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出土痕迹，而且根据昨天听胡勇父子对二蛋的介绍，楚琛觉得这种可能性无疑要大一些。
但就算银熏球是出土没多久的器物，，由于痕迹已经被清理了，也就没了证据。这一点，也是现在如何证明收藏者手中的文物是不法手段得来的，而不是从市场购买的文物，或家传文物，抑或其他合法途径而来的文物的难题。
文物法中规定自己挖到的。或者非法手段取得的文物归国家所有，但民间收藏的文物，若来自“依法继承或者接受赠与”、“从文物商店购买”、“从经营文物拍卖的拍卖企业购买”等合法途径，是受法律保护的。
咱们不讨论文物法中的相关规定到底合不合情理，现在问题是因为其中的一些规定，导致一件古玩有人可能说东西是祖上传的。有人说是墓盗得的，还有人说是合法市场买的，你很难界定清楚哪个是真的，于是就滋生出很多灰色地带。
你说自己不好判断，那就请专家帮忙鉴定呗。但现实是依目前的鉴定技术，出土不久的文物容易辨别，一旦出土时间较长，就比较难区分是出土文物还是家传文物。
比如要鉴定一件东西是不是出土文物，由国家相关的专家在涉及法律问题的时候，按照法律程序，出面给你鉴定一下，这是什么文物。文物的价值等等。如果不涉及行政执法，这些人就不管了。
然后再邀请相关的专家通过考古学研究、古器物学研究进行鉴定，有一些能确定这些东西的出土地点或流传渊源。还有一部分就不能确定了。
于是，在暴利诱惑等背景下，某些收藏人士就利用当前的鉴定瓶颈，编故事，把非法文物说成家传文物，占为了己有。从而助长了一些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言归正传，楚琛手中的这枚银熏球。很可能就是一件刚刚出土不久的文物，因为怕有问题。才清洗掉了表面的特征，这样一来就可以说成是家传的，逃避了法律的责任。
当然，也就是这枚熏球是银制品，对某些人来说，表面经过了清洗并没什么关系，如果是铜器或者瓷器，像这么清洗一下，那就掉大价了。
但就算是这样，对徐老板来说，这一点也是一个很好的砍价理由，从而直接就砍掉了四分之一的价格。
这让二蛋肉痛不已，他可就是靠提成获得收益的，东西价格越高他获得的收益也就越多，徐老板砍下的价格，其中一部分就是他的钱，你说他能不肉痛嘛！好在，徐老板因为怕便宜了楚琛，手下也留了情，不然他肯定要更加的郁闷。
除了这枚银熏球之外，桌上还剩下两件东西，都是文房四宝，分别是一方砚台和一支象牙毛笔。这两样东西都是清晚期，很好辨认，徐老板也没请楚琛帮忙，就直接全部拿下了。
徐老板这样的作为，让楚琛心里有些不爽，你道这是为何？原来，这位徐老板的行事太独了，后面两件东西，他都没和楚琛客气一下就都买了下来。
你要说东西非常珍贵，或者和楚琛没什么交情，这么做也没什么。但偏偏这两样东西都是普通货色，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五。更何况，刚才楚琛还帮忙鉴定了那枚银熏球，双方之间也算是有了一些交情。
在这种情况下，徐老板购买之前问一下楚琛又怎么样？就算楚琛喜欢，两件东西加起来的收益对徐老板来说，也不过是些小钱，做个顺水人情也无妨，还能让楚琛觉得他大气，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刚才鉴定那枚银熏球之后，这位徐老板连个表示都没有，好像楚琛帮他鉴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和刚才的热情可谓是判若两人。你说楚琛心里会舒服吗？
或许有朋友会说，既然楚琛现在和徐老板算是竞争的关系，那他刚才干嘛还帮忙鉴定？
道理也简单，不看刚才徐老板表现的有多太热情嘛，楚琛根本不会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卸磨杀驴。而且就算楚琛不帮忙，估计徐老板也会把东西买下来。这种情况下，楚琛完全就是当标本来看的，因此当时他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发现徐老板居然是这样的性格，楚琛感觉如同吃了只苍蝇一般倒胃口。
谈好了价钱，徐老板心情很好，不过他可并没有满足，笑着对二蛋说道：“胡老弟，来之前曹老板可是说过，你这里的好东西可有十七八件，怎么现在就拿出来这些普通玩意啊？”
二蛋闻言满脸堆笑的说道：“徐老板，您说的太夸张了，如果真有十七八件好东西，那我早就卖了到城里买房了，哪会留到现在？”
徐老板嘿嘿一笑道：“开个玩笑嘛，不过你这总不至于就只有这么三件东西吧？”
二蛋笑道：“行，既然楚老师也在，那我再拿几件东西出来……”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里屋。
这时，徐老板笑容可掬说道：“楚老师，我刚刚踏入这一行没多久，手里的好东西也没几件，一会您能不能让我一下啊？”
楚琛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这徐老板的自我感觉未免也太好了，大家不过刚刚认识而已，他凭什么这么要求呢，而且你既然这么要求，那多少也在别的方面给点补偿啊，什么都没有，就想让别人依着你的想法行事，可能吗？
别说是楚琛觉得不爽，连那位袁师傅也皱了皱眉头，觉得徐老板太不会做人了。
楚琛淡淡一笑道：“徐老板，你也知道我是从京城过来的，好不容易来一趟这里，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
徐老板闻言皱了皱眉头，呵呵一笑道：“楚老师，通融一下嘛，对您这样的专家来说，几件好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楚琛微笑着说道：“古玩中的精品确实不少，但这些精品都具有独特、稀少的特点，像你刚才买的那枚香熏球，错过了今后基本不太有可能遇到一模一样的东西了。”
楚琛这话虽然说的委婉，但个中的意思，徐老板当然还是听的出来的，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楚老师，那一会咱们就各凭自己本事了，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徐老板的意思无非是价高者得，楚琛可不怕拼财力，一会有机会他还可以坑这位徐老板一下，可以说，徐老板这个提议正合他意，同样也合乎卖家的心思。
因此，站在旁边的曹小六眼见事情居然变成这样，心里那真是乐开了花，如果二蛋知道的话，欢呼雀跃的同时，肯定不会再后悔带楚琛进来了。
过了一会，二蛋就捧着两只盒子从里屋走了出来，既然有楚琛在，二蛋就想早点把楚琛打发走，免得被楚琛看出什么。
但让二蛋觉得意外的是，当他把盒子打开，让楚琛他们鉴定时，却看到曹小六暗中给他使眼色，让他再去多拿几件出来，这让他多少有些想不通。但想不通归想不通，曹小六的命令，他可不敢不听，于是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打了个招呼后，又回到了里屋。
前文说过，二蛋头脑比较灵活，进了房间之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心道，不会是自己会错意了吧？于是他就拿出手机，给曹小六发了个短信，打电话大家会注意，发个短信问问，那就不会了。
“多拿几件，他们不对付。”
很快，曹小六就发来了一个简短的信息，二蛋一看，心里更觉得奇怪了，刚才他们不还好好的嘛，而且徐老板还表现的那么热情，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双方的关系就变成这样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六章 “争夺”（上）
想了一会，二蛋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对他来说想不明白不要紧，他原本就巴不得双方不对付，这样他就有机会赚大钱了，现在达成了他的愿望，他高兴还来不及，个中原因他也懒得去想了。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这下可以把那几样东西拿出去了！”二蛋偷笑了几声，接着就拎起了两个盒子，步伐轻快的走了回去。
此时，楚琛他们正在鉴赏二蛋刚才拿过来的两件东西。
这两件东西也都是金银器，同样也是唐代金银器的特征，和银熏球不同的是，两件都是金器。分别是缠枝花鸟纹高足金杯，以及瑞兽卷草纹金碗。
两件金器的工艺都相当的精湛，錾刻线条流畅，纹饰满布整器。装饰风格融合了波斯金银器的特点。算是唐代金银器中的代表之作，比较难得。
另外，和刚才那件银熏球一样，这两件金器都经过清洗，把表面的一些特征都给清洗掉了。
三件金银器都是唐代的，而且表面还都经过清洗，让人不多想都难，楚琛第一个念头就是二蛋手上的东西，有可能大部分都来路不正，再加上这些东西都处理的这么小心，很有可能里面牵扯着什么麻烦。
想到这里，楚琛对二蛋的东西兴趣就减少了很多，他到不是什么圣人，不买出土文物，但具体也要看什么情况，如果里面牵扯着什么麻烦，他肯定是不会买的。当然如果是特别珍贵的东西。那他肯定要争上一争，不说能让自己过把瘾。他觉得自己把东西买下来，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东西的一种保护嘛。
见楚琛和徐老板双方已经把两件金器都看了一遍。二蛋就笑着说道：“两位觉得东西怎么样啊？”
徐老板不用说，从他刚才看着这两件东西哈喇子差点留下来，就知道他的选择了。而楚琛虽然心里已经没多少购买的想法，但秉承着不想让徐老板轻松得手的念头，他也表示很喜欢。
徐老板见楚琛打定主意要跟他抢，心里更加的不爽。
也许有朋友要说，老板不都是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嘛，楚琛多少也是位名人，怎么徐老板这么对他呢？就这样的品性。还能成为本地有名有姓的富翁？
诚然，许多老板都秉承着和气生财的理念，但这也得看什么情况，打个简单的比方，大象能和蚂蚁交朋友吗？对徐老板来说，楚琛不过是一位有点名气的专家而已，这样的专家，全国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怎么可能会让他重视？
能当老板的人都是极精明的人，他们往往是对大部分人很抠，对一小部分人却十分大方。用80/20法则讲，一个接触100个人的老板。大多会对80个人抠门，对20个人大方。
楚琛在徐老板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利用价值的专家，如果在平时。双方交交朋友到也没什么，但一旦关系到利益。徐老板也就不拿楚琛当回事了。
当然，说来说去。最主要还是徐老板品性有问题，这种见利忘义的人，将来的成就也有限。
徐老板心里不舒服了，也不想让楚琛觉得好受，就说道：“胡老弟，刚才我和小楚商量过了，一会东西价高者得，说实在的，一会我还真怕胜之不武啊！”
反正一会大家开价的时候，二蛋也会知道两人别苗头，他不如现在就说出来，而且他觉得这么一说，气势上还能占点优势，要是楚琛能够知难而退，那就更好了。
楚琛听了徐老板所言，心里嗤笑了一声，这徐老板的心眼未免也太小了，难道他认为叫自己“小楚”，就高自己一等？真是笑话。
楚琛心里虽然不爽，但也没多说什么，就好比狗咬你一口，你难道还能咬回去？
吴可他们的心法和楚琛的差不多，徐老板的所作所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答理他，在合适的时候给他个教训就行了。
二蛋见双方的关系居然真变成了曹小六发来的短信中说的那样，心里的高兴劲就别提了，当然，他还没傻的把心中的高兴表现出来，嘴上还劝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家和气生财啊！”
徐老板闻言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胡老弟，快点开个价吧，这时间也不早了，难不成你还准备留我们吃午饭啊！”
“既然价高者得嘛，我就说个低价吧，这件四万，这件五万。”二蛋想了想，就指着两样东西分别给出了一个价格。
“那这件我出五万，这件我出六万。”话音刚落，徐老板就每样东西加了一万。
楚琛微微一笑道：“一件一件说实在太麻烦了，我就给个总价吧，十五万。”
这两样东西虽然因为清洗的缘故，市场价值要低上一些，但楚琛估计两样东西加起来，四十万还是值的。当然，楚琛心里对两件金器并不是太感兴趣，他之所以出价，纯粹是看徐老板不爽
徐老板见楚琛一下子加了四万，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淡淡的说道：“小楚，加价不要太猛啊，不然闪着腰可够呛，我出十六万。”
楚琛嘿嘿一笑：“没办法，咱不像某些人那样财大气粗，只能像程咬金那样，来上三斧头，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我出二十万！”
“哼！”徐老板冷哼一声，心里越加的恼怒：“我出二十五万！”
“三十五万……”
徐老板没想到楚琛真像程咬金一样，第三次直接加了十万，这让他犹豫起来，三十五万的价格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心理价位，再加价的话，自己会不会亏了？
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徐老板正准备放弃时，看到了楚琛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心里顿时火气，于是把袁师傅拉到一旁，问道：“袁师傅，这两样东西到底能值多少钱？”
袁师傅想了想，说道：“四十万吧，如果遇到喜欢的，价格还能高一些，不过……”
徐老板打断了他的话：“行了，我有数了。”
既然东西值四十万，那怎么着，自己也得再拼一下才行，不然让他的面子往哪搁？
“三十六万，你要是高过三十六万，我就不要了。”徐老板盯着楚琛，如果楚琛还要加价，他肯定会放弃了，不过今后有机会的话，他也准备让楚琛好看！
楚琛摊了摊手道：“刚才我就说过，我也就只有程咬金的三板斧，高于三十五万，我也不会要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楚琛说说而已，真要是面子之争，只要不是太离谱，无论多高的价格，他也会把东西拿下来。现在嘛，暂时他也不想跟徐老板搞的太僵。
徐老板见楚琛放弃，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就深深的看了楚琛一眼，心道：“看来这小子有些不好对付啊，哎，早知道这样，刚才还不如给口汤他喝喝……”
不提不徐老板在那后悔，此时的二蛋和曹小六那真是喜出望外，两件金器能够卖三十万就已经高于他们的预期了，根本想不到居然能卖出三十六万这样的高价。
一时间，二蛋都高兴的有些傻了，好在，他还记得现在赚钱要紧，连忙回过神来，打开后面拿过来的两只盒子，神神秘秘的说道：“两位，接下来这两件东西，是我朋友委托我出售的，也是徐老板您来的早，不然我就准备联系唐老板了。”
“哦！是什么好东西？”
二蛋口中的唐老板，可比徐老板有钱的多，既然二蛋能把这两件东西推荐给唐老板，那价值肯定低不了，这不禁让徐老板好奇起来。
二蛋略显得意的回道：“定窑黑釉印花葵口碗和钧窑瑰紫斑小盘。”
“什么！是宋代的定窑和钧窑吗？”
大家听了二蛋的介绍，全都大吃了一惊，连忙都向盒子里面看了过去。
二蛋笑着摇了摇头：“是不是宋代的我可不敢做保证，但肯定包老，而且就凭它们精美的做工，我觉得是宋代制作的可能性比较大。”
此时大家哪还有心思听二蛋说什么，况且，就算二蛋说它们是宋代的，也得仔细鉴定过后，才能判断。
楚琛先拿到手中的是定窑黑釉印花葵口碗，碗呈六瓣花口、浅腹、矮圈足。胎体洁白、细腻，器内外通体施黑釉，芒口、裹足。器壁印花莲池游鹅纹，内底印双鱼纹。
楚琛把碗仔细地看了一番，就暗自皱了皱眉头，这是因为这只碗有两个问题。
第一，楚琛认为这只黑釉碗并不是宋代的定窑的作品，应该是金代定窑所作。
金代统治半个华夏达119年之久，由于人们民族意识的偏见，过度夸大战争的破坏方面，认为“宋室南迁”，北方诸窑因战争不再生产，定窑更有“至金废灭之说”，所以把一度辉煌的金代定窑全部归入北宋。
随着金代考古资料的日渐丰富，进而有了一定的认识，现在可以肯定地讲，金代定窑产量很大，质量也很高，而且就其印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