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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第147部分阅读

    此等候多时了。”

    “周亚夫?你便是周亚夫?!”田讨三分不信,却有七分震惊。听人说联军主将周亚夫是个年方弱冠的后生。他原本还不信,今日一见,却果真如此,再联想到此人用兵的稳、准以及狠,田讨的一颗心顿时无限下沉。

    “将军,此地恐不宜久留,快走!”城头下,有守军小校厉声大喝。

    “走?”田讨神情惨然。周亚夫设计好了如此周密的陷阱,还会给他走的机会吗?当下摇头叹道:“走不了啦,我们怕是走不了啦。”

    话音未落,左右两侧便杀声四起,一大群甲兵从黑暗中跃身而起,几乎是在同时。尾随而至的追兵也杀到了近前,顿时间便将田讨和五百多残兵外三层、内三层地围了起来,田讨长叹一声,引剑便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枝狼牙箭从城头上疾射而下,正中田讨剑锋。

    “当啷。”田讨手中宝剑坠地,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城头上的周亚夫也刚刚收起铁胎弓,拱手作揖道:“晚辈久闻将军义名,为数百名将士计,为济北数十万百姓计,将军断然不可轻生,若不见弃,何不入内一叙?”

    田讨黯然回头看,只见身后五百多残兵败将大多神情惶然,这会都将眼睛巴巴地向他望了过来,从将士们的眼神里,田讨看到了对生命的无比的留恋,当下田讨再叹一声,翻身下马,又向着城头上的周亚夫长揖到地。

    ……

    历下城东三十里,申屠嘉正领着三万大军沿着驰道向西急进。

    急促的马蹄声中,一骑斥候从前方飞驰而回,于马背上拱手作揖道:“将军,小人在前面截住了两个形迹可疑的逃兵。”

    “逃兵?”申屠嘉心头微动,道:“带上来。”

    两名浑身带伤、灰头土脸的守城兵丁很快就被带到了申屠嘉跟前,虽然狼狈,这两名小卒却依然极其硬气,见了申屠嘉也不下跪,只是梗着脖子、昂头脑袋,大声说道:“回将军的话,我们不是什么逃兵,只是被联军打散了。”

    “什么,被联军打散?”申屠嘉皱眉道:“田讨是怎么打的仗?历下兵少,守城尚且不足,他怎么还敢出城野战?”

    刚才说话的小卒答道:“回禀将军,昨天晚上联军攻城正急时,突然从东方杀出了一支齐军,田将军以为是将军的大军赶到了,所以才带着城内守军出城,试图夹击联军,不曾想却是联军设计好的陷阱,结果吃了大亏。”

    “什么?!”申屠嘉闻言大吃一惊,急道:“历下已经失守了?”

    “这个小人不知道。”小卒摇了摇头,道:“当时天黑,混乱之中小人也分不清方向,侥幸杀出重围时,结果反而远离了历下城,不过在乱战之中,小人看到田将军也带着百甲兵突出了重围,好像是杀回历下去了。”

    “这么说历下还没丢?”申屠嘉沉吟了片刻,又让人将两名败兵带了下去。

    有部将说道:“将军,这两个家伙形迹可疑,搞不好是联军冒充的,既便身份属实,也很可能已经被联军所俘虏,暗中变了节,末将以为断然不可轻信。”

    “嗯,你说的有道理,兵者诡道也,不可不谨慎。”申屠嘉轻轻颔首,又扭头喝道:“传令下去,大军就地扎营,再多派探马,打探历下消息。”

    “喏!”部将轰然应诺,然而,不等他打马离开,又一骑斥候从前方疾驰而回。

    “将军!”到了近前,马背上的斥候兵喘息着禀道:“联军从北、东、南三面围住历下正在猛烈攻打,有好几处,联军甚至已经抢上城头,城池眼看就要失守了!”

    “嗯?!”申屠嘉闻言顿时心头一沉,身后的十几员部将更是脸色大变。

    按理说,现在敌情未明,贸然参战是极其冒险的,万一中了联军的诡计,不但救不了历下,还会搭上自己带来的三万大军,更可能导致整个齐国的灭亡,可问题是,前方战局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如果坐视不理的话,历下必然失守!

    有部将道:“将军,昨天晚上田讨贸然出击,说不定早就已经兵败身死,历下城说不定早就已经失守,我军如果冒进,很可能会遭到联军伏击,所以,在没有弄清楚联军虚实以及历下得失之前,断然不可轻往!”

    立刻有部将反驳道:“如果田讨逃了回去,如果历下还没失守呢?如果是这样,我们坐视不理、见死不救,岂不反而误了大事?联军原本就兵力占优,如果没有历下这座坚城与我大军互为掎角之势,恐怕很难挡住十万联军吧?”

    其余部将也纷纷发表意见,两种观点一时间相持难下。

    申屠嘉霍然举手,制止了诸将的争吵,他并不知道前方的确切情形,也不敢断言这就是联军的诡计,但有一点他非常清楚,此时断然不可犹犹豫豫、贻误战机,而应该断然做出最稳妥的处置,在确保历下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规避风险。

    申屠嘉当即下达了一连串的军令:“左司马,多派斥候,全力排查附近所有密林,一旦发现联军伏兵,即刻鸣镝示警;左校尉,率左营火速驰援历下,沿途若果有零星袭扰,可不必理会;其余诸将,各率本部人马,随本将军随后跟进。”

    军令即下,十余部将轰然应喏,纷纷领命、打马去了。

    不得不说,申屠嘉还是相当之谨慎的,这样的排兵布阵也可谓是煞费苦心,如果从这里到历下附近所有的密林里都没有伏兵,那么左校尉的左营就会成为驰援的尖刀,如果附近发现伏兵,申屠嘉就会果断地断尾求生,以牺牲左营为代价来保全大军。

    ……

    “田将军,请。”周亚夫举起酒觞,笑着敬田讨。

    田讨神情苦涩,举起酒觞回敬周亚夫,然后掩袖一饮而尽。

    这里是在城中心的郡守府,却仍旧可以清楚地听到北、东、南三门传来的沸反盈天的厮杀声,那不是真正的两军厮杀,而是周亚夫导演的一出戏,联军已经在历下城张网以待,申屠嘉他是否会入毂呢?

    从个人情感上,田讨并不希望申屠嘉中计入毂,可是理智却告诉他,申屠嘉恐怕是很难躲过周亚夫的算计,别看周亚夫人年轻,用兵却是相当之老辣,申屠嘉虽然也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与之相比却还是颇有不如哪。

    果断,很快便有部将入内禀报:“将军,齐国援军到了!”

    第532章 惊艳表现

    申屠嘉最为担心的局面并没有发生,直到历下城下,撒出去的斥候游骑也没有在附近的密林里发现联军的伏兵,更加可喜的是,由于左营的及时赶到,迫使联军中止了对历下城的猛攻,且后退十里下寨,摆出了观望状。

    申屠嘉在部将亲兵的簇拥下走到东门外时,只见城楼上下一片狼藉,高耸的城墙下到处都是倾倒的云梯、焚毁的攻城车、折断的剑戟,还有横七竖八躺满一地的两军尸体,空气里更是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以及焦臭味,一派大战过后的惨烈景象。

    如此惨烈的景象,尤其是那数以千计的尸体,是绝对不可能伪造的!

    包括申屠嘉在内,看到这一幕的齐军将士无不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下更是不无庆幸,还好,来得还不算太晚,历下还没有失守。

    看到出现在城头上的田讨时,申屠嘉心头最后的那丝疑虑也打消了。

    “申屠将军?你可算来了!”城头上的田讨满脸疲惫,而且血透重甲,脸上更是留下了一道醒目的刀疤,于城头上冲申屠嘉拱了拱手,惨然说道:“将军若是再晚来半天,历下城只怕就要失守了,末将也再见不到将军了。”

    说罢,田讨即下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高悬的吊桥缓缓降下,紧闭的城门也缓缓打开,申屠嘉根本不疑有他,在十几员部将以及数百亲兵的簇拥下上桥,然后穿过外门进了瓮城,内门那一侧,田讨已经下了城楼,带着数十亲兵匆匆迎了上来。

    申屠嘉翻身下马,正欲上前见礼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

    申屠嘉急回头看。只见瓮城外门的万斤匣已经降下,却将他和十几员部将、数百亲兵与外面的大军隔绝开来,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十几员部将和数百亲兵纷纷拔剑,又呼喇喇地涌上前来,将申屠嘉给护在了中间。

    城外。隐隐可以听到齐军将士发出的巨大喧哗声。

    申屠嘉冷冷地瞪着田计,问道:“田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田讨无言以对,只是抬头望向城头,申屠嘉和身后的部将、亲兵本能地抬头往上看,遂即便发出了一片的吸气声,只见刚刚还空无一人的瓮城城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张弓以待的联军弓箭手,没错。就是联军的弓箭手。

    遂即瓮城城头上响起了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伴随着笑声,一员器宇轩昂的白袍小将从城头上显出身来。对着被困瓮城中的申屠嘉拱手作揖。朗笑道:“哈哈哈,申屠将军。在关中久闻您的大名,晚辈周亚夫,这厢有礼了。”

    “田讨,你这个j贼,竟敢叛国求荣?!”有部将厉声怒喝。

    田讨苦笑,向着申屠嘉长揖倒地,道:“将军,齐国大势已去了,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为麾下将士计,为齐地数百万百姓计,献城当属明智之举。”顿了顿,田讨又道:“末将还想奉劝将军一句,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哪。”

    ……

    洛阳,楚王宫。

    项庄将密信递出,说道:“学剑,子良,你们看看这个。”

    毕书和百里贤先后传阅了密信,不禁微微变了脸色,密信上说的是关于历下的战事,乌木崖的情报的确很厉害,现在都已经将触角伸入了韩军、赵军的高层,所以才能这么快就原原本本地掌握整个历下战局的始末。

    不过,密信上提供的情报却让人有些吃惊。

    周亚夫,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后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名字,就像是突然间冒出来的,却一下就兵不血刃地攻陷了历下这座坚固的城池,尤其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周亚夫竟然还迫降了申屠嘉带去救援历下的三万齐军!

    “周亚夫?没听说过此人呀。”毕书沉吟着说道。

    百里贤也是沉吟不语,显然,他也同样没听说过周亚夫此人。

    项庄作为一个穿越众,对周亚夫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不过在历史上,周亚夫好像要到三十多年后才会横空出世,以雷霆万钧之势摧枯拉朽般的摧毁了七王之乱,而此时,周亚夫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就已经恁的厉害了?

    站在项庄身后的屈不才不失时机地解释道:“上将军,军师,这个周亚夫是汉故太尉周勃的次子,冠军侯周冠夫的胞弟。”顿了一顿,屈不才又道:“据可靠消息,这个周亚夫还曾师从白墨,学了几年兵法和韬略。”

    “这就难怪了。”百里贤看了看毕书,恍然。

    心里却想,毕书和白墨同为鬼谷门人,若论统率三军、决胜沙场,白墨不如毕书,可是论政略、谋略,毕书却又明显不及白墨了,周亚夫是白墨的亲传弟子,太子则又是毕书倾囊教授的传承人,此次齐地争锋,却不知道哪个能更胜一筹?

    项庄又从案上抽出一封书信,递给毕书道:“还有件事,寡人考虑了快半个月,却还是难以决断,所以,想听听你们两位的意见。”

    毕书看完后又将书信递给百里贤,然后陷入了沉思。

    百里贤接过书信一看,却原来是太子写给大王的信,太子在信中提到,田氏作为齐地几百年的王族,树大且根深,影响力实在非同小可,楚军兵不血刃夺取鲁县之后,便有当地的不少世家豪族建议,将故齐王田横封回齐国。

    纵观整封书信,太子的态度可谓十分明确,那就是他明确赞成将田横封回齐国,并且列出了两大主要原因以及相应的制约措施。

    首先,分封田横的分量跟分封魏王魏错、北貂王昭涉乞买全然不同,因为田横在被灌婴逐出齐地之前就是齐王,将他重新封回齐国,则天下咸服,通过这件事,项庄就能更加确立伯王(同霸王)的地位,从根本上动摇连横同盟的基石!

    其次,田氏是齐地几百年的王族,干枝众多、树大根深,将田横封回齐地,不仅能够迅速恢复齐地的局面,更加可以让齐地的世家豪族、平民百姓迅速归心,这一来,就可以迅速摧毁汉、韩、赵国扶植的傀儡,解除腹背之隐患。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太子在信中还提出了制约田横的措施。

    田氏是齐地百年王族,田横又是故齐王,将他封回齐国当然得冒极大的风险,因为一旦让田横脱离了掌控,就极可能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反过来对楚国构成真正的威胁,所以,在将田横封回齐地的同时,必须采取一些必要措施。

    太子的建议就是军、政、人事分开,简言之,在田横之下设国相以及大将军,田横管政事,总理齐地的大政方针;国相管人事,一应郡县官员的任免皆须国相说了才算;大将军则管军事,军队的编成、训练以及调动,只听从大将军号令。

    有一句话项政并没有在信中明说,但项庄、毕书和百里贤全都听出来了,那就是新齐国的国相以及大将军,必须得由楚国委派。

    项庄之所以犹豫了快半个月也没有下决断,是因为他足够了解田横,他知道田横跟他是一类人,绝对不会甘于人下,更不会甘心当一个傀儡,因此将他封回齐国之后,必然会与楚国委派的国相、大将军发生龉龌,而结果却殊难预料。

    毕书并没有沉思太久,很快便有了决断,肃然道:“大王,臣赞同太子的主张。”

    项庄又拿眼睛望向百里贤,百里贤也微微颔首道:“臣也赞同太子的主张,将田横封为齐国,虽有风险,却仍不失为一步好棋。”

    “好,那此事便定了。”见麾下首席大将以及首席智囊都赞成此议,项庄当场拍板,又道:“至于齐国的大将军人选,恐怕非庞钰莫属,只有这个国相的人选,学剑、子良你们可有合适的人选?”

    毕书知道这事轮不到他发话,便拿眼睛望向百里贤,百里贤也没有推诿,当即说道:“这个齐国的国相有些特殊,因为他不需要治理国政,却必须与在田横以及齐地诸多世家豪族之间周旋转圜,所以急智、口才才是首要素养,臣以为非上大夫莫属。”

    “武涉?”项庄捋须沉吟片刻,终于还是点头道:“可,就是他了。”

    确定了大事,项庄不禁心情放松,对两人说道:“学剑,子良,寡人得感谢你们哪。”

    项庄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不过毕书、百里贤又岂能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大王之所以感谢他们,是因为他们对太子项政的倾囊教授。

    若不是毕书、百里贤等太子傅的倾心教授,的确不可能有太子的今天。

    说实话,在委派太子项政领兵前往齐国之前,项庄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是在领兵出征之后,项政完全没有辜负项庄的信任以及期望,无论是兵不血刃拿下鲁县,还是兵分两路迷惑汉、韩、赵军再奇袭临淄,或者是分封田横的见解,全都是可圈可点。

    项庄甚至都有些期待,期待项政还会继续带给他更多的惊艳表现。

    第533章 奇袭临淄

    经过将近十天的艰苦行军,项政所领三千精兵终于翻越东秦山,趁夜潜行到了临淄东南二十里外的密林之中。

    此时,三千将士早已经累得精疲力竭,项政一边下令就地休整,一边通过鸟木崖紧急联络上娄敬,当天晚上,娄敬便匆匆来到了项政军中。

    自从上回逼死赵炎之后,娄敬便已经彻底倒向楚国了。

    听闻项政只有三干甲兵,娄敬顿时大惊失色道:“太子,这不成!”

    项政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望着娄敬的眼神里却显得无比的坚毅。

    娄敬叹了口气,沉声道:“太子有所不知,齐王韩阖极为敏感,前几天他又增加了驻扎在小城的禁军兵力,现如今,进驻小城的禁军已经达到了五千余人,而城外的大营里更是驻扎了不下两万军队,太子只有三千甲兵,兵力相差实在悬殊,不成哪。”

    项政脑海里立刻浮起了太子傅百里贤对娄敬的评价,百里贤认为,娄敬在政略、谋略上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