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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台第122部分阅读

沉,道:“你还是老样子,明明最需要闭嘴的时候不知闭嘴。我给你真龙之名,那是你轮回百世也摸不到的荣耀,你不感恩戴德,反而咒我,是何道理?”

    焦元成骂道:“放屁,这荣耀给你你要吗?王八蛋,要不是被那小子算计,跑到奉先殿替你趟机关,当炮灰,弄了一身的伤,就凭你也想制住我?做你娘的白日梦!”他骂了一阵,换了一口气,瞪着玄道道:“可你也别得意,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你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哈哈,我在这里明着告诉你吧,你死期不远了。”

    玄道无所谓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不愿意做个临终的善人,骂两句痛快痛快,也由得你。”

    焦元成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在咒你?我何必咒你?我问你,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玄道微微皱眉,似乎分辨出焦元成并非在胡乱咒骂,道:“我?我是玄道啊。”

    焦元成道:“玄道?你早不是玄道了,你要是玄道……”

    就听有人淡淡接口道:“你要是玄道,我是谁?”

    第四百二十四章 藏空神眼

    但见一中年道士缓步走出,面色红润,精神奕奕。一双长眉入鬓,细长的丹凤眼盯着那玄道,轻声道:“三千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出来?这世上早就没有你的地方了。”

    那玄道皱了皱眉头,道:“你是谁……你是……”他突然讶道,“你是林师弟?你都长这么大了?”

    那中年道士长眉一轩,道:“林师弟?你叫哪个?”

    那玄道虽然疑惑,但容色去不改变,道:“怎么,你现在改名了?叫什么?”

    那中年道士缓缓道:“我是玄道。”

    仿佛为自己的话助威一样,他往前踏了一步,道:“从三千年前我就是玄道。自此之后,世界上也只有一个玄道。”

    那老年玄道哦了一声,面上尽显沧桑,沉声道:“我明白了。原来三千年前我被那小畜生镇压时,上清宫的三根支柱缺了一根,他让你来支持。你也继承了玄道这个名字。很好,既然他选择了你,看来还念着当年的旧情,并没被那小畜生蛊惑。”

    那中年玄道挑眉道:“继承,我继承了谁的名字?从始至终,玄道就是我,我就是玄道。你去上清宫问每一个人,谁说有第二个玄道……”

    那老年玄道还未说话,焦元成在地下突然叫道:“小鱼。”

    那中年玄道一怔,道:“什么……”突然神色一变,身形登时虚化,如轻烟消散,让过了扑面而来的衣袖。巨大的衣袖在空中招展,只吸入了满袖清风。

    那老年玄道神色一变,将袖里乾坤的神通收回,低声道:“倒让他逃了。清风遁术,他这些年进不到也不小。”

    躺在地上的焦元成突然哈哈大笑,笑声不可遏制,仿佛遇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情。

    那老年玄道干枯的面颊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红晕,陡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踹上了焦元成的肚子。焦元成被踹的身子弓起,咳嗽不止,却始终“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那老年玄道道:“有什么好笑?”

    焦元成连声喘息道:“我看到你错失了杀玄道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机会,以后不但做事不方便,还有性命之危,如何不喜欢,如何不高兴?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那老年玄道煞气毕露,道:“很好,后生可畏,畜生也可畏。没想到你倒在地上,还能弄鬼。竟然想到提示那小子。”

    焦元成哈哈大笑,道:“真好笑,装神弄鬼的明明是你自己。你明明都把小鱼那丫头抓来搜魂了,几千年来的前因后果也早就知道了。都有心情关心张清麓在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玄道的法号被人顶了?不过是在这里以身做诱饵,引诱那小子出来灭杀而已。我偏要提示他关键,让他逃脱你的局,坏了你的好事,我死了也开心。”

    那老年玄道冷冷道:“我记得你与那小子不睦,怎么,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还要保他无事?”说着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手指已经开始用力。

    焦元成知道他掐住自己颔下处,正是他逆鳞所在。逆鳞是龙族的弱点,也是蛟龙的弱点,他化成丨人后,没有逆鳞保护,喉咙更加脆弱,自然一掐必死。但他现在也不怕了,兀自强撑着道:“你不是打算拿我当血祭吗?我都要死了,以前的仇怨还叫仇怨吗?我只跟你有仇,他又跟你不共戴天。敌人的敌人都是我的朋友,我要他杀了你。哈哈,这世上只有一个玄道能活下去,你虽然是前辈,但我可知道你的底细。我知道的活下去的那个不是你,你马上要死了。”

    那老年玄道淡淡道:“我与天地同寿,你这畜生轮回百世,我也不会死的。”

    焦元成冷笑道:“是吗,那你敢动一动吗?”

    那老年玄道骤然双目圆睁,露出一丝狠色。

    焦元成呸了一声,道:“装什么大瓣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现在占着离率宫的那位根本是同病相怜。那位失了实力,就琢磨着把你放出来互为奥援,恢复几千年前的荣光。他也不想想,他跟本尊割断了几千年,修为就降低到这个水平,你被那小子镇压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能比他强不成?”

    那老年玄道面色越发阴沉,阴郁良久,突然露出一丝笑意,道:“你既然事事清楚,那不该大获全胜吗?为什么先被指使到北国趟雷,又被我捆在这里?”

    焦元成脸色涨红,道:“我……我一时被你们蒙蔽……”支支吾吾片刻,突然又呸了一声,道,“我就是没你们会装相,那又怎么样?我不过是被你们当初的虚名唬住了,没想到那小子居然衰落了,这才没怀疑。还有你也是……你那个袖里乾坤也用得好,我被你吓着了,这才着了你的道。不过现在我也看穿了,你也就是一个神游,不,说不定是出窍神君的水平,手段不错,其他的差远了。你敢挑衅玄道,不过是因为你现在站的地方。”

    他一字一顿道:“你站在藏空神眼上!离开了神眼,你什么也不是!”

    那老年玄道长叹一口气,道:“你连藏空神眼都知道,可是再无幸存之理了。”

    焦元成道:“我说了,死是肯定的,我干嘛还遮遮掩掩的,难道你等我向你求饶吗?反正我知道藏空神眼是天地元气的交汇,你带不走也搬不开,只要你离开一步,修为立刻不过尔尔。玄道还会怕你?他恨你入骨,到时候你能比我多活几天?这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要是铁了心站在这里十年八载还罢了。可是你还要马上赶去界门,这是作死的节奏……”

    话音未落,那老年玄道突然双手用力掐住他颈后脊椎骨,道:“你这畜生落在我手里,干干脆脆死了,实在可惜。蛟龙全身都是宝贝,我若让你今天就死,岂不便宜了你。非要让你熬上几十上百年慢慢死去,那才对得起你今天的表现。”

    焦元成平素杀人放火,做了多少恶事,对于这些折磨的手段哪能不知道,知道他手的位置,只要一用力,就能将自己全身的大筋抽出来。到时候自己全身动弹不得,连动一跟手指头也不能,真要哀嚎数日方死。心中却是激起一股凶性,叫道:“你要让我慢慢死,恐怕就看不见我怎么死了,哈哈,你肯定死在我前面,我在后面看着你,怎么死都甘心。”

    老年玄道面色一寒,伸手就在他脖子上一拍,已经动手抽筋。

    正在这时,就听远处有一声长叹。

    老年玄道笑道:“这个时候还有人出来捣乱,难道是玄道舍不得你……”转过头去的一瞬间,突然呆住了……

    焦元成获得喘息之机,连忙抬头,顺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去,立刻全身如遭雷震,张大了口无法合上。

    但见远处的空中,出现一道残影,若隐若现。不过是一个白衣书生,甚至因为风的吹拂,连容貌也看不大清楚。

    那老年玄道却是脸色青白,盯着那道残影说不出话来,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仿佛逃命一般化作一道光芒飞遁而去,眨眼之间连影子也不见了。

    他竟连最重要的藏空神眼也顾不上了,更加顾不得焦元成。但焦元成也是满面惊悸,仿佛比刚刚老年玄道要抽他的筋时还要恐惧。

    少顷,残影消失。

    天空重归寂静,只有那壮观的盘龙柱还屹立在天地间。

    过了良久,地面土地突然一动,一个脑袋从地下冒出来,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睛扫过周围终于落在趴在地上的焦元成身上,哟呵了一声,道:“府主,一向可好啊。”

    焦元成勉强看了一眼,认得是德郢,咧着嘴苦笑一声,有喜有悲。喜的是德郢好歹也是自己人,悲的是自己风风光光将各方英才汇聚帐下,本拟大干一场,却落得出师未捷身先死。自己这副倒霉样子还落到了德郢眼里。

    咳嗽了一声,焦元成道:“德兄,你回来了。”后面的话说不下去。

    德郢道:“哟,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啊。谁欺负你了?有什么委屈你告诉我呗。”

    焦元成本来那些心酸被他逗小孩的口气气的化为一腔怒火,若不是顾忌自己不能动弹,就要一巴掌拍死他,连续喘了几口气,道:“这里不安全,德兄,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我走不动,麻烦你扶我一把。”

    德郢道:“何须那么麻烦。”上去一手抓头,一手托腰,将他如麻袋一般抗在肩上,一溜烟飞走了。他这回倒是没有驾他那滚滚黑烟,只和常人一样御风而行,这倒合了焦元成低调逃命的心意。

    足足飞了半个时辰,离着紫霄宫越来越远,眼见到了荒僻无人处,德郢降下云头,将焦元成放在地上。

    焦元成经过这么半天,稍微缓过点劲儿来,又加上离开险地,暂脱性命之忧,心情好了一些,只是往日的雄心再也难提,坐在地上苦笑道:“多谢德兄援手。”

    德郢笑吟吟道:“不谢,我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焦元成奇道:“受谁之托?”心道:难道是紫涴?

    德郢不再搭理他,扬声叫道:“小七爷,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你看着办吧。”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三巨头

    焦元成心中陡然一惊,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缓缓抬起头来,但见一个青年人坐在一块大石上,虽然年轻,但目若星辰,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度。

    焦元成在上清宫多年,该认识的都认识,这人自然也认识,苦笑道:“张清麓……贤侄。多少人在找你,你却在这里。”

    张清麓微笑道:“焦前辈,没想到还有相见之日。”他从小跟着无罪,上清宫的事情岂有不知,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焦元成,当时焦元成还是兽形,也隐瞒了自己恢复神智的真情,只以灵兽身份示人。即使如此,张清麓知它资历高,对它也一直以前辈礼尊敬,不以畜类相待。然后今日相见,虽然还口称前辈,语气却也再无尊敬之意。

    焦元成道:“德郢是你派来的?”

    张清麓道:“德叔父是我的父辈叔伯,我求他帮忙是有的,说什么派不派的?”德郢在旁边听了一笑,虽然有些得意,但却没有插口。

    焦元成看一向口无遮拦的德郢在旁边一言不发,显然是尊重张清麓之意,心中暗自恼怒:自己花费高昂代价请他,他却一直给自己捣乱掣肘,现代倒对一个毛头小子恭恭敬敬的,可见此人性情犯贱,一至于此。不过现在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要……要救我?”

    张清麓微微摇头,道:“前辈与我没这样的交情。”

    焦元成长长吐了一口气,直截了当道:“我明白了。你要我干什么,直接说吧。”

    张清麓笑道:“焦前辈真痛快,好,趁现在时间还在。咱们先聊聊。”沉吟了一下,道,“这一回的事情我有些糊涂,你在奉先殿里看见什么了?有什么样的遭遇?”

    焦元成哼哼道:“这等倒霉的事……好吧。我进去之后,奉先殿里跟一般的神殿都是一样的,我也没发觉出什么不对来……”

    张清麓突然道:“等一下。你进去的时候,奉先殿里供奉的是道祖吗?”

    焦元成道:“当然是啊,普天之下的奉先殿供的都是他,活人立生祠,也不怕折寿。不是泊夜我能看不出来?泊夜那鸟样儿,化成灰我都认得。”

    张清麓听他口出不逊,眉毛一挑,紧接着平静道:“嗯,你接着说。”

    焦元成道:“我被那小子忽悠的,上去就拿紫霄天诛令,刚一动手,一股紫烟喷上来,就把我吸进了神殿深处。”

    张清麓问道:“深处有什么?”

    焦元成冷冷道:“各种机关阵法法术,了不得。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古道统的机关,都是按照陷害神君乃至半部合道的大神君的水准做下的。要不是我蛟龙之身,比人的身体强横百倍,差点就出不来。”

    张清麓道:“原来如此,难道说奉先殿是上古道统的遗迹?”

    焦元成哼道:“或许是吧。但也不是废墟遗迹,是被人整修过的地方。无非是利用古代的机关做牢笼,关押玄道。”

    张清麓道:“谁?”

    焦元成道:“玄道。哼,就是第一代的,泊夜分魂的那个玄道,我们哥俩老没见了。”

    张清麓愕然,道:“道祖的分魂?”

    焦元成道:“你不知道?第一代上清宫元老,本来就是泊夜和泊夜的分神啊。说什么三大巨头,真是可笑,不过是他一人自说自话罢了。我呸。倘若外人也可以当上清宫的元老,那他又何必把我封了神智打入畜类?不过是看不得任何人跟他抢功劳罢了。”

    张清麓脑子有点乱,道:“我不懂……当年建立道宫,难道不是高祖他老人家一人之功么?既然如此,他自然是惟一的道祖,放着唯我独尊的位置不做,反而分身三人……图什么?”

    焦元成呸了一声,道:“要真是他一人之功,哪用得着这么故弄玄虚?当年跟他打天下,平起平坐的弟兄多了。就是当时,他也说不上唯我独尊。当初燕云虽然比不上昆仑,但中古道统灭绝之后……”

    张清麓突然道:“你等等,中古道统?”

    焦元成瞄了他一眼,道:“你看泊夜把宫里的孩子祸害成什么样子了,你都算好的,也跟个小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懂。中古道统就是笼罩燕云、北国、焉支山,大本营在中州的玄门道统啊,那才是承上启下,开道门先河划时代的大道统,可惜时间太短,又跟俗世的王朝一般穷兵黩武,征伐过大,很快崩溃了。那时候中州文明倾覆,燕云乱成一团,想要趁机立自家道统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张清麓喃喃道:“我还以为……道祖在燕云独自从无到有建立了修士界……”

    焦元成再次呸了一声,道:“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等问题虽然难解,但先有鸡还是先有炖鸡这等问题,还用考虑?还真以为他的道法是天授,或者是自己悟出来的?还不是先学别人的,然后慢慢摸索自己的道路,发展到如今?也算他是个奇才,别出机杼,发前人所未发,另立门户,也是一代宗师,可是真向他传记里说的,往哪里一坐,道法就从天上劈下来往他脑袋里灌,那才是扯淡。就是那三页道藏,还不是抢别人的。”这些话他早憋了几千年,今日有机会一股脑说出来,只觉得一阵痛快。

    张清麓只觉得脑中一团乱,虽然程钧曾经降低过他一次对道祖的崇拜,但始终未有血淋淋的揭开内幕,陡然听到这般神论,叫他怎么接受?

    焦元成兀自不足,又道:“再说灵山道统是他一个人的吗?他是贡献不小,可是一起打天下的兄弟,谁没有贡献?现在传下来的各种法术,千般神通,三千道法都是他一人所创?哈哈,笑话。按照当初的排位,他也就是灵山诸祖之一,奉先殿就该挂一排画像才对。可是人家有本事,斗法不是第一,但是斗心眼那是一等一的,那么多兄弟都给他阴死了,最后就剩下他一个。他倒还知道要脸面,知道只说上清宫是他一人所创,多少有点抹不开脸。生生捏造出另外两大巨头来。什么无罪,什么玄道,都是他自家的分身,取得名字那叫一个没文化!三个人往那一坐,自说自话自打架,美得很嘛。”

    张清麓只觉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