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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江山第5部分阅读

赏都是匿名的吗?我怎么会知道那是谁的画作?”

    亦辰坏坏的一笑,说道:“可我知道那是谁的画作?”

    贺兰一愣,见到他笑的如此阴险,不由大惊:“王涵书的!”

    亦辰点点头,“你走了一圈就看中了他的画,看来他的画真是名不虚传。”贺兰转身就往回走。亦辰跟在后面,喊道:“贺兰,贺兰,你干什么去啊?”

    绕过人群,王涵书正拿着我写的评语仔细观摩着。他一抬头正巧现了他们,贺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愣到了哪里!好在亦辰反应机敏,对着贺兰喊道:“郡主落得东西找到了吗?”

    贺兰转身跑到他身边,大声说道:“没有找到,我们走吧。”

    王涵书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收起了评语。

    绝妙丹青,望能相识。——洛贺兰

    冤家路窄,看到王涵书的一瞬间,贺兰觉得脸都羞红了。

    云鹤见贺兰赏画归来闷闷不乐,不由纳闷。向亦辰了解了情况,乐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然后不慌不忙的从袖口处拿出一张小纸,贺兰展开一看。

    清谷幽兰,淡雅宜人,好画,好画。——王涵书

    贺兰抖抖这张纸,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王涵书给你的画的评语。你们也算是打平了。”贺兰将小纸团成小球丢到云鹤的脸上。

    就在这时,三川回来,嚷道:“云鹤,这都是写给你的评论,数你今天人气最高了。”

    他把评论纸堆到大家面前,铺了一地,贺兰顺手拿起一张:“抽象派,敢问你画的是鸡还是兔子?”贺兰哈哈大笑,云鹤画的可是山中野狼啊!难道狼吃素了?又拿起一张:“好画,比白纸好看。”贺兰忍不出握住了嘴!又一张:“佳作啊!绝对的抽象派!”又一张:“水印丹青,别具一格。”……云鹤的脸都成了猪肝色,大吼一声:“死胖子!你把这些拿回来干什么?这不都知道那是我画的了!”

    树荫下爆笑!

    大标躲在后面,小声的告诉云鹤:“老大,今天还有一个人和你一样受欢迎的。”

    云鹤问道:“谁?”

    大标小心的用手指指了指三川,云鹤脸上阴险的勾出了一道冷笑。走到三川面前,伸出手来:“拿来。”三川立即摇摇头,惊恐的说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然后转身就要跑,云鹤单手拽住他的衣领,右腿伸出在三川身下一滑,三川扑通倒在地上,云鹤崴过他的左手臂,从袖口处,拿出一摞子评论纸。高兴的分给大家。

    “仁兄,你别一天想着吃行吗?”

    “烤野猪啊!”

    “兄台,下回吃肉,叫我一个!”……

    贺兰忍不出向亦辰问道:“三川画的是什么啊?”

    亦辰无比的无奈说道:“烤野猪。”贺兰当时没吐血了,“今天不是画风景吗?他怎么画烤野猪呢?”

    “三川说烤野猪也是风景?”亦辰拿着评论纸无奈的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人向这边走来,贺兰一看这不是大头吗?手里还拿着一卷画纸。其他人也认出了大头,立刻警惕起来。贺兰心想:他来这里做什么?

    大头走近了,面带微笑的说道:“郡主大人好,各位公子好,小的是奉我家少爷之命送画给郡主。”

    送画?

    米芾上前接过了画,递给贺兰。贺兰展开一看,抬头又看看大头,问道:“这是你家公子的画?”

    大头点点头,说:“正是我家公子画的,请郡主收下。”

    贺兰点头说道:“谢谢你家公子了!”

    亦辰见画,眉头却皱到了一起。画面上竟然是贺兰晨起赏景图。线条很细的工笔画,看来费了不少的功夫。贺兰又想起了今天他的画作,总体只是草草的几笔,原来上午他把所有的时候都用来作这幅画,而参赛的画,只是他应付之作。不愧是王崇远的孙子啊!贺兰自叹不如!

    亦辰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云鹤一手抢过画,就要撕了,贺兰连忙说:“慢,画上还有我呢?而且这幅画至少能值二两银子呢!”云鹤又把画扔给贺兰,骂道:“你看画,怎么总喜欢把画兑换成银子来说话。”

    上午云鹤作画的时候,贺兰说:云鹤,你的画能值一文钱?他愣了,问道:怎么值一文钱?她说:谁大便没带纸,你可以一文钱卖给他。于是云鹤一直耿耿于怀。

    王涵书十六岁,画作却已经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水平,在枉水帝国一幅画能卖二两银子还活着的人用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贺兰轻轻的把画卷好。却不见了亦辰,贺兰返回到画展,此时教员正在收画,慌乱地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现了一幅画,瀑布下,一只小鱼在潭中跳跃,静谧深邃。贺兰偷偷收起这幅画,这是亦辰的。

    吃晚饭的时候,亦辰一直闷闷不乐。贺兰也没有多说话,低着头吃饭。她那四个宝贝护卫不知道又从哪里弄来的烤兔子,很乖巧的分了她一个兔腿。她把兔腿夹给了亦辰,云鹤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兔腿,还有三川的。亦辰看了看云鹤,又看了看低头吃饭的贺兰。把兔腿给了云鹤,说:“你吃吧!明天早上好背她上山。”吓的云鹤连忙把兔腿给了亦辰,笑呵呵的说道:“还是你吃吧!”然后亦辰又把兔腿示意递给三川,三川连忙拒绝,“我背一个就够了,两个我可背不动。”

    其他人都低头暗笑,吃着自己的饭。而贺兰却没有笑,亦辰是在向她挑战?

    她第一个吃完,轻轻的放下碗筷,然后对大家说:“我吃完了。”就独自回到了帐篷。她将亦辰和王涵书的画展开铺在床上,细细的观看。王涵书的画继承了他爷爷的特点,以白描为主,手法细腻。晨起山里的雾还有些飘渺,树上滚动着珠泪清翠欲滴,芊芊玉手接住了那滚落的珠泪。王涵书,王涵书,没想到懂她的却是王涵书。清晨的那一时刻,她却是在想那滚动的珠泪,痛苦的凝结在一起,可又会在落下的一刻,身异处。没想到就是一瞬的忧伤也被他觉察到了。

    飞流直下的瀑布,疑是银河落九天。远处崖上的野花,飘飘入潭心。亦辰的心,就像他的画一样,让人琢磨不透。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是水与鱼的相知相爱?亦辰,为什么我们远了又近了,近了又远了?

    贺兰又工工整整的卷好了画,待回城装裱起来。

    第十九章 日出东方

    睡觉前,贺兰到溪边洗脸。转身归来时,现两个人影在溪边在说些什么?贺兰转到林子里,偷偷潜伏过去,可还是听不清,又鬼鬼祟祟的向前探了几步,脚上软软的踩到了一个东西,借着残阳剩下的最后一点余晖看去,一条小青蛇吐出芯子,贺兰吓得大叫一声:“蛇啊!”惊慌的就向前跑,没跑几步又被树根绊倒了,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声音早惊动了说话的那两个人,都向这边跑来。到了近前,亦辰抱起她,轻拍着后背,温柔的安慰着:“不哭,不哭,怎么了?乖,不哭。”贺兰抽泣着,“蛇,我刚才踩到蛇了。”亦辰一听是蛇,连忙松开她,查看否被蛇咬到,没有现伤口,又问道:“咬到你没有?”贺兰摇摇头,亦辰才算放心。云鹤站在后面,一直没有说话。见她没事,冷冷的说道:“不睡觉,又出来干什么?”本来就被蛇吓得半死,他又如此冷漠,眼泪又扒拉扒拉的掉下来,“就一个人在帐篷里,还很闷热,就来溪边洗洗脸,就遇到蛇了。”委屈的贺兰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亦辰抬眼看着云鹤,劝道:“算了,我们回去吧!”亦辰拉着贺兰就往回走。

    待贺兰睡了,亦辰走出帐篷,云鹤独自站在外面,轻叹道:“只有睡觉着了,才不用担心她,时时刻刻这样安静就好了。”

    亦辰笑道:“如果她真的如此安静了,你可能就不安静了。”

    云鹤苦笑了一下,反问道:“我会吗?”

    亦辰的脸上微笑着却还有更多的忧伤与阴暗,看着云鹤说道:“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她一直依赖的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她,可我不能。我可能只会像流星一样划过她的生命,转瞬即逝。所以我比你更加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我希望她能记得我,有一天忘记了最好,就不会有依恋。”

    云鹤抬起头,望着点点星辰的天空,清幽的说道:“虽然我不明白你承受了家族多少的重担?但你应该知道,你还有我们这群朋友,还有她。虽然她现在还不懂事,但终有一天她会长大的。”

    亦辰无奈又忧郁的笑了笑,“云鹤,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敢做敢当,不在意所有人意愿的魄力。”

    云鹤不好意思的笑道:“什么魄力?有王府做后台罢了。”

    亦辰被逗乐了,问道:“王爷是不是很喜欢你?”

    云鹤停顿了一下,其实这根本就不用想,洛天泽没儿子,在王府里除了贺兰就是云鹤!云鹤的用度都是王府补贴的,但他还是停了一下,说道:“恩,很好!王府里人不多,还没有你家人多呢!所以王爷对谁都很好!”云鹤明显说了假话。

    “哦,这样啊!”亦辰低下头,想在思考着什么。

    云鹤见亦辰有点莫名其妙,又问道:“今天你是怎么了?早点睡觉吧!明早还要起早看日出呢!这家伙可不一定能自己爬上去。”

    亦辰答了一声,二人就各自休息了。

    早上天不亮,贺兰就被亦辰提起来,连拉再拽将她弄到了山顶!贺兰才知道今天是看日出!

    此时太阳的光辉已经映衬到云朵上,形成艳丽多彩的朝霞。

    转瞬之间,太阳就从山间蹦出来,所有的人都跳跃起来,贺兰也跟着蹦起来,第一次在山顶看日出,别有一番韵味。她习惯的抓住亦辰的手,却是冰冷的,贺兰转身一看,竟然是王涵书。倒退了好几步,差一点没摔倒,王涵书连忙拉起她,此时云鹤赶来,叫嚷道:“你去哪了?找了你半天了!”贺兰拍拍衣服沾得尘土,“就在这看日出呢!”

    云鹤上前拉住贺兰,又用莫名的眼神看看王涵书,转身说道:“离这种人远点。”拽着贺兰走开了。王涵书看着贺兰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太阳终于完全的跳了出来,穿越了无数空间的阻隔,把所有的光明都赐给了这个世界。

    书院的药师带领着大家穿梭在林间,采集各种杂草,还美其名曰是药材。贺兰晃晃荡荡的跟在大家的后面,云鹤百无聊懒而又讽刺意味十足的说道:“小郡主大人,你也识别识别这些草吧!下午会考试的。拿出来二十种问你,你第一次来,最少也要说出来五种。“

    “什么?五种?都长的一样的杂草,我怎么认识它啊?”贺兰不服的嚷道。

    “这和绘画都算是个人考核,不像田猎是集体成绩。你要不及格看回去王爷怎么收拾你?”云鹤嘴里咬着一根草棍,大大咧咧的说道。贺兰气的直跺脚,亦辰听了一边摆弄着药材,一边微笑的说道:“云鹤,别吓唬她了。”云鹤的嘴里继续叼着他的草棍,靠在树上,不屑的说道:“我可没有骗她,凭她的智商到下午认出一种就不错了。”

    还是亦辰好,安慰道:“没事的,我教你几种药师常考的,很容易就过的。”贺兰听话的点点头,跟在亦辰后面,然后又瞪了云鹤几眼,以此泄愤。

    亦辰将药草递给贺兰,一一的告诉她名称:当归,三七,甘草,黄芩,茯苓,龙叶,桔梗,天麻,木香,金银花,马齿苋……

    教了几种最常见的草药,然后很认真的问道:“都记住了吗?”贺兰更加认真的看着他回答道:“我饿了,从起床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亦辰拍了拍脑门,“我忘了,他们都是在山上吃了,那时你正兴致勃勃的在看日出,没找到你。”他从背包里,拿出了几块点心,“凑合吃吧,等回去,再给你做好吃的。”亦辰总是会用甜美的语言来慰藉她这颗幼小的心灵,这也是很多年之后,贺兰依旧对他依恋的原因。

    在林中走了半天,前转后拐不知不觉竟然回到了营地,贺兰体力不支,往床上一倒就再也不想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亦辰端来一个大碗,碗里飘出阵阵香气。贺兰的肚子立即吹起了号角。汤饭很热,亦辰一勺一勺的喂给她,说道:“这是你那四个护卫打的野鸡,熬了鸡汤,给你补补,说你最近吃的不如王府,怕你累病了,回去没法和管家交代。”贺兰点着头,嘴里还有一口鸡汤泡饭没有咽下去,说道:“我回去一定在管家爷爷面前,表扬他们一番。”

    亦辰微笑的说道:“没想到那四个粗野的大汉还挺细心的。”

    汤饭不热了,亦辰将勺子递给贺兰,贺兰拿起勺子自己吃,吃到一半,抬头问道:“你吃了吗?”他点点头,说道:“吃过了!”贺兰摇摇头,扔掉勺子,“我不吃了。”他笑呵呵的拿起勺子:“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一会云鹤进来又说你了。来,都吃了,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贺兰任性的说道:“你陪我吃,我再吃。”他笑着吃了口汤饭,又喂了她一口。

    吃过了汤饭,亦辰又耐心教她识别那些简单常见的草药。轮到贺兰考试了,她走进帐篷,教员直了直身子,说道:“认识那个就说出名字。”贺兰找了几个确定认识的,又胡乱说了几个不确定的,然后就看着一位教员在名字后面写了一个“十”字。贺兰走出帐篷,亦辰焦急的问道:“怎么样?”贺兰沮丧的说道:“还好。”心里却为那两个教员的行为感到不耻,明明没有认出十个吗?凭什么写十个?

    晚饭之前,公布考试成绩。听来来往往的同学说这次只有一位同学二十种药草都答对了。贺兰捅了捅亦辰问道:“能是你吗?你学的那么好?”亦辰不确定的说:“我有一种植物名字好像没叫准。”贺兰坐在他傍边,心中突然觉得有些空虚,但这种空虚转瞬之间就消失了。她站起身,拉起亦辰去看成绩。

    站在公布栏下,很快找到名字,贺兰依旧是十个,亦辰十九个。而那个二十个的人,让贺兰的嘴张了老大,竟然是云鹤,是不是流星撞过来了?天啊!

    亦辰笑呵呵的说道:“我忘了,去年好像他也全对了,只不过去年很多人都全对了。”贺兰耷拉着脑袋,世界竟然有这样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鹤那家伙竟然就站在他们身后,还是那么的傲慢无礼。贺兰心怀鬼胎的笑嘻嘻的讨好道:“云哥哥,你好厉害啊!”云鹤愣了一下,冲着亦辰说道:“我有事,先过去了。”然后灰溜溜跑掉了,贺兰狠狠的跺了跺脚。亦辰笑呵呵的说的说道:“别闹了,看你把云鹤吓的。”

    “我什么也没说啊!”亦辰也不说话,只是呵呵的笑。

    第二十章 往事如烟

    月亮升起了,贺兰坐在小溪边将一块块的小石子抛到水中,掀起一片片水花。亦辰远远的望着她,没有走近,她就如一朵深谷幽兰,总是让别人觉得很远,或许她本身就是孤独的。

    水面又掀起涟漪,贺兰想起京城,想起吵闹的阁,一个孤孤单单的小孩,冷眼观看着世间所有的世态炎凉,观看着纸醉金迷中所有的腐朽。那一场噩梦,为何总是醒不过来。偌大的静阑王府她总觉是自己在四处寻觅,冷落在别人的视线之外。就算此时也阻止不了。倾国倾城的母亲,风华正茂的苏苏,多情万种的飘飘。那些环境从云渊把她带出京城时就已经消失了,结束了。她再不是生在妓院里的野孩子,也再也没有哪个孩子敢在身后喊着……贺兰将头埋在胸前,溪边的流水哗啦啦的流淌,她在干什么?为何这么久了,那些记忆还是挥之不去。

    亦辰轻轻的走过去,将她搂在怀中,他知道这个小女孩总是有自己的悲伤,而他要做的,就是让她依靠。云鹤站在更远处,见此景,转身而去。

    哭累了,她不着边际的问道:“有一天我老的,你还会喜欢我吗?”

    他笑了,“等你变成了老太太,我也变成了老头子,你不嫌弃我,我就感恩戴德了。”

    贺兰被他逗得终于笑了出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