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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第17部分阅读

黑恶势力。至于刘国权,派人二十四小时监控起来,以防外逃,等请示省里后,再对他采取行动。”

    正说到这里,他的手机响了。他说:“对不起,我先接一下电话。”他打开翻盖,接听了起来,他一边听着,一边“嗯嗯”地点着头。末了说,好,你们等着,过一会儿我就回来。合了机,他说:“刚才是刘杰来的电话,他说黄心潮也招供了,说杀害罗雄的罪魁祸首是赵伟东。黄心潮说,赵伟东一直让他密切注意宋杰的动向,一有情况立即向他汇报。那天宋杰说要审讯罗雄,他就立即打电话向赵伟东做了汇报,赵伟东给了他一小包药,指使他毒死罗雄,再嫁祸于宋杰。他回来一思考,觉得他有冯爱华的把柄,就让冯爱华干了。看来,赵伟东真是血债累累,死有余辜。”

    十一点五十分,在张子辉的办公室里,张子辉拨通了赵伟东的手机,张子辉说:“老伙计,现在还没有休息?”

    赵伟东没好气地说:“案子不破,我能休息得了吗?”

    张子辉说:“宋杰和杜晓飞入室盗窃的事儿查清楚了没有?”

    赵伟东说:“已经查清了,这是真实的,但是这两个人现在下落不明。”

    张子辉说:“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吧,我的一个部下发现了杜晓飞,她好像受伤了。”

    赵伟东的声音一下洪亮了起来:“是嘛,她现在在哪儿?”

    张子辉故意犹豫了一下说:“她现在的地方太安全了,可能有人保护着她,要不,你过来一趟,我们研究一下具体的方案。”

    赵伟东高兴地说:“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张子辉说:“做好准备,等他一进门,就逮起来。”

    十二点七分,赵伟东急匆匆地上了楼,刚进入张子辉的办公室,就被宋杰和杜晓飞一左一右将他拿下了。

    张子辉拿过省厅的逮捕证说:“赵伟东,你被逮捕了。”

    赵伟东破口大骂了起来:“张子辉,你他妈的纯粹是一个小人,你凭啥逮捕我?”

    张子辉说:“这叫兵不厌诈。凭啥?就凭你犯下的滔天罪行!”

    赵伟东说:“我告诉你,我也是一个堂堂的公安局局长,逮捕我也得市委批准,你这样乱抓人,后果你是知道的,就怕你好抓不好放。”

    张子辉说:“不好放,就不放了。你还奢望出去?还奢望有人来救你?你做梦去吧!”

    这时,郭剑锋进来说:“赵伟东,你就别再幻想了,从你害死毕大海的那天起,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只不过这一天到来的有点晚,让你又害死了罗雄。”

    赵伟东说:“你胡说,这都是不实之词。”

    张子辉说:“现在还没有工夫同你说这些,到时候会让事实说话。押下去!”

    凌晨一点钟,在市公安局,全体民警、武警排成队列,整装待发。张子辉代表省公安厅调查组宣布了撤销通缉令的决定,又宣布了逮捕赵伟东、黄心潮、冯爱华的决定。然后又宣布成立打黑中心领导小组,郭剑锋任总指挥。郭剑锋随即宣布了今晚的行动计划,说了一声“出发”!队伍迅速分散开来,有的上了警车,有的上了大卡车,各种车辆呼啸着,像一股巨大的洪流,涌出公安局的大门,涌上了大街,涌向工业园……

    一点二十分,长青集团公司被我公安民警、武装警察团团围了起来。

    守在家中的左子中一看这阵势,知道大势已去,不可逆转了。急忙给于又川拨通电话说:“大哥,他们已经将我们围起来了,你别回来,赶快逃!”

    于又川说:“子中,那你呢?我来救你。”

    左子中说:“你别来,你救不了我,赶快逃,不逃就没机会了。”刚说到这里,宋杰和杜晓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左子中不慌不忙,仍然手持话筒,稳稳地坐在靠背椅上。

    杜晓飞说:“举起手来!左子中,我真恨不得一枪崩了你,为我死去的弟弟报仇雪恨。”

    左子中说:“不用了,还是为你节约一颗子弹吧。”说完,突然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在地上。

    宋杰突然拿起吊在桌边的话筒,对方没有挂机,还在接听着。

    宋杰喂喂了两声,对方才说:“你是宋杰?”

    宋杰说:“对,我是宋杰。归案吧,于又川,你逃不了了。”

    于又川冷笑一声说:“你是不是还要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那我就试着漏一次。”

    宋杰说:“我还要说,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绝不放过你。”

    于又川说:“那就在天涯海角见面。”说完,收了线。

    宋杰将话筒一扔,回头看到了郭剑锋和张子辉也进来了。宋杰说:“左子中中毒死了,我刚与于又川通了电话,他现在还在边阳。”

    郭剑锋随即拿起对讲机说:“各交通要道,对出城车辆一定要进行严格检查,绝不能放于又川出城。”

    宋杰略一思忖,突然灵机一动说:“我听出来了,知道于又川在什么地方。”说着向外飞奔而去,杜晓飞也跟着跑了出去。

    郭剑锋说:“注意安全,发现情况立即同我联系。”

    宋杰应声道:“知道了。”

    上了车,杜晓飞问:“他在什么地方?”

    宋杰说:“他肯定在北环南路那片树林旁。”

    杜晓飞说:“你怎么判断出他在那里?”

    宋杰说:“我跟他通电话的时候,听到搅拌机的声音。我在那一带躲藏过,树林旁正在修建一个度假村,搅拌机日夜鸣响,听声音好像就是从那儿发出来的。”

    此刻的于又川真的在那片小树林里。刚才,当他听到警笛发出的一声声鸣叫就知道公安局采取了大行动。他原以为是赵伟东发现了什么新情况,一看警车所去的方向正好是他的工业园,心里不免有点发蒙,就避开锋芒,隐蔽起来,然后给赵伟东打了一个电话,想问个究竟,没想到对方已经关机,心里不觉产生了一种不妙的兆头,莫非赵伟东已经……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就在这时,左子中给他打来了电话……

    他一下子愣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仿佛还在梦里。晚上,他与边阳市的头号人物共进晚餐的时候,他的情绪还非常乐观,现在才过了几个小时,天就被翻了个个儿。一个小时前,他还与左子中策划于密室,没想到现在他却到了另一个世界。难道,真的大势已去了,连边阳市的头号人物也无法扭转这种趋势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刘国权的电话。

    刘国权着急地问:“情况怎么样?有结果吗?”

    他说:“结果有了,很糟。他们已经向我下手了,我的公司已被他们团团包围,左子中服毒自杀了。幸好我在外面,免受劫难。现在,还有没有办法扭转了?”

    刘国权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你……你呀?你已经把事情做成这个样子了,让我怎么扭转?你不仅害了你,也害了我。”

    于又川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别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你要是扭转不了这个局面,那我们就只好亡命天涯了。”

    刘国权说:“晚了。现在就是想亡命天涯,也没有机会了。他们肯定安排好了防守,你能逃出去?”

    于又川说:“他们暂时还不敢对你怎么着,这正好是一个机会,我们一起出逃。如果错过了今晚,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刘国权站起来看了看窗外,发现树阴下人影绰绰,不觉一阵紧张,气就攻上心来,便愤愤道:“我早就后悔了,怎么就认识了你?你要是不留一手,早把那些破东西毁了,何至如此?你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但砸了自己,还砸了别人。”

    于又川说:“别在相互埋怨了,我与你,早就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了,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想办法赶快逃走,只要逃出去,我们还有生的希望。”

    刘国权说:“你是不是临死还要拉我去垫背?你别心存幻想了,我已经被人监视上了,想逃也逃不出去了。再说,我也不愿意再见到你这种人!”

    于又川狠狠地说:“那你就去死吧!”

    刘国权气得大骂道:“认识你这种无赖,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也是我一生最大的悲哀和失败。”

    于又川说:“你怨不了别人,只能怨你太贪。”

    于又川“啪”地一声合上手机,他心一阵阵地往下沉,那种感觉就像乘上电梯朝下落,他无望地闭上了眼眼。左子中走了,赵伟东被他们逮起来了,刘国权临死前又同他反目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令他猝不及防。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出路在哪里?

    他突然听到了一阵警车的鸣叫声,心想不好了,他们追来了。他迅速发动车,朝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他无法断定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求生的欲望迫使他只想摆脱警车的追击,逃出去,逃出边阳。

    他从环北南路穿到环北大道,还是没有摆脱后面的警车。莫非是宋杰?他的脑子里一闪,马上断定了就是他。他一定是从刚才的电话判断出了他所在的位置,否则,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够这么准确地知道他就在这一带。他从后视镜中看到,警车大概离他只有一二百米,要想摆脱它有点不太容易。倘若前面再一夹击,他就成了瓮中之鳖了。他突然打通了列民的电话,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刚才他还和列民等七八个弟兄在一起,他们乘坐着面包车,他独自开着大奔,正在这一带寻找着宋杰和杜晓飞时,发现情况有所不妙,就立即通知列民他们掩蔽了起来。他想让列民他们出其不意,给宋杰一个冷不防。列民在电话那头说,他们在环西路工地旁。他说,你给我准备好,我的车马上就开过来了,注意我后面的那辆警车,干掉它。列民说,好。冷一彪死了后,他就让列民当了保安处的处长。列民虽说没有冷一彪那一身好功夫,但他也不失为一个忠心耿耿的亡命之徒。挂了机,他不由得一阵自得,心想,宋杰,这一次我让你死定了。

    与此同时,杜晓飞正拿过对讲机说,一号一号,我是杜晓飞,我和宋杰在环北大道,咬定了目标,对方正在向环西方向驶去。一号发话道,五号五号,请注意安全,我们马上就到。宋杰紧紧盯着前面那辆大奔说,于又川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你要做好战前准备,防止他狗急跳墙。杜晓飞掏出枪说,我们最好还是要活的。

    车刚拐向环西路,杜晓飞的对讲机响了。五号五号请注意,我是一号,我是一号,我们已经从新星中路插入环西路,目标现在到哪里?杜晓飞答道,一号,我是五号,目标已经出现在环西路,我们紧紧咬着目标。挂了机,杜晓飞说,我们的人已经赶到前面了。就在这时,突然从旁边冲过来一辆面包车,眼看就要两车相撞,宋杰大喊一声,注意。一打方向盘,刚刚错过面包车,突然,“砰!砰!”两声枪响,打碎了车上的玻璃。杜晓飞一伸手,又“砰砰砰”接连向面包车开了两枪,只听子弹打在车门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就这样,他们相持了大约几分钟,前面开过来一辆防暴车,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一个个整装待发。宋杰的警车刚与防暴车错开,后面的面包车慌不择路,一拐弯上了旁边的小路,防暴车也一拐上了小路,直向面包车追了过去。

    宋杰这里刚刚摆脱了面包车的纠缠,却把目标丢了。宋杰说,目标丢失了。杜晓飞突然打开对讲机说,一号一号,刚才出现意外,目标丢失了。一号说,我们正迎面向你们赶来,注意各个岔路口,估计目标上了岔路。车刚路过加油站,杜晓飞发现朝西的一条岔路上仿佛有红灯闪了一下。这时车已错过路口,杜晓飞忙说,掉头掉头,我发现刚才的岔路上有车。宋杰迅速一个大掉头,一拐弯,上了朝西的小路,果然看见很远的地方有车灯闪烁。宋杰说,没错,从车灯上看就是它。

    周围是一片农舍,黑黝黝的,没有路灯,宋杰拉响了警报器,风驰电掣般地向前呼啸而去。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想必他们接火了。

    正在追途中,从侧面的山沟中突然开过来了一辆火车,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慢慢地向前开来。杜晓飞高兴地说,好,这辆火车来得太及时了,这次看他于又川往哪里逃!宋杰说,于又川诡计多端,你还要留心注意点周围的环境。杜晓飞说,好的。与此同时,火车就像一条黑色的巨龙,横跨在了他们的前面,那辆小车还是没有抢在前头过去,不得不停下了。宋杰说,做好准备,他已经停车了。就在他们快要接近目标的时候,一个黑影迅速一闪,上了火车。他们俩几乎同时发现了。宋杰一个急刹车,车刚停稳,就下来说,你留守在这里,我去追他。杜晓飞说,注意安全。宋杰应了一声,一跃身,攀上了火车的最后车厢……

    刘国权放下电话,一阵哆嗦。他不知道是被于又川气的,还是因为紧张恐惧所致?他没想到,自己玩了一辈子人,到头来还是把自己玩了进去。放着平平安安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走这条道呢?

    晚上十一点多,他在家里看了边阳市晚间新闻,又分别与赵伟东、于又川通过电话后,他就意识到了一种危机,他感到了一种可怕的东西正向他袭来。他感到恐惧,感到紧张,更感到心慌。于是,他向田菊花打了一声招呼,说是要到班上去改份材料。他从家里徒步来到市政府,想一个人默默地呆一会儿,就一直呆到了现在。

    现在,一切都晚了。说什么都晚了。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被押上人民的审判台接受审判,最后,在一声枪响中结束他的生命。上帝给予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没有什么好选择的了,死已经成了他无法逃避的选择。如果说还有什么选择,那只能是选择用什么方式去死而已。当他一旦选定了要走这条路之后,他反而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他镇定了下来,头脑也是如此的清晰。是的,死是生的最好解脱,当生不如死的时候,死是最好的逃避方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却产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倾诉欲,他想把多少天、多少年压在他心里从未告诉过别人的话掏出来,也好让人知道,他这位边阳市第七任市长为什么会到了今天这一步,他不期望得到别人的同情和谅解,他只想告诫人们,前车之鉴,不要再走他的路。于是,他便铺开稿纸,在上面大大地写了一行字:一个市长的自白。

    他写了很多,写出了他的堕落,写出了他的忏悔,也写出了他的一些思考。放下笔,他禁不住泪流满面……他看看表,已经到了凌晨五点钟了,他拿出了一把手枪。这把枪,还是他当上市长后搞来的,他本来是用它来自卫的,现在却用它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把枪口对准了太阳岤,正要扣动扳机时,又将枪放下了。他想向他的亲人打一声招呼。

    他拨通了国外的一个电话,女儿说,老爸,这么早就醒了?他说,老爸有点想你,睡不着呀。女儿说,妈妈好吗?他说,你妈挺好的,你好吗?女儿说,我挺好的,我十月份结束学习,就可以回家了。他说,好呀,来吧,我们挺想你的。女儿说,老妈呢?你让她接个电话。他说,我不在家。女儿说,你是不是同我妈吵架了?你们俩分开了?他说,你瞎说啥?我出差在外地。女儿说,老爸,我可警告你,你对周怡怎么好我都不管,可你得对我老娘好点,她把一辈子的心血都操到你身上,你要是再那个,就太对不起我老娘了。他说,我的宝贝女儿,你一万个放心好了,你老爸不是那种人。

    挂了电话,他心里一阵发沉。又想起了周怡。

    昨晚,他们吃过饭后,他与周怡来到了她的住处。他们仍然少不了肌肤之亲。一阵颠鸾倒凤后,刘国权向她问起了孩子的事,周怡说,她还没有做。刘国权说,你是不是不想做?周怡就笑着撒娇说,国权,你别让我做好不好,咱们总得有个孩子嘛。再说了,又不需要你承担什么责任,大不了我离开边阳,给你减轻压力好不好?刘国权说,你真的喜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