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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第104部分阅读

者几万难民,面是几十上百万难民哪!

    从薛郡到济北郡,再从济北郡到临淄郡,楚军骑兵已经涂毒了三个郡几十个县,保守估计,无家可归的难民都已经超过了三十万人,而且这事还没完,接下来楚军肯定还会继续流窜,最后无家可归的难民很可能超过百万人!

    上百万难民,这么多人张嘴吃饭,压力可着实不小!

    临淄太仓里已经没有一粒粮食了,其余的诸侯国也不可能借粮给齐国,韩信如果要救这百万难民,办法就只有一个,就是向齐地的世家豪强、勋戚贵族强行征粮!可这样一来,韩信也就把齐地的世家豪强给得罪狠了!

    “是啊。”韩信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项庄小儿这一手还真够毒!”

    娄敬沉吟片刻,又道:“大王,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只能抢在局势彻底糜烂之前击灭这支楚军骑兵,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哪。”

    韩信默默点头,这个,娄敬却是与他想到一块去了。

    只要自己的大军能够及时歼灭项庄的这支骑兵,那就可以将齐地难民的数量控制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那时候,无论是牺牲难民还是牺牲小部分世家豪强,都不至于伤及齐国的根本,齐国就仍有与楚汉争雄的底气。

    不过,要想歼灭楚军并不容易,因为楚军全都是骑兵,来去如风,而齐军却是步兵,行动迟缓,更重要的是,韩信对项庄缺乏直观的认知,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够百战不殆,对于项庄这级别的对手,韩信必须做到知己又知彼。

    用力将手中的瓦砾捏成粉末,韩信忽然说道:“寡人想见见项庄。”

    “大王不可!”娄敬闻言脸色大变,急劝阻道:“项庄可是世之猛将,连樊哙都死在了他的戟下,大王与他唔面,实在太过凶险。”

    “无妨。”韩信却摆了摆手,淡然道:“寡人自有安排。”

    ……

    淄水东岸,楚军大营。

    项庄举起牛角觞遥敬百里贤道:“子良,来,尝尝齐地水酒。”

    百里贤也举起牛角觞回敬项庄,然后掩起衣袖将酒觞里的水酒一饮而尽,放下酒觞,百里贤说道:“大王,这齐地水酒寡淡无味,比咱楚地白酒可是差远了。”

    “那是。”项庄不无得意,若不是他项庄,这个时代的人又岂能喝上白酒?

    百里贤重新操起羽扇,若有所思道:“大王,围城已经十日,韩信大军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关键是临淄附近已经抢不到粮食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骁骑军自进入齐地以来,就一直依靠掳掠维持军粮的供给,四万匹战马和两万匹骡马的草料也就罢了,蒙古马的适应能力历来就很强,只吃青草就行,但是两万将士的口粮可着实不是个小数目,临淄周边虽是齐地最肥沃之地,却也只够楚军肆虐十日。

    现在十日已经过去,临淄附近能抢到的粮食基本上已经抢得差不多了,如果再不及时转进,将士们就该饿肚子了。

    项庄放下牛角觞,道:“斥候骑兵差不多也该有消息了吧?”

    话音方落,呼延忽然大步入帐,冲项庄禀报道:“大王,探马回报,韩信大军已经到了高邑,距离临淄已经不足五十里了。”

    当下项庄与百里贤便相视一笑,说道:“齐军的速度倒也不慢,不过韩信回来了,寡人却是要走了,但愿他别怨寡人才好,呵呵。”

    刚说完,晋襄又大步入内,昂然禀道:“大王,有齐国使节求见。”

    “齐国使节?”项庄闻言略略一愕,当下又道:“从临淄城内来的?”

    “不是。”晋襄摇头道:“是从淄水西岸来的,说是奉了齐王之命前来递国书的。”

    “国书?”项庄回头跟百里贤交换了一下眼神,当下吩咐晋襄道:“请他进来吧。”

    晋襄领命而去,很快便又领着个身材颀长的中年秀士进了大帐,那中年秀士进了帐,只是冲着项庄浅浅一揖,朗声道:“在下田雄,忝为齐王帐下一遏者,今奉齐王之命,特来向楚王递交国书。”说罢,田雄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封国书。

    呼延闷哼一声,上前两步接过国书又交到了项庄跟前。

    项庄展开国书,上面却只有廖廖几行字:人曰楚王项庄英雄盖世,气宇风采不输昔之霸王,寡人钦慕已久,只是缘悭一面,明日申时,寡人于淄水西岸相候,隔水论兵,亦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还望足下能够准时赴约。

    第377章 神箭由渊

    黄龙荡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一段淄水河道,却注定要成为名垂青史的历史古迹!

    韩信之所以选择在黄龙荡跟项庄晤面,完全是因为黄龙荡附近都是旷野,视野开阔,不管是楚军还是齐军,都无法在淄水两岸埋设伏兵,只要双方无法在对岸伏兵,双方君主安全上就有足够的保证,当然,主要是韩信的安全能够保证。

    申时刚过,韩信、项庄就各自带着数百亲骑出现在了黄龙荡两岸。

    此时已是九月初,齐地气候已经逐渐转冷,天上的太阳也不那么毒辣了,阳光照在身上只让人感到和煦温暧。

    距离河岸尚有百步之遥,项庄忽然扬起右手。

    身后随行的晋襄、呼延以及数百亲骑便纷纷勒马止步,混迹普通士兵群中的由渊却本能地眯起右眼,望向了淄水对岸的韩信,距离还是有些远,如果在这个距离上突施冷箭,射中韩信的可能性还不足一半,要想射杀韩信更是难如登天。

    止住了身后随行的亲兵亲将,项庄再轻轻一策马缰,乌骓马便再次轻甩四蹄,缓缓走向了淄水东河,几乎是同时,对岸的韩信也喝住随行亲骑,单人独骑走向淄水西河,轻盈的马蹄声中,两人两骑很快便走到了淄水河边。

    黄龙荡这段的淄水宽度还不到三十丈,站在淄水东岸,项庄可以清楚地看到,韩信身上并没有携事任何兵器,更没有携带弓和箭,当然,项庄根本不担心韩信携带兵器,就凭韩信那点微末武艺,要想射杀他项庄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韩信也看得很清楚,对岸的项庄同样没有携带任何兵器。

    当下韩信浅浅一揖,说道:“楚王果然是信义之士,寡人甚感欣慰。”

    项庄微微一笑,拱手说道:“齐王果然是风采过人,无愧兵家之仙美誉。”

    “兵家之仙?楚王过誉了。”韩信淡然笑笑,又道:“如果有可能,寡人倒真想与楚王你成为莫逆之交,可惜造化弄人,让你我于战场上刀兵相见,至感遗憾。”只这一句交谈,韩信便已经发现,项庄绝非龙且那样有勇无谋的莽汉。

    看来要想在潍水重演水淹楚军的好戏,难度不小。

    “齐王,其实我们完全有机会成为真正的莫逆之交。”项庄的眼神犀利如刀,直直地望着韩信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齐王抛下昔日恩怨,将齐地十郡并入大楚,则寡人可以保证与你共享天下,从此项韩两姓轮流为王,永为兄弟。”

    韩信脸上霎时浮起了一丝怒色,不过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至此,韩信已经基本可以肯定,项庄是个智勇兼备的难缠对手!

    “人说楚王不仅武艺卓绝,口才更是了得,寡人今日算是领教了。”韩信哂然一笑,针锋相对地反击道:“这句话,也正是寡人想要对你说的,若楚王你能将巴蜀、荆襄以及江东并入大齐,则寡人可与你一起面南称孤。”

    “哈哈。”项庄仰天打了个哈哈,又道:“齐王,这里风景不错。”

    “风景不错?”韩信眸子里有寒光一闪而过,语气也在不禁意间冷冽了许多:“寡人却只看到城池被毁,良田被践踏,无辜百姓流离失所,何来风景不错之说?”

    “寡人似乎也看到赵地狼烟四起、百姓颠沛流离呢?”项庄反唇相饥道:“齐王,你我二人所行所为大致不差,就不必互相攻讦了,这叫大哥别说二哥。”

    韩信闻言微微一窒,遂即又哂然一笑,说道:“好吧,这些就不提了,现在寡人已经撤兵回国,贵军是不是也可以离开齐国了呢?只要楚王你肯退兵,寡人绝不为难,除了沿途关卡一律放行外,还额外奉送大军所需粮草!”

    韩信并不认为项庄会接受自己的好意,不过,若是项庄能够接受,那就最好不过了。

    韩信很清楚,从这一刻开始,他跟项庄之间的殊死较量就已经开始了,他绝不会让侵入齐地的楚军逃走,更不会让项庄活着返回江东!

    “呵呵,齐王的好意寡人心领了。”项庄微微一笑,又道:“此来齐地,寡人已经打搅良多,实在是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不过,若是贵军能够后退十里,允许我军在黄龙荡架设浮桥,以便大军渡河南返,则不胜感激。”

    此时,楚军正跟齐军隔淄水对峙,东渡潍水、胶水,再由胶东、琅邪退回淮南的行军路线是早就确定的,项庄之所以跟韩信说要在黄龙荡架桥,无非是为了混淆韩信的视听,以造成声东击西之效,为楚军东渡潍水创造机会,赢得时间。

    “好说。”韩信满脸微笑,心里却是冷笑,在黄龙荡架桥渡河?区区声东击西的雕虫小技,也敢在寡人面前出乖露丑?

    ……

    项庄与韩信言谈甚欢,他的数百亲骑则静静地守候在百步开外。

    人群中,由渊左手紧握七石硬弓,右手攥紧狼牙重箭,掌心里已经沁出了冷汗。

    由渊从五岁起开始在阿母的督促下练习箭术,十三岁独自一人进深山狩猎,十五岁猎杀第一头猛虎,十七岁完成百步穿杨的壮举,其箭术之精绝可谓天下无双,否则,九原大校时他也不可能在箭术上压过高初。

    但是现在,由渊却的确有些紧张。

    因为这次,他要射杀的不是狼,也不是老虎,而是当世大兵家韩信!一想到韩信很可能会在今天死在自己箭下,由渊便感到无比的兴奋,可是,万一要是失手,那么他由渊就将成为千夫所指,这可是一次极佳的猎杀韩信的机会,很可能也是唯一的机会。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由渊竭力让自己的心跳恢复平静,同时暗示自己,他由渊的箭术天下无双,韩信,死定了!

    ……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韩信跟项庄都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项庄首先拱手作揖,对韩信说道:“齐王,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

    “也罢,那就改日再叙。”韩信微微一笑,人却没动,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等项庄转身过后,他再转身不迟,需知项庄可是世之猛将,万一他身上带了什么暗器,保不准就能射穿三十丈宽的河面,对他构成威胁。

    项庄焉能不知韩信心中所想,当下勒马转身。

    看到项庄勒马转身,韩信这才放下心来,也跟着勒马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个时候,项庄忽然扬起右手,张开的五指猛然握紧成拳。

    ……

    百步开外,看到项庄手势,挡在最前面的晋襄、呼延狠狠一勒马缰,胯下坐骑顿时向着左右两侧让开,几乎是在两人勒马侧身让开的同时,由渊早已经在马背上人立而起,吐气开声中,足可七石挽力的硬弓应声而开。

    淄水西岸,距离韩信同样也在百步开外的曹窋霎时两眼圆睁,无比惊恐地大叫起来:“当心,大王当心……”

    话音方落,由渊已经猛然松手。

    只听嗡的一声闷响,扣于弦上的狼牙重箭便已经疾如流星般射了出去,七石硬弓射出的狼牙重箭,射速之快简直超乎想象,几乎是瞬息之间,狼牙重箭便已经飞越了一百五十多步远的距离,射中了韩信的背心要害。

    项庄甚至都来不及扭头往回看,只是眼角余光看到有寒光一闪,河对岸的韩信便已经闷哼一声,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

    “大王!”

    “有刺客!”

    “保护大王!”

    “跟这些奶奶的楚蛮子拼了!”

    看到韩信坠马,百步开外的齐军禁卫霎时间炸了锅,一部分禁卫军挽弓搭箭朝着淄水东岸的项庄胡乱放箭,更多的人却疯了似的打马抢上前来,试图救起韩信,宿卫郎将曹窋一边飞马上前,一边连连挽弓放箭,箭箭不离项庄周身要害。

    项庄扬起双肘,以套在手腕上的铁护肘连连格挡曹窋射来的箭矢,一边却兴奋不已地扭头大吼:“由渊快,快再补几箭,射杀韩信,射杀韩信……”

    这一刻,项庄真想纵马过河,然后亲手拧断韩信的脖子。

    不过项庄也就是脑子里想想,淄水宽逾三十丈,他若真敢纵马过河,只怕最后肯定会落入河中,然后被蜂拥而至的齐军禁卫射成刺猬。

    不用项庄提醒,由渊也已经再次挽开了硬弓。

    喘口气的功夫,由渊又向着对岸已经倒地的韩信射出了两箭,由渊的箭术真是不是吹出来的,一百五十多步的距离,连续三箭全部命中目标,不过由于韩信倒地,而且恰好脚对着东岸,因此后续两箭只是射中了韩信的大腿。

    射完三箭,由渊的右手便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七石硬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放眼天下,能够挽开七石硬弓的绝不会超过两手之数,纵然由渊膂力过人,射完三箭之后也是吃不消了,这个时候,他的右手恐怕连一枚鸡蛋都握不住了,而且至少半个月内,是绝对无法挽弓了。

    第378章 随时可能宾天?

    早已过了半夜子时,韩信的王帐里却仍是灯火通明。

    帐门外,程黑、赵夕、许章、吕卿等几十员齐军大将尽皆神情焦躁,一个个手按剑把正在来回踱步,娄敬脸上也充满了忧虑之色,几个太医在大帐里忙碌了快两个时辰了,却始终不见人出来,难不成大王这次真的挺不过去了?

    杂乱的脚步声忽然从远处传来,众人急回头看时,只见公子韩阖已经在大群禁卫的簇拥下往这边匆匆走了过来,在韩阖的身后还跟一个少年,少年大约十五六岁,长得与韩阖有几分神似,不过看上去显得有些木讷。

    娄敬以及程黑诸将赶紧拱手作揖:“臣等参见两位公子。”

    敢情那少年便是韩信的长子韩阚,面对娄敬及程黑诸将,韩阚赶紧回礼,韩阖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喝道:“让开,本公子要见父王!”

    “公子不可。”娄敬急道:“太医正在救治大王,此时不宜打扰。”

    韩阖虽然年幼却极有主见,当下皱了皱眉头,不耐烦道:“亚相,同样的话本公子不想再说第二遍,现在请您让开!”

    娄敬面露为难之色,韩阚却上前劝韩阖道:“二弟,我们还是听亚相的吧。”

    “闭嘴!”韩阖却老实不客气地训斥韩阚道:“你懂个啥?搞不好这就是你我兄弟跟父王的最后一面,进去迟了那就见不着了。”

    韩阚面露羞愧之色,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正争执不下时,宿卫郎将曹窋忽然掀帘而出,沉声道:“大王已经醒了,亚相、四位将军还有两位公子请随末将进帐吧。”

    “大王已经醒了?”

    “天可怜见,大王终于醒了!”

    “我早说过,大王肯定不会有事。”

    众人闻言顿时宽心大放,韩阖却早已经掀帘进了大帐,韩阚、娄敬以及程黑四将便也纷纷掀帘走进了大帐。

    韩信这会正靠在软垫上养神,他人虽然醒了,脸色却还是一片惨白,而且惨白中隐隐透出一丝青色,娄敬也算略通医道,见此情形顿时心头微沉,大王脸色白中泛青,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现象,这说明箭上的剧毒已经浸入内腑了。

    “父王!”韩阖悲号一声,仆地跪倒在了韩信榻前,韩阚愣了愣,也跟着跪倒在了韩信榻前,不过他并没有像韩阖那样失声痛哭,但是从他的眼神里,还是清晰地流露出对韩信的崇拜,还有为人子对父亲的那种孺慕之情。

    “阖儿不哭,快起来吧。”韩信冲韩阖勉力露出一丝笑容,又对韩阚道:“还有阚儿,你也起来吧,别跪着了。”

    韩阚喏了一声果然起身。

    韩阖却没有起身,依旧跪着又扭头问几个太医中年纪最长的那个道:“老公羊,父王的伤势如何?”

    娄敬以及程黑诸将也是面露关切之色,这也是他们急切想知道的。

    复姓公羊的老太医略略沉吟片刻,道:“大王的伤势有三处,背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