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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去哪儿第5部分阅读

容乐呵呵的蹦起来,朝着月亮的方向跑开。

    他拍拍青果的脑袋,俯身凑到她耳边,“不用装睡啦。”

    青果刷得睁开眼,撇嘴角,鼓起腮帮子,伸手挠向晏则的咯吱窝,“你知道我醒了还死命扯我头发,掌柜的,你这是伺机报复!”

    晏则张开双手任由青果蹂躏,一边说,“我这是给你摘掉头发里的叶子,是你调皮,赖着我我不放。”

    “谁调皮了!”青果收手,环胸坐到一边,粉扑扑的脸上一双灿如星辰的眸子瞪他一眼,“你怎么不怕痒?”

    “掌柜的我是男子汉,怕痒的是小媳妇。”他说着,忽然玩心大起,往自己手上一哈气,就要往青果咯吱窝挠过去。

    青果赶忙夹紧胳膊退开,一边威胁着,“掌柜你要是敢挠我我就剪了你的红线,断了你姻缘,灭了你的子孙传承!”

    “哈哈,青果你是怕痒的小媳妇!”

    “不是!”

    “那……”

    “咳……”

    晏则闻声,登时敛了玩性,翻账本似的把表情一换,成了一本正经的佳公子,他站起来转身对忽然出现的年轻妇人颔首一笑。

    “你就是救了我们二人的那个母亲吧。”

    “你才人,我是二……”

    第二十四章 痴者

    “你才人,我是二……呃,我不是人,”青果原是想在那女子面前来个下马威,不曾想一时嘴快。她佯装理直气壮的跳起来拍拍裙上的尘土,垂着的脑袋藏起脸上的窘相。

    晏则抑制不住的低笑,回身揉揉她的脑袋,对那女子说,“莫要见怪,这丫头这儿缺了根筋。”

    “你才缺,你全客栈都缺!”

    女子正晃神,如丝的媚眼艳羡的看着青果,嘴角带着涩涩的苦笑。

    青果拍开晏则的手,跳跃到她面前,刚想挥手,那女子猝不及防的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死死攥着青果的裙摆。

    “你这是干嘛?我虽然是姻缘使,但你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啊!”

    青果没法后退,想弯腰把她扶起,却只能握住她的肩,拉不起来。

    “小狐乃是赤狐王之女弥鸢,求姻缘使赐红线,助我一臂之力!”弥鸢松开手,跪着后退一步,跪磕在地,“求姻缘使赐红线!”

    这种大礼青果怎么受得起,她赶忙也跪下来,托着她帖服向地的肩,“你倒是起来呀,红线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你的。”

    她回头瞪眼晏则,“你倒是帮忙啊!”

    晏则耸耸肩,对弥鸢道:“公主若是求得了红线,那我也跟着跪一跪,我也急着要红线呢。”

    “喂!你们一个个的要红线做什么?”青果都要泪崩了。

    她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了,怎么一个个都要她身上的东西,血金珠也就罢了,凝泉珠、红线什么都要,接下来是不是要把她的那个废柴木簪也讨了去?

    她不知道,她的木簪差点就成了狐相的囊中物。

    晏则不说话,过来拉起青果,俯身给她拍拍掉膝上的尘土,漫不经心的搭上她的肩,“规矩是死的,你是活得,你就酌情考量吧。”

    “酌情个毛线啊,把规矩弄活了我就死了!”青果颇为为难的紧皱这眉头,愁眉苦脸的看看弥鸢,“你是狐族公主,老话说得好,皇帝女儿不愁嫁,何况你都有女儿了,还要牵个毛线红线啊!”

    弥鸢灰头土脸的抬起头,泫然欲泣的看着青果,“敢问姻缘使,你爱过一个人么?爱到只能把自己变成对方心中人的模样,抛却尊严、抛却生命,只求对方看自己一眼,只求那一眸的快乐!”

    那个是红烧肉还是大盘鸡,干嘛要爱到那种地步?

    青果撇撇嘴,想到那天小狐狸称那个鬼书生爹,“你爱的是那个书生?”

    弥鸢点点头。

    那个书生有什么好的?长得一般,鬼品倒是能登上极品宝座。

    青果表示,“我没那么傻,他若无情我便休,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何况我干嘛要爱别人,我爱我自己都还来不及。”

    她这下知道,她这是遇上情痴了,对付这种类型的,不管是人还是妖,就得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醒,否则,他们就会进化成极端危险分子,厉害的还会用毁灭世界来证明自己的感情有多纯洁神圣!

    “我不会把红线给你,不过我可以先看看你的姻缘。”她到要看看这只狐狸的红线另一头牵的家伙去哪了,怎么任这只狐狸抛开所有,去爱一个鬼书生。

    青果的手虚空在她右手腕上一抓,指上一捻,却不见收获,“咦?”她诧异的一缩肩,看眼弥鸢。

    弥鸢目光闪躲,微微收收左手。

    “怎么了?”晏则好奇的凑过来,“法术失灵了?”

    青果摇摇头,盘膝坐下,凝眸看向弥鸢的左手,抽手一拂,一把抓出一根黑色的线,她对上弥鸢失措的目光,食指一捻黑线,试着探寻这根线另一个主人的信息,得到的结果却让她大惊失色。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说道:

    “男左女右,这是每个姻缘使谨遵的规定,到你这里竟然出了岔子,而你手上的线不止缠错了位置,颜色也不对啊,这情况往往有两种原因。”

    她的表情严肃起来,另一只手摸向挎包,注视着弥鸢一直在闪避的眼,幽幽道:“一是恶缘,前世深仇大恨,今生结亲来报;二则是……”

    她倏地掏出一把剪刀,趁其不备,一剪将黑线剪断,弥鸢未料到青果会有此举,伸手便要将线抢回,却被青果一掌推开,倒在地上。

    “二则是,这根红线不是你的。”青果举着剪刀戳在爬起来的弥鸢的心口前,“说,这跟红线你那里偷来的!”

    “你不考虑第一个原因吗?”晏则疑惑的。

    青果瞥眼晏则,一边将黑线攥进手心,解释道:“每个姻缘使的姻缘剪,只能剪断自己所牵的红线,我却把她的手上的剪了,只能说明她的那一根是不合法,作废了的。”

    晏则了然的点点头,问弥鸢道:“那你自己的姻缘线呢?难不成被姻缘使忘了?这倒是可以讨一根回来。”

    弥鸢抿着唇,垂下眼。

    青果瞪眼晏则,辩驳道:“众生万物都有姻缘线,只是因果循环间被自己弄断了,而她是完全没有了姻缘线,这跟我们姻缘使没干系。”

    忽然,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一闪而过,她一把抓住这个念头,一点点整理起思绪:“那书生是鬼,而你是妖精,小狐狸五十多年的修为……村长说,那书生死了大概有六十年,可是小狐狸身上有人类的气息,小狐狸是怎么出生的?”

    她想不通了。

    “人、妖殊途,不可能产子,若是落入鬼道,或是同样成妖倒是可以。”晏则在旁顺着青果的思路说下去。他注视着弥鸢,手缓缓地伸进衣袖,抓住袖中的素扇。

    “书生手中有一颗狐族的内丹,若是没猜错,那是你的吧。”

    弥鸢不作答,莹润的肌肤却渐渐干枯起来,一双细嫩手僵硬的抠着地面,慢慢刺入土地,枯槁缓缓地自指尖蔓延向上。

    晏则突然一把将青果扯到身后,抽出素扇指着弥鸢,“妖族子民要是失了内丹便是失掉性命,而你却还好好的活着,你用的是青木的内丹,是不是?”

    “不……”

    第二十五章 鬼书生

    弥鸢垂着头,瞬间干枯的发丝披散开来,挡住她那张逐渐枯朽的脸。她浑身大颤,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青果听她痛苦抽泣,不由得同情起来。她扯扯晏则,晏则以为她不明白,于是解释道:

    “她是被内丹反噬,恐怕你手里的黑线是随着青木的内丹缠上她的手的。”

    “别看了,”青果一把捂住这个不懂女人心的男人的眼睛,“我们先离开,还是等她恢复了再来问吧。”

    哪个女子不是爱漂亮的,她现在这模样,叫他们俩围着看,任谁都受不了。

    晏则奇怪的掰开青果的手,瞧她不苟言笑,便听了她的话,负手将扇拿在身后,转身往林子外走。

    “去哪儿?这应该是村子后山,要去村子?”他问。

    青果挑眼晏则,“我说离开又没说离多开,走到弥鸢看不见的地方就好。”

    她蹦跶着把剪刀和黑线放回自己的小挎包,随着她轻快的脚步,周遭的气氛渐渐和缓起来,点点萤火轻盈盈的飞出来,忽闪忽闪的招惹起青果。

    “关于内丹我似乎猜错了。”晏则忽然说。他将扇放到身前,一把扣在另只手的掌心,“姻缘线会跟着内丹一起离开么?”

    青果拱着手心抓住一只萤火虫,旋身看向他,摇摇头,“应该不会,我看那根线是她用特殊方法,从那个木灵族的身上解下来缠到自己手上的。”

    “可是她的姻缘线呢?上次我遇到那个书生,他手里拿着弥鸢的内丹,说是要用血金珠调和着内丹使用,他还提到一……”

    “你看到血金珠怎么不抢回来!”

    青果放了萤火虫,足尖一点蹦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踮着脚,仰头瞪着老大的眼睛,“走!我们去找那个书生!”

    她就像是蛮牛上身了一样,来了劲儿的拖着晏则往前走。

    “等等!”晏则护着自己的脖子喊,“你确定书生在你走的方向吗?”

    青果蓦地停下脚步,刚回身说话,一个尖利的声音盖住了她的声音。

    “娘——”

    近乎同时,林子里的萤火纷纷直冲向一处。

    “不好!”晏则一把掰开青果的手,转身就见那边忽然亮起一道红光,他忙不迭跑回去。

    他似乎有点明白其中缘由了,如果真是那样……

    青果被晏则没控制好的力道甩上树干,她皱着脸反手摸摸后背,也跟着跑过去。

    惜容哀嚎着拍打起暗红色的结界,结界里,万千萤火聚为一点,光点下,方才妖冶美艳的狐族公主已经变做一棵饱经风霜的古松,原本精致的五官狰狞的印在衰朽的树干上。

    弥鸢见晏则身影,立即呼道:“将惜容带走——”

    晏则一把抓住惜容,奋力将她扯离结界,“听你娘的话。”

    “我不!”惜容挣扎间变回了狐形,利爪深深嵌进结界,她张嘴一口咬住被她扯变形的结界。

    青果跑上来,正要加入其中,就见结界里忽然现出一个人影来。

    说是人影,倒不如说是鬼影——是那个鬼书生!

    “你把我簪子放哪了!”青果虽是问着,手却已经摸进了晏则的怀里。

    晏则虽不怕痒,但也挡不住青果这一通不知轻重的摸,腾出手把青果的手按住,“先把这小狐狸拉开,其他从长计议!”

    “氧化钙你母上的从长计议,姐今天不灭了这个书生,姐就自刎乌江!”青果一脚踩晏则脚板上,却不见他松动分毫。

    她顿时急了,晏则怎么对这个有免疫了,她才用了几次啊!她的踩着晏则与他对视,结界里弥鸢看着书生的魂形越凝越浓,眼看就要来到此处,哀嚎痛呼,恳求青果。

    “求姻缘使将我女儿带走——”

    “听到没有!”晏则咬牙道。

    青果吸吸鼻子,继续较劲。

    小狐狸瞥眼青果,抖抖身子,发现晏则一只手越抓越松。她蓄力,奋力一抖,就听她皮子上啵的一声,她从晏则手里解脱。她后爪一蹬,蹭蹭爬到结界上头。

    “你给我下来!”

    青果一把攘开晏则,原地一跃,跳得老高,一把抓住狐狸尾巴,拽着小狐狸把她甩开结界。

    惜容被甩的两眼发昏,青果不耐烦的把她塞进晏则怀里,然后她掏出姻缘剪就往结界上戳。

    “你个死鬼书生,姐今天就算灭不了你,也要拼上我的工作岗位把你的姻缘线剪个干净,叫你生生世世做光棍,日日年年过双十一!”

    剪子就像是戳上了韧性极好的橡胶,青果一剪刀下去,立即就被弹开,她一抹鼻子,举手又是一剪。

    晏则折腾半天,总算用自己的发带把小狐狸四蹄困住,叫她动弹不得。他这会儿恨不得长上个三头六臂,抓着狐狸扛着青果赶紧离开。

    青果的第二剪依旧没有效果,转身瞪向边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晏则,倏地,满腔的怒火被他那冷冷的眼神浇了个透心凉,她撇撇嘴,撇开眼低下头,伸手低声道:

    “我要木簪。”

    晏则冷哼一声,把小狐狸往肩上一甩,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掌柜,掌柜,你要去哪里呀?”青果回头看眼眼上蒙上一层灰白阴翳的弥鸢,“掌柜!掌柜!”

    晏则听着身后犹豫不决的悉悉索索声,兀自加快步伐,在没有摸清那个书生的老底前,他不能冒险。

    青果咬着唇,不甘的一跺脚,举着剪刀追上去。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根本就不是那个鬼书生的对手!

    但是,她不甘心就这么逃开。

    “掌柜的,我们不能不管狐族公主的死活啊!她快死了!”

    闻声,晏则见上的小狐狸复又挣扎起来。

    晏则不耐的拍一巴掌,继续快步前行。

    “掌啊——”

    晏则只听身后扑通一声,回头就见青果扑倒在地。一个青面书生一手拽着她的腿往后拖。

    青果感觉那只鬼爪都已经掐进了她的脚腕子,恐怕已经刺穿了她的骨头,这把她化形的力气都囚住了。她紧抓着树根不让对方抓走,惨兮兮的抬起头,看着晏则。

    晏则一咬牙,把小狐狸安置到树杈上,快步追上那书生,取扇抽出一道扇风。

    书生竟反手打开自己的折扇挡在后脖颈。他停下脚步,回头冲晏则晃晃手里的折扇,裂开一个黑洞洞的笑。

    “弟子则,你的本事大不如前了。”

    第二十六章 笑生死,早缘定

    晏则袖手收起素扇,静立,皱起的剑眉下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锁着鬼书生,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你怎么不来救她?”书生扯扯青果的腿,青果痛呼一声,紧抓一把枯叶,别开婆娑泪眼,不看晏则。

    “你怎么不说话?”书生狐疑的拖着青果往后撤了一步。

    晏则依旧不答话。他默不作声的淡淡一笑,淡然的笑意看的书生局促不安,书生将扇一合,指着晏则,喝道:

    “不许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怕了?”晏则环胸,笑意越发的深了,“你觉得你还能和你的晴娘重聚吗?满手鲜血的你,晴娘会要么?”

    “我没有杀过任何人!那些村民都是她杀的!”书生愤然指着结界里的完全化成枯木、失了样貌的弥鸢。

    人、妖殊途,妄图结合自不可能生育。

    上天在护佑凡人不受其他族类侵袭的条件下,立得规矩很多,但又为了证明自己的公正、伟大,异想天开的给凡人留了不少变更的法子。

    凡人可以通过修炼成神、成妖,而妖可以成神、成|人。

    可是修炼的路途太漫长,太痛苦。坚持千年,又有谁知道是否能度过最后的那个劫难呢?看着那个虚无飘渺的结果,倒不如残忍的褫夺他者即成的结果纳为己用。

    这书生心心念念的是他的晴娘,又怎会为了弥鸢修炼成妖?这个狐族公主为了留住一个男人的心,残杀一百条无辜性命,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晏则一点点抽出放回袖中的素扇,看那书生一双怒目瞪着自己,听他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渐渐地那一双鬼瞳浑浊起来,掐入青果脚踝的手越来越紧,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断在青果耳边回响。

    “掌柜的,”青果吃力地松开紧咬发白的唇,颤着声说道,“我是果子不是钢珠,没法回炉锻造整形的。”

    晏则低眼,目光里带着慰藉,心道,再忍一会儿,好果子,只要再忍一会儿。

    “你敢说,那些村民不是因你而死么?”

    书生腾地将目光定向晏则,忽然从怀里掏出一颗火红的珠子,“那又如何,我把那狐妖的内丹拿到手,他们没有白死?”

    “真的?”晏则勾唇不屑的一笑,“那你身后那些被开膛破肚的,为什么不愿瞑目?”

    书生手一僵,那颗浑浊似死鱼目的眼珠往边上斜去。

    机不可失,晏则当即蹬地、抽扇、旋身,一道炽焰如利刃直袭向书生。

    青果忙不迭抱头将脸贴地,疾风热浪从她身上刮过,后背被燎的炽烫麻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