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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循环第4部分阅读

    速冲过去,反手从身后背着的狭长黑匣子中抽出一把长刀,在离人形物三步之外一跃而起,干脆利落的从它颈项处斜砍下,把人形物至腰部剖成切边光滑的两半。

    “不是那里…”中间的那个女子一头漆黑齐耳短发,她话还没说完,果然,那人形物下半身的藤蔓飞速的往上生长盘缠,很快把两个半身又绑在一起,还包括那把砍在身体中没来得及抽回的长刀。

    “砍下它右手腕!”齐耳短发的女子名叫李殊文,说着手腕一抖,两把袖间短剑反手落在掌中。两把剑长短成『色』一样,清透,应是一对,约有12、3公分,中间有一道浅浅的凹槽,微微闪着金光,没有雕纹。剑柄很简单,只是用丝绳缠紧的两块乌木,两把剑柄的末端有能互相契合的缺口。

    正在这时,走在最后的卷发女子忽然尖叫一声,倒地被外力飞速拖走,只可以看见上半身卷在落叶当中。还好她反应快,不知从哪抽出一把短弯刀,用尽全力『插』进泥土里才暂时止住身势。不过对方的力气更大,刀身慢慢倾斜,眼看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寂灵!”这一切发生的电光火石之间,李殊文本来已经准备朝人形物奔去,回头看见情况,惊叫一声就要转身去施以援手。可高个子黑衣女子比李殊文看见的早,而且身体反应比大脑反应快,此刻早就已经毫不犹豫的放掉长刀,压低身子跑过去,双手反背再次按下黑匣子上的开关,双刀应声而出。真不知道她那个黑匣子里装了多少武器。

    缠住寂灵左脚的藤蔓,足足有成|人腰身般粗细,末端从脚踝处一直缠到膝关节上,勒的紧紧。寂灵穿着及膝裙,腿部的皮肤被勒成一道道深红『色』凸起。

    高个女子把双刀交叉成剪刀状,却不想藤蔓表皮粗糙结实,坚硬如斯,狠狠砍下去,居然只切进半寸不到的深度。不过双刀卡住藤蔓,寂灵终于能稍微撑起身子,手指紧紧的抠进泥土里,也发现了切割的难度说:“下次出门,我要带钢锯!!!”

    高个女子哭笑不得,抽开双刀,改用一把从正中『插』进藤蔓,另一把真的当成锯子用了起来。

    “这手势很像切牛排啊。”寂灵脚上少了力道,爬起来后拔出『插』在泥中的短刀,也打算来帮忙割。

    “喂,这个时候不要说冷笑话好不好!”高个女子切的满头是汗,听寂灵居然还有心思讲笑,被呛的无语。

    “你说你叫什么来着,什么惜?你按住别松手啊。”

    “我说八百遍了!我叫袁惜!”高个女子觉得简直要对寂灵的智商重新评估,忽然感觉『插』住固定藤蔓的那把刀上力道一松,心道不好赶紧说:“抓紧我!”

    像是蛇类攻击前先要缩回身子,再蓄势发力让人措手不及一样。松了力道后,藤蔓中间果然拱起来约有近一米高。不用袁惜说,寂灵也看见了,才刚刚拽住袁惜的衣袖,就被拖的几乎贴着地面飞起来。袁惜也被拉的失去平衡,倒滚过去。

    两人被绕着拖了一圈,滚向所有藤蔓的根源处。原来组成|人形物的藤蔓全部源自大树后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黑洞内。好在地上铺满的是腐叶和疏松的泥土,两人身上倒没受到什么重伤,只是被拖的昏头转向。寂灵松开拉着袁惜的手,用全力反推她一把。袁惜就地滚了两圈,才停住身子。而寂灵大半个身子已经被拖进黑洞,她死死的抓住一块凸在地面上的树根,脸上灰扑扑的划满了细小伤口。眼见她的手指被拽的慢慢绷直,就要勾不住,袁惜连滚带爬的就要去拉她。

    “去帮李殊文!”寂灵的后半句话已经是从黑洞中传出来的。袁惜赶过去探头只看见里面黑糊糊一片,没有人影。

    袁惜不知道怎么办,回头看李殊文,更加不知道怎么办。

    这边李殊文的情况也不妙,她被缠在人形物当中,脸上和全身都裹在粘腻的绿『色』汁『液』中。一根手臂粗的藤蔓在发力想勒紧她脖子,被她用短剑反手用力挡住,一面剑锋就快抵上自己的脸。而紧贴在她的肩上,那个人形物的脸正探过来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似笑非笑的脸,咧开到耳际的嘴里不停往下滴脓汁。李殊文拼命想挣扎,只是动弹不得,危在旦夕。

    再犹豫一个也救不了,乘那人形物的注意力全放在李殊文身上,袁惜发动‘迅疾’一个箭步眨眼就冲到她们面前。等人形物发现,一把刀已经直直从它面门当中刺穿,把它钉在身后的那棵大树上。绿『色』的脓汁可能是它的血『液』,汩汩的冒着泡从刀口中喷涌而出。

    “右手。”李殊文用齿缝间挤出两个字。

    袁惜想起来开始她就提醒过砍右手,于是用另一把刀就去砍人形物右手。只是对方动作更快,身后几道黑影从四面八方扭动飞舞着,已经把袁惜的脖子重重勒住。瞬间就把袁惜的面孔勒得通红,还好最后那一刀准确的砍下人形物的整只手臂,否则只要再迟半分钟,袁惜就会脑充血而死。

    当那手臂从人形物身上脱离,所有的藤蔓像是失去生命一般瘫软下来。两人顿时脱力跪坐,来不及的大口大口喘气,却不能休息,寂灵被拖进黑洞中还生死未卜。李殊文吞咽着口水,虽然还说不出话,却等不及赶紧找到被砍下的那条手臂,用短剑划开。那断臂剖开,居然像人体一样,有肌肉质感的纹理,血管般的通道,神经般的脉络,甚至仿佛还有因为血『液』未凝固而产生的脉动。李殊文从断臂中剖出一颗青灰『色』、半掌大小石头,看也不看的塞进身后背囊中。袁惜被缠得情况严重,刚被松开时两眼发黑,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只想呕吐,一直咳嗽。这时晕眩的感觉还没褪去,刚刚能模模糊糊看见,虽然很想知道这是什么,却没力气问。

    李殊文知道她想什么,摆摆手什么也来不及说,爬两步跑两步的跌滚到黑洞边,哑着嗓子喊寂灵的名字,没有回音。想也不想的就跳进去,里面开始是一段直上直下的土井状,借着井壁缓力,下去三四米之后一个直角转弯,变成横向斜下的坑道,只是还没有看见寂灵的身影,也没有藤蔓的踪迹。李殊文转换身姿,改成跪下膝行,听见身后间或的咳嗽声,知道袁惜已经跟下来。

    往前去越来越窄,最后几乎容不下半跪着,只能趴下来爬行。李殊文心中很奇怪,按那藤蔓的力道和粗细,不可能从这条路能通畅的把寂灵拖进去,而且一点痕迹血迹没有留下。再按这个趋势下去,前面已经不可能供一个人通过了。正在这样想时,前面视野忽然开阔,身子也陡然一松,这条隧道到头了。李殊文心里估『摸』着斜度,现在应该在地下十五米到二十米之间。

    李殊文拧开包里的狼眼手电,刚才因为心急,也觉得总是从这一条路追下去,所以一直没开照明,就这么『摸』黑爬了进来。这时用狼眼一扫,发现眼前是一个约有七八米高篮球场大小的洞『|岤』,下面是一面黑水潭。“寂灵!”李殊文的声音在空『荡』的洞『|岤』中回响,依旧没有人应。后面袁惜也“咦”的一声,从通道中探出来。

    洞『|岤』中没有遮挡视野的物体,一览无余,像是天然形成,四处都没有特异的地方,也再没有通道,这里就是尽头了,可是寂灵她人呢?

    李殊文把狼眼照进水潭中,光线像被水吸收了一样,下面什么也看不见,水面连一丝波纹也没有。袁惜从旁边捡起一颗石头丢进去,“咚”的一声溅起几滴水花,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水下。

    难道寂灵被拖进水潭中溺毙了?但总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才甘心吧。李殊文把背包中不需要的东西拿出来丢在边上,这个单肩背囊在身上贴身扎紧,对袁惜点点头说:“我先下去试试水深。”然后警惕的把短剑在手中握紧下了水。

    一直走到快到水潭中央,都平安无事,水深也只到腰部偏上。虽然按理说这深度不能淹死人,但寂灵被藤蔓缠住还是非常危险的。

    忽然“噗通”一声,李殊文连呼救声都没有,瞬间消失在袁惜眼前。

    第二章 死潭

    李殊文这一沉下去,连大力扑腾的动静也没有,水面只震『荡』片刻就恢复成一潭死寂。本来单膝俯跪在潭边的袁惜噌得跳起来,难以置信的连声叫李殊文名字。心想不应该啊,就算水下有什么东西,伤害的也是她下半身,不可能一击毙命丝毫挣扎搏斗都没有。

    不容细想袁惜纵身一跃跳进水潭,三两下朝她失踪的地方划去,一边继续喊她。还差两步就到李殊文消失的地方,突然一朵大水花在水面上炸开,有什么东西从水下跳出来,溅的袁惜一脸黑水,条件反『射』的侧身挡住脸,心底一惊,往后倒退一步差点一屁股坐到水潭里。不等反应是什么,立刻右手横刀挡在胸前,左手赶紧一抹脸,再去看那是什么东西。

    没想到站在眼前的是同样正在擦拭脸上水痕,看袁惜警惕的样子有点莫名其妙的李殊文。

    袁惜被吓得心跳加速还没缓下来,有点气急,心想这是干什么,玩捉『迷』藏吗?可是看她刚才突然消失的样子,又不像是突然蹲下身子造成的。

    看袁惜瞬息万变的表情,李殊文不急不缓的解释道:“下面有一个大坑。”袁惜条件反『射』就用手电像水下照去,嘴里说:“吓我一跳,喊你半天也没回应。”光线无论从哪个方向照下去,都是一团没有深浅的墨黑一片。

    “你喊我了?”

    “喊的嗓子都哑了。”

    李殊文顿了顿才说:“别照了,这潭水吸光吸声。”

    果然没那么简单。

    “吸光吸声?”

    李殊文确凿的点点头,小心的一步步探着水下坑洞的边缘绕行一边回答道:“刚才我沉下去后手电的光线就消失了,一片漆黑,出水后恢复正常。而且你说一直喊我,就算水有一定的隔音效果,总不至于一声也没听见,而我在水下感觉寂静到几乎耳鸣。”

    “那你怎么这么快找到方向浮回来的?”

    “我对于方向有异常的敏感度。”刚说完,李殊文脚下一顿“咦”了一声,伸脚往前面水域探了几个点,无比惊讶的说:“又一个坑。”正准备再次绕过去,却又停住回头问:“你身上有没有绳子?”袁惜不知道她想干吗,但还是从包里找出登山绳递给她。

    李殊文把登山绳一头在自己腰上捆牢,另一头丢还给袁惜,让她也依样绑好,如果万一真的掉进坑里,没有光没有声,要找到另一个人是几乎不可能的,先做好预防措施,然后让袁惜紧紧跟着自己脚步。

    这水潭不规则圆形,有篮球场大小,要是没有顾忌,探行一圈也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但这样亦步亦趋,转眼半个小时快过去了。

    李殊文也开始额头冒汗,水下的坑洞少说有十几个,大的在直径两米左右,小的也有半米。就算探明这个水潭下有多少洞之后又怎么办,不知道这些坑洞是否相连,不知道通向哪,不知道多深。真要做起来只有定位之后一个个潜下去排查,何况还没有潜水设备,就算能找到恐怕真的是寂灵的尸体了。

    李殊文心内急躁,飞速的转动脑筋。袁惜跟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说:“恐怕是难找了。”本来就怒火中烧的李殊文,说出来的话语气虽然平淡,但明显极为不客气:“你昨天才跟我们认识,没必要和我们生死与共,我不怪你。这个‘石灵’已经消灭,你要走,任何时刻都可以!这块五行石给你带走。寂灵我是一定要找的,找不到回去运炸『药』来炸平山头抽干这潭水,就是尸体我也要见到为止!”

    李殊文这时转过身来正面对袁惜,一向不太动声『色』的她此刻表情已经算是激昂,说着就低头在背囊中翻找那块之前在“藤蔓人”手臂里剖出来的青灰『色』石头,打算交给袁惜。

    袁惜只是怕李殊文被感情冲动蒙蔽,觉得这样的找法非常不恰当,却当然不是李殊文说的那个意思,急忙得想要阻止她。

    手伸在半空话还没说出口,李殊文在眼前被一股力量拽入水中,水面上除了她沉没下去而泛起的涟漪没有别的动静。袁惜眼睛看到最后的画面,仿佛慢动作在播放,李殊文眼睛瞪出,长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黑水淹没的面孔。随即水面平静下来,吞噬了一个人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殊文?”袁惜战战兢兢的试探着喊道,心想难道又跌进一个坑洞?可以刚才她并没有挪动过位置啊。喊了两声想起之前李殊文说这黑水吸光吸声,于是蹲进水中在一片漆黑中『摸』索。恍惚间感觉『摸』到一根坚硬却非铁质的棍子,顺着一端『摸』去发现粗细并不均匀,末端还分成几根纤细的结节状能活动短棍,这……像是人的手骨啊,可是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水底有东西,更别说是骷髅骨架。袁惜发力想要把那东西拽出水面看,却没想到东西没拽出来,自己倒被拽进水中。

    原来是腰上的登山绳被绷紧,把袁惜拖进水里,看来李殊文被拖进某个水坑中很远,并且受力移动还在继续。由于太突然,袁惜沉下去后呛了一大口水才憋住气,一时头晕目眩,也不知道被拖进了哪,手脚都无法发力,只有被腰上的力道拖着移动。

    入水后发现真的如李殊文所说,水下伸手不见五指,手电像坏了一样一丝光芒也没有,耳中什么也听不见,连划破水流的声音也没有。开始还能听见自己的脉搏心跳,渐渐变成嗡嗡的耳鸣。肺里的空气并不多,可那头好像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袁惜尽量平稳呼吸,慢慢吐出肺里空气,推迟可能被溺死的时间。可是头晕的感觉越来越重,眼前的黑暗中仿佛冒出一颗颗金星,点缀的一时分不清自己在水底,还是在地上看星空,意识越来越模糊。

    第三章 中场换人

    如果割断登山绳恐怕就很难找到李殊文,但如果不割自己也死定了,权衡一下袁惜拽住登山绳正准备砍下去的时候,却感觉到腰上的力道放松。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已经气竭到快要半昏『迷』,只是依靠潜意识扭动一下,是真的没有拉扯,于是用尽全力双腿一瞪,完全靠求生本能上浮几米冲出水面。脑袋猛然探出水面的一瞬,明明是没有光源的漆黑空间,却好像眼前看见绵软的白茫茫一片,一喘气险些又沉下去。久违的空气吸进肺里,一股尖锐刺痛的感觉从胸口蔓延开。袁惜一手还牢牢攥着长刀,真是死不离手,另一只手攥着手电,用手背把脸上水一抹,在水中剧烈咳嗽时浮时沉,过了好大一会才缓过气稳住身子,用手电一照,满手背的血,也不知道是从鼻子里呛出来还是嘴巴里咳出来的。

    来不及看周围什么情况,先去扯腰上的绳子,根据拉力的方向看去,隐约前方尽头紧贴山壁处是地面,用手电照着,就朝那方向游去。手电晃动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袁惜以为自己眼花,『揉』『揉』眼睛定睛去看,发现真的有个庞大的绝不是人类的黑影在岸边移动,而那个地方正是登山绳的另一头的方向。

    而地上隐约躺着的那团黑乎乎纹丝不动的东西,可能就是李殊文。袁惜加快游动速度,庞大的黑影像是某种大型野兽,四肢着地,头大如斗,后面一根拖地长尾巴有力的甩动着。越近看得越清楚,它绕着躺在地上的人旁边转了两圈,就低下头去。袁惜不知道它想干吗,猜测不会是世纪之吻这类温情的好事,拼命划动之际狠狠的拍出水花,同时嘴里发出大声呼吓之声,努力引起怪兽的注意力。

    在做这些时,袁惜也不是不胆寒的,诚如李殊文所言,自己与她们认识不过一天,完全可以随时掉头不管不顾的离开,可是什么让她处在这境地,毫不犹豫的想要帮助她们呢?难道是从遥远古老中遗传下来的血『液』,岁月长河中没有被磨损的基因链作祟,在潜意识中叫嚣她们是战士,她们永远不能退缩,她们是一族的,她们是同伴。

    那怪兽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转过头来,两只铜铃大的圆眼,反『射』手电闪着森白的光芒,四肢发力一个飞跃跳进水里,却只有刚入水发出的扑通声。袁惜一惊之下也闭了嘴,整个空间内又恢复到极度寂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袁惜看着水面破开的痕迹,一咬牙迎面划上去。人看到大型野兽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这是不对的。当你两手空空无法防御时,横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