死人,他的风姿确实叫人惊叹与迷惑。想到此,她赶紧闭上眼,紧锁眉转过头。

    却听他轻声叹道:“有时,我真的很羡慕李淳风。至少死了还有人挂念。若我当年知道有一种情感并不会因为生死而断绝,也许……”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阿影。如果李淳风死而复生,你会如何?”

    这个假设唐影也设想了千万遍,虽然现实中沒有一点点李淳风还活着的提示,但她仍然日夜期盼着这一天的到來。

    “说啊?告诉我。”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微芒。

    “我会继续爱他,跟以前一样。”唐影坚定回答。

    听见这个答案,明崇俨慢慢的笑了,“跟我想的一样。阿影,你果然是位奇女子,我沒有看错。”

    见他开始胡言乱,唐影不想再纠缠下去,便敷衍道:“你明知我对你沒有好感,就不用沒话找话说,也不用反复强调我怎么好怎么特别。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相信任何人都会有这样一份守候。就算不是爱人,还有父母。”

    “父母……”明崇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走到贺兰敏之的尸体旁,捡起宝剑说道:“有些事,你沒有亲身经历不会相信。”

    唐影狐疑的看着他像是拆一具木偶般将贺兰敏之的头颅整齐切下,忍不住想起他做的无数土俑傀儡來。

    明崇俨将贺兰敏之的头颅用他自己的袍子包起來,看见唐影的表情,浅笑着说道:“觉得我很娴熟?那是自然,毕竟从小时候起,我就经常做这些事情了。哦对了,第一个对象就是我的生母。”

    唐影惊得长大了嘴巴。他却用诉说别人的故事的语调说:“是啊。母亲死的时候,我复活了她,可她却伸着手要掐死我。所以我斩断了她的头,就像是这样。”他纤长的手指横着一划,无比的轻松。

    这个人究竟有怎样黑暗的过去啊……唐影忍住恶心,抢先一步走出妓馆。明崇俨将裹着头颅的包裹塞进自己从不离身的皮囊,也随着她走了出去。

    外面月亮很亮,空气凌冽。两个人一前以后的走在空荡的大街上,像黑白两道幽魂。

    “别跟着我!”唐影想起明崇俨就有无名火。

    明崇俨似乎根本不知“廉耻”二字,无所谓的跟在后边,边走边问:“阿影。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唐影简直快烦死了,怒道:“你明知故问!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指望我能接受你?”

    第三章 始作俑者

    明崇俨快走两步來到她身边,锲而不舍的问:“你说说我做了什么?”

    唐影停下脚,将手指头伸在他面前,“你忘了你烧土俑要复活李世民的事情了?”

    “我烧土俑沒错。但始作俑者却不是我啊?要复活李世民的是袁天罡,逼他这么做的是武媚的夺权,帮武媚夺权的不正是你吗?”明崇俨将她的指头轻轻挡到一边,“你怎么沒想过你的责任呢?”

    唐影被堵得面色通红,她梗着脖子辩驳道:“武媚所做的一切都是正道,是顺应历史潮流的。你们是逆天而行,这,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明崇俨紧逼不舍,“你又凭什么说武媚是正道?你可见历史上有哪个女人称帝的?她才是不应该出现的错误。只是我们的计划被你跟李淳风破坏了而已。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江山最后终究还是在男人的手里。你的错误我帮你改正,你应该谢我才是。”

    唐影沒法说正因为武媚当了一代女王,才铸就了其后一千年的历史。但凡一个差错,二十一世纪可能都不是现在的样子。

    然而由于她的穿越。武媚和二十一世纪的因果关系已经说不清了。是她成就了武媚,还是武媚铸造的历史成就了后世?恐怕沒有人能找出源头了。

    明崇俨见她不说话便道:“你这算是默认了我的观点?那你再说说还有什么原因吗?”

    唐影气得一跺脚,“你还害死了李淳风!这个你总无法抵赖了吧?”

    明崇俨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近自己,“阿影。你们破坏我的计划在先,还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白泽图。如果你们乖乖给我,会有生离死别吗?更何况,他的坟是咱们一起去拜的。你沒听见他儿子的话吗?年事已高,寿终正寝,走的时候很安详。”

    “你闭嘴,闭嘴!”唐影听他回顾那个伤透心的场景,忍不住泪流满面,不想再听下去。明崇俨攥紧她想要捂住耳朵的双手,继续说道:“你说我害死了李淳风。却不知始作俑者还是你。若沒有你辅佐武媚,李淳风原本跟袁天罡是同一阵营,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你想想武媚早在宫斗中死了几十次。而李淳风仍在他的西山研究学问,修行道术,安安稳稳的度过神仙般的一世。阿影,你怪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别说了!别说了……”唐影痛哭失声,瘫坐在地上。她知道明崇俨歪曲了部分事实,然而这些原因,她也同样责怪过自己。她按照自己对历史的记忆,将李淳风带离了原本的生活轨迹。

    是啊,如果沒有她。在二十年前的中元鬼市,她就不会被挟持,不会误吞白火,白泽就不会给李淳风白泽图,最后,他们跟明崇俨沒有任何的关系。

    明崇俨高高在上的俯视她,“你们认定我是妖,是邪教。却不知我的目的只是做一代明君罢了。比起杀人,武媚排除异己,驱逐守卫者,她手下的亡魂还少吗?阿影,你说对吗?”

    唐影根本想不出话來反驳他,她现在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明崇俨微微一笑,将她扶起來,“乖。让你杀人,只是想告诉你,别被什么好人坏人局限。这个世界上,只有成王败寇是真理,所谓历史不过是胜利者的一家之言。李淳风就是作茧自缚才害了自己,希望你不要这样。”

    明崇俨把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还用衣袖轻轻擦去唐影的泪。他看着晶莹的泪珠,脸上浮现了迷醉的神采,“你的泪都是温暖的呢。阿影你愿意把温暖给我吗?”

    唐影打开他的手,掩住口跌跌撞撞的朝前面走去。刚才灌下的烈酒,此时在胃里翻腾起來,她只觉得脑袋有千斤重,眼前也已一阵阵发黑。

    明崇俨不再自讨沒趣的凑过來,只是在后面慢慢的跟着,时不常的说句话。

    “阿影。你原來并不是海量,只是逞强。”

    “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你明明可以活得轻松。不是吗?”

    “李淳风已经死了,你难道还打算继承他的可笑的遗志不成?”

    唐影咬着牙,顶着冷风慢慢的走着。这恐怖的男人,最善于玩弄别人的心。她不敢再跟他对话下去。到现在,她的自责还萦绕在心头,哪怕再听见一点让自己产生怀疑的论点她就会崩溃掉。

    明崇俨不再说话,而是吹起了笛子。这次,沒带任何让她迷惑的法术,可却让她一不小心就掉进了对李淳风的追思里。在数不清的傍晚,他都会跳到桃树上,朝着晚霞下的长安吹一首曲子。有时候,他会朝她伸出手,说道:“阿影,陪我看看长安。”

    如今长安犹在,斯人已逝。长安,长安,化作绵延不断的长相思,摧了她的心肝。

    终于进了皇宫。明崇俨叫她一起带贺兰敏之的头去找武媚复命。她像是沒听见般,蜷缩着朝蓬莱岛踉跄走去。

    自从发现明崇俨爬上武媚的床以后,她再也不愿住在蓬莱殿了。而且她也不能去李治的紫宸殿住着,于是就选择了与世隔绝的蓬莱岛。反正她也需要大把无人时间,静静追思李淳风。

    走到停船的码头,一阵恶心忽然涌上喉头,她不顾形象的跪在路旁花丛边呕吐起來。在自己都嫌弃的“呕,呕”声中,她似乎听见李淳风在身后轻声说:“你看,叫你莫要贪杯,你却不听……”

    她抹抹嘴,咳嗽了一声,神经兮兮的回道:“你要管就回來管,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的幻觉凝固在她身后的时间里,沒有回答。当然不会有回答,因为她想不出他会怎么说。

    “阿影?”

    然而风中确实传來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她猛地回头一看,想都不用想,自己的表情一定的是骇人的,否则那人影也不会向后退了一步。

    她疲惫的双手擦擦脸,这才看清,那个瘦瘦高高的影子,原來是一身华服的李贤。

    李贤现在已经十八岁,在古代早已成年了。他身高已经超过李治和哥哥李弘,身材匀称,容貌俊朗,有武媚神采奕奕的眼睛和李治温柔端正的嘴唇,正是继承了父母最优秀的地方。

    唐影从他的惊愕表情知道自己很失态,站起來不敢直视他,只是轻声说:“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第四章 丢人现眼

    李贤闻见风里传來的酒的臭味,不觉皱紧了英挺的眉头,“时间已经是寅时了,我约了弘哥哥去商谈国事。听说你回來了,正要去找你。”

    唐影咳嗽了一声,问:“找我作甚?”

    李贤上前一步,轻轻扶正她的脸,“我听说你今夜去找贺兰敏之了。难道是他把你灌醉了?”

    唐影嘲笑一声,顺便拂开他的手,“别沒大沒小的。酒是我自己喝的,在贺兰敏之死后。”

    “哦?”李贤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的光亮,“这么说,这畜生真死了?”

    众所周知,李贤是武顺带大的。他从小就对武顺这不肖的儿子恨得咬牙切齿。看來此刻他出现在此处也是特意來打探消息的。想到他对武顺的孝心,唐影颇为欣慰道:“是,脑袋都被砍下來了。好了。你赶快走吧。”

    然而,他并沒走。而是背着手,学着李治的稳重样子问:“阿影。你受伤了吗?”

    “沒有。”唐影不希望他再仔细打量自己糟糕的样子,便弯腰解开小船的缆绳,一脚迈了上去。只是她酒劲沒过,天又黑着,踩船舷的时候脚下一滑,身子向河面栽去。

    “当心!”李贤一个箭步迈到她身边,将她拦腰抱住。唐影脚步稳了,几乎是第一时间去打开他的手,沒想到他另一只手也搂了上來,还将她两只手腕紧紧捏住,叫她动弹不得。

    若來硬的,唐影肯定能挣脱束缚。但在她心里,李贤还是个孩子,她不忍伤他,便喝道:“放肆!快松开我。”

    李贤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你别误会。我对满身酒气的女人可沒有兴趣。”

    “你!”唐影听见奚落,恨不得跳进湖水遁走。

    他说:“我只是想知道当年那个赏我巴掌,教我仁义的阿影,为何会堕落至此。衣衫不整还喝得烂醉的你,是否已经把礼义廉耻都忘了呢?”

    唐影当然记得那时。她刚和李淳风回到长安,生活沉浸在无穷尽的甜蜜与爱里。可现在一切都沒了。她的花容月貌,她的莺声燕语,她的绝世风采,究竟要给谁看呢?

    想着,她呜呜的哭了起來。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崩溃。连带刚才明崇俨对她的诘问,她的自责,她的无力和委屈,一股脑的都冲出她这身用來伪装的男子装扮。

    李贤本意是想让她反省一下,却沒想到揭开了无法愈合的伤疤。

    看着怀里颤抖的唐影,他忽然觉得她是这样娇小与瘦弱,恨不得他手臂一用力就能将她拦腰截断。这种力量的反差,叫他对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子产生了征服和保护的欲望。

    正想要找个亭台扶她坐下,谁知刚扭转她的身体,她便“哇呀”一声吐了他一身。

    这下好了,冲天酒气熏得他不得不扭过头去。他堂堂沛王怎么能穿成这样去见太子和众多幕僚?唐影见闯了祸,迷迷糊糊的拿手去擦他的衣襟。他连忙后退闪过,“别擦了,这件衣服已经要不得了。”

    看看周围,正瞧见两个提灯笼的巡夜太监。他便叫他们过來,令一个去他的王府取两件外衫,叫另一个去东宫向太子请假说今天去不了了。

    唐影听见说见太子,忙叫道:“不许告诉他!”李贤瞥了她一眼,还是吩咐道:“你只说我忽感不适就好了。”

    打发走了太监,他见唐影坐在码头上昏昏欲睡,便推推她的肩膀说:“喂,走吧,咱们上岛。”

    咱们?唐影此时脑筋迟钝,过了好半天也沒反应过來,急得李贤又要将他抱上船去,“不走难道继续看你丢人现眼?再多坐一会,整个宫里都是你的酒味了。”

    唐影推开他,自己飘乎的跳到船上,“要你管!小屁孩。你快走吧。”

    李贤阴着脸也迈上船,“我怎么走?穿成这样在宫里走一圈形象全毁了。又会有一群好事之徒,拿我那模子一般的哥哥來做对照。我的脸往哪里搁?”

    唐影拿起一只桨,慢慢的划着,“你……跟我去蓬莱岛就不怕谣言?”

    他也拿桨划起來,“阿影。你是最安全的。母后从不许后宫有人议论你,被听见都是杀无赦的罪。不然,你三天两头留宿在父皇的寝宫……”

    “闭嘴!”

    船开始在水上打转,原來两人划得方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