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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荒第40部分阅读

龙桥大祭,如果姑娘能够等到那时候,自然便可踏桥而过。”

    “那我便等上一个月。”

    师姐冷声说完后便转身离去,她脚下的莲步看起来走的并不快,然而却在不到片刻时间,她的白色身影便已消失在了小道上。

    祭祀大人遥看她的身影离去,其苍老的脸上那好比哭泣的笑意渐渐敛去,瞬间变得淡漠无比,他自语道:“即便你是神明,但也不能轻易踏足龙桥。”

    ……

    ……

    第一百五十二章 龙蛇交战后的遗物

    大坝村的夜晚很宁静,没有多余喧闹与嘈杂,除了田野间的虫蛙不停的叫唤外,便只有各种果树上的知了们在啼鸣。

    林易用完土豆饭,来到小院便满是高兴,心情那是一个轻松了得。

    他看着夜中的繁星高挂,然后开始想起此番来到这里的目的,先生口中的复骨之法到底何在?

    对于这点,林易本人其实并未存有什么想法与目的可寻,毕竟他初到大坝村,根本不可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就找到方法,所以他只有用心感受这里的一切,以盼早已寻找到复骨的办法,这样他的问尘之修也便算是彻底完整。

    夜已极深,故儿夜风都是有些发凉,除了院外的三匹骏马依旧站立着,便只有林易一人孤立的站在院子中。

    许久后,闰安从屋中缓缓走出,他走到林易的身旁有些歉意说道:“林易,真是惭愧,我家破烂的可以,实在没有床铺给你歇息,等明日来临,我便去山上砍几颗松树做新的床铺与你二人睡。”

    林易听出了闰安口中的尴尬之意,所以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无妨,修行者本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睡不睡都是无所谓的事,你不用拘泥于此事,更犯不着顾忌。”

    闰安听此,知晓对方是为了自己能少却一丝愧疚,所以他也没有再纠结于此,随之看了看四野说道:“不知小姐又到哪里去了?”

    “师姐刚来村子,想必是对这里有些好奇,故儿便忍不住的出去逛逛,过会儿她便回来的。”林易笑着开口,他接着说道:“对了,闰安,不知此村可有什么神秘的地方,比如还有没有像我们之前到来的那种枯山或洞|岤存在?”

    对于林易的发问,闰安没有丝毫敷衍,他沉顿着脸色不断缄默,许久后才认真回道:“除了那座枯山外,整个村庄便没有什么好奇的了;其实若不是遇见你们,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修行者到底是什么,更不会知道枯山里的那座漆黑石台可以传送人们来往,只可惜我不是修行者,因此也便无法轻易的开启它。”

    “你想不想修行?”

    林易听到闰安心中叹气,严肃问话,然而一旁的闰安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对于这个结论林易没有太多的惊异,毕竟无论对方怎么选择,其实他都会尊重对方;闰安不想修行,这点林易隐隐可以猜到一些理由,毕竟对一个几十年来都习惯了凡人身份的居民来说,修行的世界真的太过残酷。

    便在这时,闰安敛去了笑意,然后他无比认真的祈求道:“我确实不想再牵扯修行的事情,只不过林易兄弟若是可以,还请你带我的女儿修行。”

    林易听到他的话有些疑惑与不解,随之开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小晴还小,而且她体柔较弱,我希望她能很好的活下去。”闰安说道这里,语气便已开口有些哽咽,他强忍着心中的悸动,接着说道:“早在小晴五岁时,祭祀大人曾说过若是小晴的病情得不到延缓与救治,她便决计活不过十岁,我不希望她这么幼小就无情的死去,所以恳求你一定要收留她,然后带她修行。”

    闰安说完便要跪地祈求,但林易早已知晓了对方的用意,所以他提前将其身子搀扶住,然后头颅轻缓地摇了摇。

    闰安见林易摇头,心中以为对方拒绝了自己的请求,所以一丝绝望感再次升起,他两眼静静地看着他,就欲开口再求,但就在这时,一旁的林易却忽然说道:“你如何能知修行便一定可以让她延续生命?”

    对于这个问题,闰安自然不能找到解释的理由去回答,所以他沉默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两人各自沉默,林易再没有丝毫着急与出声,他在等待闰安的回答,所以此时的小院便寂静地不带丝毫声响,仿若就在此刻,连同田野外的虫蛙知了都停止了啼叫。

    许久后,闰安皱着眉宇勉强回答道:“因为我体验过你在生死之际还能把我救活,因为你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因为我曾感受到你给我服下的丹药有着什么作用,那是世俗的什么灵丹妙药都比不上的奇药,我更相信你可以做到让小晴继续的生活下去,哪怕是多一天多一刻多一息也好过没有。”

    感受到对方口中语气里的不舍情感,林易本就不是铁石心肠的性格开始有所牵动,所以他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施救之心回道:“我会教她修行,明天开始我便会教她,直到我离开那天为止。”

    闰安闻言心中大喜,他就欲开口道谢林易,然而林易却忽然说道:“修行其实并没有你说的那般神奇,而且我更不能保证这可以让小晴的病情得到缓解,不过我会尽自己的努力去教她,甚至在有可能的情况下我还可以让师姐尝试着去教她,毕竟我不如师姐,只不过最后有没有效果,这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林兄弟,我父女二人受你大恩,不以言谢,等到下辈子,我闰安必当报你恩情!”

    闰安说完,躬身很诚敬的一拜,林易见此,看出了他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女儿,所以没有拒绝他的这一拜,而是感慨说道:“其实我等都不过是活在昊天光辉的人,又哪里能够什么都做到,人没有下辈子,所以好好活着才是道理。”

    “小晴是个可怜之人,我此生便是见不得可怜之人,所以不用你求我也会试着救她,这点你无需担心。”

    “哎,何尝不是呢,当年若不是我心软,或许也便没有此刻的小晴了吧。”

    闰安亦是感慨,他看着那道就要飘向天际的月光,心中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泪花便在此刻缓缓滚落而下。

    世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又有谁知心中的伤心之处?

    林易没有嘲笑闰安的哭泣,虽然他早已不再哭泣,他只是目光紧紧地看着闰安,然后无比严峻问道:“你说小晴不是你的亲身儿女,那么你又是从哪里得到她的,此村家户看起来尚且不足五十,别人家的女儿总不至于抛弃吧?”

    闰安听到对方回答,眼中骤然闪过一丝痛恨,然后他的脸上出现一抹曾经只出现过一两次的疯狂,咬牙说道:“小晴自然不是村里人家的女儿,她是我在六年前的一场大雨中拣到的。”

    林易听到对方拣到小孩,心中诧异万分,所以他继续问道:“拣到?你在哪里拣到一名婴儿?”

    “此事还要从我们村的一段祖归开始讲起,在我们村的西边横跨着一道龙桥,龙桥看不穿尽头,上面有着无数道的龙形雕刻,栩栩如生,而且只要当一个人仔仔细细的去看它时,它便像是活在了你的脑海中一样,让人畏惧惊恐。”

    “祭祀大人有言,这座龙桥乃祖先开辟村庄之时的真龙所化,村民平日里都不可踏足上面,更不能轻易地走过龙桥抵达对岸,不然将会有大祸临头。虽然这种言语听起来有些荒谬难以置信,但我猜疑这则传说多半是真的,因为就在我拣到小晴的那天,我亲眼见过一条长达百米的大蛇出现在龙桥上。”

    “什么?百米大蛇,那岂不是蛇妖?”

    林易骇然失色,他难以想象百米长的大蛇有多么雄壮魁梧,毕竟世间又哪里会有这么庞大的蛇,除非是修行的妖,就如不可踏足之地的那颗古树一般,不然决计不可能成长到这种地步,所以他缄默了良久,但又忽然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继续盘问道:“这条大蛇和你口中所说的龙桥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条大蛇当时看见了桥边田野上务农的我,所以它脸色狰狞的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正面扑来,它想要吃了我,它的身体更是比村口的那颗古松树杆还要粗壮,扭动的身子看起来充满了狠劣可怕,当时我吓坏了,甚至连手中的锄具都扔在了地边。”

    闰安回忆着往事,他想起了一切,这是跟随他很多年的不堪往事,所以他脸色依旧汗如雨下,即便此刻的夜那般冰冷。

    林易看出了他的精神出现错乱,看着他狰狞而又恐惧的心,然后给了他一道天地之气平复心情,随之轻声问道:“那后来又如何了?”

    “后来……后来那座沉寂的龙桥突然青光大放,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刹那间的可怕,那时的我被吓得冷汗如暴雨临下,我看见了一道青龙从桥梁上升起,然后它亦然猛涨龙口向那条大蛇咬去。”

    “大蛇没有被青龙咬死,只不过它却阻止了大蛇来到我们村庄,大蛇最后身受重伤,只有不甘愤怒离去,它口中的叫声惨绝人寰,就如地狱的魔音一般,你知道吗,就在大蛇离去的那一刻,它的口中吐了一物!”

    “是什么东西?”林易刚问出口,整个人便如被浓烟熏得发青的一般,难看至极,而且他的脸色更是直接变得像是死鱼一般苍白,充满了难以置信。

    ……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蛇吐人婴

    闰安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易心中惊骇,他从闰安的眼中得到了一切答案,只不过他一直都不敢相信闰小晴竟是大蛇口中吐出的遗物。所以,他再次缄默许久后说道:“那你又为何敢将大蛇留下的女婴带回家,而且这么多年来,村中的人们自然知道你们母女的存在,他们又岂会任由你带着一名女婴回家?”

    闰安听到林易的质问,脸上惨淡一笑,说道:“你说的没错,我起初本不想去碰触小晴,她那时卷缩的样子只有一个初生的小猪那般大,况且我那时早已吓得忘记了一切。所以我得赶紧逃跑回家,然而昊天似乎决定了这一切,就当我逃跑的那刻,原本满是晴朗的天空便风雨交加,一同汹涌而来。”

    “那是一场大暴雨,无数道金色的闪电在空中乌云中乱窜,它们相互交织,散发出无数光芒,闪电看起来便如一条条威严的金色雷龙,声势骇然而又让人畏惧,所以大雨不到片刻之间便倾盆而下,落在了满是干旱的大坝村里。”

    “我奋命想要逃离农田,来不及拿回我那把唯一的一把锄具,而就当我逃离的愈发遥远时,一颗豆大的暴雨滴让我瞬间清醒过来。我感受到了清明,感受到了暴雨滴带给我的所有清醒与良心,所以我回头往转身跑去,跑向那座早已恢复平静的龙桥带回了小晴。”

    林易听到闰安的诉说,心中明白了一切,随之他皱眉轻轻思量,脸色难看说道:“难道你体内的那道青气便是从小晴身上感染来的?”

    闰安闻此,没有出现丝毫动容,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灿烂月光,缓声回道:“我从来都不在乎那道青气是什么,或许它能加快我恢复伤势的速度,但对于我来说,小晴体内的青气才是我担忧的地方。”

    便在这时,闰安又叹了一口气,随之转头认真对林易道:“林易,不管小晴来自哪里,我都希望你能让她活下去,她绝非是什么大蛇留下的妖孽存在,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早已习惯她的天真无邪,还有她尚且年幼的纯洁与善良,她真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小孩,自小便是如此。”

    林易没有回答,他深邃的两眼注视着篱笆外的那道白色身影缓缓走来,心中开始有些难以决断。

    如果让师姐知道真相,以对方的性子必然不会再放过闰小晴,她是个准备斩尽世间污秽的人,所以她决不允许一个从大蛇口中吐出的小女孩继续活下去,因为这对她来说便是纵容妖物横行天下,让污秽逃离不可踏足之地从而危害人间。

    “师姐,你回来了!”

    林易看着眼前这道婀娜多姿的身影,轻声开口,迎面走来的师姐闻言,冷色的眸子依旧带有思索,随之说道:“一个月后,我们前往西山!”

    一句突如而至的话语让林易开始困惑,所以他有些好奇道:“西山?何为西山,莫非是师姐找到地方了?”

    “西山便是龙桥对岸之山,那是一片是非之地,生活在我们这一年代的人根本无人敢踏足此地,相传只要有人走过龙桥,那便必然要陨落性命。”

    开口回答问题的是闰安,师姐与林易闻此,纷纷面露好奇看他,于是,闰安接着说道:“此事是真的,据我爷爷一辈说,当年便有一位祭祀大人不顾祠堂祖归,擅自独闯龙桥而过,然后他便再没有回来,从此杳无音讯。”

    闰安说道这,微顿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也正是因为这一代的祭祀大人离去,让现如今的祭祀大人少了很多传承,所以村中的祭祀大人虽然现今依旧会带领着我们走向美好的未来,但他却再无任何办法帮我的小晴看病。”

    “小晴的病,你们村里的祭祀大人自然无法帮忙看,师姐可有什么办法?”

    对于闰安口中的祭祀大人,林易本就没有将其看成什么厉害的人物,所以他口中的语气不免显得有的不屑,然而便在这时,一旁的师姐却接话说道:“如果连他们村中的祭祀大人都无法帮助的病,那么我也毫无办法。”

    “嗯?”林易轻皱,一声轻噫。

    师姐听到了他口中的疑惑,所以认真说道:“我见过他们存的祭祀大人,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祭祀大人,我之所以愿意再等一个月进入西山,多少有些按照他的意思。”

    “你见过祭祀大人,你先前便是去见他了?”

    “不是我去见他,是他来见我。”

    ……

    ……

    “爹爹,我好冷,小晴好冷……”

    满是月光星辉普照的大坝村,一座古朴破败的房内,闰小晴在那张狭窄的床铺中打滚。

    她面色会冷,浑身都像是冒有寒气,相比之天地间的银色月光星辉,刺客她的可爱脸颊无疑要显得更加苍白。

    三人只身立于庭院,自然听到了屋内从泥窗里传出来的声音,所以他们立刻破门而入走到了闰小晴的面前。

    闰安看见了那被两成厚实棉被包裹住的闰小晴,所以他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再次紧紧的抱着她,然后用手轻缓地拍着闰小晴的后背,安慰说道:“小晴坚持住,今日尚未到达月圆之夜,你怎么会突然病发呢?”

    闰小晴脸色痛苦,口中不断念叨着自己寒冷,然而她却没有丝毫慌张与错乱,仿佛这六七年下来,她早已对此习以为常。

    林易看见了闰安的动作,感受到了闰小晴身体上所传出的阵阵寒气,所以他开始明白闰安的体内为什么也会存有那种青气。

    以自身的体温与力量控制对方,不得不说闰安可谓真是奋不顾身,这是一种最直接的补救方式,而且林易二人看来,他对小晴的爱早已超脱了寻常父亲,那是用自己的生命去为自己那传闻早已活不过十岁的女儿博取一丝温暖,只为她在感受冰寒之时能够少却一丝苦楚,不惜自己也染上这种可怕的冰寒之症。

    时间过去很久,被窝中的闰小晴开始冒出冷汗,冷汗只在她的体外存留片刻,随后便会化为一层白皙如雪的冰霜。

    林易看着小晴脸上的挣扎与无尽痛苦,看着她那原本粉嫩的小嘴唇也被动的发紫,整个人都在闰安的怀中涩涩颤抖起来,所以他上前走去几步,然后运转着自己身体上的天地之气,形同小溪一般向闰小晴的身体覆盖而去。

    一阵冰冷的寒意顺着天地之气扑来,扑向林易的身体,便是这一刻的感受,他开始意识到对方身体的寒意果真惊世骇俗,一个人能够在如此冰寒的情况下存活六年之久,不得不说闰小晴已经印证出了一个新的奇迹。

    这是常人难以触及的冰寒,犹胜腊月时节的冰冻,哪怕就是作为修行者的林易,他亦然发现这是一种分外可怕的寒潮,足矣将人身体及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冰冻。

    师姐感受到了林易手中的压力,只不过她一直在看下去,因为此时此刻远远还未达到她要出手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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