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很久一样，心里等的很是煎熬。”
不敢看他满是伤痛的眼眸，不敢去看他强装笑意的脸庞，百里蝶衣深埋下头紧咬着自己的双唇，直到咬到嘴里出现了一丝血腥味，她也感觉不到有一丝的疼痛。
“这些只是你一个人的感觉，于我沒有。”
良久，她听到自己声音冷漠地对他说出这句话來。
“你……你从來沒有喜欢过我，一点儿也沒有？”
“沒有，一点儿也沒有，清寒你想多了，我……一直都只是将你当作哥哥在看待。”
回答的声音很轻，轻若浮云，像是沒有一丝力度，听入耳里，却像是带着千锥万针一般，迎着烈烈寒风侵入他的骨子里。
脚步乘觉无力，双腿不稳往后退了一步，花清寒惨笑着道：“原來，我还担心自己是妖，担心若是有一日衣儿你喜欢上了我，那我该如何來回报你。那时，我思了很久虑了很久，有时候，甚至还有想过，若是自己从一开始便是凡人，那该有多好。可，沒有想到，事到如今，事情竟是这样了，我沦陷了，你却抽身抽的如此之快，半点儿回转的余地也沒有给我留下。”
百里蝶衣轻声否认道：“我从未有过半分沦陷，又何來的抽身这一词的说法。你我之前一直以來都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其他。再者，你心里也清楚，你是妖，我是凡人，凡人和妖根本就不可能会在一起，也根本不应该在一起。”
话语微顿，她又道：“再者，我是凡人，我的人生最多不过才一百年，你呢，你是妖，你的生命是无穷无尽的。如今，我容貌尚在，沒有鬓角染霜，并未眼角生出來层层让人看着不舒服的皱纹，如此，你才会晕了头脑的与我说出这些不理智的话來。可是，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呢，待我容颜苍老，青丝成雪的那一日，花清寒你还能够保证，那一日，你还会如今日这一般不理智，与我说出这一些不理智的话來。”
“你……介意我是妖？”
他声音颤抖着问她，这句话问过，面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颤声自嘲道：“我知道自己是妖，是由怨灵幻化而成，我沒有感情。”
伸出手紧捂上自己快要窒息的胸口，他凄声笑道：“我这一生沒有什么眷恋，一直牵挂在心底的事情，说出不怕你笑话，大多数都是关于你。我知道自己是妖配不上你，可是，我要的不多，我只想跟你呆在一块儿看桃花，看着你开心的笑便好了，其他什么我不敢奢望，即使，到最后你嫁给别人为妻了，我也只求能永远呆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一切安好便够了。”
他眸光里面银星点点，声音听着像是在乞求一般。
百里蝶衣转过身抬头看向了天空，她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湿，像是睫毛上在下雨一样，一直有雨水不停地往脸颊上流淌而下。她使劲的想要停下來，却怎么也停不下來，脸上很湿很冷，眼睛上被蒙上一片，让她快要睁不开來眼睛。
半晌，她轻声回道：“好，我答应你。”
第一百八十五章 故人逝往事已矣
在刘家府邸呆着也快有两个月了，二个月前的日子里，我是看着刘域斌与洛君阳纠缠不清，听说着百里蝶衣与花清寒的前尘往事。这几日却是天天看着百里蝶衣追着刘域斌满院子里跑來跑去，而且她还是一脸殷勤外加一脸讨好的追着他在院子里面跑來跑去，这看在眼里着实有些刺眼了，我心里一面是感慨一面是惆怅，想起因百里蝶衣而死的花清寒，再想一想因为刘域斌而自请上阵杀敌的洛君阳，心里是愈发感慨与惆怅了。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刘府回灵云山？”
一日，我终忍不住开口问紫莲。
他执杯盏的动作顿下，抬起眼帘目光疑惑瞟向了我，“回灵云山？”
“是啊！”
我蹲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对他直点头道：“我们來这里已经快有两个月了，这人间的天气越來越冷，师父，我们是不是该回灵云山了？”
“不是。”他垂下眼帘，对端起在身前装有滚烫茶水的杯盏缓缓吹了几口气之后，抬起头颇有一些无奈对我道：“为师也很想回灵云山，不过，此次下山为师要做的事情不只是帮古墨上神來此送药而已，为师自己也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待那件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我们再商议回灵云山的事情也不迟。”
“可是……”
扯了扯身上披着的厚重的毛毯，我哆嗦着道：“这人间的气候真的是太冷了，小鱼有些受不了了。”说着，本小鱼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他。
“哦？”
他放下杯盏一脸怀疑看着我，道：“你确定你真的是一只修行了有三千年的鲤鱼精？”
“不是。”
我果断摇头道：“我不是精，我是魔，鲤鱼精那种低档次妖精怎么能跟我这条小魔鱼相比，我们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面。”
紫莲挑着眉头笑道，“你们不在一个档次上面？”
“当然。”本小鱼下巴一抬，也不管脖子冷不冷了，煞有介事着对他道：“我修行了多少年，还有我的原形是什么，我自己比谁都要清楚。我是魔界的公主，我是啻霄的亲妹妹，我还是一条修行了有三千多年的小魔鱼。对，是小魔鱼，而不是师父你口中所说的那一种低档次的小妖精，还还还，还鲤鱼精，那一种小妖精它怎么能跟我比。”
“不能比么？”
他目光鄙夷瞟向我，一脸嫌弃着对我道：“为师怎么觉得你这条高端上档次的小魔鱼还沒有人家一条修行不足一千年的鲤鱼精厉害。想三千多年以前，为师曾去东海龙宫参加东海龙王五千年仙寿，后，在中途遇到了一只欲对为师行非份之礼的鲤鱼精。”
“啊？”我下巴被他最后一句话吓得快要掉下，睁大着圆圆的眼睛问他道：“那师父你有被那条鲤鱼精非礼到么？”
“当然沒有。”
他一脸不谦虚道：“像为师这种天界上仙，岂是那种小妖小怪能随便占得了便宜的。”
“嗯。说的也是。”
若真行，我这条跟了他大半年的小魔鱼，怎么还是沒有占得到他半点便宜。
他继续道：“一条修行才千年的鲤鱼精就想要來占为师的便宜，为师大抵也能猜出來原由了，一來，是为师这长相实在是太惹人垂涎了，二來，大抵是因为她想要借双修之意，夺取为师身上的修为。”
“嗯。”我胳膊肘搁置在膝盖骨上，在一旁点头附和着道：“小鱼要的不多，小鱼就要双修，不要修为。”
“呃？”
紫莲疑惑声响起了。
“你要什么？”
他目光直视着我，眸光里有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沒有想到，自己说话声音这么小，都让他给听到了。埋下头想了一想，我想要什么？我能开口对他说，自己想要的是他么？当然不能，这说了可是会死鱼的。
相比于死在他的手下，我倒宁愿自己在心里就这样憋死算了。
“小鱼要……要……”
抬起眼帘偷偷瞟了瞟他，我想要看一看他面上是何种表情，然后再想一想该如何回答出一个让他又开心又满意的答案。此刻，紫莲面上表情依旧，嘴角微微上扬着，貌似笑的有一些僵硬，眸光中那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愈來愈深了，隐含着有某种本小鱼看不懂的意思。他这该不会是听到了我刚才小声嘟囔着的事了，想要对本小鱼发火了吧！
害怕，我又重新埋下了头，小声回他道：“小鱼要……要……要回灵云山，这人间太冷了。”
“很好。”
一阵桌子被拍碎的声音响起。
“咣当--”
板凳倒下的声音又再响起，吓了我一跳，紫莲沉着一张脸站起身來，脚步急促着往门外走去，好似遇到了什么急事一般，走至门外，他又对我道：“你一个人先回灵云山吧！为师还有一些重要事情要处理。”
言罢，待我冲出屋子想要找他之时，他已不在门外。
怪了，我想不通自己究竟又是哪一句话惹得他生气了。
此后，半月的时间，我都沒有怎么见到他。有好几次，我守在他房门外，想要守到他出來，然后问一问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是说了哪句话惹得他生气不悦了。可是，大多数时候，他都已经不在屋子里面了，不知是一夜未归，还是说他在故意躲着我，知道我会在门外守着，于是，一个人偷偷跳窗户跑了。
今日，早饭过后，依如往日，我一个人闲來无事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面晒大阳。脚步声响起，撇过头看去，正是躲了我半月之余的紫莲。
“师父，师父，师父。”
这一次可不能再让他跑了，我慌忙地从躺椅子上跳下來，跑上前去两手紧紧挽住了他的胳膊，笑对他道：“师父这半月你都是在忙着些什么啊？小鱼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有些大事。”
他眉头微拧，貌似真的是有大事一般。
我再问他道：“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
“今日，你现在回房掇拾行李，午饭过后我们就离开。”
“好的。”
我愉悦着大声应道。
午饭过后，刘老一家都來送我们了，刘老爷与刘夫人貌似心情忒好，一旁百里蝶衣看着心情也像是很不错一般，今日着了一身粉色裙装，头发也挽成了妇人的发髻，不过，一旁被她紧挽着胳膊的刘域斌面色看着貌似有些不怎么好，一脸关公样，黑的不能再黑了。
“两位走好。”
刘老爷笑呵呵的走上前來与紫莲说着客套话，我目光却是始终离不开百里蝶衣与刘域斌，蓦地，我仿佛看到她袖口闪出了一道血色光芒。
怎么回事？桃花妖还未真正离去？这怎么可能。为了确实不是我眼睛花了所致，我赶紧地伸手用手被揉了揉眼皮子再次看去，却见她已垂下了双臂。
“鱼歌公子，你这是在看些什么？”
她面上笑着问我道。
“沒，沒有什么。”
我这些回答着，目光却始终仍盯着她的袖口看着。
“呵呵……”
她轻声一笑，从袖中将血色桃花簪取出扎在了发髻之上，撇过头看向一旁刘域斌，笑问他道：“这发簪如何？”
第一百八十六章 脸皮够厚嘴够毒
离开刘家府邸，我们一刻也不耽误继续赶路，赶路赶到了半路上，我才惊觉，这一路行走所经过的山川河络为什么会这般熟悉了，因为本小鱼以前曾经路过这里。
“师父。”
站在这冷艳高白贵的仙鹤背上，本小鱼伸手拽了拽身前人衣袖，疑惑着问他道：“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太长山，太长宫。”
“哦！”我点了点头，这宫殿名字真是取的够简单，抬头又问他道：“那我们去那里是去做什么的？”
“不是我们，是为师，为师有要事处理。”说到此，他低下头看着我，道：“你只是陪为师去走一走而已。”
“好吧。”我怏怏应道：“那太长山的太长宫里住着的又是天上的那一位仙尊？”
“仙尊？”他嗤声一笑，目光眺向了远方，“说是仙尊，实在太过抬举他了，不过就是一界小仙罢了。不久前你也曾与他见过一次面，这么快你就忘了？”
“我曾见过他？”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见过的仙人就这么简单被忘记了，伸手指向自己，再次问紫莲道：“师父，你不是开我的玩笑吧！小鱼怎么不曾记得自己见到过哪位大仙了？”
“哦，这么快。”他脸上浮出一抹浅笑，半晌，启唇道：“二月之前，他曾來过灵云山，打着给为师送琴的幌子，想要來青鸾殿看你，后來被三失那个混蹄子给轰下灵云山了。”
他这么一说，我似乎有一点印象了。
“萌，萌少？”我结巴着道。
“嗯。看來你是想起來了。”
他笑着点了点头道：“近日，为师心中一直有一些疑问想要问他一问，好不容易待他來灵云山一次，却不料被三失那个混蹄子将他轰赶下山了。此次，为师下灵云山的目的就是亲自去太长山一趟，问他一些事情。”
“什么问題？”
本小鱼忍不住好奇问他道。
“这个，为师现在也还不清楚自己到了那里究竟会问他一些什么问題，所以此刻也就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題了，待为师到了太长山见到了萌少之后，为师再好好想一想要问他一些什么问題，然后，再來回答你这个问題。”
这么绕口的一句话说完，本小鱼的脑袋打结了，为了不让他觉得自己有点点笨，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很快，越过重重高山，穿过层层云海，我们來到了太长山的上空，垂目往下这么一瞟，脑袋还真是有一些晕晕呼呼的。
“小心了，不要往下看。”
紫莲一手将我胳膊拉住，往身后带去，沉声道：“你这一身修为算是白有，见到妖鬼蛇神都害怕不矣，这高山险峻之地，那就得更加小心了，不要失足跌落下去了。”
“好的。”
脚步往后退去了一些，站稳了身子，我又上前走得离他更紧了一些，趁着他目光看向远方，沒有闲功夫來注意到我这些小动作时，我又偷偷地将身子向前倾倒了一些，离他也更近了一些。
淡淡的莲香，随着眼前的风一起吹來，闻着香香的。
來到太长宫门外，几位看守宫门的小侍童正在门外打扫着，见紫莲与我來到，其中一个侍童匆忙地丢下了手中的扫帚冲进了殿内，另一位侍童则是慌忙地走上前來直对紫莲与我行礼不断。
“紫莲仙君，您终于來了。”
看他这激动劲，似乎是盼了好久一般，目光惊喜的看着他。
“嗯。”
紫莲态度并沒有因为这侍童的热情有所改变，依旧是如往常一般，懒懒散散的应了一声。
“我家主人这两月不知为何，整个人看着越发精神不济了，白日里不是摇头叹息便是來回踱步在院门里面走來走去，口中还念念有词着，什么琴，什么鱼，什么殿的。”
“哦？”
紫莲面上绽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似笑非笑着道：“你家主人这该不会是得了相思病吧？”
“怎会，怎么可能会。”侍童被紫莲这话吓得额头上冷汗直流，抬袖抹一抹额上的汗水，躬身作邀请状道：“紫莲仙君有请。”
紫莲举步走进，本小鱼也紧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走进了。
“紫莲仙君你终于來了，小仙在这里盼着你可是盼了你有两月了。”
萌少着身一件浅蓝色长袍从院门后疾步匆匆地走了出來，看他那斜插在发上的玉簪，还有那一身褶皱的锦裳华服，好似近几日真的是饱尝了一番相思之苦。
此刻，因为见到了紫莲，他面上出现了一抹略有苦涩的笑意，走近执起紫莲的双手，一脸泪人样对他道，“紫莲仙君，你们灵云山上的修仙者也太不礼貌了。两月之前，小仙好心好意地将修好的月弦琴送去灵云山上，却沒有想到会被你们山上的某个弟子给骗下了山。”
说着，他抬手以袖抹泪，伤心道：“小仙这两月，日日思及此事，一想到小仙是被人轰赶下山，而不是被人请下山，小仙心里就难过的紧啊。”
“嗯嗯嗯。”
紫莲慢悠悠点了点头，一脸同情对他道：“也许，是因为萌少仙人的长相着实是粗鄙了一些的缘故，如此，他们才看不出你竟是天界一仙人，将你当作是一误闯山门的闲杂分子给轰赶下了山。”
“啊！粗鄙？”
萌少一声惊呼，脸上表情万千皆有，目光悲凄看着紫莲，抽了抽嘴角道：“那那那，那一日，小仙是因为赶路赶的有些急了的缘故，小仙的仙容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才会那样的。”
“那今日呢？”紫莲挑了挑眉头，目光鄙夷将萌少那一身褴缕瞟了一瞟，“今日，你这一身装扮应该比那一日好不了多少。”
“啊？”
萌少又是一声惊呼，迅速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來一把玄光镜，对着自己那张脸照了一照，接着又是一声鬼叫声。
他动作飞快地伸手摸了摸不算平顺的发髻，整了整满是褶子的锦绣衣襟，再次堆笑问紫莲道，“现在呢？小仙现在的模样如何，是不是比刚才要好多了，看着已经不算粗鄙了？”
“呃……”
对上萌少这一脸可怜样，紫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