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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第30部分阅读

    然走了进来,遂即又分别向项庄、尉缭两人见礼道:“小人石墩子,见过上将军,见过军师。”

    项庄摆了摆手,急声道:“快说,武涉先生那边怎么样了?”

    石墩子当下将武涉自入梁营开始到说服陈豨攻打虎牢关为止,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项庄听了顿时大喜,他还真没想到,武涉居然真的离间了吕泽跟彭越,虽说最后因为刘邦的突然出现而失败了,可汉军和梁军的短暂混战还是给陈豨的突围创造了机会,更让项庄喜出望外的是,武涉居然还引来了陈豨的三万壮丁。

    尉缭也是大喜过望,连声道:“上将军,天意,天意呀”

    “对,天意,天不灭我大楚哪,哈哈哈。”项庄仰天大笑三声,遂即又扭头大喝道:“公孙遂,击鼓聚兵,本将军要亲率陷阵营、先登营奔袭虎牢关”

    ……

    虎牢关,叛军的进攻又一次被击退了,东关下又增添了几百具尸体。

    杂乱的脚步声中,一员白袍小将在十几名将校的簇拥下顺着马道大步走上了关墙,那白袍小将年约二十来岁,长得剑眉星目,身披亮银鳞甲,头戴束发银冠,腰挎宝剑,剑鞘上镶满了五彩缤纷的宝石,甚是奢华夺目。

    一员浑身浴血的汉将遂即迎上前来,向那白袍小将拱手作揖道:“长公子,这些叛军太不经打了,根本连关墙都还没靠近,就已经摞下上百具尸体退回去了,照这个打法,叛军就是来十万人,也得全交待在虎牢关下。”

    白袍小将不是别人,敢情就是吕泽的长子吕台。

    吕台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将军不可大意,我看叛军是在故意示弱。”

    说此一顿,吕台又道:“刚刚借着火光,本公子隐隐看到叛军中有杆陈字大旗,不出意外的话,叛军主将应该便是陈豨了,此人喜欢养士,门下食客号称八百,这八百人可都是身怀绝技,陈豨多半是想留在最后当撒手锏来使用。”

    汉将愕然道:“陈豨?他不是被困在敖仓城内么?”

    “敖仓出事了。”吕台叹了口气,说道:“梁王彭越听信幕僚蒯彻的馋言,日前与家父起了冲突,陈豨多半是趁这机会从敖仓突围的。”说此一顿,吕台又冷笑道:“不过,陈豨实在不该前来攻打虎牢关的,嘿嘿。”

    汉将点点头,又道:“长公子,要不末将带八百精兵出关冲他一阵?”

    “那倒不必。”吕台摆了摆手,淡然道:“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波攻击陈豨就该出动他的八百门客了,咱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给叛军来个狠的”

    说罢,吕台又凑到汉将耳畔轻声交待了几句,汉将连连点头,又道:“末将这便下去准备,保管陈豨的门客有来无回,嘿嘿。”

    第106章 虎牢关(四)

    虎牢关,西关。

    荆迁、庞钰已经带着五百轻兵无声无息摸到了西关外。

    整个虎牢关南依嵩山余脉,北濒河水,因此东、西、北三面都筑有城墙,其中北墙濒临河水,根本不必担心会遭到攻击,东墙、西墙高约三丈许,说不上有多坚深,不过紧扼住了从洛阳通向中原的驰道,地理位置还是极其重要的。

    此时,西关上的守军也已经完全被东关的战事所吸引,多数哨卒都涌到了城墙内侧,扶着女墙遥遥观战,只有少数几个哨卒打着火把在来回巡逻,时不时的也会探出头来看看关墙下面,不过也就是做个样子,应个景儿。

    荆迁伸出舌头舔了舔冰冷的横刀,向庞钰道:“攻吧?”

    庞钰摇了摇头,低声道:“将军,先不要急,再等等看。”

    庞钰深谙兵法,知道偷袭的机会只有一次,不慎重不行。

    ……

    东关,田横大步来到陈豨面前,诚恳地道:“陈将军,魏军已经攻了快两个时辰了,差不多也乏了,接下来不如由末将上?”

    刚才魏军叩关时,田横和武涉一直在旁边观战,对于虎牢关上守军的虚实,田横心里已经基本有数,再加上汉军也已经厮杀了将近两个时辰,差不多也该累了,这时候如果换他的八百旧部上,他至少有六分把握夺下东关。

    田横虽是好意,却难免有捡便宜抢功劳的嫌疑,陈豨麾下大将张春是个爆脾气,当即勃然大怒道:“鸟,咱们魏军厮杀了两个时辰,好不容易把关上守军拖疲拖乏了,你小子却想捡个现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张春不得无礼。”陈豨急忙阻止张春,又向田横道:“田将军的好意本将军心领了,不过攻打虎牢关的事就不必再麻烦贵军了。”说罢,陈豨又扬起长剑指了指虎牢关并不巍峨的关城,淡淡地道:“这一次,虎牢关必下”

    说罢,陈豨又扭头大喝道:“侯敞听令”

    大将侯敞猛然踏前两步,昂然道:“末将在”

    陈豨手中长剑往虎牢关虚虚一压,朗声道:“以两百死士为前导,倾力攻城”

    “诺”侯敞轰然应诺,遂即转身面向陈豨身后严阵以待的两百门客,厉声大喝道:“各位弟兄,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随本将军……攻”

    下一刻,侯敞高扬着大剑,甩开大步就冲向了虎牢东关。

    侯敞身后,两百门客也是嗷嗷叫着蜂拥而上,再后面,则是侯敞精心挑选的八百名年龄在十八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壮小伙,而且一个个全都披挂着从全军搜集起来的布甲,手里操的也都是铁制剑戟,甚至还有大盾。

    陈豨这三万大军,兵器铠甲奇缺,除了极少数士卒披着布甲,手握铁制剑戟外,其余绝大多数士卒都穿着褴褛的葛衣或麻衣,手里拿的也都是木制的长矛或者竹子削的剑,所以这次出击的八百人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倏忽之间,魏军距离东关已经不足百步之遥。

    伴随着一声暴喝,关墙上的汉军弓箭手纷纷挽弓放箭,遂即一簇簇火箭已经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轨迹,向着魏军头上狠狠攒落,霎那之间,魏军阵中便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哀嚎惨叫声,正向前冲锋的魏军士卒便一拨拨地倒在了血泊中。

    不过这次,汉军弓箭手的攒射已经不足以吓退魏军的进攻了。

    短短不到百步距离,至少两百名魏军士兵倒在了血泊中,不过剩下的魏军却终于冲杀到了关墙下,遂即捡起先前魏军扔在关下的几十架简易云梯奋力架到了墙上,下一刻,充当前锋的两百门客早已经口衔利剑,手脚并用攀上了简易云梯。

    关上,汉军弓箭手纷纷后撤,遂即一队队汉军轻兵已经蜂拥而上。

    不过,并没有预料中的滚石檑木从关上砸下,从垛堞上探出身来的汉军只是抬着一口口的大木桶,然后将一桶桶热浪逼人的黑汁倾泄而下,这些黑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仅散发着极其刺鼻的味道,而且已经煮得滚烫。

    顺着云梯往上攀爬的魏军顿时被浇了个正着。

    霎那之间,东关外便响起了无比惨烈的哀嚎声,奋勇争先的几十名门客顿时被烫得皮开肉绽,一个个全都惨叫着从云梯上倒栽而下,拥挤在云梯下的魏军青壮也有不少人被浇了个正着,顿时惨叫着滚倒在地。

    侯敞的瞳孔霎时急剧收缩,这股刺鼻的味道……难道是猛火油?

    下一刻,一枝枝幽幽燃烧的火把已经关上掷下,火光触及处,刚刚从关上倾倒而下的黑汁便腾地燃烧了起来,霎那之间,东关下便已经化成了一片火海拥挤在关下的数百名魏军青壮走避不及,瞬间就被火海所吞噬……

    ……

    魏军后阵,陈豨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武涉却是心中叹息,看来虎牢关之战是凶多吉少了。

    田横却是感到背脊一阵发寒,所幸刚才陈豨没有同意他的请求,否则,现在躺在东关下哀嚎呻吟的就该是他的八百旧部了。

    ……

    虎牢关头,吕台在十几员将校的簇拥下缓缓走上了敌楼。

    站在敌楼上往下看去,只见东关墙下已经完全成了火海,投入进攻的上千魏军,除了不到四百人仓皇逃回了本阵,剩下的人不是被箭雨给射死,就是被火油给烫死烧死了,空气里已经弥漫起了浓烈的尸臭味,令人欲呕。

    望着这无比惨烈的一幕,一丝冷冽的笑意悠然从吕台嘴角绽起。

    虎牢关虽然算不上雄关,可现在足足拥有八千守军,关上还囤积了大量的弓弩箭矢、滚石檑木以及猛火油,甚至还有威力巨大的床弩,就凭陈豨这三两万装备低劣的乌合之众,也敢前来攻打虎牢关,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有部将献媚道:“长公子真不愧是名门之后,末将以为,既便是齐王韩信在此,多半也不过如此吧?叛军经此一败,怕是再不敢攻城了。”

    “未必。”吕泽摆了摆手,淡然道:“陈豨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话音方落,身后西关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隐隐约约的杀伐声,吕台顿时皱紧了眉头,叛军在东关之外,西关怎么会有杀伐声?

    难道陈豨出奇兵泅水绕到了虎牢关身后?

    吕台身后,十几个汉军将校也是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西关出了什么事。

    “走,看看去”吕台心头陡然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遂即带着十几个将校急匆匆地下了敌楼。

    ……

    西关,荆迁、庞钰已经带着十几名锐士攀上了两丈来高的城头。

    刚才,吕台在东关实施火攻时,守在西关上的汉军全都涌到东侧女墙边观战去了,结果荆迁、庞钰便甩出飞爪钩住了垛堞,等到西关上的汉军发现时,荆迁、庞钰已经迅速爬上了关墙,守在西关关墙上的十几个哨卒很快便被荆迁、庞钰杀光。

    遂即越来越多的陷阵锐士顺着飞索爬上了关头,等到关下营房里的一队汉军顺着两侧马道蜂拥而上时,爬上关头的陷阵锐士已经超过了三十人,遂即荆迁、庞钰便带着三十余锐士顺着左侧的马道向汉军发起了攻击。

    守城门的五十汉军很快就被打垮。

    当聚集在东关的汉军发现不妙纷纷回援时,荆迁、庞钰已经带人打开了关门。

    不到片刻功夫,五百锐士已经越过敞开的关门蜂拥而入,遂即一个个全都拔出了明晃晃的利剑,在荆迁、庞钰的引领下嗷嗷叫着杀向了对面的汉军,五百名楚军锐士就像一群嗜血的野狼,咧开血盆大嘴,露出了冷森森的獠牙。

    ……

    当吕台在十几员部将的簇拥下匆匆走出敌楼时,对面的:“叛军”已经顺着虎牢关的中央大街潮水般掩杀了过来。

    整个虎牢关呈长方形,南北长三里,东西宽约里许。

    从关中横穿而过的驰道便成了虎牢关邑的中央大街,守军的营房、武库、仓廪、驿馆以及商铺、货栈、作坊则分布在中央大街的左右两侧。

    视野开阔,吕台一下就看清了对面蜂拥而来的叛军,不过让吕台感到惊讶的是,这股叛军居然全部披着汉军的深红色战袍?

    ……

    东关外,陈豨他们也已经听到了西关方向传来的杀伐声。

    杀伐声一浪高过一浪,不到片刻功夫就已经是沸反盈天了。

    显然,正有两支军队在虎牢西关激烈厮杀,甚至连原本守在东关垛堞后面的汉军也纷纷涌到了城墙另一侧观战去了。

    “将军,西关也遭到了攻击”张春猛然击掌,兴奋地向陈豨嘶吼道:“一定是监国上将军的援军到了,一定是的”

    所谓监国上将军,自然是指项庄了。

    武涉也兴奋得红光满面,大叫道:“是上将军,一定是上将军”

    田横再次上前,疾声道:“陈豨将军,这次无论如何要让末将出战”

    “好”陈豨重重点头,又拔剑遥指虎牢东关,厉声长嚎道:“传令,各营齐出,倾力攻城”

    第107章 虎牢关(五)

    虎牢西关,惨烈的恶战已经拉开了帷幕。

    一支五六百人的汉军轻兵最先迎上了五百楚军。

    “死”荆迁暴喝一声,手中横刀呼啸斩向对面汉军司马。

    “啊”挡在荆迁面前的汉军司马顿时捂着腹部倒在了血泊中,荆迁这一刀已经将他的肚子整个剖了开来,一截截青色的大肠正从绽裂的切口中汩汩涌出,汉军司马无比凄厉地惨叫着,一边试图将溢出的肠子塞进腹腔,状其碜人。

    两名汉军队率眉目狰狞,咆哮着直扑荆迁而来。

    荆迁伸出舌头舔了舔横刀上的血珠,正要狞笑着迎上前去,耳畔陡然响起了刺耳的尖啸声,下一刻,两名汉军队率已经同时中箭,一人被射穿了脖子,吭都没吭一声就倒下了,另一人却被射中了左眼,锋利的箭簇直透后脑,惨叫了几声始才气绝。

    猛回头,只见庞钰已经再次挽开了铁胎弓,这一次,扣在右手青铜指套间的狼牙重箭足有四枝之多,倏忽之间,庞钰右手轻轻松开,四枝狼牙重箭顿时挟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疾射而出,荆迁再回头看时,四名汉军应声而倒。

    “好箭法”荆迁大吼一声,横刀前引,继续向前。

    荆迁身后,五百陷阵轻兵以荆迁、庞钰为锋矢,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锋矢阵形,挥舞着锋利的双刃剑,就像一群嗜血的野狼,嗷嗷叫嚣着突入了汉军阵中。

    霎那之间,刀剑及肉的噗噗声,兵器相撞的金铁声,临前死的惨叫声,还有双方将士野兽般的咆哮怒吼声便已经交织成了一曲冰冷残酷而又喧嚣华丽的死亡之曲,挡在楚军前进道路上的汉军轻兵就像是被割倒的野草,一片片地倒伏了下来。

    ……

    不远处,吕台正在观战。

    目睹对面叛军如此锋锐,吕台不禁微微蹙眉,左右将校更是无不色变,这支叛军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同等兵力,同样是轻兵,可汉军轻兵在这支叛军面前,竟是不堪一击,仅仅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彻底败下阵来了。

    倏忽之间,吕台扬起右手又竖起食指往前轻轻一压,冷然道:“出动重甲武卒,先拖住他们,再把床弩推出来,隐于后阵”吕台不愧名门出身,那么多兵书不是白读的,不但能够审时度势,而且也极有决断。

    “诺”两员汉将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几乎是同时,东关外也响起了潮水般的杀伐声。

    皱了皱眉头,吕台回顾身后两名汉将,吩咐道:“由将军,肥将军,本公子给你们三千轻兵外加一千弓箭手,东关就交给你们了。”

    “诺”两员汉将轰然应诺,迅即领命而去。

    吕台再扬起右手往前轻轻一压,已经结好防御阵形的五百汉军重甲便时便扛起大盾,提着双刃重剑,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沿着中心大街向着对面汹汹而进的叛军迎了上来:“吼吼吼……”

    ……

    对面大街,荆迁嘴角霎时绽起了一丝狞笑。

    倏忽之间,荆迁已经高高扬起横刀,五百名轻兵遂即解下背上长长的背囊,从中拿出了一枝枝五尺多长的木柄以及差不多长的铁制枪头,又将木柄迅速插进了铁制枪头末端的套管之中,遂即便组合成了一枝枝丈许长的重型标枪。

    “嗷哈”荆迁大喝一声,手中横刀同时往前一引。

    一百轻兵霎时分为前后两排,举着冷森森的重标枪开始了助跑。

    距离对面汉军重甲不足二十步时,第一排陷阵轻兵率先掷出了标枪,然后是第二排,霎那之间,上百枝冷森森的重标枪已经挟带着刺耳的尖啸掠空而起,又在空中飞出了二十多步远,最后向着汉军重甲头上狠狠攒落。

    汉军重甲的阵形迅速收缩,同时举起大盾在正前方以及头顶结成了一堵厚实的盾墙,上百枝重标枪呼啸而下,纷纷插入了厚实的盾墙之上,霎时发出了笃笃笃的闷响声,隐在盾墙下的汉军重甲顿时传出了绵绵不息的惨叫声。

    荆迁再次扬刀,又有一百轻兵举着标枪开始了助跑。

    十轮标枪攒射之后,汉军重甲的盾墙上已经插满了重标枪,整个大盾护阵看上去就像一头长满尖刺的铁甲怪兽,极是狰狞可怖。

    ……

    汉军后阵,吕台的脸色已经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对面叛军掷出的飞矛很是有些出乎吕台的预料,不过也让他想起了一件事,不久前,他曾经在吕泽帐中看到过大王谴飞骑送来的一枝飞矛,据说是楚军的制式武器,此外还有一封急递,要求吕泽照着样式打造尽可能多的飞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