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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去哪儿第11部分阅读

金珠的事有头绪了么?”

    她想最好还是赶紧找到血金珠回神界请罪。符鱼城的事情大概已经闹到神界了,她要是摆不平血金珠的事情,恐怕到时殿主想把她说好话也不行。

    “大概吧。”晏则说的含糊。青果却他的回答当成已是有了十足把握的,不在说什么,跟着他走就好。

    晏则一进第七良心店就被籽管事请去,听籽管事将昨日江下城的事说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血金珠。

    红瑾叫他们来江下城找血金珠,他原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对方生怕他们不知道,折腾了这么大的阵仗。不过还是得要去亲眼看看才能确定。

    第七良心店本就坐落在江下城城西,离籽卉口中的老宅不远,沿着小道拐了三个弯就进了老宅所在的镇子。

    镇子不大,却十分繁荣,只是这繁荣却像是失了魂的。

    雨水未干的青石路上脚步声此起彼伏,愁云惨淡的人们匆匆而过,打了照面或者一不小心撞上都没有什么对话,静默的瞥一眼就有闷头继续前进。沿街酒旗、幌子一个接一个静默的悬挂着,黑字配着大红的底,可偏就看不出个喜庆的感觉。

    青果扫了眼前头那些幌子,上头最显眼不是本店主打而是一个“赵”字。这条街约莫是赵家的产业吧。

    “那西瓜就长在赵家。”籽管事说,这个镇在五十年前更名为赵家镇,在那之前这镇子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荒废了十多年,直到原先住在那老宅子里的人回来,这个镇才又热闹起来。

    晏则牵起青果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沿着街道慢悠悠的走在人群中。他目不斜视,低声嘱咐说:“良心店做的是妖精鬼魅以及神仙的生意,所以凡人对良心店知之甚少。一会儿不要提起良心店以及你的身份。”

    青果点点头。看四周的店家纷纷开始把白布挂上自家的招牌,不由得对那个姓赵的肃然起敬。

    他俩正朝着赵家老宅走去,忽然身后呼的一声,一道杀气破风袭来。晏则一把抱住青果旋身退开。

    街上行人哄得四散开,将整条街让给来者。

    “一下来了两个妖孽,正好给爷的斩仙镰磨刃!”

    第四章 无缘无份

    “呦,这还是一公一母凑成对的来,不错不错。”连安悦将斩仙镰一横,镰刃反射着阳光打在青果脸上。

    青果眯起眼打量着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愣头青。黑色的腰带束着绛红色的劲装,油亮的乌发整齐的束在脑后,剑眉斜插入鬓下挑一双丹凤眼。明明穿着男人的衣服,声音却分明是个女人,真是雌雄莫辩。

    她目光挪向对方的手腕,男左女右,也就只能靠这姻缘线来分别她的性别的。不看还好,这一看青果心里杂陈的五味顿时成了一个酸味。青果一下子将自己酿成了果醋。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晏则的左腕。他是三匝红线,对面那个男人婆也是三匝,看来掌柜的姻缘要到了。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三匝红线的线头上褪了色,但这既定的姻缘没有她得份。

    再看他对着对方发呆,她咬着唇别开头垂下眼,不动声色的从晏则的保护圈里退出,冷冷的瞥一眼连安悦,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

    “还想溜?看镰!”

    连安悦甩手竖起斩仙镰,脚尖一点足下生风的直奔向青果。她忽一转腕,手上的斩仙镰劈出一道月牙似的银光刃,伴着一道风声冲向青果。

    嘭的一声,火舌卷着热浪冲击上那光刃,光刃应声裂做两半,一半随风消散另一半擦过青果肩头划断青果一缕头发,断发落地没入青砖。

    青果蹭地回过头,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杏眼圆睁瞪着被晏则的火势惊到的连安悦,一抬手,伸出食指,颤抖着指着对方,满脑子的话被她这么一吓都胡到一块,不知道从哪开始骂起。

    晏则是认得这把斩仙镰的,他昂头冷冷睨一眼连悦安,袖手走到青果身边,吹开残留在青果肩上的落发,按下青果的手,搂着她的肩转身继续朝赵家老宅走去。

    “不必跟不长眼的疯子一般见识。”他说。

    连安悦抓着斩仙镰柄的双手虎口开裂,血顺着柄滑落在地,惊诧叫她对痛感她毫无所觉。她的目光锁着青果落发的青砖。砖上慢悠悠的长出几株翠绿的芽,在阳光下绽着荧光,但又瞬间化作齑粉,消失不见。

    哐啷一声,她的手负荷不起斩仙镰的重量坠落。她颤抖着剧痛的双手,惊骇的放声问道:“你们是什么妖精!”

    晏则背对着她的嘴角噙了丝嘲讽,他声音冷澈,说:“快些回寒池山,莫要在外头丢人现眼了。”

    青果撇撇嘴,明白刚才掌柜的为什么会对着那个人发呆,心下顿时好受许多。熟悉掌柜的都知道寒池山是掌柜心头的禁忌,万万提不得,对方就是有那么三根红线牵着也必将一路坎坷,这坎坷最好又多又锋利,干脆将红线给切断才……

    “天!”青果被自己心底邪恶的想法惊到了,她低呼一声摇起头,要把那个想法甩出去。按照姻缘线的安排,她与他们而言就是个带着神仙光环的路人甲。硬是掺一脚,只会把自己变成坏女配。

    “怎么了?”晏则关切的低头询问。

    青果抬眼对上他的目光,不由得乱了方寸。她摸着胸腔里扑通直跳的心脏,这颗形同虚设的心脏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奋力张扬着它的存在感。

    “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话一问出口,青果就懊恼的咬住了唇。她问这个做什么,姻缘线都牵上了肯定是有一见钟情的感觉的!

    晏则奇怪的挑起眉,想是青果受了气,才会这么问,满不在意的说:“法术一般,自恃得了斩仙镰便到处寻衅滋事,终有一日会自食恶果。”

    青果忍不住回头瞄一眼连悦安,瞧她抓起了斩仙镰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忙转回头,推开晏则的手,兀自加快了脚步。

    晏则不明所以,耸耸肩快步走到她身边,也不说话只是用同她一样的频率走着。

    街上的人渐渐的又多了,只是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见他们来到赵家老宅门口纷纷倒抽一口冷气。

    晏则将眉一挑,环胸立在高悬着赵府二字的匾额下,听身后抽泣声此起彼伏,有些犹豫。

    连安悦这会儿却扛着斩仙镰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到他俩身边,低咳一声清了清喉咙。她不敢看晏则,转而看向一副人畜无害的青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柔和缓,她问青果道:“你们是为了他们家的血西瓜来的?”

    青果压抑着心里对她的反感,点点头 ,嗯了声。

    “那个……”连安悦把斩仙镰靠到自己身上,腾出来的手不停的搓着,虎口上的伤口已经结起了血痂,但一不小心扯到伤口还是痛得她呲牙咧嘴。

    青果看她表情复杂,目光挪向她的手。青果无奈的摇摇头,“有什么就直说,我没记你的仇。”

    连安悦咽了口口水。她倒不是有多怕他们,就是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丢脸。她偷偷瞥一眼晏则,跟青果说:“我就是那个把西瓜劈开的人。”

    青果腾地睁大了眼,倒退一步将连安悦上上下下扫了个遍,“你就是江下母老虎!”

    连安悦嘴角一抽,抓着斩仙镰往地上一戳,“你怎么说话的啊!”

    青果肩头一缩,身旁的晏则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他冷冷的看着连安悦,用不光在他与她之间划出一条鸿沟。

    连安悦被晏则冰冷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讪讪的将斩仙镰靠回身上,放低声音跟哄孩子似的对青果说:“我没有要凶你,我嗓门就那么大,语气就那么冲。你放心我不会跟劈开那只西瓜一样劈开你的。”

    青果“呵呵”干笑。心道,感情刚才那命悬一线是她的幻觉?

    青果长叹一声,挪开晏则的手,走到连悦安面前。晏则一把抓住她的手,却因为青果回头的一个带着笑的眼神松开。

    “随便你啦,带我们进去看看那只西瓜吧,我们的身份不方便。”

    连悦安自以为知道很多的点点头,一把扛起斩仙镰,领着他们无视家丁护卫大摇大摆的进到里头

    第五章 西瓜红了

    这赵府虽被称作是老宅,但里头的却没什么陈旧的摆设。连安悦就像是走在自己家里似的,扛在肩上的斩仙镰把人家复廊上的花墙都刮破了也不管。

    青果跟在她身后,扫眼她还没走到的地方,见那边也有这么一条,都不用费脑筋想就知道上次这母老虎来也没好好走路。

    一路上家丁、仆役纷纷绕了道,没一个敢上前阻止,更没一个敢喊“不好了,母老虎又来啦,大家赶紧躲起来啊!”识相的都悄莫声的跑到主子跟前报告去了。

    连安悦急匆匆的走在前头。回廊弯弯曲曲走着甚是烦人,但毕竟真不是自己家,也不好给人家随便开出几扇门,好让她直接到中庭看西瓜。

    赵老爷的二儿子听人传报说江下母老虎又来了,抓在手里偷吃的肉包子都没来及藏起来就跑了出来。

    “阿悦你怎么又来了,我爹和大哥都躺进棺材了,你就别来给我添乱了!”赵家老二赵银满苦着一张被眼泪刷皴掉的俊脸,苦大愁深的对连安悦抱怨。说是抱怨,语气里却是带着些欣喜的。

    连安悦皱着眉头翻翻眼,头一甩,示意他看向她身后的青果与晏则,“这二位是那只西瓜的亲戚,我带他们来探亲的。”

    “什么亲戚啊!喂,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往前跨了步却被斩仙镰的锋芒煞住了接下来的脚步,她摸着差点被斩仙镰划开的脸颊,瞪眼连安悦,退到晏则身边一把勾起晏则的臂腕。整套动作就像是预谋已久般行云流水。

    连安悦瞥眼对此很受用的晏则,再瞅瞅小鸟依人的青果,把斩仙镰往墙上一靠,解释说:“他那两个老爹刚死,我这是讲个笑话逗他开心呢。”

    青果眉头抽搐。有这种套路的笑话么?

    赵银满捏着眉心,表示他受不起这种笑话,虽然他明白连安悦那句“两个老爹”是指长兄如父的意思,可听到的人恐怕又误解成他娘有两个相公了。

    晏则从进门进门就没说一句话,一直细细打量着这个赵家老宅的布局,虽说对这风水学没什么研究,但隐隐感觉这宅子是动了手脚的。再看这个赵家二公子,父兄皆死却为表现出该有的哀痛,着实奇怪。

    晏则正怀疑赵银满有问题,赵银满接着连安悦的话说下了下去。“阿悦不必担心我,父亲和大哥这一死到是他们解脱了。”

    这话一出口,叫在场的纷纷顿生疑窦。

    这儿已经被清了场,赵银满放开了胆咬一口肉包,鼓着腮帮子解释说:“大哥年过三十都未曾娶亲,媒婆请了一拨又一拨,没一个成了的,孤枕难眠啊;我爹把生意越做越大,金子、银子成堆的往钱庄里送,钱来的越多老爷子就越是睡不着。现如今他们往金丝楠木里一趟,眼睛一闭,睡个够啊。”

    晏则眉头一抖若有所悟的环视四下,果不出所料的看见复廊这边的庭中立着一方玲珑剔透的假山,隔着花窗的另一边庭中也立着方假山。

    连安悦打了个哈欠,将斩仙镰重新扛上肩头,转过身吸吸鼻子。她觉得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这赵大爷了。听赵银满提起赵老爷子,心里愧疚万分。

    “别说了,看西瓜去。”

    别人不清楚赵家,她连安悦作为城主的女儿自然知道这赵家的底细。江下城城志上记得清清楚楚。

    六十多年前这镇子遭山匪血洗一空,因为情况太惨,城主府懒得善后就让这空镇自生自灭。可是十多年后忽然冒出一个自称是赵家老宅幸存下来的男人,他用一大箱金子买下整个镇子,势要恢复赵家昔日的荣光,并将这镇子改名为赵家镇。这男人就是赵银满的爹——赵运贵。

    赵运贵此人能活到现在也没算少活,他上个月刚过了七十大寿呢。不过可惜的是,当年他买下赵家镇的第二年他的夫人就死了,后来也没续弦,直到他四十岁后才陆续领养了大儿子赵金添、二儿子赵银满。

    赵运贵这个痴情种鳏居了大半辈子,最后就这么死了……

    连安悦叹了口气。她要是能遇上这么个痴情种该多好啊,可惜赵老爷子一个子也没留,就这么绝种了。

    晏则拉着又失神的青果跟在赵银满后头,绕过复廊进到另一条长廊,透过廊上花窗看见那头水池中央又立了块假山。

    赵银满战战兢兢的跟在连安悦身后,总感觉后面那两个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偷偷回头没瞧见谁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青果垂头盯着被踢起又落下的裙摆,脑子里熬出了一大份浆糊。刚才赵二公子提起媒婆的时候她忍不住看了他的姻缘线。

    这一个男的手上的红线分出几个分支绑上几个女的的案例她不是没见过,这年头三妻四妾多了去了。可是为什么连安悦手上的一条红线怎么也能绑上两个男人呢?一女御二夫?

    就算这连安悦有干这事的气势,可为什么她看不到连安悦手上那根红线的分叉点呢?

    青果发现,她看连安悦和赵银满的红线时,两方是连着的;看连安悦和掌柜的的时,虽然中间退色的厉害,都透明了,可还是……算是连着的;但是,她一旦连着三个人都看,惨了,眼晕看不清啊。

    老宅被赵运贵扩建过几次,再加上里头回廊扭来弯去的,大家好一会儿才来到老宅中心那个长了大西瓜的地方。

    薄云遮阳里,赵家老宅像是个重叠了好几圈的“回”字,方方正正的中心庭中央有一口方方正正的井,井沿上布满了青苔,说明这口井并不被使用。

    晏则一把拍醒纠结着的青果,而她耳边提醒说:“回神,气氛不对。”

    青果回过神,就觉得周围阴风阵阵,刮过斩仙镰发出细微的嗡嗡的响声。青果不由的打了个寒碜。她问:“西瓜呢?或者西瓜皮呢?”

    连安悦呼吸一滞,默默地转回身,说“大概被井吃了吧。”

    第六章 掌柜的忠心不二

    青果耸了耸鼻子,转头看向晏则,“你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了么?”不臭,但是就觉得不好闻。

    连安悦抱着斩仙镰倒退两步,干笑着替晏则回答青果,“这西瓜馊掉了。”

    “你刚才还不是说西瓜被井吃了么?”青果好奇的走过来,捂着鼻子踮起脚尖要往井里看。

    连安悦将斩仙镰一挡,恰好遮住青果的视线。“喂,让我看看呀。”

    “小女娃子一边去,不要看、不要看。”连安悦伸出手就把青果往后推,哄孩子似的将青果推到晏则身边。

    晏则皱着眉不说话,瞥眼连安悦将青果揽到身后。青果看他俩配合默契的将自己隔开,更是想看看井里的情况。

    她抓着晏则的胳膊,张嘴就要咬下去。晏则早就料到这果子不是要动脚就是要动嘴,另一只手往她嘴上一盖,捂住她的尖牙利嘴。

    “你没有护身的法器,乖乖待在我身后。”他看着青果,目光依旧温和。

    青果撇撇嘴,虽说不情愿但架不住对方说的在理。水汪汪杏眼闪着“诚实”的光,她点点头,眼光挤向她嘴上的手。

    晏则满意的挑嘴角淡笑,牵起青果转身向井边。

    连安悦翻了个白眼,右脚一勾双臂环抱的斩仙镰,将镰斜在晏则面前。她说:“你个大老爷们妖带着自家女妖精看这么血腥的东西。你是不是公的啊。”

    晏则挑眉。母亲与这连三小姐的母亲乃是手帕交,私交甚笃。就不是逢年过节都会互通书信,后来连夫人过世才断了音信。只是他却是对这个被母亲看好的三小姐早有耳闻,此次相见吗,他打定了主意要保持距离。

    连安悦对上他刻意的、寒气凌冽的眸子,背上不由得泛起飕飕的凉意。可她骨子里那份不服输却叫她硬是瞪大了眼,把气势升腾上来。

    “阿悦,你又乱说话,”赵银满见双方僵持不下,劈手挤进来,“这两个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会是妖……”

    “嚯——”

    一泓腥臭自井里喷涌而出直冲晏则。晏则神色一凌,翻手间一团炽焰登时迎去。水与火纠缠、翻滚,黑雾缭绕而生。

    连悦安一镰将赵银满撂到角落,虎口骤裂,鲜血顺着柄流下。她不觉疼痛的举起斩仙镰,虚空一舞劈出一道银刃,加入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