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放化疗。
齐烨霖只要在医院,就会亲力亲为,不怕脏不怕累,苏父大便解不下来,连护工都推三阻四不愿意管,
苏叶原想着自己帮父亲,无奈苏父说什么也不同意,急的苏叶直掉泪,暗恨自己不是儿子。
齐烨霖知道了,二话不说,挽了衣袖用手抠,帮苏父解了出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
苏明轩流泪了,一辈子少言寡语的老人泪眼婆娑:“作孽呀。”
“就算你再献殷勤,我也不会跟你!”
苏叶亦是动容,话却说的毫不客气:
“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是想找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人在一起。”
她错开他的注视,看着医院走廊的尽头,消瘦许多的下巴微扬:“而你,却不是那个人,我们不合适。”
外面的人都说齐烨霖霸道,在商场上,飞扬跋扈,无往而不利。
而对面的这个叫苏叶的丫头,在齐烨霖眼里,其实更狠,她居然敢和他叫板。
她不知道,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是他的,她怎么可以说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的眸子深沉如墨,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看着苏叶毅然决然的眼神,紧抿了抿薄唇低声说:“如果我非要呢?”
“你……”苏叶一时气结,什么人呀,霸道又不讲理,狠话冲口而出:“我想你这种人应该去死。”
齐烨霖很无辜的歪歪嘴,露出一丝痞气的顽强。
“你呀,刀子嘴,豆腐心。”他看着终于被激怒的苏叶笑笑:“你不会以为我真想娶你吧?虽然你长得够花瓶,可你看看你这清汤挂面的脸,这表情,啧啧,看着就没胃口,要不是形势逼人,我懒得搭理你。”齐烨霖伸手宠溺的摸摸苏叶已经发绿的脸,似笑非笑的说:“唉,没办法,为了我妹,下策中的下策,勉为其难吧。”
苏叶拉下脸,生硬的打掉他的手,低头走进病房。
我勾了又何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一日,输过液拔了针的苏明轩刚睡着,苏叶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打盹,衣着华贵的白薇推开门走了进来。
苏叶从凳子上站起来,看着她,没说话。
白薇脸上高傲的表情,已经写明了,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们出去说吧。”说着苏叶率先走出了病房的门。
一直走到了医院长长走廊的尽头,寻了个僻静有歇脚椅子的地方,苏叶坐下说:“齐白薇,你也坐吧。”
齐白薇厌恶的看看那坐椅说:“肮脏的地方,我还是站着吧。”
喜欢站就站吧,苏叶不说话,等她说,凭直觉,她知道,她来一定和周弦有关。
她不但派了哥哥,还亲自出马了。
“苏叶,别以为你长得高点,眼睛会勾人,就能勾搭上我的周弦,你休想!”白薇继续说:“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日子都定好了,就在十月一。”
“很好啊,老同学。”苏叶很是平静的看着她:“祝福你。”
“哼!老同学?”白薇高傲的昂着头:“我齐白薇可不会和某些猫啊狗啊同学,竟学些下三滥的狐媚之术,先是杜云其,再是周弦。行啊你,跟我飙上劲了?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吗?苏叶我告诉你,凡是我看上的人,你想也别想!”
“……”
一向骄傲如公主般的白薇恼羞成怒:“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周弦才会闹着和我分手,就算我不喜欢他,就算是要分手,也是我不要他,轮不到他和我提!”
“既是你不要他,我勾了又何妨?”
苏叶望着她,这个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的黄金女郎,其实,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事事如意。
“苏叶,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无耻!”白薇用手指着她:“周弦我要定了,就算我不稀罕了,也绝不会让给你!”
这兄妹,真是一家人!
苏叶冷冷的想,连说话的霸道口气都大相径庭。
“薇薇,你来这儿干什么?”说曹操,就到了。齐烨霖不知身麽时候站在走廊的阴影处,软声哄着白薇:“快回去吧,一切有哥哥呢。”
声音柔软,面带宠溺。
苏叶不禁一怔,这个凶神恶煞的人居然还有这样温情的一面。
不尽心里一阵酸楚。
赖配无耻
“哥——”白薇撒娇的跺跺脚:“我不管,我的事你得帮我办利索了,否则我可不饶你。。。。。。”说完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去。
“薇薇还小,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齐烨霖走过来拉苏叶的手。
苏叶一躲自己站起来,自嘲的笑:“不怨她,是我无耻。”
齐烨霖一怔,用手蹭蹭鼻子,笑了:“你说我是无赖,又说自己是无耻,无赖配无耻,那我们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想得美。”苏叶看也不看他,“蹬蹬”的跑回病房。
还好,父亲还在睡,没有醒也没有喊疼。
苏叶用手摸摸父亲苍老的额头,触手火热,不好!又发烧了,护士——
她使劲的按铃,
“别慌,我去找医生过来”刚进门的齐烨霖扭头走出去。
看着父亲打过退烧针,又枕上冰枕,苏叶才嘘出一口气,疲惫的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望着还在昏睡的父亲,她心如刀绞。
脸色应该是也差到了极点。
“去,旁边的床上休息会儿,一会伯父醒了我叫你。”齐烨霖拍拍苏叶,哄孩子般拉起她,看着她顺从的躺在床上,顺手拿了个毯子搭在她身上:“别想太多,伯父病着,你一定要健康,知道吗。”
苏叶无言的闭上眼。
想到父亲病情凶险,想到周弦杳无音信,苏叶心乱如麻。又哪里能睡的着。
爱一个人很难,放弃一个一心爱过的人,更难!
她和周弦,算结束了?
她强忍着,还是翻了两个身。
齐烨霖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怎么了?”他软声问:“有心事?说来听听?”
苏叶不理他,趴在床上装睡,眼泪就那样不听使唤的流了出来。
齐烨霖打电话叫了外卖,怎么叫,苏叶也不吭声,也不吃饭。
齐烨霖生气的把饭啪啪扔进了垃圾桶。
他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看看昏睡的苏明轩,再看看趴在床上萎靡不振的苏叶,这哪里行?
得有点事儿做,人就精神了。
“既是睡不着,那干脆起来谈谈我们的事好了。”齐烨霖揶揄的声音:“只要你答应跟我,我会好好护着你的。”
“你休想。”苏叶一生气,就“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瞪着他,斗志十足:
“你这种小人,除了会盘算怎么得利也就会落井下石了吧。”
看到她如此,齐烨霖j计得逞般笑了。
“你说我落井下石?”齐烨霖走到床边坐下,冷冽的黑眸直视着苏叶:“对,你提醒了我,医院来催住院费了,我本想让秘书送张支票过来,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们非亲非故的,我凭什么,你自己想法吧。”
说完,齐烨霖冷冷站起身走了。
她的心,很痛
一言不对,扭头就走,这才是他的大少爷脾气,只是,别人也没请你来呀。
苏叶跳下床,走到父亲身边,摸了摸,已经不那样烫了。
还好,烧总算退了。
窗外已是夜色阑珊,灯火点点。
往常这个时候,都有那个讨人厌的齐烨霖在病房了走来走去,或让保姆带来晚餐或直接打电话叫外卖。
想到这儿,她的肚子到真有些饿了,空空的,不舒服。
早知如此,刚才就该起来把饭吃了。
好好的饭扔了,真是浪费。
她拿起手机,翻了一遍,竟找不到一个送外卖的电话。
原来,这麽长时间,她都没有操心过这些。
浅浅灯光下,她看看还在睡的父亲,果断的站起身出门,小跑着到医院门口,买了几个包子和两碗粥回来。
原来病房里也是人来人往,安静而不沉寂。
而今天,病房里沉静的发闷。病床上是昏睡未醒的父亲,她能行,这个时侯,她一定要坚强。
她苏叶长大了,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了,她,可以照顾好父亲。
她拿起一个包子来吃,厚皮,锯末般的馅料,极其难吃。
她一边吃一边想着熟人名单。
父亲刚入院时,家里所有的那点积蓄已经交了押金,这种病,又都是用的好药,那更是花钱如流水。
她手里,本来就没什么钱,报社领的工资,已被她零碎着花的差不多了。
在学校整天忙着打工挣钱交学费,要好的也只有几个平时谈得来的同学。
她们也都是一般家庭……
她扔下啃了一半的包子,开始打电话。
所有的亲戚熟人打遍了,答应借给她的,也不过是有数的几个人,带着可怜她的口吻,让她明天去拿。
人情冷暖,用时方知。
她不怪别人,她和父亲一直过的不富裕,帮不了别人,别人又怎会助你。
第二天,医生查过房,却迟迟没有送药过来。
她跑去医护办公室问,人家告诉她:“已经欠费了,等交了钱再输液打针。”
“能不能先用药,钱我凑齐了马上交。”
“不行吧。”胖胖的护士长很为难:“我们医院也不是慈善机构,再说也有明文规定,你,还是先筹钱吧,你父亲的病正是危险期,耽误不得。”
林半夏来了,她最要好的同学兼朋友,她也是一般家庭,给她送来了六千元。
苏叶接过钱,两人的眼圈都红了。
大学同宿舍的四个人,王丽出国读研了,李小沫回了青岛,只剩下她们两个。
“没事儿,坚强点。”林半夏拥抱她:“你能行的,苏叶。”
苏叶点点头,催促林半夏:“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林半夏恋恋不舍:“别急哦,等抽出空我再来。”
她给父亲说了声有急事出去,然后嘱咐护工好生看护父亲,就出去了。心急火燎的按着说过的地址,一一拜访过,不过借了几千元。
勉强凑够一天的费用,并且,进口药换成国产的。
凡住过院的人都知道,只要你的钱变成治疗费,它就像水一样哗哗流走。
明天怎么办?
无奈之下,她还是想到了周弦。
摸起电话,又硬生生放下,没打。
既是没有电话来。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这种时候,一般人都避之不及,她又何必再纠缠人家。
她的心,很痛。决定,以后不会再打这个电话了。
这些年的磨砺,早已坚定了她的信念,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她,苏叶,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她不能靠别人,靠上靠不上是一说,那样容易把自己丢了。
她要自力更生,像个小草般,在夹缝里顽强生存,她要让父亲放心,她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心地善良的护工张大爷看出了她的难处,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她:“丫头,倒是有个法子,就是……”
做我的女人
张大爷做护工好久了,这种情况常见。
实在没法的病人家属又想给亲人治病,就只能借贷:民间的高利贷。
苏明轩是老警察,苏叶从小跟着父亲,耳闻目染,多多少少知道,这种地下借贷不安全。
可现在,她没别的办法。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无药可医。
狠狠心,咬牙,让张大爷牵线,借了十万块。
解了燃眉之急。
过了两天,齐烨霖脸色不虞地走进病房,冲病床上的苏明轩点点头,伸手拉了苏叶出门。
“你放开我。”苏叶挣扎着,甩开他的手:“有话说,没话走。”
“我查过了,你刚交了十万块钱。”齐烨霖寒着一张脸:“钱哪来的?周弦送来的?”
“不是。”苏叶冷冷的笑:“我借的,既不姓周,也不姓齐,和你,和你亲戚,毛关系也木有,你满意了吧!”
“为什么不找我?”齐烨霖漆黑的眸子冒着火:“我不过是等你开个口,至于这麽难吗?”
开口是不难,可是你会无条件借钱吗?
苏叶懒得搭理他,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慢着。”齐烨霖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一脸的暧昧戏谑:“我给你钱,你把借的钱还了。”
“条件?”苏叶冷然的看着他:“你不是做赔本买卖的人。”
“你还挺了解我。”齐烨霖笑,伸手摸苏叶的脸颊,被她一掌打掉。
她从来就是这样的排斥他。
越是这样,齐烨霖心里越是生出一种毛毛速速异样的感觉,他心里烦躁,压抑着这种感觉把目光转向别处:
“我再说最后一次,给你个机会,做我的女人,虽然我不是很中意你,鉴于你对我妹妹的威胁,再加上你对我所做的坏事,我勉为其难收了你用用,机会嘛,只有这一次了,你好好考虑,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我要说不呢?”苏叶昂起头,瞪着又黑又亮的眼睛鄙视的看他:“你走吧,不要再来了,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齐烨霖把她往后一推,逼她靠在走廊冰冷的墙上,眼眸阴霾,一字一顿:“你 会 后 悔 的!”
说着迅雷不及掩耳就吻上了她的唇,后脑勺也被紧紧扣住,没有一丝退却的余地。冰凉温润地唇猛地贴上她的,在唇齿撞击的疼痛中燃烧灼热。
这个吻,来得又猛又烈,带着惩罚的滔天怒意,仿佛要燃尽一切的决绝和疯狂,娇嫩的唇瓣被肆意地蹂躏,几近撕裂,伴随她拼命的挣扎,肿胀疼痛浸入心肺。
“你——混蛋!”苏叶推不开他,只能拿手近乎疯狂的猛擦自己的唇,抬腿不偏不斜顶在了某人的某处:“你——走。”
齐烨霖面带痛苦的弓下身子退了开去。
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倔强的丫头片子吗?青涩涩的,自己竟然对她感兴趣?笑话——!
他转身风一般冲了出去。
剩下苏叶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走廊里,浑身发冷般微微抖着。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什么?她说不出。
这一刻,她好孤单。
孤单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由你爱上一个人开始的。
她想念那个温润的眼神,渴望那带着淡淡香味儿洁净温暖的怀抱……
霸王硬上弓是下下策
宁城的“玉都市”酒吧的二楼贵宾包厢,嘻嘻哈哈坐着几个人。
五男三女,齐烨霖坐在最里面,一脸的落寞少言。
“喂?哥们,咋了?不会是那个小记者吧?”气质冷冽陆文泽一脸关心。
那天,哥几个可是到齐了一起陪着齐烨霖去医院讨个说法的,一个晚报的实习小妮子,居然敢叫板他们的齐总,中伤他是同志,还闹得满城风雨。
要不是因为齐烨霖认识苏明轩,让哥几个撤了,他们可不是善罢甘休得主。
在宁城,敢惹他们得人怕是还没出生吧。
齐烨霖更是他们大哥,平时对哥儿几个出钱出力义气的眉都不会皱一下,当然,别人待他,也是一样一样地。
“嘘,”酒吧的主人韩哲一根手指放到嘴边晃了晃:“酒吧新来了两个漂亮妞,要不给大齐领过来过过目?”
“好,好。这主意极好。”
长着一对桃花眼的宋鑫明一手搂着漂亮妞一边喊好:“韩哲你小子可不公平,怎么不早说?”
别人也跟着起哄,大家的目光一起瞪向沉默寡言的齐烨霖。
齐烨霖并没有被着热烈的气氛感染,倒是颇觉得无趣,冷冷站起身:“哥儿几个玩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对韩哲说:“今天的帐记我名下。”
大家面面相视,大眼瞪小眼。
身高体壮的黑脸老袁随后跟出了门,他和齐烨霖是曾经的战友,他姐夫是宁城的现任市委书记,他便在宁城落地生根,做做生意,当当大哥,黑白两道,混得很是风生水起。
拉了齐烨霖上了他的幻影:“大齐子,走吧,去我家吧,咱俩喝两盅。我帮你开解开解。”
在车上,老袁一边开车一边循循善诱:“你这样对女人是不行的,追求女人,让女人听你的话,那得软硬兼施,霸王硬上弓是下下策,上上策是,你捏着她,让她求着你,事事都顺着你来。”
“。。。。。。”
齐烨霖没再露面。
苏叶也已不再往窗外张望,她把周弦藏在心底,不失望也不肯绝望,她尽心尽力的陪伴着父亲。
苏父的病情时好时坏,高利贷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