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人们的目光扫向小石头,继续挖掘着丰富的灵感,纷纷猜测着:
“这个孩子一定是最后被打死的!”
“嗯,出事的时候,他很有可能正在后面睡觉呐,听到枪声,就起来了,杀
人犯把枪对准他,他本能地用胳臂肘挡了挡,叭,结果,一枪打在胳臂肘上!”
“对,这一枪,没打死,杀人犯就又冲他的心口窝,补了一枪!”
“哎呀,”有人对杀人犯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这,好像不是谋财害命,你看,那个女的,金项链、金手链什么的,都没
抢走啊!”
“嗨,那玩意才值几个钱,千八百的,人家图的是现钱!”
“不,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吧!你看,”有人手指着铁蛋和仁花的枪伤:
“两个人,都是右脸被击穿,这,可能是情杀吧?”
“嗯,有点道理,也有这个可能!”
“……”
“小力,”身后的三裤子轻轻地推了推我:
“别哭了,什么都没用了,收拾收拾,把铁蛋他们,拉回家去吧!”然后,
三裤子开始掏钞票:
“喂,伙计们,谁愿意把我兄弟的尸体抬到卡车上去,我给钱?”
“哈,我愿意,”
“我也愿意,算我一个!”
“来,我也帮抬!”
“……”
“小力,”三裤子将我扶上卡车,我一屁股的坐在溅满血污的驾驶位上,望
着沾挂着点点血迹的方向盘,心里翻江倒海,可就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个警
察,手掐着焊枪,向卡车走来:
“先别走,呶,”说着,警察将焊枪对准车门把手,哧哧哧地切割起来,三
裤子不解地问道:
“同志,这是什么意思?”
“哦,”警察一边切割着,一切淡淡地答道:
“车门处有一个枪眼,割下来,拿回去化验!”
“朋友,”搬完尸体的农民纷纷聚到三裤子的身旁,伸出沾满血污的脏手:
“朋友,抬完了,给钱吧!”
“呶,”三裤子极为慷慨大方地将钞票分发掉,然后,冲我摆摆手:
“小力,我送老叔和婶回去,你把铁蛋他们拉回去吧,千万记住:不要过份
悲伤,要好好地开车!”
“嗯,”我哆哆嗦嗦地握住血渍漫浸的方向盘,从镜子里,望了望车后的货
箱:
“小石头,儿子,铁蛋,仁花,咱们回家了!”
……
(一百六十一)
我驾驶着溅满鲜血的卡车,经过一整夜的颠簸,当黑暗渐渐消散时,终于将
三具尸体运回到故乡的小镇。
深秋的早晨格外地寒冷,冰盘般的斜阳,鬼鬼祟祟地躲在浓密的雾霭里,那
凉冰冰的阳光,有气无力地透过浓浓迷雾,扬洒在昏暗而又苍凉的原野上,漆黑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