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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第2部分阅读

    隐藏在这起案件背后的真正策划者又是谁呢?凶手杀害高中信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情杀?仇杀?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凭他几十年的公安经验和政治嗅觉感觉到,这里面肯定有很深的背景,有可能与权力之争有关。如果是这样,幕后策划者很可能就是一个大人物。这无疑给他们的侦破带来了一定的难度,同时,也意味着一场真正的你死我活的斗争拉开了序幕。事不宜迟,他同主管治安的副局长赵伟东碰了个头,随即召来各分局的局长,当场做了部署安排,要求各派出所的民警挨门挨户进行走访,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出那家店门上带有利字的小商店,或者找出一个外出打工的李英来。吩咐完毕,他便驱车直奔市委,他要向市委书记杨志清汇报一下。按照正常的工作程序,他应该找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关峰汇报才是,但是,这起案件牵扯到的不是一般的人,他必须要慎之又慎,否则,就会给案件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甚至会直接影响到市里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

    市委书记杨志清听取了郭剑锋的汇报后也非常吃惊:“事情怎么会是这样?老郭,你能确信这起车祸是人为的?或者说,它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一起谋杀案?”杨志清失去了他一贯说话慢条斯理的风格,连珠炮似的向郭剑锋提出了几个问题。

    “是的。”郭剑锋肯定地说,“这是一起谋杀案,并且,是一起经过周密策划、精心安排的谋杀案。据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好像有人雇凶买杀。真正的凶手绝不是做了替死鬼的吴金山,很可能就在我们边阳市。”

    “他们为什么会对中信这样呢?他究竟得罪谁了?据我平日对中信同志的认识和了解,他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呀,怎么就招来了杀身之祸?剑锋,在案子还没有眉目之前,你们一定要严格保密,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就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负面影响。我们既不能放过真正的罪犯,也不能制造人为的混乱。无论是对上,还是对外,我们的口径必须一致,高市长是出车祸不幸遇难的。倘若走漏了风声,我们如何向省委、向高市长的家属,甚至向社会交代?待案子真正破了,到时我们再说也不迟,如果一时破不了,也不会造成不良影响。你说怎么样?”

    郭剑锋不得不佩服杨志清的圆滑与老辣,就说:“杨书记,我们一定遵照您的指示去办。”

    杨志清说:“案件进展情况怎样,你可随时向我汇报。因为这个案子不同于别的案件,只向我一个人汇报。”

    郭剑锋说:“我一定做到,请书记放心。”

    出了门,郭剑锋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滑头!”

    宋杰他们匆匆赶到边阳市,已接近晚上下班的时候了,宋杰掏出手机拨通了郭局的电话说,郭局我们已到达,现在有没有李英的消息?郭剑锋说,市郊共有三百零八个李英,现在已经缩小到二十七人,正在逐一排查。你们现在马上归队,等候情况。宋杰回答了一声是,就和老毕、杜晓飞一起向局里赶去。

    快到公安局门口时,宋杰的电话响了,接通一听,原来是郭局打来的,郭剑锋说,你们马上赶到南郊蔬菜批发市场,那里有一个年轻女子刚刚被杀,说不准她就是我们找的李英。宋杰挂了电话,马上让老毕掉头开往南郊。老毕说,这是咋回事,是不是发现新情况了?宋杰说,南郊蔬菜批发市场有一女子被杀,说不准就是我们要找的李英。杜晓飞说,不可能吧,他们的速度有这么快?宋杰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们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老毕为了加快速度,打开了警报器,前头的车辆马上让开了道,警车便在一阵鸣叫声中风驰电掣般地向出事地点开去。

    赶到出事地点,现场已经被保护了起来,南郊甘南路派出所的同志正在查看着现场。宋杰分开众人,揭开蒙在死者身上的一块塑料布,死者胸部中了一刀,伤口很深,地上留下了一摊血,等派出所的同志赶来时,她已经停止了呼吸。宋杰问派出所的同志查清了她叫什么名字没有?派出所的同志说,我们也是刚赶到现场,还没查清死者的真实身份。宋杰又问围观的群众,你们能认出她是谁吗?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过来看了一眼说,她不是王强的媳妇吗?宋杰说,王强是谁?那男人说,是批发水果的,他媳妇给他打下手,叫……好像叫刘梅。另一个围观者也过来瞅了一眼说,没错,她就是王强的老婆,叫刘梅。

    宋杰叫了一声不好,随之对老毕说,你留下勘查现场,杜晓飞跟我走。说着便向老毕要过了车钥匙。老毕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搞得神神道道的。宋杰说,没时间给你解释,等以后再说。杜晓飞莫名其妙地跟宋杰上了车,才说,宋队,是怎么回事,都快把我搞晕了。宋杰说,李英肯定在北郊,我们必须马上赶到北郊,晚了怕来不及了。杜晓飞说,怎么能断定李英就在北郊?宋杰说,他们在声东击西,想把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到南郊,他们好在北郊下手。杜晓飞说,我还是有些搞不明白,你敢肯定这起杀人案与吴金山被杀案是同一个人干的?宋杰说,肯定不是,但有可能是同一伙人干的。杜晓飞说,何以见得?宋杰说,搞不清楚慢慢就会搞清楚的。说着驾车向北郊疾驰而去。

    赶到北郊已是夜幕降临的时候了,杜晓飞说:“已到北郊了,我们怎么办?”

    宋杰将车停在一边说:“与北郊派出所的苟所长联系一下再做决定。”说着拨通了苟所长的电话。

    苟所长说:“他们正分头对八家重点户进行排查,地点嘛,在北桥的西桥头有一家,服饰市场里面有一家……”

    宋杰没等苟所长把话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说:“还有哪几家没有去人排查,你告诉我,我去排查。”

    苟所长说:“你要去,就去国道线上的那几家吧。在菜市场东侧有一家,在夜市里面有一家,还有一家是在夜来香歌舞厅的旁边。”

    收起电话,宋杰说:“我们到离我们最近的一家去看看。”

    车开到夜来香歌舞厅的旁边,经询问,旁边果然有一家名叫“小丽商店”,进去一看卖货的是个小姑娘,问她叫什么?她说她叫李丽。问她知道不知道有个叫李英的人?她说她妈妈叫李英。问她的妈妈现在在哪儿?小姑娘说,我妈上厕所去了。正说着,她妈妈进来了。宋杰问她你叫李英?她说,我叫李英,请问你们找我有啥事?宋杰说,最近你到东阳市去过吗?李英说,没有呀,我跑到东阳去做啥?杜晓飞说,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吴金山的人?李英说,不认识,他是干什么的?宋杰感觉不对,就说,对不起,我们找错人了,说着便和杜晓飞急忙撤出,又向新的目标赶去。

    来到菜市场东侧,找了老半天,还是找不到一家带“利”的小商店。正徘徊间,杜晓飞突然指着不远处家属楼旁的一家窗户说,那也是一家小商店,我们到那看看。说着便和宋杰一块儿来到近处,一看上面写着“一分利小商店”,字很小,不到近处,很难看清。宋杰说,找到了,说不准就是这家。他们来到窗前,叫了两声,没有人应声。宋杰说不好,吩咐杜晓飞守在窗口,他自己则绕过去想从门里进去,敲了一阵门,没有人应声,情急之中,他也顾不了许多,用足劲,一脚将门踹开。待要进门,一个血淋淋的人一下扑到他的怀中,宋杰一个激灵,看到一个黑影急速从眼前闪过,他什么都明白了。说时迟,那时快,宋杰一转身,一个飞脚向那黑影踢去。黑影一闪身,迅速向窗口奔去。宋杰将怀中那个血淋淋的人放在一边,一个箭步蹿上去,待要擒拿,对手却一个鹞子翻身,回手给了宋杰一拳。宋杰一惊,知道遇到了真正的对手,腾空一跃,来了一招风摆杨柳,“叭叭”两脚,踢到了对方的胸部,对方被踢了个趔趄,待要上前,对方一个鲤鱼打挺突然跃起,又来了一个燕子三点水,从窗口一跃而逃。

    守候在外面的杜晓飞听到里面的打斗声,早已预感到了情况不妙,她不知道该进去为宋杰助一臂之力好,还是守在外面好?就在她还没有做出选择时,一个黑影突然从窗口一跃而出,她迅速掏出枪,大喝一声,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了。话还没说完,黑影在落地的一瞬间,转身飞起一脚,将她手中的枪踢飞。杜晓飞一个黑虎掏心打去,对手勾手一翻,化过杜晓飞的拳头,随之,来了一个老妈拐线,给了杜晓飞一肘子,趁机一闪而过,遁入黑夜之中。不远处,一辆疾驰而来的小车将他接走了。

    杜晓飞正要追,宋杰一把拉住她说:“别追了,赶快送受害者上医院。”

    杜晓飞气哼哼地说:“真他妈的窝囊!让他从我的眼皮底下跑了。”

    宋杰说:“我与他交过手,他不是一般的人。别说了,救人要紧,我们赶快送她上医院。”

    第三章  男人四十一朵花

    此刻的刘国权正在家里看着市台的电视节目,电视画面上,节目主持人石楠正拿着话筒在现场做主持:“亲爱的观众朋友们,现在是二月二十三日早上十点三十二分,此刻,我正站在国道七十八公里处,向大家报告一个不幸的消息,大概在二十分钟之前,这里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我们边阳市的市长高中信同志不幸罹难了。造成这次事故的直接原因就是前面的这辆康明斯大货车突然停车,高市长乘坐的奥迪车没来得及刹车,造成了汽车追尾事故,从而酿成了这幕令人惨不忍睹的血案。此刻,市交警大队、刑警大队的同志正在进行现场勘查,我们听听他们对此是怎么定性的。”说着,石楠拿着话筒走向另一边,画面切到了被采访对象。

    刘国权将烟蒂狠狠地一掐说:“刑警队?刑警队瞎掺和个啥,真是莫名其妙。”

    他的夫人田菊花正端过来一小碗汤说:“你又发的哪门子脾气?我看你官越大,脾气也越大。”

    刘国权接过汤说:“这是啥玩意儿?”

    田菊花说:“这是我给你煲的冬虫夏草。”

    刘国权说:“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田菊花说:“你忘了,这不是上次白发祥从云南出差回来给你带来的吗?”

    刘国权这才想起来,上次白发祥不仅给他带来了冬虫夏草,而且,还给他带来了一盒伟哥。冬虫夏草他并没有在乎,伟哥却很管用,最直接的受益方周怡曾连连夸他说,你真厉害,我算服你了。他自己也觉得明显的比过去厉害多了。这白发祥,也就是他,才能想得出来,也敢做得出来,要是换个别人,即使能想得出来,也没有那个胆量做得出来。白发祥是市建委主任,是他一手提起来的老部下,所以对他一直忠心耿耿。看来,部下还是自己亲手提起来的可靠。

    他喝了一小口,感觉味道不错。田菊花便说:“我听我们医院的赵大夫讲,这是大补,但是,必须坚持喝下去才管用,否则,就很难见效。”

    刘国权听得有些不耐烦了,说:“行了行了,只要你坚持煲,我就坚持喝,这有什么难的。”

    田菊花又喋喋不休起来:“你看你,成天不着家,生活一点儿没有规律,我就是把汤煲好了,你不回家还不是白搭?我看你这个市长要是照这样当下去,早晚会把身体搞垮不可。”

    刘国权狠狠回了一句:“你有完没完?”

    经他这一狠,田菊花不吱声了。

    刘国权有时也平心静气地想,田菊花确实是个好人,贤惠、善良,对他的关心可谓无微不至。但是,人就是这样,有时候过分的关心会让人反感。人不仅需要生活上的关心,还要注重心灵上的爱抚,需要一些小情调作为双方感情上的润滑剂。人的需求是多方面的,如果把感情归结为某一个单向而毫无节制地去施加于对方,其结果恰恰适得其反,非但得不到应该得到的报偿,反而会引来抱怨。这就是好多中年妇女的悲哀,也是她们到了中年之所以拴不住自己老公的原因所在。这无疑是一条人生经验,完全可以供她们参考。聪明的女人也完全可以窥一斑而知全豹,以便调整自己的心态。当然,刘国权对田菊花是不报任何希望了,他知道她怎么调整也无法调整过来了,即使调整,也无法补上她先天性的缺憾。她天生就是一个家庭妇女,就继续当好她的家庭妇女好了,她身上所缺的,他完全可以从周怡那里加倍地找回来。

    这就是互补。

    这就是生活。

    他非常满足于这样的生活。

    电话铃响了,他接起一听,是女儿小丹打来的。小丹大学毕业后,被分到了省城的一家科研机构,工作环境、生活待遇都不错。可是女儿还不知足,嚷嚷着要到国外去深造。他爱他的女儿,舍不得她离他太远,但又经不起她的死磨硬缠,就只好答应了。小丹说,老爸,你好吗?我妈好吗?刘国权说,好好好,我们都好。你怎么样?在国外还习惯吗?小丹说,还算习惯,就是有点想你和老妈。哎,老爸,你对我妈还好吗?我可警告你,你必须对我妈好,否则,我可饶不了你。刘国权偷偷看了一眼田菊花,对着话筒说,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跟你妈妈说几句吧,看她都急坏了。

    交过话筒,刘国权心里泛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前年春节,小丹从省城回家探亲,她与同学在金都大酒店聚会时,看到了他,便悄悄跟踪到了他和周怡约会的包间里。那时,他正好用筷子往周怡的口中送菜,却被她看到了。刘国权被吓得一惊,小丹却笑着说:“好呀,老爸你真行,瞒着我和我妈在这里吃好的。”

    刘国权红着脸不知说什么是好,就支支吾吾地说:“小丹,你……你怎么……怎么到这儿来?”

    小丹哈哈笑着说:“老爸,看把你吓的。你放心,只要你对我好,我不会告诉我妈的。”

    刘国权说:“你要老爸怎么对你才算好?”

    小丹说:“我的条件不高。”说着拿过一双新筷子,交给刘国权说,“你也喂我一口,努,就这鱼翅。”

    刘国权说:“好好好,给我的宝贝女儿喂一口。”说着就夹了一筷子,送到了小丹的口中。

    小丹边吃边说:“老爸,就这一筷子,想把我的嘴给堵住?”

    刘国权说:“你还想吃什么?”

    小丹说:“不用了,我自己来。”说着,拿过筷子,边吃边说,“老爸,我吃两口就走,不会耽误你俩很长时间的。”

    刘国权说:“看你,胡说些什么。就坐下来一块儿吃吧。”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周怡已消除了紧张,莞尔一笑,甚是好看。恰巧被小丹看到了,小丹就问:“老爸,这位是谁?你还没有给我做介绍呢。”

    刘国权说:“她叫周怡,是金都大酒店的总经理。”

    小丹伸出手说:“你好。”

    周怡也伸出手握了握说:“以后有空常来。”

    小丹说:“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叫你周姐?还是叫你姨?论岁数你也大不了我几岁。”

    周怡便大方地笑着说:“怎么都行,我喜欢你!”

    小丹说:“你是不是在讨好我,怕我告我爸的黑状?”

    周怡笑着说:“不是的。如果换个别的场合认识你,也许我们会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因为你实在可爱。”

    小丹说:“你挺会说话,也讨人喜欢,难怪我老爸被你俘虏了。”说着,便站了起来,“本小姐要告辞了,老爸,你可悠着点,你要是敢跟我妈闹离婚,我可跟你没完。”说完,扮个鬼脸走了。

    等小丹一走,刘国权才松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这小姑奶奶真是要命。”

    周怡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完才说:“难怪你那么喜欢你的女儿,她确实讨人喜欢。”

    刘国权说:“干脆你认她做妹妹算了。”

    周怡娇嗔道:“什么?她应该叫我小妈才对。”

    刘国权笑着说:“你刚才不是说,她叫你什么都行吗?”

    周怡说:“去你的,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反正她也没有管我叫姐,说明她就默认了我是她的小妈。”

    此刻,刘国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