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办完了她会让在市区的四方霸主来接她回龙宫她是这样对司机说的司机信以为真再三确认后才开车离开了。
对面那幢高耸入云的大厦就是蓝色商朝的总部大楼在艳阳之下玻璃墙体闪放异彩甚为华贵。
夜无灵并不是要去见蓝迪斯只是凭此醒目之物来思念一下蓝迪斯想象一下蓝迪斯在这幢大厦里会如何活动仅此而已。
预估到会有不能说服蓝迪斯而让事态更严重的情形存在她也猜测蓝迪斯这番作为不过是想引她现身的伎俩而已夜无灵因而不想跟蓝迪斯交涉她也不想因自己的忽然出现让事态再生变故。
她要见的人是怡敏她希望能说服怡敏看清楚事实、看清楚这段情伤远离蓝迪斯远离伤害。
其实就是这点救赎她也没有立场完全会被怡敏当成是炫耀、嫉妒或是更沉重的伤害在这对情侣之间她该扮演个什么角色？
离开龙宫前联系了怡敏这个时候了怡敏应该已经到了约定的地点吧。
夜无灵再看了一眼蓝色商朝总部大厦的顶楼她猜测蓝迪斯应该就在那一层统治着他的帝国——这座大厦太光明了甚至是耀眼。夜无灵黯然垂下了头沉闷了一会开始张望着寻找约会的地点。约会地点是怡敏选的蓝色商朝总部大厦对面的一家名叫猫眼的咖啡馆好在蓝色商朝总部大厦非常醒目不然以夜无灵对这座城市的熟悉程度她不一定能找到那家咖啡馆。
猫眼咖啡馆在业内是知名度很高的连锁贵族级咖啡馆怡敏是邵家的小姐当然出入的都是这种贵族级的场所这无可厚菲只是夜无灵非常不习惯这种地方因为气氛很做作贵族们喜欢在这里装绅士和淑女以引起更大的关注感觉很虚假。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喝咖啡她的胃承受不住太过刺激的食物。
怡敏显然是这里的常客所以当服务员听说夜无灵是来找她的很快就将她带到了一处靠窗座位前怡敏已经等在那里。
服务员问了夜无灵想喝的咖啡后退去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怪异而冷漠怡敏明显没有再亲近夜无灵的意愿甚至招呼都不打。
夜无灵有点累了高温烘热之后进入强冷气开放的空间她有点承受不起这剧烈的变化在虚软之前她坐了下来怡敏没有主动让她入座。
因为蓝迪斯她们再也不可能象八年前那样亲密无间。
为什么忽然联系我？怡敏到底不是那种能彻底无情的人见夜无灵身体虚弱还是有些心疼的便放下了心中的恼怨放柔了语气问。
很爱蓝迪斯吧？夜无灵开门见山地说离开他你会死吗？柔弱到不能承担任何风险的女孩如何承担被感情重创的打击？她的无限感伤怡敏能懂吗？
会。怡敏昂扬起头坚定地说：我爱他！从此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他不在了我也不会独自活下去。
多么坚定的爱。
夜无灵苦笑知道再劝已无用只能说：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很讨人喜欢的女孩蓝迪斯应该要喜欢你才对。她希望蓝迪斯能爱上怡敏然后顺利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那样她就算只是一旁看着也会觉得很幸福。
夜无灵的祝福似乎没有打动怡敏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小悟你爱lndisy吗？沉默了一会怡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个问题她要不解开就寝食难安之前这种不安还不太明显因为心存侥幸的以为倪悟也许会再一次长时间失去联系。现在倪悟又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她面前她本能地以为倪悟是来跟她抢蓝迪斯的如果倪悟有那种心情她就一点信心也没有了因为蓝迪斯太爱倪悟了她没有信心将倪悟从蓝迪斯的心里赶出去——她承受不起情劫的伤因为她太爱蓝迪斯了。
忽然接到倪悟的电话时她的心就提到嗓眼里坐立难安到现在。
夜无灵对她的担忧了然于心笑了笑安抚她说：放心吧我不会成为你们的障碍
可是你明明就是一个障碍。怡敏忧闷不已情绪失当地提高了音量我只是lndisy用来报复你的棋子虽然我因此才能更接近他但是我要做一辈子的棋子吗？我的爱要一辈子都无处存放吗？小悟你能看着我这么悲伤地过一辈子吗？
夜无灵沉默。
lndisy太爱你了我不知道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把你赶出他的心房。小悟你一定也爱着蓝迪斯吧那一定也知道那种爱一个人却得不到他的痛苦不你也不能理解因为你得到了蓝迪斯的心我却只能守着他那副没有灵魂的躯壳。怡敏并不总是沉浸在她自以为是的爱情的甜中她也在担忧很多事担心最多的当然是蓝迪斯的心总也不分给她一分毫的空隙存放她的爱。此时让她如此痛苦的始作俑者就在自己面前她当然要好好地一番她不仅言词激烈眼神中也饱含了恨意这让夜无灵吃惊不小小悟爱一个人我只守着他的身体有什么用？
怡敏又懂不懂爱一个人却不能跟他厮守在一起的痛苦？
这痛苦夜无灵不能跟怡敏明说只是默默地听着怡敏情绪。
不是和lndisy分手了吗？不是说即使爱上了lndisy也不会嫁给他吗？不是消失不见了吗？为什么又忽然出现了？为什么不能象八年前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就好了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你这个人。这样蓝迪斯就会忘了你一定会忘了你。怡敏脆弱地边指责边哭了起来。
她也希望蓝迪斯能忘了她！
你会去见蓝迪斯吗？怡敏猛然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婆娑泪眼紧盯着夜无灵。
不会。夜无灵用肯定的语气宽了怡敏的心怡敏明显松了一口气夜无灵继续说：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不会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这次只是来见你的以一个青梅竹马的朋友的立场来见你一面以后也许真的不会再见了全部的痛她一个人承受这样所有人就都会幸福我真心希望你和蓝迪斯能有一个幸福的未来。就象歌里唱的那样你幸福的时候可以忘了我；当你受了委屈或是悲伤的时候请一定要告诉我我们是朋友想在怡敏悲伤的时候为她分担一点总好过她独自承受至崩溃。
做不成朋友了吧！怡敏又说出一句让夜无灵胆颤心惊的话让她深受打击不过怡敏也同样悲伤但她是有立场的我们爱着同一个男人不可能还是朋友。这样的命运真是让人啼笑皆非。除了笑命运无情外她没有其他可埋怨的想到你能抢走我的一切我就无法再把你当成朋友。对不起小悟我很自私。
不这是勇敢是她学不来的勇敢。
为了lndisy我想自私一点即使将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都葬送我也会毫不犹豫。lndisy值得我这样堕落。怡敏从悲伤中振作起来勇敢无比地说所以我不能再跟你作朋友。对不起小悟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再不给夜无灵解释、争辩的机会怡敏迅速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起身离去了。
夜无灵看着怡敏奔出咖啡馆奔向对面的蓝色商朝的总部大厦就象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鸟投奔向安全而幸福的港湾那里有一个强大的男人能保护他怀着多大的希望与梦想才让这个原本柔弱胆小的女孩变得这般勇敢了？
真是太可爱了任何男人都会爱上这个女孩。
蓝迪斯能爱上怡敏吗？我不责怪你的移情别恋你能爱上怡敏吗？
她坐了很久她知道自己已经坐了很久了服务生都有意无意地来催过她几次了她还不想离开是因为她还能看到蓝色商朝总部大厦的光芒那就意味着希望与光明是她不能奢求只能仰望的梦想之所在。
服务生又来催了一次这次是开门见山地要求她付钱走人。
报警吧我没带钱一分钱都没带。夜无灵知道自己该走了她得回龙宫了因为马上就是晚餐时间了四方霸主回宫发现她不在一定会很焦急也一定会很生气不过很尴尬她身无分文。
服务生好不气恼一怪她没钱不早说二怪她一身名牌却没有钱喝一杯咖啡三怪她没钱还来死撑面子到这种贵族级的地方装贵族。服务生那边不停地埋怨夜无灵而夜无灵却因为精力不济而昏然似乎根本就没有把白喝当成多大一件事。服务生气不过夜无灵的傲慢真的报了警110来了两个警察处理这件事因为她实在是身无分文没办法支付高达数百元的消费费用又说自己不记得任何人的电话号码没有人会来赎她警察只得将她带去了警局做进一步处理。
110警车回到警局时夜无灵已经倒在车后座上睡着了警察叫唤了半天才将她弄醒带下车朝公务大厅没走几步就遇着了施正宇和卜瑞安正相约下班后去哪里喝杯酒。夜无灵无精打采没有关注施正宇施正宇却被她狠狠吓了一跳龙主怎么会来警局？
等一下她犯了什么事？施正宇忙叫住同事问。
第四十六章 错位
名声在外的龙主似乎不够谨慎居然被带到了警局他身边可还有一个反黑反组的高级警官她的身份要是暴露了只怕就再也回不去龙宫了。
施正宇在替夜无灵杞人忧天这真是非常奇怪的心情。
她喝咖啡不给钱。‘猫眼’咖啡馆的顶级咖啡两杯四百二十块。一个办事警察回答顺便作了一番评论一身的名牌却没有喝两杯咖啡的钱也不知道她身上的名牌是真还是假。
龙主身上穿的当然是真名牌可是她怎么会没有钱喝两杯咖啡？难道黑帮老大都不习惯带现金出门？咖啡馆里也该可以刷卡消费吧她不带卡不带现金也没带随行人员吗？真是个大无畏的黑帮老大。
把她交给我吧我来处理。施正宇接过案卷纸将两名警员遣去。
你认识她？卜瑞安疑惑地问。这个朋友循私是极之少见的。
你不认识她？见卜瑞安摇头施正宇更觉奇怪卜瑞安不是反黑组的高级警官吗？理应该是了解龙宫的却连龙宫龙主的本尊站在面前都不认识这未免太奇怪了。是反黑反组的工作没做到位还是龙宫是真的如此神秘？
她是我一个朋友。酒我们改天再喝吧我先把她的事处理一下。施正宇将心存疑惑的卜瑞安支开了过来招呼夜无灵见她一副昏然、摇摇欲坠之貌皱眉问：你有多久没睡觉了？
我每天都在睡。找个地方让我睡觉吧我快支撑不住了。夜无灵揉着眼睛说。
不让你的人来接你吗？这里可不是你能久留的地方。施正宇提醒她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不想回去。心情太差了失去了唯一一个朋友的打击太重了她自暴自弃了想在哪里沉睡下去一直不醒来。
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车。施正宇叮嘱一声发足狂奔而去不多一会开来了他那辆破车这不大一会功夫龙主竟然不顾形象坐倒在地靠着花坛边打起了磕睡。
施正宇忽然想起了蓝迪斯说过的关于这位龙主身体状况很差的言论此时倒是有了具体的感受。施正宇只得下车再将夜无灵弄醒问：你是要睡觉还是要先吃晚餐？
睡觉。夜无灵模糊地回应。
施正宇扶起她送进车内不知是担心还是一种本能他觉得不能让龙主的意识沉沦下去便扯着她说话也顺便打探一点龙宫的消息：你身边不是应该有随行人员的吗？你的人呢？
没带人出来。好烦夜无灵有点不耐烦地应道。
为什么一个人出来？不管因为什么你也太随意了不怕有人趁机暗杀你吗？这也算是一个黑帮老大吗？还是第一帮的老大真是让人替她捏一把汗。
他为什么要为她担心？
这个男人是不是不放她睡觉？夜无灵的精力实在不济又不想慢怠了施正宇便掏出了一颗糖放进口里避重就轻地说：我倒是不怕死只怕是有人不让我死。
你是低血糖吗？随身带糖备用这若不是幼稚的习惯就该是有病在身。
嗯。
你真是我见过最奇特的黑帮老大。以这样时刻需要他人照顾的病体还能在暗世界里建立起自己的权威。好吧今天他就代理一次这个老大的随行人员吧我们先去吃晚餐你有没有不能吃的东西？
海鲜不能吃。我要吃鱼淡水鱼。
施正宇将夜无灵带到了一家稍微有点上次档次的私人餐馆至少环境卫生让人放心点了夜无灵要吃的鱼并几样小菜等上菜的空档施正宇先逼夜无灵喝光了一碗糖水。
总觉得她的精神力很低是被什么打击后的沉重乏力。
你出门一分钱都不带吗？不知道她受了什么打击施正宇只能扯些其他话题浪费时间。
我很少走出龙宫出龙宫也必定不会在其他地方用餐或消费身边的人会打点好一切现金对我没有什么作用所以我也就忘了出门还要带现金在身上。
离开你的随行人员你是不是就寸步难行？
基本上是命堪忧不是被人暗杀的倒有可能是饿死或是在睡梦中死去。
是不是他问什么她都会据实以答？龙主顺从得太怪异了。
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施正宇冒险一问忽然就失去了联系还有你的父母也失去了踪迹发生了什么事？
夜无灵对施正宇的的追求心知肚明明人便不说暗话：想知道你的父母因什么而死吗？那桩惨案好像也发生在八年前。你是对这个巧合的时间段心存疑惑吗？
恐怕龙宫已将他二十六年来的点滴细节都调查得滴水不漏了吧那就没有什么好矫情的了施正宇严肃地追问：你知道我父母因何而死吗？
有一点怀疑我还在让人调查暂时没有可靠的证据。
那点怀疑是什么？可能是关系到真相的怀疑施正宇急切地刨根问底。
夜无灵沉默不语正好点要的菜陆续送了上来夜无灵沉闷而淑女地用着餐似乎习惯餐间不说话施正宇也只能按捺下心上的焦迫一边用餐一边观察夜无灵。
这女孩不挑食但胃口不开动作轻柔却很机械食不知味地囫囵吞咽这根本不是吃饭而只是把吃饭当成了一项义务一项为了某人或是某些人必须完成的义务——那些不让她死的人。
对待餐食的态度施正宇与夜无灵截然不同他总是心怀感恩不浪费食材尊重厨师们的劳动成果带着一颗细致而温柔的心好好地体会一碗饭一盘菜中的汗水与辛劳这是他年幼时的贫穷和成年后为梦想打拼养成的习惯：因为还活着所以感恩因为还不富裕而节俭因为希望被尊重所以尊重所有人。
夜无灵因此对他刮目相看。
能够体验到吃饭的乐趣的人是幸福的人。
夜无灵吃了不到小半碗饭喝了一碗汤再不肯进一粒米就看着施正宇吃施正宇的动作未停却在思考一件事随后递给她手机说：让你的人来接你。
说了不想回去。夜无灵拒绝了他的好意倒是将他的旧手机研究了一番说：你好像喜欢用旧的东西。男人这么节约真是少见。倒不是恶意的取笑也包含了一些赞美。
不回龙宫那你想去哪里？不能把你随便扔在什么地方不管吧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算是间接杀人凶手。我会良心不安。明明有可能是自己的仇人而且还是个老大是他的对立面却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离开自己的视线施正宇为自己的这番心情自哀不已。
不能扔的话就带在身边吧。只要有个地方让我睡觉就可以了。夜无灵轻笑道。
她也许是真的不挑剔那些身外之物但他连个干净的让她睡觉的地方也提供不出来那个贫民窟的平板房里的硬板床怎么也不适合她去睡觉哪怕只有一晚。
暂时住酒店吧。然后你想通了就叫你的人来接你回去。施正宇作出决定他准备今天就大方一次让夜无灵住进五星级宾馆好与这位老大的身份相匹配。
不去。夜无灵任地嚷。
倪悟！他只知道她的这个名字他语气很恼了因为左右都不能让这女孩满意。
她也不纠正他只说：我知道你住哪里虽然是很破落的地方但总该有张床吧今天就把床借给我你给我站岗保护如果你怕有人暗杀我的话。
如果你坚持。施正宇无可奈何放她一个人在外游荡他不安心带在身边虽然环境差强人意也有些不安但总好过要为她的人身安全承担责任。
吃完晚餐施正宇就将夜无灵带回了他的平板房高温将房间里闷得奇热无比电风扇转出来的也是热流更加热反倒是房外凉爽些。为了抗暑施正宇都是睡在房外的吊现在夜无灵看中了这张吊床不等施正宇发话就窝了进去。
居然还能看到星星。
夜无灵久久望着星空渐渐迷蒙了。
施正宇拖了床凉席出来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