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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传染第1部分阅读

    作品:紧急传染

    作者:[美] 罗宾·科克 何文安 译

    内容简介:

    纽约市接二连三出现罕见的恶性传染病,先是鼠疫,接着是兔热病、落基山斑疹热和肺炎,等等,患者和医务人员接连死亡。传媒轰动,医院遮掩搪塞,专家众说纷纭。

    小说主人公杰克感觉在这一系列恶性传染的背后疑点甚多,这位“侦探大夫”力排众议,不顾个人安危,顶住上司的压力和来自黑社会的威胁,多次赶赴现场调查。他的行动却受到几乎所有人的怀疑、反对,三次险遭谋杀。杰克在完全出乎意料的情况下查清了事件幕后主使人,案情大白于天下。

    作者简介:

    80年代初,《译林》杂志推出了罗宾·科克的畅销书《狮身人面像》中译本,一时风靡了千千万万的读者。其后,他的另外几部长篇小说,如《昏迷》、《幻觉》、《发烧》、《黑匣子》、《白衣怪圈》(译林出版社1995年)等等,也都受到广违禁小说请删除读者的热烈欢迎。罗宾·科克历来以他的“医学惊险小说”著称,他的作品兼有社会小说和惊险小说两方面的特色。他笔下的人物大多为像你我一样的普通人,一般的医生、警察、记者等等,作品关注的也是与普通人的生活息息相关的社会问题,与现代社会生活的楔合很紧密。他的故事往往以类似侦探小说的手法展开,情节曲折,环环相扣,引人入胜。同时,罗宾·科克的作品始终具有现代畅销书的快捷、流畅的特点。

    正文

    前奏

    1991年6月12日,这是暮春的一个近似完美的日子。天已破晓,阳光触摸着北美大陆的东海岸。美国大部、加拿大和墨西哥都在期待着阳光明媚的蓝天、只是气象雷达显示雷暴云团即将来临,估计会从平原伸向田纳西河谷。已经有预报,从白令海峡移动过来的阵雨云可能覆盖阿拉斯加的西沃德半岛。

    这个6月12日几乎在各个方面都与以往的6月12日没什么两样,只有一个奇怪的迹象除外。有三件全然互不相关的事发生了,并且会使三个有关的人的生活悲剧性地交错在一起。

    上午 11:36

    阿拉斯加,戴德霍斯地区

    “嗨!狄克!过来!”罗恩·哈韦顿一边喊,一边拼命挥手,以便引起自己以前的室友注意。这个小型机场一片混乱,他不敢走下吉普车。从安克雷奇开来的早班737刚刚降落,保安人员对于随便停在装卸区的车辆毫不客气。几辆大客车和出租汽车正在等候游客和返回的石油公司雇员。

    狄克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认出是罗恩,便也挥了挥手,开始挤过拥塞的人群。

    罗恩看着狄克走到近前。自从去年两人大学毕业以后罗恩就没见过他,可他还是老样子:身穿拉尔夫·劳伦衬衫,防风夹克,盖司牛仔裤,肩上挎着一个旅行小背包。不过,罗恩了解真正的狄克:一个雄心勃勃抱负不凡的微生物学者,只要有希望发现一种新的微生物,他就不会把从亚特兰大飞到阿拉斯加当回事。这是一个热爱细菌和病毒的家伙。他收集这些东西就和别人收集棒球卡一样。罗恩笑了,摇了摇头,他记起在科罗拉多大学念书的时候,狄克甚至在他俩合用的冰箱里放了一些微生物培养皿。

    进大学第一年,罗恩就认识了狄克,可是却花了不少时间才习惯了和他相处。狄克无疑是一个忠实的朋友,但却有一些让人很难想象的怪癖。一方面,他是校内一个令对手畏惧的运动员,也是那种如果你误入某些街区时最需要的同伴;另一方面,在一年级的生物实验课上,他却对一只青蛙下不了手。

    罗恩回忆起狄克的另一件出人意料的尴尬事,不由得笑出声来。那是在他们上大二的时候,一群同学挤进小车,准备搞一次周末滑雪郊游。是狄克开的车,偶然压死了一只野兔,他居然就落泪了。大家都不知说什么好。结果,有人开始背后议论狄克,尤其后来大家达成共识,狄克会把在大学生联谊会的房子里抓到的蟑螂拿到室外放走,而不是像每个人都会做的那样踩死它们,再扔进厕所冲走。

    狄克走到车旁,将旅行包扔进后座,一把握住罗恩伸过来的手。

    他俩兴冲冲地相互问候。

    “我简直不敢相信,”罗恩说道,“我意思是,你在这儿!在北极。”

    “嗨,无论如何我也得来,”狄克说,“我真的很激动。那个爱斯基摩人的遗址离这儿有多远?”

    罗恩神情紧张地回头看去。他认出了好几个保安人员。罗恩转向狄克,压低声音说道:“小点声。”他嘟哝着说,“我跟你说过,这事真的很敏感。”

    “噢,得了吧,”狄克嘲弄地说,“你不可能当真。”

    “千真万确,”罗恩说道,“我向你透露这事。没准会被开除的。别折腾了。我意思是,这事我们要么悄没声地干,要么就根本别干。你不能告诉任何人,绝对不能!你保证过的!”

    “好了,好了,”狄克和解地笑了笑,“你说得对,我保证过的。我只是没有想到是这么大一桩买卖。”

    “非常大的一桩买卖,”罗恩断然说道。他已经开始后悔,或许请狄克来考察是个错误,不管见到他是多么令人开心。

    “你是老板,”狄克说着在朋友胳膊上戳了一下。“我永远守口如瓶。现在需要冷静和松弛。”他一猫腰钻进吉普车。“还是让我们直接赶往现场,核实这一大发现吧。”

    “你不想先看看我住的地方?”罗恩问。

    “我有一种感觉,我就是不想看也得看。”他笑着说。

    “我琢磨这时机不错,大家都在忙着接送安克雷奇的航班,检查旅客。”他伸手发动了引擎。

    他们驶离机场,开上往东北方向去的唯一公路。这是一条石子路,谈话时他们得高声喊叫,压过引擎的响声。

    “到普鲁德霍湾大约有八英里,”罗恩喊道。“但我们再开一英里左右就转向西边。记住,要是有人拦住我们,就说我是带你去新油田。”

    狄克点了点头。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老朋友对这件事如此紧张。望着窗外平坦、单调的沼泽地和浓云密布的铅灰色天空,他有些纳闷,不知道这是不是罗恩说的那个地方。他想活跃一下气氛,便说道:“天气不坏。温度是多少?”

    “你运气真好,”罗恩说道,“刚才还出了太阳。也就是零下50来度。上这儿来,这算暖和的了。抓紧时间享受享受吧。很可能今天晚些时候就会下雪。通常都是这样。有一句说不够的笑话,问这到底是去年冬天的最后一场雪,还是今年冬天的头一场雪。”

    狄克微微一笑,点点头,却不禁想到,如果这儿的人觉得有那么好笑的话,他们也太惨了点。

    几分钟后,罗恩向左转,驶上西北方向一条更小的新修公路。

    “你是怎么碰巧发现这个爱斯基摩圆顶小屋遗址的?”

    “不是圆顶小屋,”罗恩说道,“是一间用泥炭砖盖的房子,又用鲸骨加固。爱斯基摩圆顶小屋盖的时候只是作为临时的栖身之地,比方当人们外出到冰上打猎时用的。因纽皮阿特爱斯基摩人住的是泥炭屋子。”

    “我明白了,”狄克说,“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纯属偶然,”罗恩说道,“我们是在为这条路挖土石方的时候发现的。我们凿穿了入口的地道。”

    “所有的东西都还在里边?”狄克问道,“我担心白白飞到这儿来。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这次是空跑一趟。”

    “别担心,”罗恩说道,“什么也没有碰,我可以向你保证。”

    “这一带也许还有别的房子,”狄克说,“谁知道呢?可能是个村子。”

    罗恩耸了耸肩。“可能是吧。但没有人想到去查一查。如果州里什么人听到风声,他们就会停建我们到新油田的输油管道。那可就大难临头了,因为我们必须赶在冬天以前开通铁路支线,这一带冬天八月份就开始了。”

    罗恩开始减速,一边扫视着路边。最后他在一堆小石子前将车停住。他拍了拍狄克的肩膀,要他坐着别动,自己调过头,朝来路看了看。他确信路上没有人便走下吉普车,并示意狄克下车。

    他把手伸进车里,取出两件满是泥污的皮猴和工作手套,递了一套给狄克。“你用得着这些,”他解释道,“我们要下到永冻层下边去。”随后他又伸手从车里拿出一个强力手电筒。

    “行了,”罗恩紧张兮兮地补充说,“我们不会呆太久。我可不希望有什么人顺着公路走过来,琢磨这儿出什么事了。”

    狄克跟着罗恩离开公路,向北走去。一大团蚊子神秘地出现,毫不客气地向他们发动了攻击。狄克朝前看去,只见大约半英里外有一段雾堤,便猜想那可能便是北冰洋海岸了。在另外几个方向,还是那么单调乏味,疾风扫荡下的平坦沼地荒无人迹,一直延伸到天边。海鸟在头上盘旋,发出刺耳的叫声。

    走下公路十多步,罗恩停了下来。他又一次观察有没有过往车辆,然后弯下腰,抓住一张漆成与周围的沼地不同颜色的胶合板的边缘。他把胶合板拖到旁边,底下露出一个四英尺深的洞岤。这个洞岤的北墙有一个连接一条小地道的入口。

    “看来,这个小房子是让冰给埋住了。”狄克说道。

    罗恩点了点头。“我们估计,大量的冰在一次猛烈的冬季风暴中从海边给刮过来了。”

    “一个天然的坟墓。”狄克说道。

    “你真的想这么做?”罗恩问道。

    “别说傻话了,”狄克说着穿上皮猴,戴上手套。“我可是万里迢迢才来到这里的。咱们走吧。”

    罗恩爬进洞里,弯腰看了看四壁。他躬着身子,进了地道。狄克脚跟脚地也下去了。

    狄克往里爬的时候,除了前边罗恩那阴森可怕的身影,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一进洞口,黑暗像一张冷冰冰的毯子似的裹住了他。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发现自己呼出的气变成了透明的。谢天谢地,他可没有幽闭恐惧症。

    爬过大约六英尺,地道变宽了,也开始斜着往下延伸,他们的头上多了一英尺的空问。这里有一片三英尺半大小的空地。罗恩爬到一侧,狄克爬过去,紧挨着他。

    “这下头比女巫的奶子还冷。”狄克说。

    罗恩将电筒光移向角落,观察那几个白鲸骨作成的矮小支架。

    “冰雪折断了那些鲸骨,就像它们是牙签一样。”罗恩说道。

    “这家人在哪儿?”狄克问。

    罗恩将电筒光转向前边,那儿有一大团从这间小屋的天花板下来的三角形冰块。“在那一头,”说着,他把手电筒递给狄克。

    狄克拎着手电筒,开始向前爬去。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开始感到不舒服了。“你敢说这地方安全吗?”他问。

    “我什么都不敢说,”罗恩说道,“只是这儿75年以来就是这个样子。”

    要绕过中间那一大块污秽的冰,得使劲挤才行。狄克走到一半,顺手用电筒照了一下周围。

    狄克抽了一口冷气顿时屏住呼吸。虽说他自信有所准备,但电筒光下的东西还是比他想象的更为可怕。一个身穿兽皮、满脸短髭的白人男性僵尸正注视着他。此人坐得笔直,冰一样的蓝眼睛睁得大大的,轻蔑地凝视着狄克。嘴和鼻子周围有一些冰结了的粉红色唾沫。

    “三个你全看见了?”罗恩在黑暗中说道。

    狄克将电筒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第二具尸体是仰卧着的。下半身全部埋在冰里。第三具的姿势与第一具相似,背靠墙壁半坐着。从外貌特征看,两个都是爱斯基摩人,黑头发,黑眼睛。嘴角和鼻子周围也都有粉红色的唾沫冰渣。

    狄克突如其来地感到一阵恶心,不禁哆嗦起来,他没有料到会有这种反应,幸好很快就过去了。

    “你看见那张报纸了吗?”罗恩叫道。

    “还没呢,”狄克说着,将电筒放在地上。他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冻在一块,包括鸟的羽毛和动物的骨头。

    “就在那个络腮胡的附近。”罗恩又叫道。

    狄克照了一下那个白人冻尸的脚边,立刻看到了那份安克雷奇出版的报纸。头条新闻全都是有关欧战的。即便是从他所在的位置,他也能看清日期:1918年4月17日。

    狄克一扭一扭地退回到前室。刚开始时产生的恐惧已经消失,他现在很兴奋。“我想你是对的,”他说,“看来三个人都是死于肺炎,日期也对得上。”

    “我就知道,你会发现这很有意思。”罗恩说道。

    “这可不光是有意思,”狄克说。“可能一辈子也只有一回这种事。我去拿把锯子。”

    罗恩的脸唰地变白了。“拿把锯子?”他惊愕地重复道,“你在开玩笑。”

    “你以为我会错过这次机会吗?”狄克问,“又不是要你的命。我要取一些肺部组织。”

    “耶稣基督!”罗恩嘟哝着说,“你最好再保证一回,这事可一点也不能说出去。”

    “我已经保证过了,”狄克夸张地说,“只要我认为是自己正在寻找的东西,我就要找到它。不过别担心,只是为我自己收集,没人会知道。”

    罗恩摇了摇头。“有时候我真认为你是个怪人。”

    “我们拿锯子去。”狄克说着,把电筒递给罗恩,自己朝入口爬去。

    下午6:40

    芝加哥,奥里尔机场

    玛里琳·斯特普尔顿看了看结婚十二年的丈夫,不禁一阵心酸。她知道,这些突发的变故已经毁了他们的家,特别是对约翰压力极大。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得不考虑孩子们。她扫了一眼两个女儿,两人正坐在候机室的长椅上,眼巴巴地看着这边,还以为生活仍旧是她俩以往所了解的那样四平八稳。约翰希望她们搬到芝加哥去,他在那儿刚开始接受病理学培训。

    玛里琳又一次将目光转向面带恳求的丈夫,几年功夫他变了。她以身相许的那个胸有成竹、含蓄谨慎的男人现今变得愤世嫉俗,不大靠得住了。他体重下降了25磅,以往红润、丰满的面颊凹陷下去,这一副消瘦、憔悴的样子倒是与他新的个性很吻合。

    玛里琳摇了摇头。真是不堪回首,仅在两年前,他们还堪称典型的中产阶级家庭,幸福美满。他的眼科医生事业欣欣向荣,而她在伊利诺斯大学任英国文学终身教授。

    可紧接着,那家保健品大公司,美利坚保健中心出现在地平线上,以惊人的速度横扫伊利诺斯州的香槟县和无数其他的城镇,夺走了大批医院和医生的业务。约翰竭力撑持,但最终还是失去了患者。要么投降,要么落荒而走,约翰选择了逃跑。一开始他想另找一个眼科医生的职位,可一旦情况变得明朗,眼科医生过剩,他面临的只能是为美利坚保健或一家类似的机构干活,他便作出了决定:重新学一门医科专业。

    “我想你会喜欢芝加哥的生活,”约翰恳求地说,“我会很想念你们。”

    玛里琳叹了口气。“我们也会想你,”她说,“但这不是问题所在。如果我放弃工作,姑娘们就不得不上市内的公立学校。凭你的住院医生的薪水,我们根本付不起私立学校的学费。”

    广播系统噼噼叭叭一阵响,宣布所有持有到香槟县机票的乘客立即登机。这是最后一次呼叫。

    “我们得走了,”玛里琳说,“会误机的。”

    约翰点了点头,抹去一滴眼泪。“我知道,”他说,“可你会考虑这事的,是吗?”

    “我当然会考虑!”玛里琳厉声说道,接着便打住了话头,又叹了口气。她并不想一开口就火气冲天。“我现在考虑的全是这事。”她温柔地补充了一句。

    玛里琳举起双臂,拥抱着丈夫。他也猛地抱住了她。

    “当心。”她气都透不过来了,“你快把我肋骨折断了。”

    “我爱你。”约翰含糊地说。他的脸埋在玛里琳脖子根儿。

    玛里琳重复着他的表白,一边挣脱开去,拉起莉迪娅和塔玛拉就走。她将登机牌递给检票员,领着女儿走向舷梯。她一边走,一边不时透过玻璃隔板看一眼约翰。踏上机场跑道的时候,她挥了挥手。这是她最后一次挥手了。

    “我们真的要搬家?”莉迪娅嘀咕着说。她10岁,上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