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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鹰英雄传第30部分阅读

    得「身份败露,走为上着」的警告吗?」

    「甚么?真……真是……是你吗?」芝芝颤声说道,她怎会忘记,为了这几个字,也不知哭了多少趟,痛恨自己求功心切,一意孤行,才落得今日的下场。

    「不错,我找不到机会和你碰面,唯有传书示警了。」云飞叹气道。

    「你……你来这里干么?」芝芝试探着问道。

    「我是为了打探军情,才有此行的。」云飞不欲多生枝节,故意略去访寻阴阳叟,求教阴阳之道的原由。

    「你没有骗我吗?」芝芝茫然道。

    「没有!」云飞断然道:「全是老天帮忙,我方有机会使计与秋萍离城,然后易容改装,潜进阴阳馆,待阴阳叟支开秋莲后,才能把你救出来的。」

    「他……他也是你的人吗?」芝芝含泪问道。

    「不错,他心怀故国,早已有心给锄j盟出力。」云飞点头道:「明早我打算从南边出城,与你分手后,还要赶回江平,帮助谷峰抵抗土都的袭击。」

    「跑得了吗?」芝芝凄然道。

    「行的,我们逃出阴阳馆时,并没有惊动其他人,阴阳叟会设法让看守你的秋莲下不了床,待她发觉时,我们已经逃之夭夭了。」云飞充满信心道,提及秋莲的名字,禁不住暗叫惭愧,因为阴阳叟将会施展他领悟得来的搜阴指,纠缠不休,她可要吃尽苦头了。

    「为甚么不杀了她?」芝芝不解道。

    「她也是可怜人,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云飞感慨地说,他就是不想辣手摧花,才要阴阳叟相助。

    尽管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云飞说的是实话,但是他的态度诚恳,情真意切,使芝芝生出可以信赖的感觉,回想当日行刺周方的情况,倘若他使用全力,自己焉能全身而退,还有被擒后,记忆中,他只是袖手旁观,没有作出像森罗王和周方的禽兽行为,有时更出言缓颊,言行如一,不会是铁血大帝的走狗。

    「……我……我可有伤了你?」芝芝愈想愈是惭愧,念到刚才全力出击,云飞中了两拳,恐怕已经受伤,倍添歉疚,怯生生地问道。

    「没甚么。」虽然胸前隐隐作痛,云飞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从梁上解下腰带,交给芝芝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吧,天亮便要出发了。」

    这时芝芝才发现衣襟敞开,酥胸半裸,不禁粉脸通红,含羞接过,不知为甚么,心底里的疑虑,倏地一扫而空,还把所有的希望。完全寄托在这个年青汉子身上。

    第六十七章 病榻柔情

    开城了,如日常一样,早上在城南等待出城的多是渔夫猎户,云飞从这里出城,除了相信锄j盟有不少人躲在山上,芝芝当不难找到藏匿的地方,也可以走山路返回江平。

    芝芝杂在人群里,故意弄得篷首垢脸,还用皂帕包头,掩去了花容月貌,左手拿着关防,拢在衣袖里的右手,握着匕首,紧张地等待出城。

    关防和匕首都是云飞给她准备的,关防用来出城,匕首供作防身,这两样东西,也使芝芝闯关的信心大增。

    城前只有六七个军士,趾高气扬地检查出城百姓的关防,没有关防的便会拘禁起来,听候审查,看他们散漫的样子,芝芝稍觉安心,相信森罗王还没有发现她已经逃走。

    除了门前的军士,城头上还有几个负责了望的兵丁,表面看上去,要硬闯也不困难,芝芝却知道这些全是假象。

    锄j盟有人试过了,结果是落败被擒,不得已服毒自尽。

    原来城门两旁还有守卫的,只要有人闯关,他们便会放下绳网,挡住去路,驻紮在城垛里的数百兵丁,随即蜂涌而出,彷如瓮中捉鳖,任你三头六臂,也是跑不了。

    快要轮到芝芝了,她忍不住偷偷往后看了一眼,只见满脸胡子,手执虎叉,猎人打扮的云飞鼓厉地点点头,不禁勇气百倍。

    「你这个婆娘,出城干甚么?」一个军士走到芝芝身前问道。

    「家里……用完了薪火,我……我要上山打柴。」芝芝早已有备,嗫嚅道。

    「打柴吗……走吧。」军士不耐烦似的道。

    「谢谢长官。」芝芝芳心暗喜,情不自禁地裣衽为礼道。

    「慢着……。」领军的小队长不知为甚么挡在芝芝身前,喝道:「抬起头来!」

    芝芝心中一紧,可不敢抗命,怯生生地抬起头来,她虽然篷头垢脸,粉脸也沾满了炭灰,但是轮廓秀美,仍然使人眼前一亮。

    「小娘子真多礼呀。」小队长满脸狐疑,伸手往芝芝的脸上摸去,道:「今天没有擦脸吗?」

    芝芝已是惊弓之鸟,岂容他人轻薄,不顾一切地制出匕首,奋臂疾刺,小队长惨叫一声,胸前便中了一刀。

    等候出城的平民看见发生变故,争相走避,其他的兵丁哗然大叫,纷纷制出兵刃,把芝芝围在中间。

    云飞暗叫不妙,飞身扑向城门,打算先制住控制绳网的兵丁,才回身救美,但是慢了一步,绳网已经从天而降,城垛里也是人声鼎沸,手持兵刃的军士飞奔而来,更是着急。

    芝芝知道不能幸免,悲叫一声,奋不顾身地只攻不守,希望能够多杀几个兽兵,才挥刀自戕,了此残生。

    「上城头!」云飞提着虎叉左挑右刺,杀了几个围着芝芝的兵丁,喝道:「随我来!」

    芝芝六神无主,那里还有主意,随着云飞急步奔向城墙,登上那漫长的石级,往城头冲去。

    这时城头的几个哨兵,也发觉有变,有的鸣锣吹号,有的挥舞兵刃截杀,但是那里挡得住云飞,三招两式,便给他解决了。

    「对不起,是我累了你……。」芝芝哽咽着说,知道自己不合多礼,才使那小队长起疑的。

    云飞游目四顾,发现已经身陷重围,城下的士兵开始登城,左右也有军士杀来,也无暇多想,虎叉交到左手,右手抱紧芝芝的纤腰,沉声道:「我们跳下去!」

    虎跃城城高三丈,这样跳下去,无异自寻死路,芝芝只道这个年青汉子宁死不辱,心里难过,使劲地抱着云飞的脖子,粉脸贴了下去,决心与他同死。

    云飞呼啸一声,抱着芝芝便纵身跃下!

    城头众军瞧得哗然大叫,不约而同地探首下望,要看两人如何粉身碎骨。

    芝芝两耳生风,随着云飞急坠,死到临头,心底里却没有一丁点儿害怕,还奇怪地生出甜丝丝的感觉,好像能够与这个汉子死在一起,是平生一大快事。

    辽阔的大地愈来愈接近了,芝芝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也是在这时,耳畔听得云飞大叫一声,整个人竟然给他往上抛起,腾云驾雾似的在空中翻滚,才再往下坠。

    云飞抛开芝芝后,自己下坠的速度却更是急剧,他可不慌乱,努力提气轻身,差不多掉在地上时,左手运足劲力,虎叉往地面点去,然后藉着反震之力,凌空弹起,在空中翻了几个斤斛,消卸下坠之势。

    虽然云飞能够及时松开虎叉,也借力翻腾,但是从虎叉排山倒海涌起的大力,还是使他五脏翻腾,六腑移位,难受得不得了。

    这个时候,芝芝上昇之势已止,身体再往下坠,云飞不敢怠慢,一个空翻,横身挡在她的身下,勉力迎向急坠的娇躯,硬用身体卸去下坠的劲力。

    这几下彷如电光火石,瞧得城上众军目定口呆,接着看见两人石头似的坠在地上,只道他们必死无疑,齐齐轰然大叫。

    那里知道云飞从城头跃下时,早已运起内劲,在空中也努力提气轻身,减慢下坠的速度,没有着地便把芝芝凌空抛起,是助她卸力消劲,自己再借力使力,利用虎叉的反震,化解下坠之力,个中玄妙变化,实不足为外人道。

    可惜两人的跌势太急,云飞更没有足够时间化解巨力,唯有使用自己的身体使芝芝脱险,背部着地时,完全承受了还没有卸去的劲力,胸前身后,如遭重击,眼前金星乱冒,喉头一甜,鲜血狂喷,便受了重伤。

    芝芝死里逃生,惊魂甫定,发觉身下压着的云飞,口吐鲜红,赶忙翻落地上,珠泪直冒,叫道:「你怎么了……不要死……!」

    云飞知道尚未脱险,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腹间的剧痛,挣扎着爬起来,气喘如牛道:「快走……!」

    芝芝勇气大增,不知那里来的气力,扶着云飞望山疾走。

    众军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不明白两人从城头堕下,如何能够得脱死劫,大呼小叫了一阵,看见两人去远,然后记得放箭,接着才有人下令追赶。

    城上箭下如雨,虽然大部份的箭矢掉在两人身后,还是有些劲箭及远,使两人险象还生,也许是云飞合该遭劫,一枝劲箭疾射身后,他这时气虚力弱,来不及闪躲,惨叫一声,便中箭了。

    幸好这时山区只有半里之遥,众军也需要时间解开拦在城门前的绳网,待他们从城里杀出时,两人已经跌跌撞撞地隐身群山之中,追之莫及了。

    芝芝好像颇为熟悉山里的形势,扶着云飞走进一个山洞,看见他脸如金纸,身后插着利箭,血流如注,也不理会远处传来追杀的声音,让他坐在地上,泣不成声道:「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云飞知道身上带箭,不能逃远,强忍伤痛,呻吟道:「别……理我……你走吧……。」

    「不!」芝芝嚎啕大哭道:「死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的!」

    云飞心里着急,脑中一昏,便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中,云飞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心中一凛,不知道是否已经落入敌人手里,自己却是浑身乏劲,有些地方还好像麻木似的没有感觉,更不敢妄动,於是装作没有醒过来,静观其变。

    「公主,你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了,歇一下吧,老身看着他便行了。」一把苍老的声音关切地说。

    「不……我要亲自看着他,倘若他……我也活不下去了。」那是芝芝的声音,凄怨缠绵,使人怦然心动。

    「公子吉人天相,一定没有事的。」

    「他伤得这么重,我真害怕……。」芝芝颤声说。

    「没有事的,公子体格强健,利箭入肉不深,也没有骨折,些许外伤,没有大碍的。」

    「可是他吐了许多血,内腑受伤甚重……呜呜……我真该死……!」芝芝啜泣着说。

    「千年灵芝是天材地宝,不独生死人,肉白骨,还有诸般妙用,公子定会康复,与公主白头偕老的。」

    「王婆,我那里配得起他。」芝芝幽幽一叹道。

    「这是甚么话,公主金枝玉叶,怎会配不上?」王婆抗声道。

    「甚么金枝玉叶,我是国破家亡,失身贼手的残花败柳,那能再谈婚论嫁?」

    芝芝长叹道:「我只望公子复原后,答应收我为奴,可以报答他的大恩大德,便於愿足矣。大劫之后,我已经是再世为人,不是三仙国的公主了,以后你们叫我的名字吧。」

    「不,怎样你也是三仙国的公主!」王婆坚持道。

    云飞心里一松,知道已经脱出险境,这时还感觉异香扑鼻,醉人的幽香可不陌生,那是芝芝爱用的香料,相信是置身在她的绣阁里,倍觉香艳销魂,有心说几句话,却连张开眼睛的气力也没有,唯有默默蓄养内息,希望能有助减轻伤势。

    「公主,邱雄求见。」这时有人在门外说话道。

    「大叔请进。」芝芝答应道。

    「敌人开始退出山外,该是放弃搜索了。」邱雄报告道:「我也知会了城里的兄弟,丽香院失风,着他们暂时偃息旗鼓,不要冲动。」

    「世上难道没有人斗得过他们吗?」芝芝悲愤地说。

    「有的,红石城的金鹰公子最近大败土都,可惜道路阻隔,与他们也没有交往,无法取得联络。」邱雄叹气道。

    「红石……金鹰公子……?」芝芝沉吟道。

    「咦……公主,这……这枚金鹰章是那里来的?」邱雄忽地叫道。

    「金鹰章是甚么?」芝芝奇怪道。

    「就是这枚金章!」邱雄激动地说:「属下的故主金鹰王,为了庆贺天赐麟儿,曾经铸造了一批金章,分送文武大臣,末将也有一枚!」

    「这枚金章,是老身从公子换下来的衣服找到的。」王婆奇怪道:「他如此年青,难道也是金鹰旧臣吗?」

    「刚才他还是个胡子,怎么……?」邱雄好像走到床前,凝视床上的云飞道。

    「胡子是假的,我给他擦脸时弄下来了。」芝芝解释道:「他名叫云飞,是从红石来的。」

    「也是姓云吗?长得真像,难道……。」邱雄颤声叫道。

    「他长得像谁?」芝芝追问道。

    「像金鹰王,是了,让我看看……!」邱雄记起了往事,走到云飞身下,捧起左脚的脚掌,惊呼一声,喃喃自语道:「……脚踏七星……真的是脚踏七星……!」

    「甚么七星?他究竟是甚么人?」芝芝和王婆齐声问道。

    「他……他该是金鹰王的哲嗣,金鹰国的世子!」邱雄老泪纵横,简略地说出往事道。

    「他……会不会……就是金鹰公子……?」芝芝若有所悟道。

    「很有可能……。」邱雄思索着说:「无论是不是,也要保守秘密,要是让敌人发觉,他们一定会斩草除根的。」

    「他吃了药已经老半天了,为甚么还不醒来?」芝芝悲声叫道:「天呀,求求你,要让他活下去呀!」

    「公主,千年灵芝要分三次服用,他只是服了一剂,便大为好转,一定没有事的。」王婆劝慰道:「他伤得这么重,怎会一下子复原呢?」

    「不错,他从城头跳下来,只是伤而不死,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了,你不用担心的。」邱雄叹气道。

    「他……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芝芝悉悉率率地哭叫道。

    「他英雄年少,侠义为怀,老天爷该不会亏待他的。」邱雄道:「公主,我再出去打点一下,布置防务,别让人打扰了公子。」

    「差不多是吃药的时间了,我也去看看煎好了药没有。」王婆道。

    云飞其实也在着急,他几次尝试凝聚内气,也是不得要领,内气若有若无,不能循着经脉行走,丹田里更是郁结呆滞,气机不畅,倒真可虑。

    两人相继离去后,芝芝看见云飞俊脸扭曲,只道他伤痛难忍,不禁心痛如绞,难过地把粉脸贴下去,希望能减轻他的苦楚。

    暖洋洋的脸庞,芬芳馥郁,湿漉漉的感觉,自是那绵绵情泪,云飞禁不住情心荡漾,勉力睁开了眼睛。

    「公子……呜呜……你终於醒来了!」芝芝抬起头来,泪下如雨道。

    「……别……别哭……!」云飞呻吟道。

    「是我不好……呜呜……是我累了你……。」芝芝泣不成声道。

    「……不……我……我没事……。」云飞有气无力地问道:「这里……是……是甚么地方……?」

    「这是我们在山里的基地,那些狗贼找不到我们的。」芝芝抽泣着说。

    「你可有受伤吗?」云飞问道。

    「没有,我很好。」芝芝感激流涕道:「公子,要不是你……我……。」

    「别说这些了……。」云飞看见芝芝容颜憔悴,美目通红地蹲在床前,忍不住颤巍巍地从被窝里探出手来,轻抹着粉脸的泪水道。

    「公子……。」芝芝激动地捧着云飞的手掌,贴在脸上,哭得更是利害。

    「不……不要哭了……!」云飞呻吟一声,按着芝芝的香肩,说:「我……我要起来……。」

    「你伤得这样利害,如何能够下床?」芝芝惶恐地说:「告诉我要甚么。」

    「……我……我要解手。」云飞腼腆道。

    「你……你要马桶还是夜壶?」芝芝粉脸一红,道。

    「夜壶便行了。」云飞叹气道。

    「你等一下,我给你拿来。」芝芝站了起来,转身而去道。

    芝芝一身雪白罗衣,衣袂飘飘,彷如人间仙子,瞧得云飞目不转睛,暗念最难消受美人恩,看来又要添一段风流债了。

    不用多久,芝芝便捧着一个新簇簇的银制便壶回来,云飞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实在使不出气力,还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痛得冷汗直冒。

    「不要动,让我侍候你吧。」芝芝温柔地按着云飞的肩头,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说。

    「……这怎么行?」云飞难为情道,这时才发觉身上仅余一条犊鼻短裤,其他的衣服当是疗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