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在窗户缝间看了看外面的动静，踏进桃舟，在船板上找到桃舟源的入口，一个溜身就跳了进去。
“嘿，你小子可算来了。”舟仙和大牛瞧见秦关捏着两件法器走进来，自然是心里贼算盘打得哗哗响，双眼精光闪烁得活像两匹狼。
“青雷参怎么样了？”秦关把百宝袋和折扇丢进吞噬法器灵力的寒井，只见寒井内冒出一阵晶尘般的雾气，本来缓缓涌动的灵泉一下子仿佛来了劲，咕噜噜地升出一大片清澈的气泡。
而被青雷参吸得有些干涸的灵田，被这雾气笼罩滋润，很快就恢复成油黑的肥沃土地。
再加上秦关在一边不断地投放白心玉，一部分已经结定的硬板土也开始崩解成壤土，这让舟仙和大牛非常高兴，因为这样一来就可以种植可吃的灵性植物了。
“真不错，已经培养成了二品灵田，青雷参的品次应该不会下降了。”舟仙捻碎指尖的一方泥块，心想秦关这小子也会时来运转，突然就大方起来了。
“嗯，过几天我去找点药材种子来，二品灵田种植冰椹树也太浪费了。”秦关挠挠下巴说道。虽然他不会种，但和老黑颇有交流，常听他拉家常，倒是知道一些灵田种植上的事情。
算算手里还剩下100多两白心玉，秦关准备购买一些炼丹方面的秘籍学习学习。如果舟仙和大牛种植灵药也靠谱的话，以自己这么优厚的炼制条件，不学炼丹术简直是要遭雷劈！
反正失败了就失败了，炼出来的废丹就甩进寒井返还部分灵力。如果仅仅止步于炼制灵材，那就和凑好一份配方的材料，却把炼制成功的利润转手让给别人，这岂不是闷头吃大亏？
“听话，过段时间咱们再种植灵谷，我说你们俩别老想种些吃的东西行不行？”秦关聊着聊着就发火了，对舟仙和大牛这两个吃货十分无奈。
要不是看着他们会种田，秦关早就一脚把他们给飞海里去了，哪容得他们分吃自己赚来的灵力？
“老大慢走。”舟仙和大牛颓废地坐在地上招了招手，一副很失落的模样。
“啧。”秦关摇摇头，听见上面好像有人敲门，遂沿着桃舟源的入口绳索爬了上去。身体离开桃舟才能召回桃子，这是比较不方便的一点，不过想起一条灵舟的造价，有一条免费的灵舟能用秦关就很满足了。
“啪啪。”秦关手脚麻利地召回桃子，开门一看，来人却是花蕊。
“我可以进来吗？”花蕊看着秦关那乱糟糟的床铺，不免有些郁闷。本以为秦关是个相当细心的人，谁知道床铺也懒得收拾，随便把被子一卷就算完事，自己找他真的没问题吗？
“我正准备炼制云锦，你有事吗？”秦关活动了一下手腕，拉出一把椅子让她坐。花蕊这么快就找上自己，应该也不是关于法器的事情，莫非是唐霸又找上她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和你探讨一下炼制云锦的技巧。我听云锦染里很多人都说你才炼灵期二层，我们分享一下彼此的经验，绝不外传，你看怎么样？”花蕊年纪20岁，就比秦关大一岁多一点，她的那些气势和独裁都是装出来的，不然也没法压得底下一群人服气。
“其实我只对比较值钱的金丝云锦之类感兴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你得帮我个事情。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炼制这些普通云锦上，你看是不是？”秦关点点头，从花蕊的语气里听出几分坦诚。就她那敢作敢当的人品，秦关也觉得这人可以一试。
“行，现在就开始？”花蕊愣了愣，反应过来连忙答应。丰富云锦染品种的事情就不必让秦关做了，如果能成功炼制一匹金丝云锦，不但是能恢复云锦染的名气，炼材者也能从中抽取一部分客观的分成。
“你，就这么蹲着没关系吗？”秦关自己蹲下来，见花蕊也蹲下来，他心中有点好笑。
“没事没事，老娘都不在乎这点你还在乎什么。能炼制出上好的灵性云锦我也做个甩手掌柜算了，你以为我想成天被一大群人背地里骂啊？”花蕊摆摆手，像个男人一样大大咧咧的性格，倒也有几分率真的豪气，让秦关对她的印象改观不少。
“看来边云镇的民风还是比较彪悍的。”秦关点点头，先把材料和其他东西都翻出来互相阐述自己的观点，然后借用花蕊的三品炼材法器进行实验。
当然，失败的时候免不了两人被炸得一脸焦黑，不过这点小伤，秦关运转火愈奇术随便摸几下就能好。
唐霸那边许久没有动静，云锦染里也乐得安闲。边云镇外的繁华和喧闹传不进依山傍水的小屋，炼材者们只觉得花蕊当众发飙的次数渐渐变少了，经常是一个人从后院里溜达出来对着一堆材料发愣，然后自己也动手炼制几匹云锦，随后又往后院跑。
而秦关也是一天到晚窝在屋子里不露脸，偶尔也是抱了两筐材料就往回跑，虽然和炼材者们没有太大的交集，倒也没得罪什么人。
秦关在展现手段后就刻意低调行事，大家也慢慢地适应了他的存在。能安稳就安稳吧。何况在云锦染还有丹药拿，也没人吃饱了撑着去闹事。
“炼制云锦的时候要全身心投入，感应丝线自然游动的方向，刻意调整丝线的动向容易造成打结和僵线。炼制成布的时候更需要果断，控制好力度，不要害怕弄断……”秦关叉着腰指点着花蕊炼制云锦，他经常一个人藏着炼制云锦，自然是什么手法都敢随便尝试。
“控制器具的时候要把握好器具的重量和容纳面积，否则容易使云锦产生细小的褶皱，这样会影响灵力的灌输，节点上灵力聚集过多容易导致炼制失败……”花蕊也会在秦关炼制的时候以师傅的身份指点他，虽然手法没有那么精妙，但她对器具的控制却比秦关更加优秀。
两人互相分享经验，却也能碰巧碰出许多实用的便捷方法。
当然，单说这方面秦关赚的还是更多一点，自己在进行实验时需要慢慢地引出金丝云锦的配方，而花蕊不但需要付出炼材经验，也需要指点一下秦关的修炼。
“炼灵期前期其实比较容易提升，只要你能控制好灵力游走全身，便能疏通经络提供更多的灵力储存空间。关键是六层和七层，需要你自己的元神和灵力互相协调，把外界的灵力变成自己的灵力。”花蕊指点完也不忘和秦关的约定，有空也出去帮他看看法器。
“知道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秦关点点头，待花蕊离开之后，他便悄悄将引灵诀和玄火咒一同运转，利用温和的灵火淬炼自己的经络，省去了用灵力直接冲刷淤塞的损耗和时间消耗。
“能够起步了吗？”感应着体内的微妙变化，秦关的目光渐渐深邃了起来。
第011章 客人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云锦染静住的日子倒也能够修身养性。
半个月的时间让秦关的境界继续往上增长，有花蕊的指点和感悟之谈，秦关突破炼灵期三层也比较轻松。
眼看就要奔着炼灵期四层破竹而上，秦关却开始变得有点摸不到头，怎么吸收灵力也有一种饱和的感觉。
“我也才是炼灵期六层的境界，顶多告诉你一点自己的感悟，算不得师傅的。”花蕊摆摆手嘻嘻一笑，这半个月她可没少消耗玉石。
要不是大掌柜的给的可动用库存足够，她还真不敢和秦关来试这一出。仔细想想的话，差点无力回本也真够惊险的。
在这番惊险试探的背后也隐藏着财富，在秦关的铺垫基础上，他和花蕊探究出了金丝云锦的高成功率配方，并且互相保守秘密。
私底下两人也炼制了一批灵性云锦作为存货，等着边云镇来客较多的日子放出风声，好让云锦染的情况一举改观。
这是秦关第一次在信任模式的互惠互利种尝到大甜头，让他获益匪浅。
当然也提高了秦关对外界的警戒性——只要信任环节出现断裂，他就不得不考虑要如何面对苦果。毕竟总价值接近700两白心玉的材料消耗，几次炸得材料全毁，九成的努力还是得倚仗那一成的运气，要是让秦关重新走一次，他真不一定敢继续走。
今天终于炼制完预期的存货，花蕊豪爽地对秦关说今天她请客，反正眼下没什么别的事情要做，不如去云祥客栈吃个饭，算是犒劳一下。云锦染的炼材者对此也止步于好奇，并没有上来八卦太多。
秦关答应下来，他已经察觉到长时间闭门苦修的弊端。正所谓凡事皆有利弊，散修们的功法不一定能比门派弟子的好，但是实用性却能保持最高。去客栈吃点东西，听听那些散修们茶余饭后的闲聊，不难听出一些有用的情报。
“小二，上菜。”秦关和花蕊走到客栈三楼的窗边坐下，叫了一壶小酒和三盘炒菜，正分了筷子慢慢品尝着。
看似无用的闲聊其实是必要的，秦关把自己去门派测验的经历稍一篡改，慢慢地说给花蕊听，算是先提起了一个话头。而花蕊对秦关很是欣赏，虽然秦关的在修为方面略微愚拙，但吃苦耐劳的本事却丝毫不必那些炼材者差。
“嗯，你炼材资质比我好，往后要是能领悟炼丹术，说不定也能弥补起修炼资质的缺陷。“花蕊感叹了一声，想来修炼也是不易之事。见秦关说完后就只顾着埋头吃喝，她的表情不禁有些莞尔。
虽然秦关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和花蕊仿佛只是寻常的朋友关系。可他的注意力却锁定在其他散修身上，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实际上却在不断地筛选着散修们闲聊的话题以及发言者的方向。
“听说了吗，最近有好多门派都遭到十剑门的示威挑衅了，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事啊？”听了一阵，忽有一个刻意压低的嗓音引起了秦关的注意。
秦关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瞧见那是一名挂着两撇小胡子的干瘦散修，他刻意压低嗓音似乎是怕惹到麻烦，正和桌上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窃语。长凳下还放着一些扁担，看上去是一群吃膀子力气的修者。
“可不是，虽说十剑门在斩妖除魔方面有些威信，但现在他们下手也忒狠了吧。”一个粗麻短褂的汉子皱眉拍着桌角，嗓音难以压低，看得出他是个炼体的修者。
“就是，示威就示威吧，怎么连人腿脚也要打折了才肯罢休？”另一个人接着说，这种伤人过度的示威，以前是被命令禁止的。
“飘卷阁和飞花门倒是有底气，能和十剑门的示威弟子打个平手。这下云锦派可算倒了霉，好几名内门弟子被打伤，不知会不会影响到擂台战的时候争夺名次。”那个干瘦的散修点了点筷子，夹起一片熟肉伴酒而食。
“唉，反正我觉得那些十剑门弟子不像是什么好东西。”那个汉子摇摇头，发现窗户边上的那桌人似乎在注意他们这边，他搓搓手也不说话了。
“擂台战？”秦关对这事上了心，转头掂量了一下半个月前如云师姐的推说，看来云锦派是早就知道这事情的。可为何先把外门弟子支过来，示威也打不着外门弟子这边吧？
“要不还是去看法器吧，我帮你看中了几件，也不知你到底要什么样的。”花蕊没像秦关那样刻意探听，见秦关低头想着心事似乎对饭菜没太大性趣。她便不再多言，招呼过小二就要结账。
正是这时，外面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击鼓声，“噔噔噔”的厚实声响仿佛能钻入人的心坎。花蕊付完账的时候，秦关已经起身走向窗口，其他散修也忙不迭地找到窗口对外探头探脑，不知是什么人来这里才会击鼓传音。
“这，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多其他门派的弟子？”花蕊诧异地咦了一声，眼看那群从边云镇的大门口云涌而入，镇上的商铺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殷勤的店家们纷纷摆出音律类的小法器，撒起花瓣，寂如初春的边云镇仿佛是忽然活过来了一般。钟鼓齐鸣，丝弦琴瑟传遍大街小巷。那些穿行在花雨中的修者无不面带傲气与自豪，纷纷寻向那些较大的客栈，横观左右，无一不是笑脸相迎。
“哎！欢迎欢迎，客官先请里边坐呀？”店小二们见到人群靠近，带着笑脸鱼贯而出。
“这家客栈我们飘卷阁包了，每天额外付你50两玉石，不过分吧？”百小生泰然自若地开扇一笑，客栈掌柜更是连声答应，连给那些店小二使眼色，叫那些生意上的亲家全部准备好。
一时间里，街边的小摊摆了起来，莺莺燕燕的袍子也从怡红楼里走出来了。轻罗小扇配饰翠玉发簪，一群面容姣好的艺伎满街走动，眉目间尽是温柔酥香之意，有些把持不住的弟子很快就被左揽右抱，哈哈大笑着给搀进了楼中。
“是个机会，那些存货我都放在阁楼里了，法器我就自己去看吧。”秦关感叹着边云镇的瞬间大翻脸，也让花蕊别耽误了事，交待两句，秦关便和花蕊在客栈门前分头而去。
“来来来，倒酒倒酒！”
“啧啧，那小妞姿色真不错，不知道能否寻来与我双修。”
“哼，早就看飘卷阁那群伪君子不爽了，这回定要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喧闹的声音被甩在身后，秦关穿过人群走进一条小巷，抬头看见那家生意冷清的法宝店铺，店主的表情才从无奈转为欣喜。
这倒不是法宝店铺卖的东西不好，只是那一群群内门弟子都是师门看中的优秀修者，人家自己手里拿着的就是门派打造的三品法器四品法器，谁又愿意花玉石在店铺里买？若非是想买点小玩意儿讨女人欢心，在普通情况下，法宝店铺几乎是没有生意的。
这不，那门槛上坐着的掌柜和店员都黑着一张苦瓜脸，因为已经不是生意做不下去的问题——算起那些音律类的小玩意儿的灵力花费，他们现在一个子儿都没进，简直是在凭空倒贴还不敢停。
“这位小兄弟是需要什么法器，对了，听说是有位真阳期的丹师来了咱们边云镇，好像是因为要举行门派擂台战，这事你知道吗？”老店家见秦关走来，腾然笑着起身。一看他不是那些内门弟子的装束，转而就开始套近乎。
“哦？”秦关对此确实感兴趣，不过花蕊给他说定的几件法器他也铭记在心。这可不比浮云集那边好说话，要是自己看走眼买错东西，没可能给你退货的。
“嗯，我这里也有出售关于炼丹的一些秘籍，最好的是三品秘籍，不过是本残卷。你要是买一件三品以上的法器，我就把它打包送给你，你看怎么样？”
“炼丹术哪有那么容易就学成的，一本残卷只怕没用吧。”秦关适度地一笑，这老头明显在坑人。慢慢摸过陈列着各式法器的货台，秦关的手停在一支二品白玉笛上，接着又在老店家的陪同中继续挪移开来。
“咳咳，我也就是说说。万一你当街卖弄几下，被那位真阳期的丹师一不小心就给相中了，那岂不是要一飞冲天了？”老店家仍不死心，秦关终于忍不住斜了他一眼。
这老头看似忠厚实则贼精，一本没人要的破烂炼丹术也好意思自称三品。你就一张嘴喊着三品三品，给的残卷破得像茅纸一样鬼知道你是几品？
想赚钱也得选好对象吧，一本普通的三品功法少说也得70多两玉石，这边居然是买法器附送，那这残卷得残成什么样？你当哥是来收破烂的吗？
“别瞎吹了，这件火石盘怎么卖？”秦关摆摆手，这件三品的火石盘没有标价，想来是花蕊先问过几次，让店家给留心了。
“嗯，小兄弟好眼力，这件火石盘是我做内门弟子的时候寻的一块炎铁炼成，适合火行修者。不过因为当时我的炼制手法比较粗糙，所以没给炼太好，现在看着还是有点遗憾。”
“你要是需要法盘之类的法器，这件四品的卷土盘就是我的得意之作。”老店家说着说着又把火石盘放下，转手拿起一块青黄|色的金属盘向秦关推荐道。
“火石盘怎么卖？”秦关丝毫不为所动。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买卷土盘我就把残卷送你了呀！”老店家都被秦关的淡定给憋急了。
“如果是我来经营这家店，我就买两本三品秘籍自己撕成残卷，买一件送一件，倒是个赚钱的好办法。”秦关呵呵一笑，这老店家还真逗，硬是希望自己把残卷当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