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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魂第1部分阅读

    《断魂》

    序章

    更新时间:2008-07-30

    夜,暗蓝的夜。月,金黄的月。

    微风轻抚,枝头抖动,卷过深不见底的山涧,发出阴幽的声音。

    涧上,一个动物托着九条尾巴。又长又粗,毛绒绒的。在月光下,只能看到阴影。身边跟着它的幼崽,也有九条尾。一声长啸,久久在山林中回荡。百兽回避,连头也不敢探出。

    世间,七窍之物皆可修道,修仙。唯入途不同,或为妖,或为神。自修之物,每有小成,就会改变身形,或增眼,或开眼……而这九尾,是世间妖狐之最。进一步便开修仙之路。

    山涧上,九尾银狐,通身银白。白色很容易被发现,所以,修到九尾的银狐,这世上恐怕就只有这两只了。

    悠然一跃,跨过山涧,隐退在山林中。这个夜里,山上篝火熊熊。皓月当空。赫然一人御剑停在空中。手中凝光镜,折出圆月柔波照在整座山上。两只银狐在林中穿梭。许多的修真人士围追堵截,叫嚷着挥动火把。银狐仿佛不想伤人,只是躲着人。

    山腰有一处草舍。传出女人撕心的叫喊。男人焦急的在门口转来转去。草舍内,一妇人的声音:“用力!再坚持一下,就要出来了。”女人满身是汗,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咬着嘴角。“哇……”随着啼哭声,一个男婴沾着血降生了。眼睛还张不开,小手乱抓着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抓住。哭声消失了。任人怎样打,也没有一点声音。接生婆无奈的说:“这孩子没有保住。”

    “啪。”一声巨响,高大的九尾横飞出来,压塌了半壁草舍。女人把以死的男婴抱在怀里。泪落下,化着男婴身上的血。九尾卧在草舍旁,银白的绒毛上妖异的血。小崽伏在九尾身边,用头蹭着九尾。男人忙找来砍柴的柴刀,敌视着这两个怪物。火把围过来,映在九尾身上。空中一人缓缓落下,手执青剑,锋白如霜。白衣青衫,道风仙骨。仿佛没有一点忧伤的样子。

    九尾也许不知道这是何等人物,但修真界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昆仑山云仙阁。而知道云仙阁的人没人不知道李青云。传说中,昆仑山上有中央天帝在人间的行宫。修真界都传着云仙阁的人都是替轩辕黄帝看管行宫的人。他们有权利在那里居住。云仙阁中,每人只有两个传人。所以,挑选传人无不是万里选一,潜制极佳的人。云仙阁在修真界地位非常高,无法撼动。

    九尾伏在地上,看着眼前渺小的人,却重创于它的人类。即使,它奄奄一息也透出不可一世的霸气。连李青云也为之一惊。九尾开口道:“放过我的孩子!”虽然是请求,说的不卑不亢。“这两个九尾一个也不可放过。不然,后患无穷。”九尾从李青云的眼神中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对九尾来说这小崽是一定不能死的。而它不想伤人,不然纵然李青云一身修为也必不是它的对手。九尾叼起小崽闪电一般,冲向那一对母子。九尾透过母子。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而小崽却不见了。这只九尾自散了修为,化成一只普通的白狐。

    “哇……”女人怀中的孩子忽然哭出声来。明明已经死了一阵的,又活过来。别人也许不懂,但是李青云明白了。九尾将小崽放进了刚死去孩子的身体中,并用自身的修为将他包裹起来。即可以防止小崽,飞出体外,又可以防止外部伤害到他。这时,要杀死这个世上最后的九尾银狐,只有杀了这个孩子。妖狐心满意足的合上眼睛,心脏停止了跳动。

    李青云举起剑走到母子前,狠狠落下!“当!”一把柴刀挡住了青霜的去路。樵夫用愤怒的眼神盯着李青云。

    “他的灵魂已经是九尾妖狐!将来必成祸害!”

    樵夫青筋突起大声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九尾妖狐。我只知道他是我老婆身上掉下来的肉!他是我的孩子!”

    李青云沉默了。“如果我杀了这个孩子,那么,我和那些我除掉的妖孽有什么区别?没有权利去结束一个人的生命,那就让他做一个普通人吧!只是那把剑至此就断了线索。”

    一振青霜,柴刀飞到一旁,而樵夫也晕过去。李青云在空气中画出一个阵型,右手压着轻送进男婴的头部。接着,用手抚过男婴的身体。露出洁白的身体。原来,这个男婴也很可爱。李青云俯下身对女人说:“这孩子就叫天行吧!”他取“替天行道”之意。一切就这样结束了。人也慢慢退去。樵夫姓万。他十分感激李青云能放过这个孩子。所以,就用了“万天行”这个名字。以后,万樵夫天天打柴营生,生活没有一点波澜。谁知这唯一的儿子竟然是智障。几乎没有智商。转眼,二十年。

    第一章 破碎的封印

    更新时间:2008-07-30

    二十年前的猎狐,全修真界都知道。人人都以为九尾银狐已经在这西方祁连山脉的小山上消失了。而这座山也被人命名为藏狐山。

    当今,修真界除了昆仑山云仙阁,还有东海蓬莱仙岛上的天籁村、北方冥海的北冥门。而西方天山上有一个巨灵山庄,又叫聚灵山庄也占有很大的分量。南方蜀地灵山巍巍,有蜀山剑派和控蛊的蛊门。南海岛屿上有云月教、长白山白日门等。蛊门、白日门和云月教被其它门派视为邪道。天竺传来的佛教也对中原修真产生巨大的影响。几百年来,正邪趋近一种平衡,实力均空前强大。表面上一种安静,暗中波涛汹涌。

    万天行在一棵大树旁看到一个蚂蚁窝,便蹲下拿着木棍拨弄着蚁|岤。头发散乱着满是灰尘。衣服早已补丁叠着补丁。林间忽然传来虎啸声。一阵寒风也随来。山中野兽很多,但是从天行小时侯起,野兽都是躲着天行走。这只虎分明不是这藏狐山上的。他听父母说,见到老虎要跑。于是,他就跑了。谁知脚下一乱,踩在蚁|岤上。蚂蚁瞬间爬满天行一身。他只是本能的大叫着,在地上打滚。万蚁噬身的滋味不是好受的。而天行只知道大叫却不知道喊“救命”之类的话。

    两个姑娘由远及近。一个全身红衣,俏媚的双眼如山涧的小溪。齐腰的秀发倾泻而下。蹦跳着前进,脸上满是阳光的微笑。而另一个身穿白衣薄纱,素面冷颜。双眸放出不通世俗的寒,似乎要将一切冰冻。一袭长发黑绸一般,闪着光泽悬至脚踝。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目空一切的样子。

    两人远远就看到被蚂蚁团团包围的万天行。红衣姑娘跑到前面手中握着一根红色长棍。高兴的跳起来说:“好玩,真好玩。”完全不理会天行的惨叫。白衣走过来,抽出手中剑。水晶般的长剑,散发逼人的寒气。一旁的花草瞬间就染上白霜。白衣缓缓走过去一挥。蚂蚁变成白色的冰粒,掉落下来。而天行卧在地上瑟瑟发抖。红衣转身苦着脸说:“瑞熙!看你差点把他冻死了!”秦瑞熙也没理红衣。剑已回鞘。蚀骨的寒气顿时不见。红衣蹲下伸出手一股温和的暖气进入万天行的体内。慢慢有了知觉。万天行一把抱住红衣不放喃着:“娘,娘!我怕,我不怕老虎,我怕蚂蚁!”红衣用力推着天行说:“我不是你娘!我是苏逸彤。北冥苏逸彤!”万天行那里听的懂,只是紧紧抱着不放。苏逸彤没多久,脸也通红了。这样被男人抱着这还是第一次。秦瑞熙对着万天行一刀手。天行便摊倒在苏逸彤的怀里。

    这时传来一个声音:“逸彤道妹,怎么才半柱香的时间不见就有个儿子了?莫不是私生的?”

    又一个稚嫩的声音:“嘿嘿,今天九天剑中的四把来这藏狐山上,真是藏狐山的荣幸!”

    瑞熙问:“白额虎呢?”没有任何感情的一句话。两个人都噤若寒蝉。

    苏逸彤将天行推到一旁说:“白云生!你就会欺负我,怎么不敢对瑞熙姐这样说?”

    白云生走出来,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手中一把纸扇。微笑着看着秦瑞熙说:“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在白云生身后,是十二、三岁的少年。背着几乎与他一样高的剑。脸上都是汗,但满是开心、快乐。

    瑞熙:“李忘!”少年一听忙说:“朝那个方向跑了。”

    李忘指的分明就是万天行家的方向。秦瑞熙御剑而起。白云生、李忘紧随其后。苏逸彤看了看万天行,扶起来御“棍”追赶过去。

    草舍已经破烂不堪。万樵夫夫妇倒在血泊之中。瑞熙等四人将白额虎围在中间。万天行还在昏迷。白额虎一声狂啸,与四人缠斗起来。当天行清醒过来时,他看到如此景象也没有悲痛。只是好奇的看着白额虎与四人的战斗。白额虎虚晃一招,径直向天行冲来。众人反映不及,眼看着虎爪抓向天行的头部。他倒在地上,完全与外界失去了联系。他脑中像是狂风暴雨的海洋。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被禁制着出不来。

    当年李青云对他下的咒印也封住了他的智力。白额虎的一爪将万天行尘封的记忆震裂。记忆不断冲击着禁制。

    过了不久,万天行缓缓张开眼睛,像新生一样张开认知世界的眼睛。他的脑中还是什么也没有,但是很明显他不是从前的智障人了。天行奔到万樵夫身边。万樵夫微微张开眼说:“行儿……千万……千万……别害人!”说罢,气绝而亡。天行站起来。这完全出乎白额虎及瑞熙等四人的意外。

    他没有记忆,也没有亲人,没有快乐,也没有悲伤。甚至,他不了解自己为什么存在、自己存在的意义。无数的问题充斥在他的脑中。终于,他经不起这样的折磨。仰头对天大喊:“啊……”

    昆仑山云仙阁。李青云正闭目修炼,耳边传来幽幽怒吼。猛得张开眼。他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蓬莱仙岛天籁村。三位真人正弈棋。一位手执棋子沉思,一位手端着茶放到嘴边,另一个嘴角刚露出一丝笑意。忽然,传来撕叫般的吼声。棋子落到棋盘上。茶杯烫到嘴唇。才出现的笑毅僵住了。天竺大雷音寺。众僧人正颂咏佛经。一阵吼声传来,悠悠梵音竟消失无踪。南海岛屿上,云月教主正召开议事。忽然,传来一种声音。没被其他人察觉,教主怔了一怔,才回过神说:“没事,没事!”南疆蛊门。蛊虫之林,各种蛊虫竟相涌出,不肯归窝。竟然,不受饲养者的管理……

    藏狐山上,万天行的吼声,造成强烈大风四散开去。白额虎被这声音压得抬不起头。瑞熙等人居然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瑞熙这些人,都是各门各派新生力量中的佼佼者。不然,也不会每人身上都有柄天剑。而只凭吼声就能震退他们。修为之深,是他们平生仅见的。瑞熙强顶着巨大的压力,月桂神剑寒光一现,横穿过白额虎的身体。这长久的吼声才结束。瑞熙脸色苍白,嘴角溢出抹血。逸彤、白云生和李忘奔过去。李忘问:“瑞熙姐,为什么这么拼命?”瑞熙稳住欲倾的身体,调运气息,缓缓说:“妖孽,决不能放过!”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茫然站在那里的万天行。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该去哪里。逸彤蹦跳着过去,拍了天行的肩膀:“喂,你叫什么名字?”天行脑中只有三个字,于是就说:“万天行。”

    瑞熙看着天行,万天行也同样冷漠的看着她。瑞熙是本性,而天行是只会这一种表情。刚刚的吼声中透出阵阵妖气。可眼前这个人怎么也不可能是妖,而且是修为如此深厚的妖。瑞熙祭起月桂神剑,透明水晶般的月桂神剑直没入天行的胸膛。天行前胸仿佛被火炙烤着,但又冷得让他打寒战。月桂剑带在九天寒气传入天行体内。瑞熙脸上第一次有了变化,是惊恐。对天行的面无表情产生了惊恐。逸彤见了,忙从后面振出月桂剑。瑞熙站在原地。白云生用责怪的眼神看着秦瑞熙。而李忘则是不解的眼神。逸彤扶着天行对秦瑞熙喊道:“你疯了?”然后,低头轻声问:“你还疼吗?”天行知道了,这种感觉叫做“疼”。

    瑞熙说:“妖孽,便不能放过。”

    逸彤喊道:“他是人,他有血有肉,他是人。”

    瑞熙:“我知道。”便转过身去。

    白云生对天行说:“天行兄弟,愿意随我们求仙访道么?”

    白云生心中想让这纯洁的灵魂引向正道,或者由前辈决定他的命运。天行点了点头。李忘拿来金创药。逸彤撕下布衣一角给天行包扎好。白云生看了看天色道:“天将黑了,我们快到山脚找个人家先住下。然后再去离这儿最近的昆仑云仙阁。瑞熙道妹,这么有资质的人才相信云仙阁不会不要吧!”瑞熙也没作声。众人将天行父母埋好,离开这藏狐山。

    第二章 仙剑之首

    更新时间:2008-07-30

    云仙阁中这几天人竟多起来。李青云此时已位居楼主。对那响彻九州的一吼,唯一的解释就是九尾还活着。但是,九尾火狐世人还从没有见过。所以,大数人认为,二十年前的猎狐是假的。九尾银狐还活在世上。这些天,往来云仙阁的人俱是为此而来。这也颇令李青云伤脑筋。他知道那只小九尾还活着。但是以小九尾的修为还远不能发出那一吼。究竟个中原因,李青云也想不通。他独自打开剑箱,青霜静静的卧在上面。“有好久都没有碰过这把剑了。”他心想。

    经过一阵洗漱,天行显得格外精神。完全不象原来认识的蓬头垢面的人。

    他们没有御剑而行。因为天行不会御剑,让别人带行非常耗费真力。白云生等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游山玩水。

    闲聊中,知道死去的夫妇是天行的父母。苏逸彤十分自责的说:“当初就不该听我的,把那白额虎引到藏狐山上去。”

    白云生安慰道:“生、死是人的定数。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天行好奇的问:“你们为什么来这座山,又为什么叫藏狐山?”

    逸彤似乎打开了话匣子。瑞熙转头不出声。李忘凑过来。藏狐山裂狐,他父亲是当事人之一。可是他从没有从父亲口中得到一点关于藏狐山的事。

    逸彤说:“藏狐山藏的是一只妖狐,九尾妖狐!天下第一妖物。原本,世人也不知道有九尾妖狐存在。五十年前,九天剑之一的天生剑被盗,才得到九尾的蛛丝马迹。那九天剑是什么?天下修真之人不计其数,手中法宝各种各样。存世的仙剑不下万把,惟有这九把称为天剑。第一把,苍穹神剑。第二把,月桂神剑。还有我的双炎剑,白大哥的贯日剑,李忘的袭月剑。鬼剑仙的天香剑,云仙阁楼主李青云的青霜剑,北冥掌门的雷鸣剑和失踪的天生剑。每一把都有传奇的故事。苍穹神剑更是近乎神话。据说,上古之战,无名修真者兵器已碎。为了正道沧桑,赫然用真力对着华山。竟然,生生拔出一柄‘山剑’。其重何止万斤!所过之处,无一不破。摧枯拉朽般将魔徒除去。这修真者将这‘山剑’又放回去,但却凭空不见。这才形成了华山断崖。那修真者也因真力耗竭而亡。后世之人皆称这传说中的剑为‘苍穹神剑’。之后就再也没听说过有人用过苍穹神剑。但世人都相信它的存在,并把他排在九天剑第一位。天下仙剑之首!”

    不知不觉他们便来到一座城池。

    城墙上一道白线,仔细看下是一只小白狐拼命的逃。街上,一个屠户提着刀追过来。小白狐轻轻一跃落在瑞熙的肩上。淡淡的妖气传来。瑞熙眉头微皱。谁知小白狐蹭着瑞熙的颈,融融暖意不断。瑞熙扔出一锭银子说:“这狐狸是我的了。”白云生和逸彤惊奇的看着她。他们也感觉到那股淡淡的妖气。

    瑞熙将白狐扫下肩,走在最前面。白狐跟随在她脚边。逸彤拍了天行的肩说:“喂!你上根木头呀,还是脸被冻上了?”天行转头木木的看着逸彤。逸彤见了,笑弯了腰说:“你不仅是木头,还是个木头桩子呢!”天行问:“那我该怎么样呢?”逸彤在他面前退着走,笑笑说:“这叫笑!”天行也笑笑。逸彤痛苦的说:“算了,你的脸好像抽筋了。”天行开心的笑一下。逸彤指着他说:“对,这就是笑。”天行在心里念着:“这就是笑。”

    前面有一家客栈。来往的客人,算账的账房,提酒端茶的跑堂和笑脸迎人的老板。这儿的生意很红火。没人会注意其他人。因为,乞丐和达官贵人都不会来这种客栈。唯一与这忙碌的场面不和谐的是二楼一角的四个人。每人面前放着碗茶,端正的坐着。

    白云生甩开长扇,迈进客栈。他这样的人天生就是风流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