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说,也没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请神’成功,以达到这样的高速疾行。‘跟踪’?根本无从谈起,相当于光脚的踩着玻璃追开车的。
等张道琨回神,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当下也并不再追,转身走到门口,在门板上覆掌按了按,一使劲用手掌破推开大门。
所以说,锁这种东西,防君子不防小人,也不防装君子的小人和偶尔小人的君子,张道琨是哪一种,还真难说了。
看到他进了屋,寂灵才敢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脑子也在转个不停。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也不知道这个叫张道琨的是敌是友,看他对殷鉴的紧张神情,似乎是同一阵营的。想着寂灵从藏身之处爬了出来,快走到门边时回头往旁边房子的天台上看去,见到探头在那的李殊文,单手比划了个手枪型手势,表示自己先去探探,李殊文后援,李殊文也打个手势表示收到。这是两人偶尔不能出声时用的一些简单沟通手语。
探查了下倒地的五个人,呼吸都还平稳,只是昏『迷』过去而已。身上没有异常的地方,分辨不出刚才的绿光是什么。
脚步声又从屋内传出来,越走越近。寂灵并不躲避反正打算也是与这人会一会。只是这脚步声多少有点奇怪,沉重,规律『性』停顿。寂灵一时并没多想,蹲在那几个人边上,只转过头来望向门口。一见之下,吓得往后跌坐,要不是经常受到惊吓承受力比较好,此刻是肯定要惊叫出来。
那走到门口的,分明是刚才在地下室死在自己手上的‘板砖脸’。没有一模一样,没有双胞胎,就是他。那胸前的血洞黝黑的看不见底,脖子上的刀口似乎还在汩汩的往外流着血,淌在胸口和破碎的衣襟上。只是死灰白『色』没有视线的眼珠和微微张开的灰『色』嘴唇,都显示这个人已经死了,完全的生理意义上的死亡。但是,他又确实在走动,一步一步的靠近跌坐在地的寂灵。
寂灵坐在地上一步步往后退,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来。觉得不是诈尸,谁见过还没入夜就诈的新尸。诈尸又不是炸鸡翅,不讲究现炸现吃。镇静下来觉得蹊跷,做个手势阻止李殊文下来。
大汉以一种奇怪僵硬的行姿从漆黑的屋中走出来,到寂灵一步之前停住,弯下腰,笔直的伸手把一个昏『迷』中的人轻松拦腰拎起,扛在肩上走回屋子里。这时,有人在门边打开了灯,探头看见了坐在门外地上的寂灵。
因为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寂灵一张嘴嗓子都是哑着的问:“你是谁!”其实这完全是一个因为惊吓过度而条件反『射』脱口而出的问题,究其本意,应该想要问的是张道琨如何让尸体来搬运活人的。
“刚才屋内的是你。”张道琨用的是肯定的语句,伸手弯下身子想要扶寂灵起来。寂灵避开他的手没回答,自己爬起来,拍拍屁股后面的灰。那个死尸又走了出来搬运第二个人。
“你是袁惜?”张道琨好像完全不觉得一个活动的尸体会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微微颦起眉,看寂灵的眼神似是惋惜。寂灵抿着嘴唇,心里叫嚣着抗议:别用你那看死人的眼神看我,很让人不爽啊。所以瓮声瓮气固执的问:“你是谁。”
张道琨又把双手『插』回衣袋说:“我是殷鉴的朋友。”等了三分钟没有下文,这个闷葫芦,看样子根本没有汇报情况的自觉『性』。寂灵没办法摊摊手打破沉默:“或许我们应该开诚布公的谈谈,敌人的敌人有机会成为朋友。”
“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寂灵不屑的翻个白眼,心想信任是说有就有,说完全就完全的吗?何况:“我不是袁惜。”如果不是多心,寂灵相信那一霎确实是看到张道琨的眼神一动,有点不一样了。
关于袁惜,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他却又错把寂灵认作袁惜,说明他并没有见过袁惜。于是寂灵继续发挥难得的耐『性』,循循善诱的说:“我是袁惜的朋友,我想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我要从这几个人口中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抓走了殷鉴。”
“袁惜在哪?”
“很安全。”
张道琨好似放下心来的点点头说:“我会去找殷鉴。请你保护好袁惜。”
“不行!”寂灵斩钉截铁的否决,“我要那五个人口中的消息。”
张道琨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摇摇头。
“即使你不告诉我,袁惜仍然会通过别的方法去找殷鉴。”寂灵以为凭这样的毅力,和他是殷鉴的朋友这个身份,那么断然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却没想到张道琨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还美其名曰是为她们的安全着想,沉『吟』片刻,他又道:“或者你可以把袁惜交给我,完全脱离这件事。”
寂灵真的很想锤开他的木鱼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想的是什么,可以把过河拆桥拒人千里说的这么理所当然。这人如果不是脑子太瘦就一定是胆子太肥。不过这种暴力念头,也只是想想而已。看过他刚才一秒五的气势,寂灵觉得如非必要,还是和平共处比较明智,否则鬼才跟他这么好耐『性』。于是努力装作心平气和的说:“没有用的,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在殷鉴手里,我是一定要找到他的。”
这时那五个人已经全被搬进了屋子,张道琨侧身无可奈何继续纠缠,示意寂灵进屋道:“请进屋谈,和上面那位朋友。”
寂灵真的恨得牙痒痒,这种情绪很容易理解,相当于一个你自以为很完美的恶作剧,在最后快成功时,被轻易的跳过了陷阱,而且还告诉你一句,‘我早就看穿了’。
李殊文从张道琨凝视自己这个方向的眼神就怀疑暴『露』了,于是在寂灵招呼她的时候,已经准备下来。张道琨先一步走进屋子。
“暴『露』了吧,没用的玩意儿。”李殊文赶到寂灵的身后,压低声音说。
“你妹的,这家伙只是看起来很怂,其实很精明好不好。而且……”
张道琨在那个做完了体力劳动的尸体后背上一拍,打断两人的窃窃私语说:“信任我。”
“看!而且!他只会说这一句话。”寂灵说话间一抬手,那具尸体轰然倒地。
李殊文抬抬眉问:“你起了尸?”
“我起了你妹。”寂灵鄙视的瞄李殊文一眼,“除了起床最困难的就是起尸了。”两人一唱一和的故意想激将张道琨。可是石头怎么会上当呢,张道琨不出声由得她们说,也不辩驳。寂灵转了转眼珠示意这招是没有用的,还是单刀直入说点正经的好,于是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一堆人道:“你准备拿他们怎么办?”
张道琨的语速不快,但却顿字有力:“放他们改过自新。”
“既然对你来说没有用,不如交给我们。”
“是你?”张道琨不接这个话茬,而是指了指那个已经死去的板砖脸,询问是不是她们所为。说是询问,眼神却直瞪瞪的看着寂灵。寂灵左摇右晃也避不开这眼神,恼了,拉开旁边的椅子气势汹汹的坐下理直气壮的说:“就是我,怎么了,非友既敌。”
“嗯。”张道琨出人意料的并没有讲什么说教的话,“可是对方也会这样想,你们何不明哲保身为上。”
“绕来绕去,你不就是想我们不要『插』手这件事吗?可以。”李殊文开口了,摆摆手不让寂灵打断她,继续说:“但是,我们要得到保证,殷鉴脱险后会立刻与我们联系。”
张道琨认可的点点头,义正言辞的说出了三个字:“我保证。”
“空口白话的,凭什么信你。”寂灵忍不住脱口而出,心道,你说信你就信你,你说保证就保证,老天爷还打旱天雷呢。现在是什么社会?谁信一诺千金谁就死定了。
张道琨被这一顿抢白呛的哑口无言。好像他是一个从来没被人质疑过的人一样,他的话从来没被人问过如果做不到怎么办,是以完全不懂得用什么方法证明自己。
还是李殊文帮他解了围:“至少应该告诉我们你的身份来历,并且证明它。”
第十八章 小狐仙和兔儿爷
“我是张道琨。”
然后三人面面相觑了两分钟,直到昏『迷』的人中有一个醒了过来,也没等到他的下一句话。寂灵手肘抵在膝上手心托着腮,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人,笑眯眯的说:“喂,说说吧,你们是谁。”那人『迷』『迷』糊糊的一对上眼,发现自己被一小女孩踢来踢去,恼火的一跃而起。刚刚跳起就被张道琨抛出的一道黄符打飞出去,身上蹿出了几朵火苗。
寂灵手上多了把短弯刀,快的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在掌心中转着玩,一边笑嘻嘻的说:“快谢谢你的天然呆大恩人,要不然你就是那只儆猴的鸡了。”
张道琨说:“你在他们口中什么也问不出。”
“我就不信他们有什么信仰能扛得住一刀刀的凌迟。”
在寂灵与张道琨谈论的时候,那人垂死挣扎,绕过他们又冲向了独自守在门口的李殊文。被李殊文挡下一招后,仍旧是开始那道绿光,那人被笼罩后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寂灵冷笑:“这些人会改过自新?笑话。”
张道琨说:“我需要他们带路,在那之后会让他们丧失一部分记忆。”
“这样也行?”
“对于他们,我也尚且所知寥寥,慢慢尝试。”
“刚才那绿光是什么?”李殊文反而是对这种新奇法术很好奇。
“那是一块玉。”张道琨从领口拽出一根红绳挂着的圆形玉牌,“本是一块邪玉,今天做阵法封印住。”
“喔?是今天那位空姐戴着的?它会吸取人的精神力?”李殊文立时明白了症结所在恍然大悟,“你会做阵法封印?你是?张氏道家?”
“嗯。”
“哈,是你们?”难怪问他来历时只报姓名,细想一层确实能得知的,只是当时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急迫,一时环环扣扣没接上,如果是张氏道家,确实可以放心的等待消息。寂灵却不以为然:“很了不起么,哼,一转身找都找不到,说什么一有消息就通知我们,谁信啊。”
张道琨本来准备把玉收回去的手顿了一顿,转而摘了下来。走前两步把玉挂在一脸惊愕的寂灵脖子上说:“这块玉上有我的封印,别摘,我就能找到你们。”
这样一来,李殊文和寂灵只有无可奈何的‘被’打发了,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真没有错。但是要顶着李殊文那贪心的要杀人一样的目光把玉还回去,绝对也是一项高度的心理与生命安全考验。她们出门后,张道琨追了一句:“请你们保护袁惜。”然后居然破天荒的微笑了一下,当然前提是如果那抽动一下嘴角就算是微笑的话。并且看着寂灵莫名的说:“还好你不是袁惜。”然后关上了屋门。
这句话说的不得其解,寂灵看看李殊文,纳闷的问:“这算是夸我吗?”
李殊文用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寂灵几遍说:“我确定找不到可以夸的地方。所以,我的回答是,不算。”
两人在隔壁鸡窝后面找到了藏着的袁惜。准备离开时,看见殷鉴的房子闪起一道刺眼的白光,转瞬即逝。
“我去看看他们阵法是怎么布的。”寂灵很感兴趣的说。
李殊文说:“据说未经允许偷看过张家布阵的人都死光了。你去吧。”
袁惜被李殊文扶着,担心的问:“那我们就这么走了?”
李殊文点点头,慢慢的分析给她听:“当一个人被三方争夺时,这个人的价值一定是足以保证他人生安全的。我们完全茫无头绪,那个不知什么教的,看上去完全有组织有纪律,我们不如放两虎相斗。如果张氏赢了且是我们同一边,那最好不过。如果败了,或者不是我们这边,他们互挫势力,对我们也没有坏处。我们可以乘这段时间从别的方面找线索,静观其变。”
“啧,”听完李殊文的分析,寂灵咂舌,“一个女人能鬼精到你这个地步……啧,谁娶了你也算是有福了。”不等李殊文反击,忽然想起什么低呼起来,转移话题道:“有了,我们去找无所不知的小狐仙儿。”
袁惜以为小狐仙一定是生活在某个穷山僻壤的小茅草屋里,饮朝『露』食野果,灵气飘飘美若天仙的娇俏女子。转了飞机之后又颠簸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汽车。寂灵窝在座位上蜷着腿,头枕在李殊文的腿上小憩刚醒,说:“还是这样舒服,比坐摩托车舒服多了。”
“自己开省钱。”李殊文看她想要翻个身继续睡,揪着耳朵把她拽起来。
寂灵一脸怨气说:“那把你俩的摩托车卖了,换个四轮吧。既省钱又舒服。”
“四轮不够酷。”李殊文像是说一个再简单没有的真理一样,然后从包里拿出上网本准备开始码字。寂灵把头靠在她肩上悠哉的说:“这么用功。”李殊文用反手把她脑袋推的老远,嫌恶的说:“等稿费吃饭呢。还有,如果你再不交设计稿,那么你这么月就会没有生活费。如果你没有生活费,就会来剥削我。如果你靠我养,那么!”说到这李殊文终于转过来脸来认真看着寂灵,长吁一口气,才继续:“那么,你就会和一切蕾丝雪纺花边流苏说拜拜!”
“那个……”寂灵和李殊文正扭打在一起,袁惜怯生生又贼兮兮的说,“可能我需要你们赡养一段时间了。。”
突如其来的经济纠纷,让两人一时忘了追究‘赡养’这个词语的确切意义,异口同声的说:“什么意思?!”
“殷鉴不在,我失去经济来源。”
寂灵说:“你不会是因为钱用光了,才想起来找殷鉴的吧?”
“嘿嘿,你知道,我的经济来源就是殷鉴做一些经济投资科学研究之类的。”
“我不知道!”李殊文精神在崩溃的边缘,“他是你老爹啊?!”
“淡定,”寂灵安抚已经炸了『毛』的李殊文说:“当一个男人对她像老爹,也就基本可以嫁了。”
已经在暴走边缘的李殊文冷冷的问:“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至少你不用养她一辈子,我就不同了。”寂灵笑的一脸赖皮。李殊文抓狂的把拳头伸到她面前,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去完成这个月的服装设计稿。现在!立刻!马上!!”
“嘿嘿,我的摩托车修下可能要几万。”袁惜不罢休的继续说。
李殊文阴沉着脸没做声,啪的把上网本合上,拿出纸笔写上一个大大的‘殷’字,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尽快找到殷鉴!尽快找到殷鉴!尽快找到殷鉴!”然后开始在纸上分析事件联系。过了一会又突兀的问寂灵:“隔壁那女人能卖多少钱?”
“你亏本了。”寂灵不抬头继续画着画,旁敲侧击的回答。
李殊文低下头继续一边分析,一边喃喃自语的说:“我亏本了。我亏本了。我亏本了。我…亏本了…”
袁惜被她们带到这个城市的市中心,最高的一幢住宅楼里面。按响了楼下的可视住户通讯器。一听到那边接起‘哪位’刚出口,寂灵就把整张脸贴在通讯器的屏幕上,『j』笑着拉长声音喊“小~狐~仙~儿~”然后听见那边骂了一半的话因为‘砸’断通讯器被截住。真的不是挂断,而是砸断,面前的安全门啪的一声打开了。
三人坐电梯到了十三楼,对门对户的楼型,左边的门虚掩着,寂灵扑过去。“为什么在十三楼?”袁惜不解,难道十三和狐仙之间有什么传说渊源?
已经扑倒门口的寂灵转头答道:“因为十三层便宜。”话音刚落,一团巨大雪白的球形物体,从门里凌空扑出来,直击寂灵的面门。刚刚回答完问题的寂灵避之不及,被砸个正着。一番殊死搏斗,才抓到白『色』球形物体,把这白『色』绒球凌空提起来,自己脸上也挂了彩,几条细细的抓印。“妹的,我要去打狂犬病疫苗了!”寂灵大叫着冲进了房子。袁惜才看见,那个被她提着的白『色』大绒球『露』出了小小的脑袋,红红的眼睛,大大的两门牙,而寂灵提着的正是小兔子乖乖两只长长的耳朵。你妹,这兔子得二十来斤了吧!这真的是狐仙的家?这真的是狐仙的家?这真的是狐仙的家吗?狐仙喜欢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