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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桃花第62部分阅读

    当真?”

    刑纣阴恻恻一笑,道:“瞿老儿,反正你等已是釜中游鱼,活不了多久,若是不信,去阴间地府,问那死鬼司马长青吧。”

    华云龙长吸一口气,捺下激动心情,道:“还有何人?刑纣,你也是威名赫赫的老辈人物,何不爽快些?”

    魏奕丰冷笑一声,道:“小子好生唠叨,魏老爷也有一份,你待如何?”

    谷底,九阴教引荐堂主申省三怒声道:“臭小子,不必刺刺追问不休,你家申堂主算一个。”

    厉九疑敞声笑道:“本殿主当年便瞧那司马长青不顺眼,杀他是生平第一快事。”

    华云龙高声道:“没有人了?”

    樊彤略一迟疑,道:“还有本堂主。”

    呼延恭赼趄半晌,欲言又止,申屠主冷冷望他一眼,怒声道:“五师弟。”

    呼延恭浑身一震,脱口说道:“你不妨把老夫也算上。”

    华云龙放声一笑,道:“你们几人联手,我司马叔爷夫妇,确是不敌,脱困仍然有望,绝不致一夜之间,悄无声息被害,这其间必有讲究。”刑纣、房隆、厉九疑等,皆是凶暴残戾之人,闻得此言,竟然默不作声。

    任玄冷冷一笑,道:“反正司马长青是死了,要报仇就动手,姓华的你也就少罗嗦了。”

    华云龙淡淡一笑,道:“其实不说,我也知道,那尤氏既卧底司马家,暗算我司马叔爷夫妇,自属易事,里应外合,难怪我司马叔爷与叔祖母遇害,尤氏那黑狸再在喉上咬啮伤痕,留下碧玉鼎,嫁祸于玉鼎夫人,只是我不明白,你等因何放过司马大侠之女?”

    刑纣灿灿怪笑道:“哼,看你面孔聪明,却是其笨如牛,留下司马死鬼女儿,既不足虑,同时由她去向你们华家报讯,那是再恰当也没有了,小辈,想通了吧。”

    瞿天浩再也隐忍不下,目光一转,一声摄人心魄的怒啸,寒犀刀挟着无比威势,迅雷疾电一般,扑向呼延恭。呼延恭逢上瞿天浩那杀机闪闪目光,心中已是悚然一惊,再见他这般威势,不由心胆俱寒,那敢硬接,也顾不得面子,拨头往后便逃。他若返身接战,纵是不敌,瞿天浩想在四五招内赢他,也非易事,这一来,无异自速其亡。

    只听瞿天浩峻声喝道:“狗贼哪里走?”话声中,呼延恭一声惨叫,血雨飞洒,已被瞿天浩一刀劈成两半,死状奇惨,众人方才一场血战,这等死法的也有,只是忘命搏斗之下,浑然不觉,这刻一旁见了,反不由生出警惕之感。

    申屠主不料呼延恭这等脓包,连瞿天浩一招也走不过,睹状之下,目此欲裂,狞声喝道:“瞿天浩,老夫教你死的一模一样。”身影电射,腾空扑去。

    瞿天浩立意先由武功较弱的杀起,身形一转,霍地向樊彤掠去。人影一幌,温永超猛地窜至,一掌袭向瞿天浩腕际。樊彤岂肯束手,暴雷一般,一拳捣了过去。厉九疑正在其旁,顿时欺身上步,嗤地一声,一指戳向瞿天浩右肋门户。

    这三人联手攻击,凌厉难当,瞿天浩一见,自知攻敌不得,听得破空之声,身形一幌,划了一道圆弧,脱出了四人围击。申屠主厉声喝道:“瞿老鬼哪里走?”话声中,双袖一拂,身形凌空,朝瞿天浩追去。

    但听暴叱连声,人影纷飞,正邪双方,本有暂行罢手,一同应付危局之意,这司马长青命案,恶战大有重新引发之势。任玄遥望谷底,稳立崖头,嘴角噙有一丝冷笑,似是正合心意。华云龙暗道:“不能再延下去了。”心念电转,将手一挥,喝道:“坠索。”

    只见东面峭壁之上,突地出现数十条人影,其中有宫家姐妹,贾嫣等倩女教下人马,天乙子那批亲侍弟子,以及范通、查幽昌等一群江湖豪客。这一批人,两人抬着一大盘重逾百斤的麻绳,行至壁边,顺着峭壁,松绳垂下,行动之间,沉稳异常,那些长达数百丈的麻绳,也非仓卒可办,显然,华云龙早有准备了。

    谷中欢声雷动,除了瞿天浩等少数几人,犹在厮杀外,尽皆罢手,纷纷朝东面崖壁下奔去。忽听谷世表喝道:“玄冥教下,全部站住。”玄冥教教规森严,纵在这等状况,无人敢不从命,闻声立刻止步,群以诧异目光,望向彼等教主。

    梅素若芳心一动,暗道:“这放牛坪是玄冥教总坛所在,谷世表当然比谁都清楚。”她转念未毕,提起丹田真气,震声喝道:“九阴教弟子,无本教主命令,也不许妄动。”两人这一出语,人人心头动疑,停了下来,蔡夫人一把抓住蔡薇薇手腕,只有少数人依然疾奔而去。

    但见住玄面色一变,随即狂笑道:“华家小儿,你也太小看老夫了。”微微一顿,喝道:“雷火箭侍候,对正崖下。”

    原来,两崖之上,靠近任玄的那数十属下,每人都肩套一张五石强弓,背负箭壶,壶中仅有三四支箭,那箭形式特异,箭头不是利镞,而是外表漆黑发亮,似是铁制,大若握掌的球状物。华云龙内功深厚,东西崖相隔虽有数里,留意之下,看得分明,心中暗暗一震,朝天乙子低声道:“道长,请你想办法将临谷湖岸炸去。”

    天乙子霜眉一皱,道:“任玄是用火器?”

    华云龙点一点头,道:“正是,蒋叔爷对我说过那雷火箭。”

    天乙子道:“谷中范围甚广,那些高手身手矫健,目力敏锐,雷火箭为数不多,也炸不了多少人吧?”

    华云尤面色凝重,道:“任玄必有安排。”天乙子不再发问,目光一扫崖下,转身奔去。

    只听任玄纵声大笑,道:“华云龙,让你瞧老夫手段。”猛地将手一挥,峻声喝道:“放箭。”那批高大箭手,个个弯弓搭箭,对准东西崖壁之下,一听任玄下令,箭出疾若流星,满天花雨一般纷纷射去。

    谷东西峰壁,相隔虽远,雷火箭也不易射,但这数十名箭手,都是任玄精选,身手不比泛泛,手劲甚强,崖高数千尺,箭成弧形下落,则又匪难。但听轰轰之声,连绵不绝,惊心动魄,人人心中都是一紧。雷火横飞之下,林木摧折,沙石飞走,这也罢了,那爆响过后,又是蓬蓬连声,无比强烈的火光,直冲上天,足有七八丈高,无疑的,林中埋有大量引火药物,由雷火箭而引发。

    那火势蔓延之速,真令常人难以置信,自华云龙下令坠索迄今,说来话长,也不过几呼吸工夫,绳索仅放了一半,那一片青葱苍翠的林木,已成了火海。大势一变,先头急奔至峭壁下的人,连逃也来不及,惨叫声中,火舌一卷,已不见踪影。华云龙本待拼着烧毁十余条绳索,急速抛去救出那些人,却是不及,只得长叹一声,下令停止放绳,免得被那猛烈之极的火焰烧去。

    任玄意犹未足,再度摆臂,道:“半数石坪,半数别宫。”。

    飕飕连响,弦声震耳,那数十支雷火箭,分别攒射向石坪上群雄及九曲别宫。坪中数千人,武林精英,十九聚此,岂能束手待毙。元清大师与曹天化,功力最高,见那雷火箭将及地面,同时跃起,挥手之间,各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劲力,卷飞七八支雷火箭,远落松林之中。

    其余高手,眼见箭已临头,纷纷跃身捞住,只是仍有少数箭支落至石坪,只有两人,虽也接住来箭,却因那雷火箭本身份量已自不轻,再由数千尺高射下,所增之重,何啻数十倍,一个把持不住,失手坠地。但听数声巨响,火光一闪,一阵浓烟,夹着千百道乌光,四外飞射,惨呼之间,随之火起,声如狼嗥,首当其冲的,固是炸得肢体四散,受余波碎片击伤,不计其数,呻吟起落,入耳惊心,睹之骇人。

    攫住来箭的那些高手,觉得将这等易炸之物,握于手中,那是太危险了,不约而同,摔箭入林。这些雷火箭,被元清大师、曹天化卷飞的,先后落入林内,轰蓬声中,一大片松柏,又遭引燃。同时间,只见那座巍峨堂皇,美仑美奂的“九曲行宫”,烈焰腾空,火舌乱飞,熊熊焚烧起来。

    展眼间,那缦回的长庑,那峥嵘的楼阁,已被火海吞没。这时,谷中群雄,耳闻四周“劈劈啪啪”的燃烧之声,眼见火光耀天,映得人人面色,尽成血红,加上烈火烧烤,惨呼呻吟之声,呼吸欲窒,除了少数高手,尚能保持平静外,所有的人,无不惊惶失色。

    眼看草坪外森林,尽成火海,任玄再下令雷火箭攒射石坪,谷中群雄,只怕谁也逃不了丧身危运。华云龙立身崖头,剑眉紧蹙,他虽当机立断,要天乙子毁峰顶水湖,靠谷石岸,引水灭火,只是谷中火势之猛烈,蔓延之速,大出意料之外,暗暗想道:“聚集火药炸岸需时不少,看这形势……”

    谷世表眼见自己精心布置,欲一手坑尽天下英雄的埋伏,倒转过来为敌利用,心中的激忿、惊怒,已臻顶点,但他不愧绝代枭雄之才,际此恶劣形势,心神依旧不乱,明知若下煞手毙敌,必然引起公愤,益发不可收拾,当下随手一拂,闭住那三人岤道,仰面厉声叫道:“华云龙,你可想救你尊长性命?”

    华云龙淡淡说道:“谷世表,你要说的,华某已托人做了,不如勿言,免得让敌人有了警觉。”

    谷世表心中暗道:“这小子果然聪明绝顶。”心念电转,妒才之心,就如谷中炎炎烈焰,炽感胸中,强自隐忍,敞声道:“你如此机警,本神君倒也放心不少,只是你临时准备,仓卒不能周密,留意旁边唯一古梅的一块青石下。”这两人一番对答,如打哑谜,没有几人听得懂,只是人在危急中,特别敏感,顿时意念似有生路,大部份歇下手来。

    华云龙暗暗想道:“这谷世表能计及不测,预先埋下炸毁湖岸火药,也算是雄才大略了,讵料一败至此,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唉,自害害人,不胜浩叹。”

    忖念中,贾嫣突然走至他身旁,促声说道:“对崖刑纣等人,怎地失踪?”

    华云龙瞿然一惊,抬头望去,只见除了任玄,临崖俯望,督察形势,不时朝自已瞥上一眼外,刑纣、龚浩、魏奕丰,突然不见。他转念一想,已知其故,凝神听去,果闻七八里外刀剑喝叱之声,隐隐传来,只因谷中声响太大,致于他人功力,不留意亦难察觉。他心惊怠慢不得,匆匆说道:“留心敌人。”身形一拨,星飞丸掠,向南而去。

    这放牛坪的山谷,东西宽仅数里,南北长达十余里,华云龙等存身之处,在这一条峭壁中央,较为平坦低落的地方,区区数十丈,仅作一小段崖头而已。那峰顶小湖,虽说不大,渗漓弥漫,也有大半峰头,距谷最近,岸壁最薄,却在西南一带。

    湖畔,峭堑起伏,普通人行走艰难,这一段路,走上一个时辰,也不一定走得完,但华云龙何等轻功,瞬眼之间,已然赶至。只见湖滨地上,天乙子手执宝剑,与刑纣相斗正激,他的弟子,布下“坎离剑阵”力拒龚浩与几个老者。

    峰岩至此一窄,数十丈内,湖属临谷岸壁,自数尺至丈余不等,此际,裂开一隙,湖水泻下一线,只是杯水车薪,无补于事。四外散布一包一包的纸袋,从口漏出一些黑色粉末,显然即是火药。刑纣百年老魔,厉害可知,此时施出了“太阴神爪”,手指暴长寸许,粗了一倍,其色灰白,每一爪抓出,迫出五股蒙蒙白气。

    此际,任玄眼看大功即将告成,忍不住发出一阵震天狂笑,坪上高手,人人色变,谷中群众,顿时发出一阵惊叹之声,他们心中,不由一沉。陡地,遥遥传来一阵穿金裂石,惊心动魄的清啸,人人都听出是华云龙的啸声。突然间,任玄得意至极的笑声,如忽然遭人斩断,戛然而止,谷中暴出一阵惊哦欢喜声。东崖诸人,莫名其妙,但知情势必然骤变。

    宫月兰急声问道:“姐姐,怎么啦?”宫月蕙手一摊,苦笑一声,表示己亦不晓。

    宫月兰面庞一转,促声道:“嫣姐。”

    贾嫣再也无法保持心如止水,樱唇含笑,道:“你问我,我问谁?”

    宫月兰急得什么似的,喃喃咒道:“这鬼地方?”团团乱转。

    这都是紧接着的事,说来冗长,其实自华云龙离去至今,不过片刻而已。原来千钧一发之际,华云龙登上一座峰头,睹状之下,义愤填膺,一声长啸,扑向斗场。人在半空,宝剑出鞘,身剑合一,映着白日,似经天长虹一般,蔚为奇观。

    他那身法太快,声犹未至,人已扑到。这边血战正殷,忽觉剑光刺耳,头上劲风,若泰山压顶,迅雷击身,人人心胆俱裂之下,竟不分敌我,兵器上撩,合拒来人。但听一声厉吼,剑光倏敛,那使钢拐的老者,流血五步,尸横就地。

    只见场中一位轻袍缓带,俊美无俦的少年,凝立如山,宝剑上指穹苍,气宇森严,神情肃穆,仿佛一尊天神,自天而降。场中诸人,心神大震,停下手来,凝目注视着华云龙,脸上的神倩,如在梦中。寂然片刻,华云龙目光由众人脸上,一掠而过,始才朝着天乙子,缓缓说道:“天乙前辈,请您将那梅树旁,一块青石翻开,点燃其下引线。”

    天乙子心头一清,朝目四望,只见百步之外,一株石梅,枝干夭矫,是附近惟一的梅树,其下盘根错结,青石累累,但仅一块青石,大如磨盘,光泽圆滑,他经验老到,一眼便断定引线必埋在此石下。

    此时,华云龙一人独战刑纣等九大高手,居然神态悠闲,游刃有余。侠义道的,无不兴高采烈,瞿天浩等老辈人物,重见华家继起有人,老怀大畅,相视而笑,同是欣然不已,长恨道姑喃喃自语道:“这孩子。”忽觉悲不可抑,凤目之中,珠泪滚滚而下。方紫玉莲步悄移,取出一方丝帕,轻轻替她拭去玉颊泪痕,她木然而立,未加阻止。

    华云龙见刑纣凶悍绝伦,心念一转,健腕一振,刷的一剑,刑纣胸膛早着了一剑。刑纣闷哼了一声,他受创之下,凶性大发,十指箕张,放弃防守,踊身扑上,发出十二成功力的“太阴神抓”。华云龙冷冷一哼,身形一侧,右腿一翻,刑纣“太阴神抓”,嗤嗤连声,将地面击出十几个深洞,人却在厉啸声中,摔出悬崖,落入炎炎火海之中。这一代凶人,作恶不悛,终于死在华云龙手底,天道好还,报应不爽,华云龙也算报了杀祖大仇。

    第卅八章 女儿心事郎知否

    蔡薇薇最为起劲,咭咭呱呱,讲述战况,唯恐别人不知华云龙多么厉害,蔡昌义等少年,指手划脚,大声呼叫,遥遥助威。东崖诸人,情态又异,他人尚可,宫月兰与倩女教那批女弟子,少女心性,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望望对崖,高声讥讪任玄,一会儿俯视谷中,一会儿又埋怨华云龙糊涂,选错地方,累她们失去眼福,想越岭至现场,亲眼观看,又惧任玄遣人断索,那时节,连略阻待援,亦有不能,踌躇不安,好生难耐。

    贾嫣劝之不听,只得一旁微笑观看。梅素若心情,最为矛盾,眼看华云龙如此厉害,倏而芳心油然生喜,倏尔觉得,自己如此,有负师恩,胸中翻腾不已,那冷艳的面上,也是乍阴乍晴。那数千江湖人物,个个欢欣鼓舞,九阴教、玄冥教、星宿派诸人,则只有惊骇莫名了。

    谷世表愤恨交加,心中暗暗道:“臭小子。”转念又想:华家代出奇才,难道真是天绝我谷世表?天公既已不仁,嘿嘿!姓谷的夫复何言?念头直转,牙关挫得格格乍响,那份怨毒,竟然尤在任玄之上。

    谷上谷下,人人激动,似已忘了那熊熊烈火,已然蔓至,将山谷整个包围起来,令人呼吸欲窒。忽听一阵震天爆响,随即一阵轰然巨声,隐约尚杂有半声惨呼。那声惨呼,在此情况,谁也未加注意,只有谷世表低声咒道:“替死鬼,活该。”

    但见山谷那东南峭壁,顶上炸毁了数十丈长一段缺口,湖水卷着碎石,倒泻而下,形成一道宽阔无比的匹练。华云龙与龚浩等搏战突崖,在那猛烈的爆炸下,受了波及,一阵摇幌,整个崩裂下崖。众人无分敌我,哗然惊叫。

    若在常人,自无幸免,但岸上诸人,除天乙子的徒弟梢弱,皆为一等的高手,危急之中,人人蹬足飞身,在沙石纷落之中,人影翻飞,向新成崖壁跃去,皆是安然着地。天乙子两个徒弟,立身崖端,大变突起,起身略迟,垫足跃起三四丈,距新崖尚远,势尽下落,不禁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