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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世天后第1部分阅读

俊美——”他的模样根本无人可以匹敌。

    “我确实是上官界!”他坦承身分,吓得一旁的净儿张大嘴,不明白主子为何要对一个来路不明的莽撞丫头道出实情。

    “你真的是?”她倒抽口气,却觉得空气进不了胸臆里。

    他含笑点头,黑眸则落在一折即断的纤桑颈项上,一会儿后目光又移往她的五官处,细细端详她的印堂,唇畔间的浅浅笑意也逐渐消失。

    是她——怎么可能?

    少女蓦然高声喊道:“你还是受死吧!”她突然又抽出一把小短力并且朝他脖子抹去,然而更快的!掐住她柔颈的手劲立刻加重,剧痛让她失去力气。

    “唔——”刀再次落地!她疼痛的大口大口喘气,却发现再也吸不了一丝空气。“放、放手——我快没气啦——”俏睑胀得通红。

    “拿刀刺穿别人的脖子这么有趣?”他质问的沈嗓蓄满冷冽之气,心下揣想这少女无邪的气质难道不过是个伪装。

    她虚弱地反驳道:“你、你胡言乱语、讹诈众生本来就就该死啊!”她快死掉丁、脑袋开始混沌,眼界一片模糊,可怜啊,就因为她太过自信,事前没先找人商量,才会落了个壮志未酬身先死的下场。“你若杀死我!我、我做鬼也——也不饶你——”

    “——”那就下阴曹地府去吧!

    “上官界——你会后侮的——”泛青的小睑可怜兮兮做出最后一击。

    上官界莫名所以,捏住她颈项的手劲竟然无法再加重,须臾后,他忽然凑近她耳畔幽幽问道:“告诉我,是谁被我欺骗来著?”

    “我——唔——爹爹——我爹爹被你骗了!”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出来,接著闭目等待牛头马面前来拘提她!哪知颈上的力这突然全撤了去,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吸著救命空气。呼——她得救了!

    “活该。”净儿见状也跟著松了一口气,方才他真以为少爷要捏死她。

    “小魔女你得到教训了吧,以后无的放矢的瞎话最好少说,而且,别乱杀人。”看她年纪轻轻没想到还挺邪恶的。

    少女抬头眯起眼,并不认输。“我才没有错!我只是技不如人,才惩治不了你们这种j恶之徒。”

    净儿气得张牙舞爪,“张口闭口净是j恶之徒,你爹爹到底是谁?为何老是诬赖我们陷害他?”

    “忘了?”她冷哼。果然是贵人多忘事,那么我就再提醒你们一次我爹姓练,人家都喊他叫练老爹,我们住天武城的北胡同,就在十天前有个自称上官界的江湖术士,硬是闯进我家里来,一见我爹便开口断定我爹爹阳寿将尽,五日后必遭杀手刺杀死于非命。一听这项预言,并且还是出于赫赫有名的“天人”之口,我爹就吓得茶不思、饭不想,天天躺在床上等死,任我说破嘴皮子还是不肯下床来,真是气死人,更可恨的是,五日过后,在上官界所预言的时间里,并没有发生任何惨事,他仍然平安活着,可我爹依然担心害怕,天天躺在棉被里哭天喊地说他看到阎罗王前来索命。我问问你们!这种妖言惑众的行径难道不该死?“

    净儿磨牙霍霍。“我说姑娘,你是不是找错对象了?我家公子哪时去到你练家断定过你爹爹的死期。”爷没去!而且一听结论就知道不是爷,因为只要爷肯替人卜算,必定命中!

    “难道他不是大微王朝臣民最仰望的”天人“上官界!若非这个响当当的名号,我爹爹岂会被吓得魂不附体。”

    “你还不懂吗?分明是有人冒用我家公子的名号。”

    “可是你们明明就现身在城内。”她坚持道。“或许他易容去讹诈百姓,总之他既然承认自己是上官界!就该负责。”

    “果然是个魔女,是非不分。”什么易容唬人,她还真能胡说。

    “你们孬种,敢做不敢当。”

    “放肆!”净儿沈下小脸。“我家公子何等身分,你竟敢出言不逊,我——”

    “净儿。”轻轻一声让净儿立即噤口不语。

    上官界深深注视她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练后。”对上他灼灼眼神,情绪跟著绷紧起来。

    “练姑娘,我随同你去见见你爹亲。”

    她反倒一愣。“你要去见他?”

    “不愿意?”一株诡笑浮上他的唇畔。

    “我——我当然愿意,我还等著你的交代。”他脸上挂著的是廾么笑容?仿佛——彷怫已掌握住了人心?!

    “请带路。”

    “走就走,我一定要拆掉你的招牌。”她疾步而行,飞也似的往客栈外头冲。

    他翩然跟上。

    净儿傻傻地呆望两条渐行渐远的身影一脸茫然。

    他不懂,真的不明白,主子怎么会轻易允诺要替人消灾解厄呢?何况这名少女一出现便是非不分地指控,且还嚷嚷着要杀人。

    “不可思议啊!王子转的是什么心思,我都弄糊涂了!可是呢——”他弹起来,追上去口。“等等我,我也去。爷!等等我啊——”

    第二章

    三人顺行无阻的来到城北的胡同巷,这都要归功于净儿先前的吓人功夫,顺口胡说的日劫预言,吓得天武城内的百姓们个个关门闭户,热闹的城镇从午时起连一只猫也见不到。

    “喏,前面就是我家。”她指了指前方。

    上官界看了眼练家居所的位置,由于没有街坊邻居。占地倒是极广,不过全是木头所建造的格局,一间一间围成一个四方形状。

    三人入了屋,练后先写下父亲的生辰八字,递给了他。“哪,这就是我爹的生辰八字,  你帮他推算看看,我倒想见识一下你有多么厉害,我现在就去叫我爹出来听听你的高论。”撂下一串挑衅,  她奔进内室找人。“爹,我回来了。”

    “奇怪?老总觉得小魔女有点不对劲。”净儿常年跟在主子身旁见多识广,自然训练出极佳的敏锐度,这练后亲手所写的笔迹娟秀里带著威仪感,教人讶异:她不仅识字而且还写得一手好字。“寻常的百姓人家怎么会让女孩儿进学堂读书认字,爷——”他一愣——爷的神情好奇怪?

    “净儿,你回城内买加持法器!还有带两匹马回来。”

    “哦,是。”净儿不敢多问,立刻去办!隐约中他感觉到似乎有事情要发生。

    “爹?”在内室绕了一大圈的练后突然跑到另一边的小厅去,清脆的嗓音愈拉愈开。“爹,你在哪?你应应声啊!”然而却杳无声息。

    “爹?”她惊惶地奔出来。“怎么办?我到处都找不到他,我爹一定是出事了,他肯定是受不了等死的折磨,干脆了断自己的性命。”

    “你爹尚在人间。”上官界语气很轻,但很肯定。

    “你怎么知道?”练后满腔疑惑。“你算的?”

    “他现下仍然好端端地活著只不过——”又留下了个但书。

    “只不过什么?”她快急死——“一个时辰是快到了!”

    练后小睑一白。“你意思是说——”

    “没错阎王将在一刻钟后拘提他的性命。”

    “你胡扯!”她叫。

    上官界不反驳!只是微笑——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猛地轰然一声巨响后方寝室突然间传来竹窗被撞破的声音紧接著长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但——杀人了!有人来杀我了啊!”殺猪似的求救以及乒乒乓乓的丢东西声音混乱成一团。

    “爹——”练后立即要冲进去救人。

    “站住!”上官界却攫住她皓腕制止道。“你不许去。”

    “我不许去?你不许我进去救爹?”她声调扬高。“你说的是哪门子鬼话,放手啊你——”手腕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不准你进去。”他再道,字字凌厉迫人。

    “为什么?  ”她心下一悸,被他逼人的气势给慑住了!声音顿时软弱了下来。

    “不为什么,一旦你闯进去,必然跟著遭殃。”

    “遭殃?”一股奇异的热气撩过心间,如擂鼓似地敲打了起来。“这是你的预言,还是——出于关心?”她佯作无心的询问,事实上却极想知道他的想法。

    “你认为呢?”他却没给她答案。

    练后微愠。“我——”

    “啊!”惊恐的惨叫声再起,紊乱的追赶声似乎正朝着大厅这边过来,练后顿时清醒:天哪,现在是什么景况了,她居然沈陷在这个江湖术士所释放出的迷离氛围里。“不跟你废话,你先救救我爹。”

    浓眉一扬。“我为何要救他?”

    “因为你是——”她顿时无言以对。

    “我是什么?”薄薄的唇瓣抿成讥诮,他替她道:“在下只不过是个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四处招摇撞骗、讹诈众生!这样的人渣岂会有善心。”

    “你!”被反将一军,练后难堪得红了睑。

    “更何况练老头可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为他续命只怕祸延他人。”

    练后粉脸顿时刷白,似乎又被他道中了心思。

    “哇,后儿。”练老头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脸惊惶,右手手臂还流著血。“快点救我啊,你爹我快被人砍死了!快救我——”追杀练老头的是一名蒙面人一袭黑色劲装,手握一把紫色匕首,不断朝他挥砍,对于另外在场的两人视若无睹,只顾专心的追杀练老爹。

    练老头绊倒桌子,壮硕的身体也跟著摔跌在地,他狠狠地翻了个身,险险避过刀刃,但背上还是又被划上一刀。

    “呀——痛死了、痛死了,我快没命了——”他惨叫。

    “爹?”练后急了。“上官界——不,上官天人,我信服你了。是的,没错你是”天人“,你是无所不能的降世神仙,你能洞悉天机,我相信你可以喝令阎王老爷收回成命,啊,爹——”又有一刀扫过练老爹的手臂。“我向你认错,先前是我不对冤枉了你,你快点救人好不好?快点!”

    “报酬!”无情的索讨亳不迟疑地逸出。

    “你说什么?”她愕然地瞪圆了眼。

    “报酬!我不做白工。”

    “你——”她想诅咒,想骂出口,但他索偿的坚决神色,教她成串的咒骂只能蹩在肚子里。

    “救命啊——”黑衣人与度向著练老头挥刀而去。

    “爹——好,你要多少报酬,快说!”她急切问。

    “你。”简洁的答案却宛如爆开的雷呜般震人心魂!

    “什么?!”

    “我要你。”

    “你要我?”

    “是,用你来抵偿今日的恩情。”他的嘴角在笑,但陈述的调子却是没有感情。“当然,你可以拒绝。”

    “啊——”练老头虽然又避开剑刃,但小腹又被捅上一刀,哀叫声让练后一颗心愈降愈沉。

    “你这个恶徒,亏你还是盛名远播的”天人“,怎可趁人之危。”身怀强大力量的能者,难道不该具备菩萨心肠?

    “盛名远播并不意味著我该是君子!我从未说过我是好人。”

    练后总算明白上官界根本不是什么正义之士,他只依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而且他的每一套想法都诡邪得教人骇怕。

    “如何?”他瞥了眼已经倒在地上、正准备受死的练老头。“时辰已到,魂使者已经站在他身旁,你可有瞧见?”他邪魅地提醒她。

    黑衣人手上的紫色匕首的确就要插进练老头的心窝。

    “好!我答应,我答应你,你快救人。”她尖叫。

    上官界笑弯了眼,一条极细的链子顿时从他的衣袖里窜出来,宛若一条灵活的白龙勾卷住那把即将插入练老头心窝的匕首,一扯,黑衣人的虎口霎时被震麻,匕首随即弹飞出去。

    骤失利器,黑衣人不得不怒瞪碍事的家伙。“你管哪门子闲事?”蒙著黑巾、身著黑色劲装的杀手对这突然插手的两名碍事者恶声警告。“这是我跟练老头的私人恩怨,旁人最好少干涉!”

    “我也不想管,”他从容自若地将精钢所制之细练收回袖内,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那你还出手?”

    上官界双手敛后,望了练后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为了得到她,我不得不插手这档闲事。”

    “她?”黑衣人转而瞪起她来。

    “什么话——”练后不悦地低喃。他的话让她觉得自已像件物品,被他玩弄于掌间。

    “快下决定吧?你是否打算继续杀害练老头?给我个答案。”无视她恼怒的娇态,他耐著性子询问黑衣人。

    “——”黑衣人不安地一退。

    “如何?”他勾起的唇畔释出寒气,咄咄逼向黑衣人。

    “我——我今天就先饶过练老头,下回他可就没这么走运了。”认清敌我双方实力的差距,黑衣人撂下狠话,便转身逃走,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后还有机会。

    黑衣人破门而出,终止了一场混战。

    “他走了,呼、呼——我总算得、得救了——”练老头气力丧尽地瘫倒在地上,哀哀呜咽,幸亏啊!

    “爹。”练后连忙扶起他审视他的伤势。“你还好吧,要不要紧?”

    “小——哦,不,后儿,爹没事,幸好那把匕首没有刺进心窝里,否则这下子我真得去见阎王了。”

    “是啊!”她轻应道,是该感谢上官界把一脚踏进地狱的练老爹给扯了回来。

    “恩公。”练老头拖著受伤的身体,爬到上官界跟前,伏拜谢道。“多亏恩公出手相救,我才能留下老命——”

    “出去!”上官界听也不听,冷冽的命令毫不掩饰他的不屑。

    “啥?”练老头呆住。

    “离开练家,三日后再回返,滚!”

    练后不满地跳出来。“喂,你有没有搞错?你凭什么赶我爹走,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耶。”哪有这么嚣张的客人。

    上官界踱向竹椅落座。“倘若想死那就继续留下来。”

    “不!”练老头嚷了声,不用人赶,决定逃之夭夭。“我走,我立刻走,后儿,爹——爹三日后再回来。”攸关性命,哪还顾得了异常疼痛的身体!倏地他已爬出屋外不见踪影。

    “爹——”她想追出去。

    “练后,你可不许离开。”他语气断然地制止她离去。

    她回首。“他受伤了。”

    “不关你的事。”

    “他是我爹。”

    “在我眼中,他什么都不是。”

    “上官界!”这人的心肠根本是黑的、是冷的、是歹毒的。

    他支手托腮凝视气呼呼的她,像是在欣赏人世间最至美的珍宝。

    “你过来。”

    “不!”练后想也不想地便拒绝。他绝俊的脸庞的确美得醉人,只是再诱人的脸孔仍旧掩盖不了其内心的邪恶——他是个鬼魅。

    “这么担心练老头的生死?”他幽邃的眸光闪烁著探索的趣味。

    “我当然担心,他可是我的亲人。”

    “是吗?”他仿佛直到此刻才理解到练老头是练后的爹。“既然担心,你是否更该服从于我,而非像此刻一样,对我大声叫嚣。”

    “你在威胁我?”她哼哼两声,梃了挺胸脯道。“我不怕了,既然你已经替他延了命,自然保证他的性命安全无虞。”

    “既然可以给予,当然也可以收回。”

    “你真能操纵人的性命?”虽然传说沸沸扬扬,对于他的能力仍旧半信半疑,看看爹的“续命过程”,明明是可以人为嘛。

    “要不我再施一次法咒,看看练老头是否会立刻毙命,你有没有兴趣当个见证人?”他一弹指头,摆于几上的火烛烛芯顿时燃烧起来。

    “你是想?”

    “火灭人亡!”在他念咒之际!烛火居然愈来愈微弱。

    “别——哎,算了!”她叫道。“好,我信你,就信你好了。”以人命来当赌注,他的心真残。

    他收功,睨看她。“我就再饶练老头一次。”见她松了口气!他倒是不怀好意地又说!“练后,我渴了。”

    “渴?那就自儿动手倒茶喝啊,茶壶在那。”她努努下巴。

    “你不亲自奉茶伺候?”

    “要我倒茶给你喝?”

    “不该?追论恩人身分,待客之道你总该学习过吧,嗯?”不可一世的姿态表露无遗。

    练后恼怒的咬住下唇,这分明是以强凌弱的侮辱,一种以他为尊的宣告,他有意攀折她的尊严。

    “不愿意。”他在笑,瞳眸却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