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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女斗妖儿第1部分阅读

    作品:侠女斗妖儿

    作者:季洁

    男主角:阎子熙

    女主角:雁飞影

    内容简介:

    “如果我是色狐妖,你就是小狐狸精。”

    她雁飞影从小什么都不会,就是对降妖伏魔最感兴趣。

    好不容易可以大展身手,她一定要给这只妖物一个好看!

    岂料这妖物不仅斗胆压在她身上,还满嘴胡言乱语。

    岂有此理,这“色妖”看她不收伏他才怪!

    这年头真是怪事连连,平白无故也会遇上疯子。

    半路杀出一个怪丫头满嘴捉妖、伏魔也就算了。

    没想到他的下颚不但被她撞青了一片,连心也差点被她偷走!

    看来这下子,他非得狠下心来降了这只“小狐狸精”。

    要怪就只能怪她有眼不识泰山,谁不去招惹,就偏来招惹他。

    不让她瞧瞧他的厉害,那他阎子熙岂不亏大了!

    正文

    楔子

    晨曦破晓时分,在青峰翠谷、云飞雾绕的清幽之境,霍地传来一声吃痛的惨叫声。

    “唉呀呀!师父!痛、痛、痛……”身穿著灰袍、年约七岁的小男孩龇牙咧嘴地在原地跳著。

    “忘了,活该受罪。”身材清瘦,蓄著两撇山羊胡,同样穿著灰袍的老道士扬了扬手上的竹条,不以为意地啐道。

    “徒儿没忘。”小男孩委屈地努了努唇,一脸不甘心。

    在他五岁那一年,莫名其妙把老道士当爹爹开始,他便知道,自此他与“道”脱离不了关系。

    在老道士的教导下他知道,道教重生恶死,追求长生不老,认为人的生命可以自己做主,而不用听命于天。

    只要人善于修道养生,就可以长生不老,得道成仙。

    而老道士与所有道士一样,喜炼丹、吐纳、服符及诵经,甚至让咒语渗透进入道士日常生活的每一环节。

    因此他们不管净手、吃饭、沐浴、理发等都要诵咒。

    只是道咒应用极狭、各有针对性,因此咒语数量极多,他总免不了被类似却又繁复的咒语所混淆。

    今儿个也许是肚子敲得响,搞得他的思绪跟著混混沌沌,让他怎么也想不起食语咒的咒字组合。

    “没忘就诵出声,诵完就可以吃了。”老道士朝他扬了扬眉后,自个儿唏哩呼噜喝著热腾腾的白粥。

    小男孩瞪大著眼看师父喝著白粥,肚子更是饿得敲大鼓,垂涎白粥的口水积了满嘴。

    用力咽下口水,他聚精会神地让文字在脑中跃动。“唔!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灭,天生万物食、食……”

    食、食……食什么去了?小男孩懊恼地搔了搔头,翻了翻眼,食了半天,背不出一句完整的咒语。

    老道士见状凉凉地道。“再想不起来,就甭用早膳喽!”

    经老道士这一激,小男孩气得直嚷。“这是哪门子规定,净手、吃饭、沐浴、都要诵咒?”

    “哈!若你够争气,就甭杵在一头干瞪眼,猛对著我的白粥流口水啦!”

    一日为道士、终身为道士,虽然他的道行并不高,但可是彻底奉行著祖师爷的圭臬。

    暗暗抑著微乱心神,小男孩倔倔地抿著唇、蹙著俊眉。“有一天我一定要让师父对我刮目相看!”

    老道士呵呵取笑道。“小家伙,希望你能顺利活下来呐!”

    真枉了他生得一脸俊秀的精明模样,都两年了,竟还不习惯道士生活。

    若再这么不时忘咒下去,他想,小男孩很快便会变成一个蓬头垢面、瘦骨如柴的臭小子喽!

    迎向师父戏谑的神情,小男孩气呼呼地嚷著。“哼!我找师伯练武功去。”

    虽然他跟著老道士一起生活,另一方面却也跟著老道士的师兄习武。

    长年处在道与武间,他比一般孩子多了一份正义凛然的侠心与济弱扶倾的广阔胸襟。

    老道士闻言气得直跳脚。“你这墙头草、两边倒,不准去、不准去──”

    第一章

    阒暗莫辨的黑夜,在寒冷的空气里透著股诡谲、幽异的惨淡气息。

    当火红色的光缓缓将冥纸燃尽的瞬间,微扬的风带起星火墨屑,随风飘浮在寂静的夜里,仿佛飘荡的灵魂。

    远处,清冷的月光随著夜风乱颤,树影筛落下张牙舞爪的暗影,老道士飞也似地奔出陈旧古老的人家。

    “这户人家……真的邪门呐。”他话一落下,却见徒儿高大的身形弃他于不顾地愈走愈远。“我的好徒儿呀!等等师父呐!”

    阎子熙抿著唇听若未闻,一双炯然有神的鹰眸燃著怒意,脚步益发急促。

    “欸!怎么我愈喊你愈走?”老道士皱起眉,边走边将身上的道冠、道巾、道服全脱下,塞进斜背在身侧的布袋里。

    “咱们不同道,自然不同路。”他冷冷地开口。

    “什么不同道不同路的,不这样,师父怎么养得起你?”老道士气呼呼地边嚷著边横过身堵在他面前。

    阎子熙定住脚步,就著淡淡的月光,颀长身形有一股出尘脱俗的俊逸气息。

    “你骗我。”他不疾不徐地开口。

    从他懂事开始,他抱著雄心壮志习道也习武,却没想到,老道士虽然彻底奉行祖师爷的圭臬并拥有每一个道士该有的特性,但……事实上,老道士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所谓“镇宅避邪、伏魔除妖”的法器、仪式,不过是他招摇撞骗,骗取生活费的幌子。

    跟了老道士这些年来,他益发无法认同老道士的作法。

    “我是骗人但不是骗你。”在那双凌厉眸光的注视之下,老道士倒抽一口气,自知理亏地缩了缩肩,却又不甘示弱地抬起头。

    无奈他的身高足足矮了徒儿半截,连气势也跟著弱了泰半。

    阎子熙莫可奈何地看著他一眼,无言地叹了口气。

    见徒儿不发一语,老道士委屈地咽声道。“也不想想,这十多年来师父是怎么含辛茹苦、忍辱负重地把你带大,瞧瞧,现下翅膀硬了,我知道你嫌弃师父了,我知道……”

    “够了。”阎子熙瞥了他一眼,温和斯文的嗓音里掺入一丝僵硬。“大半夜,我可不想和你杵在这里吹风。”

    他认识他的师父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一个举手投足,他便可知道师父心里打著什么歪主意。

    取过老道士手中另一袋装著法器的沉甸甸包袱,他迈开脚步,不打算再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对话当中。

    老道士见状,喜孜孜地跟在徒儿后头跑著。“呜……子熙呀!你待师父真好,你果然是师父的好徒儿,师父真是太、太太感动了。”

    虽然爱徒的声调仍平板、冷漠,俊逸的脸部线条显得有些僵硬,但至少还愿意与他说话、帮他提东西。

    这表示──徒儿的气消了。

    思及此,老道士心里那一丁点的心虚,咻的一声,再一次烟消云散在寒冷的空气里。

    耳底落入老道士十年如一日的讨好陈词,阎子熙的心绪却显得复杂而沉重。

    从小他便抱著为民去除妖害、在民间行侠仗义的想法,努力习道也习武,只可惜,师父的想法与他背道而驰。

    他不想和师父一样过著招摇撞骗的日子!

    或许他该好好想一想,关于他的未来……

    月色如水,月光下,“步武堂”在暗影幢幢、树影张牙舞爪下,透著股诡谲的气氛。

    暗夜中,两道人影踩过被落叶掩没的小径。

    “九师姐……我、我们要去哪?”图定光捉著雁飞影的衣角,手中提著一只纸灯笼,小心翼翼地开口。

    “别吵。”

    今夜月圆,适逢至阴极寒之日,她只身一人想到后山探探“新鲜事”,却没想到被起床小解的图定光给撞上。

    于是莫名其妙的,为人耿直却懦弱的图定光,无知地跟著她走上了暗夜寻妖之途。

    在图定光发现异样时,已来不及折回原地了。

    这时突地一阵裹著湿冷雨雾的冷风迎面袭来,图定光浑身一颤,不胜其寒地打了个哆嗦。“九师姐……今晚好冷啊!你、你到底想去哪?”

    大半夜,天这么黑、风这么冷,哪有人会选在这么奇怪的时辰外出。

    难不成九师姐梦游?

    又或者九师姐被什么邪祟的“坏东西”给扰了心魂?

    图定光脑中的想像一箩筐。

    他浑身抖、抖、抖,豆大的小眼左探探、右瞧瞧,深怕一个不留神,便会出现一只妖怪脱了他的裤子,或跑出一只虎姑婆咬他的小指头。

    “九师姐……算我求姑奶奶您了,别去了,成吗?”

    “九师姐……呜……好冷……”

    “九师姐、九师姐……你怎么不说话?”

    “呜……九师姐、九师姐……你到底要上哪?”

    霍地,走在前头的雁飞影定下脚步,瞪大著杏眸,双手插腰地朝他吐了一口长气。“嘘──”

    “嘘、嘘什么?”

    “你若出了声让我的妖怪跑了,我就扒了你的皮!”她轻声轻语地威胁。

    “什、什么?”豆大的冷汗滑下,图定光颤声地问。

    “我要捉妖!懂了没?”她气呼呼地推了推他的额。

    “要跟著我就别出声,要出声就回去睡觉。”

    “九师姐,天黑,我、我不敢回去。”图定光听她这么说,声音已然变了调。

    他虽然是堂堂男子汉,但天生性格懦弱,这也是他被家里送到“步武堂”习武的原因。

    她嗔了他一眼。“那就乖乖地别出声,有九师姐罩著你,怕啥?”

    此时已是子时三刻,身旁的老树犹如鬼魅般摆动著,四周显得更加诡异阴森,再不跑,肯定来不及的!

    呵!呵!不怕才怪,他干笑了两声,因为冷冽的寒风阵阵吹啊吹,让他连笑容也有些颤抖地呈现抽搐的状况。

    “九师姐咱们回去吧!假若这里真住著妖怪,万一你又镇不住妖,反而被妖怪给抓去当媳妇儿,那……我该怎么跟师父及你们雁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对于雁飞影喜六朝志怪的神异怪诞之说,深谙捉妖法术,之前他早就听师兄们说过,却没想到这么严重。

    各种凄凉可怕的画面在他脑子里转啊转,他苍白著张脸,吓得魂不附体地努力说服著。

    “怕什么?”雁飞影没好气地赏了他一拳爆栗子。

    霍地,图定光惊恐得双眼都直了,张大著口,满身冷汗淋漓地怪腔怪调叫道。“呃──九、九、九九九……”

    雁飞影翻了翻眸,啐了他一声。“酒什么酒?喝酒不能壮胆好不好?早知道你这么胆小,我就该准备些大蒜、佛珠让你安安心。”

    “不、不不不……”这下他连话也说不出来!

    一簇鬼火在雁飞影身后晃啊晃,他用力咽了咽口水,他无法想像,接下来会再出现什么?

    见他神色异常,雁飞影带点兴奋地问:“怎么了?我后面有什么?有什么?”

    她的话才落下,鬼火往上升了一点,紧接著一张冷厉透青的脸庞映入图定光眼底。

    “啊──”来不及请来正义凛然的神佛,图定光心一凛,咚一声便因为惊吓过度而倒地不起。

    不会吧!晕了?雁飞影轻蹙起眉,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决定先瞧清对方的“鬼”面目,再救光师弟。

    做好心理准备后,她扬了扬唇,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俐落地转身。“喝!何方妖孽,看我原形咒!”

    藕臂陡伸,她将黄符稳稳贴上来者前额。

    无奈半刻过去──没反应?她轻蹙起眉,有些不解,怎么可能?

    困惑的思绪迅速由脑中掠过,她灵机一动,不疾不徐再由怀里暗袋抓出一把家传“灭魂灰”。“受死吧──”

    呵!加入雄黄、黑狗血的“灭魂灰”等于人世间的“蚀骨化腐水”,管对方是什么精、什么妖鬼,保证“飕”一声,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只是……事情似乎有些诡异,咦!她的手怎么动不了?

    可恶,这妖怪的道行竟比她还高。

    哼!不怕,她猫般的杏眸往上一瞄,正准备使出绝招的瞬间,她因为眼底映入的模样,绝望地呻吟了一声。

    提高灯笼,穿著一身黑衣的寒独峰,挺拔的身影直挺挺地矗立在她眼前。

    “雁飞影!这么晚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雁飞影暗叫了声苦,敞开笑容的瞬间,霍地使出纤纤玉指,指著沉默寡言的六师哥──寒独峰,先声夺人道。“哦!六师哥,你把光师弟吓晕了!”

    寒独峰微微地蹙眉,完全不被她的气势所迫。

    “九师妹,你真的完蛋了。”他掀唇冷冷开口,冷然的脸庞没有任何情绪地维持他惯有的寡言形象。

    清晨,晚秋的阳光柔柔地洒落在偌大空旷的练武场上。

    此刻──卯时刚过,本该热闹的练武场上,异常空旷,而清静的厅堂却意外地聚集了“步武堂”所有弟子。

    在挂著一面“仁义勇”匾额前,“步武堂”所有弟子整齐划一排开,那矗在厅堂中一列列规矩挺直的身影,与堂主诸葛谦的冷脸相互呼应成冷硬的线条。

    雁飞影偷偷瞥了眼在眼前来回踱步、却不发一语的师父,偷偷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昨儿个捉妖不成,还吓晕了光师弟,虽然烂摊子不是她去收拾,但她也跟著折腾了一整夜。

    一个师父、两个师父、三个师父……无数个师父在她眼前来回晃动。

    她努力瞠起眸,站得挺直的身影却不自觉随著逐渐恍惚的思绪,巍巍颤颤地跟著晃动。

    “小九!”

    当诸葛谦突如其来响起的声音划破厅堂宁静时,雁飞影猛地惊醒朗声道。“何方妖孽,看我收妖符箓,让你原形毕露,无所遁形──收!”

    她铿锵有力的尾句一收,静谧的厅堂再度呈现一片沉滞。

    杵在匾额前,站得挺直的“步武堂”弟子像全被点岤似的,无一不瞠目结舌,瞅著这沉迷于鬼怪的宝贝师妹──叹气、晃头、皱眉……无言。

    接著诸葛谦一记响栗子毫不犹豫落在雁飞影秀白的额前。“昨儿个还玩不够,大清早的还在做什么收妖梦!”

    一想起雁飞影古怪的兴致,他头痛得不知该拿她如何。

    “师父……好痛。”她努起唇,可怜兮兮地蠕著。

    “你还知道痛?你还知不知道自个儿来步武堂做什么?”诸葛谦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雁飞影出生在捉妖世家,自小她受爷爷的影响,对世间神异怪诞之说特别感兴趣。

    当年雁飞影的阿爹知道女儿有这怪癖好,于是打了将她送至“步武堂”习武的如意算盘,为的就是要断了她的这个癖好。

    谁知道,她被送到“步武堂”后,不仅武功习得了得,闲暇之余还是有空研习她爷爷的捉妖法术。

    不时舞出的降妖伏魔剑法、符箓,吓得“步武堂”几个师兄直嚷著要把她逐出师门。

    一想到这个脑袋瓜子里装满鬼灵精怪想法的可人小丫头,诸葛谦简直是想要昭告天下承认自己教徒无方。

    怎么三、五年过去了,还是除不了小丫头脑子里的古怪想法。

    一意识到“大祸临头”,她乖巧地道:“习武。”

    “习武!你还知道自己是来习武的?”诸葛谦冷哼了一声,头痛得不想看她卖乖的可人儿模样。

    “徒儿知道。”她嘟著唇,以十分受教的语气回应。

    “知道?知道你还拉著定光上山。”

    雁飞影闻言,偏过小脸呐呐地哝著。“是光师弟硬要跟著我的嘛!”

    “难道你身为师姐,不该阻止他吗?”

    “我以为……光师弟也对捉妖有兴趣。”

    突然间,诸葛谦有种同奶娃儿说话的挫败感,或许,他本来就不该寄望这些年来的习武,能让甜美可人的徒儿对捉妖减少几分兴致。

    唉,苦恼呀苦恼,诸葛谦拧眉,脸上冷硬的线条已由怒转为无奈,这小丫头脑中到底装了多少古怪的想法,他还真的十分难以理解。

    “不管定光是不是有兴趣,针对你把他吓出病的行为,你就得接受惩罚。”

    “我才没那么无聊吓光师弟呢!再说一切都是六师哥的错!”她眨了眨清亮的眼珠,理直气壮地努力为自己反驳。

    诸葛谦半信半疑。“阿峰?”

    “就是、就是,六师哥长得像大树一样,大半夜的提著灯笼杵在我身后,不吓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