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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第61部分阅读

密监控这两支大军的动向,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有消息传来。

    正因为此,陆元才会同意项冠前来皋山与项他密会,因为不管项他有什么意图,至少项冠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项冠正恼怒不已时,忽有亲兵入帐禀道:“上将军,密林深处突然出现了大量不明身份的猎人。”

    “不就是几个猎人么?”项冠怒吼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嗯,不明身份的猎人?”陆元却本能地感到了一丝不妙,虽说眼下还是初春,也是狩猎的好时候,可皋山深处一向有猛兽出没,寻常猎人是根本不敢深入的,而且大量猎人成群出没,情形就越发可疑,当下陆元又问道:“有多少人?”

    “不太清楚。”亲兵摇头道:“已经出现的就有几十队猎人,加起来少说也有近千人,而且看起来,密林深处好像还有更多的猎人。”

    “近千人?”项冠吃惊道:“皋山附近哪来这么多猎人?”

    “不好”陆元更是大吃一惊,失声道:“上将军,速速离开此地……”

    “呜呜呜……”话音方落,一阵隐隐约约的号角声陡然从帐外传了进来,而且听起来好像是从深山之中传出来的,陆元顿时脸色大变,惨然道:“要糟,山中有伏兵”

    “伏兵?”项冠撇了撇嘴,哂然道:“只要不是项佗、项庄的大军,区区几千伏兵,本将军何惧之有?”说此一顿,项冠又扭头大吼道:“陆安、陆定”

    早有两名身披重甲的将校昂然直入,朗声道:“上将军有何吩咐?”

    “号令全军,即刻集结”项冠大手一挥,狞声道:“这些村夫不来便罢,若是敢来,便给本将军杀光他们。”

    “喏”两员将校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项冠又向陆元道:“本将军倒想看看,项他这厮究竟想干吗?”

    说罢,项冠便径直按剑走出了大帐,陆元蹙了蹙眉,也跟着走出了大帐。

    等项冠、陆元登上辕门近侧的望台时,大营四周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至少两千人,更远处的深山密林里,还有更多的人影正在出没,这些人大多披着单薄的葛衣,看起来像是皋山附近的穷苦猎户,可陆元却看出了异常之处。

    首先,这些猎户手里操的不是猎叉,而是剑戟!

    其次,这些猎户肩上都没有背猎物,手中也是空的,这就很反常,这么多猎户进深山里打猎,怎么也该猎到一两头大型猎物吧,怎么可能全部空手而回?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这些猎户在见到项冠大营之后,竟然没有绕道而走,而是纷纷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是皋山附近的穷苦猎户,这些人根本就是冲着项冠来的,项冠才是他们狩猎的真正目标!

    “上将军,赶紧弃营突围吧。”陆元道:“要不就来不及了。”

    “不,为什么要突围?既然项他小儿要派这些乌合之众前来送死,不成全他怎么行?就在这里杀光他们好了”项冠说罢,嘴角已经绽起了一丝不屑的讥笑,就凭这几千猎户,也想伏击自己的三千亲军?简直就是笑话!

    陆元急道:“上将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三思哪”

    “三思什么?有什么好三思的?”项冠冷然道:“本将军哪都不去,就在这里候着项他小儿,本将军倒要看看,项他小儿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这个不识抬举的狗东西,枉费了本将军的一番好意,哼”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项冠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当天色将午时,从深山密林里蜂拥而出的猎户竟然达到了五六千人,而且完全堵塞了项冠亲军的出山之路,这一刻,项冠再蠢也知道自己落入了项他算计之中,不过项冠也有些疑惑,项他究竟从哪搬来了这么多人马?

    难不成项他已经在暗中跟项佗联手,这近万人马是从项佗那里借来的?

    想到这里,项冠便霍然回头,有些恼怒地瞪着陆元,喝问道:“陆元,你不是说项佗大军始终驻在城西大营,一直没有动静吗?”

    “对啊。”陆元不假思索地道:“项佗大军至今没有任何异动。”

    “那这五六千人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项冠怒吼道:“难道是叔孙贯、屈懿、伍起这些老家伙一夜之间召集起来的?”

    “这个……”陆元顿时无言以对。

    项冠闷哼了一声,扭头喝道:“陆安、陆定,打开辕门,发起攻击”

    项冠在政治上虽然是个白痴,可在军事上还是有些头脑的,他知道再在这里等下去局面只会越来越严峻,因为对方已经聚集的人手就超过了五千之数,而且还不断有人从深山密林里蜂拥而出,天知道项他小儿在皋山深处埋伏了多少人?

    再在这里等下去,那可真是等死了,他项冠可不傻。

    “喏”陆安、陆定轰然应诺,又铿然拔剑高举过顶,厉声大吼道:“上将军有令,打开辕门,全军出击……”

    霎那之间,项冠大营里便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原本紧闭的辕门缓缓打了开来。

    ……

    距离项冠大营五里外的一座孤峰上,高初、项他正在冷眼旁观。

    看到项冠大营辕门大开,一队队的甲士从中汹涌而出,项他不禁有些着急,道:“高初将军,项冠要逃跑”

    高初淡然道:“令尹放心,他跑不了。”

    项冠选择弃营,结果只能死得更快,他若是据营死守,也许还能够多支撑几个时辰,不过,再怎么支撑也不可能撑到援军到来,因为,项冠麾下的四万宗族子弟这会多半已经被项佗大军给牵制住了,就是想增援也是分身乏术了。

    顿了顿,高初又回头喝道:“传我将令,让开正面”

    “喏”守在高初身后的破军轰然应喏,遂即领命去了,站在高初旁边的项他却是大吃了一惊,失声道:“什么,让开正面?”

    “对。”高初淡淡点头道:“让开正面。”

    “高初将军,在下没有听错吧?”项他越发不信道:“我们如果让开了正面,项冠的三千精兵只需前出不到五里就能出山,只要出了山,再想堵住他们可就难如登天了,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把项冠和他的三千精兵堵在深山之中呢?”

    高初淡然道:“令尹,我们这次狩猎的目标是项冠,而不是他的三千亲军”

    “这个……”项他闻言愕然,好半晌后才有些讷讷地道:“这个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高初若有所思道:“要想全歼项冠的三千亲兵并不容易,真把他们逼入绝路,负隅顽抗之下必定会给我军造成极大的伤亡而且,把这三千亲兵全杀了也未免有些可惜,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群身经百战的老兵哪。”

    项他皱了皱眉,不以为然道:“这三千亲兵对项冠忠心耿耿,要招揽他们只怕不容易。”

    “容易不容易,只有试过才知道。”高初摆了摆手,淡然道:“至于现在,还是先杀了项冠再说吧。”

    ……

    急促的马蹄声中,项冠在百余亲骑的簇拥下蜂拥出了山口。

    一直冲出山口足有数百步之遥,项冠始才勒马止步,再回顾身后,却发现随行的三千精锐亲兵正从数百步外的山口里汹涌而出,至于从深山密林里突然冒出来的五六千人马,则早已经被抛在了更远处的山口之内。

    当下项冠仰天大笑道:“哈哈哈,项他小儿,想要算计本将军,还嫩了”

    话音未落,山口左右两侧的密林里便骤然响起了突兀的号角声,遂即两队全装惯带的骑兵从山口左右两侧的林子里鬼魅般冒了出来,项冠顿时脸色大变,这两队突然出现的骑兵一下就阻断了三千步兵跟项冠以及百余亲骑之间的联系。

    “不好”陆元顿时大吃了一惊,当即回头向着陆安、陆定厉声大吼道:“陆安、陆定,保护上将军,赶紧走”

    第221章 项冠人头在此

    “喏”陆安、陆定轰然应诺,护着项冠就想走。

    然而,项冠、陆安、陆定才刚刚勒转马头,才猛然发现身后也冒出了数百骑兵,只看这些骑兵身上铠甲的式样,就知道他们都是项庄的部曲,尤其让项冠心头绝望的是,这些骑兵胯下的坐骑几乎全是神骏至极的高头大马!

    陆元顿时心头惨然,看来是跑不掉了。

    项冠却是勃然大怒,当即拔剑冲了上去,陆安、陆定也大吼一声,带着数十亲骑挥舞着长剑催马冲了上去。

    ……

    看到对面数十骑蜂拥而来,戈胜嘴角霎时绽起了一丝冰冷的杀机。

    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中,戈胜缓缓抽出了沉重的横刀,锋利的刀锋在当空骄阳的照耀下霎时就反射出了一篷耀眼的寒芒,直令人不敢正视。

    几乎是同时,戈胜身后数百骑也纷纷擎出了环刀。

    戈胜缓缓拔出横刀,又缓缓擎起空中,凛然道:“老兵……在前”

    霎那之间,近百骑身经百战的楚军老兵便纷纷催马上前,又在戈胜马后缓缓展开,形成了前后两横队,每横队五十骑的骑兵阵形,剩下两百余骑刚刚招蓦的新兵蛋子却是好一阵马嘶人沸,闹了半天也没能列成像样的队队。

    戈胜却根本没去理会这些新兵蛋子,原本就没指望他们杀敌建功,今天带他们来,只是让他们开开眼界,见识一下老兵的兵锋!

    “泱泱华夏”戈胜扬刀长嗥,同时狠狠一挟长腿,胯下坐骑顿时昂首悲嘶一声,甩开四蹄缓缓向前。

    “礼崩乐坏”近百老兵精骑山呼响应,也纷纷催动战马追随戈胜马后缓缓向前。

    “重整河山”戈胜再次引刀长嗥,几乎是同时,胯下的战马也骤然开始了加速。

    “唯我大楚”近百老兵声如雷动,也纷纷催动战马开始了最后的冲刺,霎那间,近百精骑便形成了一股飓浪,以无可阻挡之势向着前方滚滚碾压而去,马头攒动,铁蹄翻腾,不足百骑的冲锋,竟隐隐有千军马万之声势。

    此情此景,跟随在老兵马后胡乱冲锋的两百余骑亲兵蛋子更是热血,尤其是戈胜的四名亲兵,青皮、铁牛、大头还有瘦猴,心情激动之下,甚至完全忘记了紧张和恐惧,这一刻,他们只想跟着戈胜哥马后冲锋陷阵、杀敌建功。

    ……

    数百骑兵如潮如浪、蜂拥而至,项冠的瞳孔霎时急剧收缩。

    早就听说项庄的骑兵锐不可当,甚至连漠北的匈奴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项冠原本还不相信,以为项庄不过是在虚言恫吓,不过是在往他自己的脸上贴金,不过这一刻,项冠却是信了,至少眼前这近百骑兵,声势绝不在昔日先王的数百亲骑之下。

    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项冠就是想退缩也不行了,现在他只能向前冲,以期杀开一条血路逃出生天,他的身后虽然还有三千精兵,可惜的是,在三千精兵跟他之间还横亘着至少近千骑兵,回头厮杀,只能死得更快。

    “杀,杀光他们”项冠奋力擎起大剑,仰天长嗥。

    “杀杀杀”陆安、陆定以及数十亲骑也纷纷怒吼起来。

    陆元也铿然擎出了双刃长剑,跟在项冠马后开始了冲锋,这个时代的书生可不是后世的儒生,后世的儒生大多五谷不分、六体不勤,号称手无缚鸡之力,可这个时代的书生却博采众长,大多能文允武,许多人甚至弓马娴熟,上马能战、下马能治。

    ……

    铁蹄翻腾,尘土飞扬。

    令人窒息的铁蹄声中,近百老兵已经与项冠的数十亲骑迎面相撞。

    “去死”项冠一声暴喝,手中的双刃重剑霎时在空中划出一道模糊的轨迹,照着戈胜颈项横斩而至。

    戈胜神情似铁,扬刀猛斩。

    霎那间,戈胜的横刀与项冠的双刃重剑已在空中狠狠相交,只听:“锵”的一声炸响,项冠手中的双刃重剑已经断成了两截,戈胜的横刀是精铁所浇铸,又由铁匠夜经继日锻打了成百上千次,其锋锐又岂是项冠的双刃剑所能比?

    戈胜一刀斩断项冠重剑,又从项冠右肋下抹了过去。

    项冠跨骑在马背上的身躯剧然一震,一直策马冲出去几十步才缓缓勒住了战马,然后低头望着自己的右肋,脸上流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下一刻,项冠的右肋上便猛然溅起了殷红的血线,遂即整个像鱼嘴般绽裂了开来。

    “呃啊……”项冠遂即开始凄厉地惨叫起来。

    然而很快,四骑新兵蛋子便已经催马杀到,其中一名新兵斜着只一剑,便将项冠的首级给斩了下来,项冠那凄厉的惨叫声顿时戛然而止,戈胜催马回转,正好看到这一幕,斩下项冠首级的却是他刚收的亲兵青皮。

    再环顾四周时,戈胜发现项冠的数十亲骑已被斩杀殆尽。

    近百老兵却只有几个受了点轻伤,这样的结果也在情理之中,项冠的数十亲骑固然是百里挑一的勇士,可这次短暂的战斗毕竟是马战而不是步战,近百老兵不仅在九原、在历阳苦练了大半年的骑术,胯下的坐骑更不是项冠数十亲骑的坐骑能够比拟的。

    “青皮,你小子立功了”戈胜翻身下马捡起项冠的人头,复又腾身上马,再勒转马头向着山口方向疾驰而去。

    ……

    山口,激战正酣。

    项冠的三千精锐亲兵排成了密集的步兵队形,矛兵在前,刀盾兵护住两翼以及身后,弓箭手居中攒射,秩序井然,整个就像一头铁甲狰狞的刺猬,向着山口方向滚滚碾压过来,其前进步伐虽然缓慢,却像磐石般无可阻挡。

    高初的另外四百余骑精骑则在山口外来回疾驰,一边躲避项冠亲兵的弓箭攒射,一边于马背上挽弓放箭,回击对方,不过高初的骑兵在数量上处于明显的劣势,若非马快,只怕早就被项冠亲兵的弓箭手全部射翻在地了。

    可既便是这样,高初的四百余骑也已经左支右绌,无以为继了,时不时的,就会有老兵惨叫着从摔落马下,说到底,这些骑兵身上披挂的只是轻薄的皮甲,而项冠亲军的弓箭手则全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老兵,箭术极为了得。

    戈胜刚刚冲进山口,迎面就撞上了高初。

    高初勒马止住冲势,大声喝问道:“戈胜,得手了?”

    “回禀将军,得手了”戈胜轰然应诺,又擎起了项冠的人头,道:“将军你看,项冠人头在此”

    “好”高初当即纵马上前,从戈胜手里抢过项冠人头,然后催马冲进了山口。

    当高初纵马冲进山口时,项冠的三千亲军已经推进到了四百精骑近前,而四百精骑则已经伤亡了近百骑,望着躺在血泊中呻吟的老兵,高初心头直欲滴血,不过这会,他却暂时顾不上这些受伤的老兵了,当下举起项冠人头断喝道:“项冠人头在此”

    高初的声音犹如一声响亮的炸雷,一下就惊动了汹涌向前的项冠亲军。

    尤其是前面十几排的数百名矛兵,一下就看清了高初手中的那颗人头,可不就是项冠的人头?霎那之间,前面的数百矛兵便纷纷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后面的精兵虽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可良好的军纪让他们很快也跟着停了下来,整个阵形竟是丝毫不乱!

    高初心中忍不住暗赞一声,尽管项冠是个废物,可这些老兵却都是好兵哪!

    刹那之间,原本沸反盈天的战场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高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纵声大吼道:“项冠已死,你们也想跟着他去死吗?”

    高初的这一声大吼,清晰地传进了每个老兵的耳朵里。

    霎那之间,项冠的三千亲军便马蚤动了起来,情绪激动者有之,满脸震惊者有之,沮丧绝望者有之,更多的却是面面相觑,陷入了茫然,一直以来,这些亲兵都是以项冠的意志为自己的意志,现在项冠一死,他们就像迷途羔羊,完全丧失了方向感。

    “都给老子听好了。”高初再次大吼道:“你们是楚军,是大楚国的军人,不是项冠的私兵,更不是他养的走狗项冠小儿不识大体,不顾大局,竟敢违逆先王遗命,死有余辜,你们,也要跟着项冠一条道走到黑吗?”

    绝大部分亲兵惶然四顾,不知所措,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