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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飞残月天第84部分阅读

    才抬头细瞧法本全文。

    他数月来一直苦思如何调御体内真气,此刻潜心默诵碑文,当真如饥得食,如旱得雨,不知不觉之间,真气便随意运转。这三际神魔功跟他自幼修习的明教功法一脉相承,更是当世第一魔门心法,效验之奇,普天下也只有天衣真气可与之匹敌。余孤天依法潜转内气,顷刻间便进入恍兮惚兮的境界,真气如道道滚烫的热流,随心流转,浑身畅快难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耳边水声潺潺,他睁开眼来,才见火把早已燃尽。余孤天喜不自胜,但想到陈铁衣还在自己手中,依着“风满楼”兵分两路的安排,他还须回去依计混入建王府的划手内。他默算时辰,知道再也不能耽搁,再燃起一根火把,仰天依依不舍地望了望石壁,蓦地心中一动,将法本背得滚瓜烂熟,便挥起利剑刮去字迹,这才出了洞门,急匆匆赶回。

    陈铁衣早被“风满楼”擒住,施了灵巫印,暗中囚在林府。余孤天赶回林府后便入室静修,候到天明才换了装束,挟持着陈铁衣一同赶到了西子湖畔。因陈铁衣神志受控,心神恍惚,余孤天混入建王府划手队中也就顺顺当当。只是余孤天也没料到他厌恨无比的林府军事“风满楼”,竟是自己一直畏如蛇蝎的师尊林逸烟所扮,更料不到会有洗兵阁之变,竟致“风满楼”再难赶回对陈铁衣施展巫术。

    眼见陈铁衣神志渐清,终于挣脱灵巫印,余孤天忙拍中他腰间麻岤,亲自出马。虽只苦练了半晚三际神魔功,但余孤天根基素厚,体内真气之雄浑,更是当世罕有人匹敌,这半晚之间,竟突飞猛进地修到了第二重的仙魔劲。魔功和真气豁然贯通之下,不但全身真气运转如意,更能借气出力,功力陡然增了数分。

    此时高台激战,余孤天神功乍运,果然便让卓南雁难以应付。

    天色愈发沉黯,吹在脸上的风已夹了些霏霏雨丝。余孤天昂起头来,望向空蒙的天穹,却见烟霾般翻滚的浓云似乎就压在自己头顶,这让他骤然生出一种难言的压抑空虚。“大哥,本来你我不必如此的!”他幽幽地一叹,“小弟孤苦伶仃,承你自幼就带着我、护着我……小弟却一直防着你、瞒着你……”

    “不错,”卓南雁听他语带感伤,心底竟也生出几许怅然,苦笑道,“其实自小到大,我都看不懂你!”余孤天孤傲的双眸掠过一抹痛楚之色,却“嗤嗤”笑道:“若是咱们还做兄弟,小弟自可跟你慢慢说起我的身世。可惜……”他说着冷冷摇头,“你永远也没有这机会了!”

    话音一落,余孤天十指“咯咯”作响,指尖耀出诡异的白光。卓南雁知道他的三际神魔功已蓄势待发,生死之际,只得抛却杂念,凝定心神,霎时间头顶的浮云、耳畔的雨丝、脚下的碧波,甚至湖底的游鱼,都被他收入心底。

    他昨晚曾以“幻空诀”惊走了林逸烟,此刻对阵余孤天,只盼也能重入三际托空的妙境。却不知这等禅境须得实实在在地悟得,卓南雁对禅学一知半解,昨晚于九死一生之际,得大慧禅师以禅门狮子吼功相助而契入妙境,实乃误打误撞。这时越是强求,越是难以进入悟境。

    余孤天蓦地振声厉啸,声若万鬼齐哭,震得围绕台下的舟上群豪心胆俱寒。卓南雁一凛之间,余孤天已如鬼魅般掠到,左爪右掌分进合击,出手正是明教的天魔万劫掌。卓南雁双掌齐振,劈面迎上。这时他全身功力提到十成,这招“玉碎势”使得气韵横生,却不带一丝掌风。

    林霜月在白堤上望见卓南雁兀自苦斗,芳心绞痛,忽地扯住罗雪亭的衣袖,凄声央求:“罗老,求您快想法子救他,叫他……叫他不要打了!”罗雪亭忙振声大喝,呼喊卓南雁下来,但见卓南雁兀自苦战不理。他也无奈摇头,黯然道:“南雁性子刚直,此刻决计不会退缩……况且此战,他未必会败!”远远伫望,但见卓南雁将“寓至刚于至柔”的武学妙理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心底既感欣慰,又觉忧虑。

    余孤天尖啸不止,掌势爪影变幻莫测,天魔万劫掌生出的强大气劲,已把卓南雁掌势封得密不透风。劲气交击之声密如爆豆般地响起,两人瞬间疾拼了十几掌。卓南雁一声闷哼,脚下拖泥带水般退开数步,胸前衣衫碎裂,口角竟也渗出血丝。余孤天也觉气血翻滚,但见卓南雁脸色惨白,他双眸寒光乍闪,冷笑道:“大哥,你斗志已失!”嘶声怪啸,又再掠来。

    两人这次交手,卓南雁以疲弊之身迎战养精蓄锐的余孤天本就颇为吃亏,偏偏高台狭窄,功力暴增的余孤天可恃强横冲直撞,卓南雁却无处腾挪。此消彼长之下,卓南雁更难应付。又过数招,余孤天蓦地翻掌直出,这一击快如掣电,卓南雁难以闪避,只得挥掌相对,登时胸腹剧震,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雁郎……”林霜月失声惊呼,芳心痛得如被万箭攒刺,蓦地银牙紧咬,自白堤上疾跃而起,直抢到一艘虎头舟上。虎头舟上的两个校尉见一个明艳绝伦的少女从天而降,惊奇得竟忘了呼喝,一愣之间,已被林霜月挥指点了岤道。她挥桨如飞,驾舟便向莲池冲去。湖上巡视的其他虎头舟校尉忽见一个美貌少女纵舟驰向龙池,均感大惑不解。

    万秀峰此刻正在莲池外仰头观战,只盼余孤天快些了结此战,骤见林霜月挥舟而来,忙挥起龙旗,横了黄龙舟拦上,冷笑道:“圣驾在此,林姑娘不可乱来!”

    莫愁眼见卓南雁势窘,心下焦躁,昂头嚷道:“大雁子撑住了!本公子前来助你!”他身旁的头名划手正是丐帮长老醉罗汉无惧,见他挺着肚子蹿上了龙头作势欲跃,忙叫道:“莫愁,你武功不成,去不得!”莫愁骂道:“去你姥姥的,去不去得,试试才成!”猛然提气,掠上丈外的木桩。

    哪知铁索相连的木桩距离莲池中心的金台甚远,莫愁心急火燎地蹿上木桩,才想到以自己的轻功实难凌空一下跃上金台。但此刻众目睽睽,有进无退,莫愁只得斜身踏上铁链,只想寻个近处跃出。不料他双足踩上滑溜溜的铁链,脚下立时剧晃不止。莫愁肥胖的身子随着铁链左右摇晃,惊急之下只得展开龙骧步,沿着铁索疾掠而出。

    人在动中,反倒更易平衡,只是这一来莫愁势成骑虎,只得脚踏铁链飞转不止。他口中“哎哟、哎哟”“他姥姥的”地大叫不止,肥胖的身子却越转越快。这本是极为滑稽可笑之事,但龙舟上各派群豪都昂头凝望金台上生死攸关的激战,竟没一人发笑。

    激战既久,余孤天的三际神魔功运转得愈发得心应手,掌上劲力一招猛似一招。卓南雁颓势尽现,却觉一股执拗之气弥漫胸底,将“变动不居,周流六虚”的补天剑意化入掌法中,双掌圆转激发,苦苦封住余孤天猛恶的掌势。两道身影倏进倏退之间,猛听二人齐声闷哼,却是卓南雁一把撕破了余孤天胸前衣襟,但左腿却被余孤天森冷的指力注入,遍体生寒。他进退不灵,愈发险象环生。

    本来卓南雁适才不敌,尚可全身退走,但此刻胸口内伤隐隐作痛,腿上僵硬阴冷,已是欲退不能。眼见余孤天掌上沉浑的劲力抽丝缚茧般将自己紧紧缠住,卓南雁心底一阵黯然:“我这一去,却让小月儿情何以堪!”

    忽一昂头,但见漫天乌云滚滚,压顶而来。心念俱丧之际,这寂寥幽暗的苍冥映入眼内,竟显得万分恢弘广阔,猛然间一句话利电般地闪入心底:“茫茫广宇,悠悠万物,惟在我心!到我无心之境,复有何物可以扰我?”

    他的心神才动,便觉一股蓬勃之气随意流转,陡然间映在眼内的天地万物都活泼清晰起来。忽听余孤天厉声低啸,十指箕张,劈头凿下。“到我无心之境,复有何物可以扰我?”卓南雁仍在咀嚼这句言语,左掌却顺势轻拨,一股浑厚的掌力随掌涌出,于间不容发之际荡开余孤天沉着的掌力。

    “完颜亨!”卓南雁心中蓦地一动,随即想到,这句话正是完颜亨在翠鹤山顶施展天衣真气时所念的修炼要诀,“那时完颜亨激战狮堂雪冷和天刀门主两大绝顶高手,也是生死一线,却为何要念这一句话?莫非这正是他千难万险之际悟出的天衣真气的诀窍?”刹那间深印心底的天衣真气的字句又再显现,更觉完颜亨所说的这句话,正是高屋建瓴的纲领之语,登时他心底一片恢弘气象。

    心念才动,一股澎湃的劲气便自腹内腾起,隐隐欲与天上翻滚的云气相接。卓南雁忽然明白了当日罗雪亭所说的“无法摆脱的魔功”之意,只需修炼有成,便会欲罢不能,此刻心念沉浸其中,全身真气竟在不知不觉间发动起来,循着天衣真气之法悄然流转。若在平日,他自会转念不思,但这生死攸关之际,骤然发觉了对抗三际神魔功的无上妙法,哪容他再斟酌他顾!

    在余孤天开山断岳般的掌力催逼下,卓南雁杂念尽去,掌劲愈发开阔浑厚,针锋相对地疾拼数掌,竟不落下风。天上云气四合,激荡翻滚,忽有一道云气亭亭如盖,如龙取水般向卓南雁头顶上涌来。刹那间卓南雁体内真气与天地相应,浑身大气鼓荡,陡然间只觉腿上一畅,余孤天注入体内的寒气尽去,心神大振之下,掌势愈发磅礴雄浑。

    “大哥怎地忽然间换了个人一般,难道适才一直在假意示弱?”余孤天跟他连拼几掌,只觉卓南雁的掌力一浪高过一浪,震得他经脉裂痛,难过得似要吐血。

    “莫不是……天衣真气?”罗雪亭仰望天宇上烟舞龙奔般垂下的浓重云气,忍不住惊呼出声。林霜月本待纵舟冲入,忽见卓南雁掌势暴涨,芳心惊喜,仰头观望,如在梦中。四方百姓乃至舟上群豪都觉大开眼界,跺脚撮唇,拼力呼喝,呐喊声震耳欲聋。

    卓南雁体内劲气一足,便不敢再运天衣真气,但他此时内伤尽愈,真气暴增之下,掌力已如怒潮决堤般沛然难御。余孤天内劲上的威势一去,短处尽现,不由越斗越惊,越战越是胆寒。

    蓦然间两人汹涌的掌力激撞一处,爆出惊雷般的一声劲响。那条玉龙发出咯咯脆响,龙身竟被掌力震裂。余孤天身子剧晃,心念电闪之下,横扫一腿,将龙嘴中衔的龙莲踢得高飞而起,远远向湖心落去。他身子疾纵,猛向龙莲抓去,旁观众人发出潮水般的一声哄叫,既惊于龙莲飞落,更慑于两人惊神泣鬼的武功。

    卓南雁大喝一声,怒龙腾霄般掠起,凌空一掌“断流势”拍向余孤天背心。余孤天身在半空,堪堪要抓到龙莲,但觉背后掌力如潮涌到,只得扭身接掌。两股掌力在空中并迸,登时激得龙莲再次飞起。卓南雁意气飞扬,一掌才出,第二章“玉碎势”便又汹涌而至。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振声怒喝,一道紫影箭射而到,拳发如电,猛向余孤天劈来。正是陈铁衣此时运气冲开岤道,自龙舟上横空跃来。他这一击蓄势良久,满腔愤懑悲怒,俱化入这一招三舍夺魂拳中。

    余孤天正全力应付卓南雁开山断岳的六阳断玉掌,骤见陈铁衣合身扑到,惊得肝胆皆丧,半空中疾展大天罗身法拼命腾挪,却仍难以尽数避开两人的掌力,惨哼声中,鲜血狂喷,陡向水中落去。

    众人又发出轰然惊呼,那朵金莲却摇摇晃晃,终于飞坠而下。这时莫愁恰好摇摇晃晃地履着铁链奔来,猛一伸手,竟将龙莲抄个正着。“我得了龙莲啦!”莫愁大喜之下,再难站稳,扑通落入水中,不顾汩汩灌入口中的湖水,兀自狂呼不止,“他姥姥的,本公子得了龙莲啦……”

    这一轮惊心动魄的龙莲之争,最后竟然如此巧之又巧地落入丐帮莫愁之手,当真是谁也料想不到。万秀峰、南宫禹等人或惊或恼,均是懊丧无比。丐帮群豪却齐齐振棹欢呼,将湿漉漉的莫愁拽上龙舟。堤岸上的万千百姓更是拼命叫喊凑兴,喧嚣之声沸反盈天。

    乘这一乱之间,余孤天已潜入水中,疾向孤山西麓游去。适才他两面受到,于电光火石之间权衡利弊,将卓南雁刚猛绝伦的掌力避开了十之七八,以背心硬生生接了不死铁捕一记三舍夺魂拳。饶是陈铁衣岤道刚解,这一拳也让余孤天经脉剧震,五脏撕裂般难受。好在他自幼在洞庭湖畔修炼,水性精熟,身入水中,反倒浑身一松,三际神魔功悄然运转,自水底鼓气游窜,水蛇一般悄然游向孤山。

    陈铁衣一击得手,肩头也中了余孤天拼死反击的一记肘锤,强忍剧痛飞落到一艘虎头舟上,眼望湖面上若有若无的一条水线,大喝道:“抓住他!”卓南雁纵下金台,正落在林霜月的虎头舟上,跟林霜月合力操舟,循着余孤天的水痕穷追不舍。

    正乱之间,不知是谁嘶声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孤山祈安坛后便是秀木掩映的高台楼阁,那本是给高宗和嫔妃歇脚时所用的简易行宫,此时却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祈安坛上观舟的君臣和贺使、持械护卫的禁军和铁卫,尽皆大惊。猛听砰然一声震响,玉坛西侧的彩棚内竟又爆出一片火光,道道烟雾自珠帘内升腾而出。帘内的众嫔妃宫娥被那怪烟呛得睁不开眼,再也顾不得体面,尖声嘶叫,仓惶奔出。

    众铁卫禁军乱糟糟地四下奔突叫喊:“有刺客!”“什么人惊了凤驾?”霎时间狂呼声、嘶喊声、哭喊声闹成一团。赵祥鹤的头忽然大了一圈,形势混乱如此,已全然出乎他的意料。“护驾!护驾!”他扬眉大吼,振臂将身侧六神无主的铁卫推得四散飞跌,拼力向赵构处挤去。

    “太子!”当先醒悟过来的却是虞允文。适才舟会上的诸般变故,早让他心底生疑奈何大宋规矩太多,圣驾端坐玉坛上,他官职卑微,难以近前。此刻形势一乱,他登知只怕有龙须混杂其中,乘机刺杀赵瑗。

    卓南雁和陈铁衣眼见祈安坛上侍卫和群臣狼奔鼠窜,也是齐齐一凛,均知形势骤乱,二人只得舍了余孤天,调转舟头,疾向祈安坛驶来。

    纵火的人正是扑散腾和完颜婷。

    原来余孤天出手夺莲,无论成败,事后均需乘乱脱身。余孤天一上金台,扑散腾便悄然离座,直奔坛后的行宫伺机下手。以他的武功机智,这等煽风点火的小事,自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完颜婷则早就扮作宫娥混入彩棚内,待行宫火势一起,便悄悄燃起一枚雷火弹,跟着趁乱退出,去接应余孤天。

    龙蛇变最后的这般变化是乱中求胜,陷中脱身,势必会危及格天社大首领的乌纱帽,事后自不能让赵祥鹤得知。

    丝丝细雨中,那行宫其实火势不猛,但那彩棚里的火却是自内而发,其势熊熊,顷刻间棚内薄纱帷幕已尽数燃了起来。烈焰升腾,烟雾弥漫,熏得满面焦黑的宫娥和内侍鼠窜豖突,祈安坛上已混乱不堪。赵构的脸色煞白一片,却扭头冲着秦桧冷笑道:“好啊,爱卿……你……你给朕办的这一场好寿宴!”

    秦桧自见陈铁衣暴起出手,便知大势已去,待见玉坛上烟火四溢,心中已是惶急失措。这时被赵构劈头喝问,他陡觉浑身如坠冰窟,脑内匪夷所思地闪过四个血淋淋的大字:“东窗事发!”

    猛听惊雷一声,从天劈落,道道闪电惊蛇般地在云层后飞窜,天地间忽明忽暗。恍惚间赵构那张冰冷的笑脸在摇曳的闪电中似是化成了索命的阎罗,秦桧张口待辩,但那本已衰朽不堪的残躯瞬间变得麻痹冰冷,只无力地吁出一口气,便昏了过去。他身旁还有死党近臣,惊呼“太师”,七手八脚地给他捶打揉按。

    殿帅杨存中这时眼内却只有皇帝赵构,跟太子赵瑗分从左右抢上来,拥着赵构便退。赵祥鹤急切间抢不到皇帝近前,焦躁起来,腾身跃起,在几个侍卫头上轻踩,凌空两个起落便落到赵构身前,大叫道:“陛下莫慌!老臣在此!”

    雷声滚滚,玉珠渐密。赵构见四周越来越乱,才骤然想到了传得神乎其神的大金国的龙蛇变,本已双腿酸软,忽见江南第一高手从天飞落,恍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揪住赵祥鹤衣袖,惊叫道:“救我,爱卿……救我!”

    这时陈铁衣已纵舟冲上岸边,劈手自一个侍卫手中夺过一杆长枪,腾身跃起,直向赵瑗扑来,口中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