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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生第37部分阅读

    清容,都没把他这提醒当回事。

    江云佩见只有绿竹跟着,丝毫没有见外。直接上前拉了陆清容的手就往自己住的东厢房走去。

    江凌似乎踌躇了片刻,最终却没有挪动脚步。依旧留在了原地。

    陆清容直到跟着江云佩走进东厢房,方才随意地回头望去。只见眼前的景象如同刚才进院时看到的那样,不过是换了个视角罢了。

    “早晨听闻有人来陆府传旨,我就知道你八成会过来!”江云佩笑着说道。

    “江姐姐怎么没一起去西院那边看看我三姐?”陆清容略有些心不在焉地问着。

    “没有我父亲带着,我自作主张过去也挺不合适的。”江云佩缓缓说道:“最近修书的事情似乎越变越忙,我父亲又有好几日没回来过了。”

    “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陆清容还是问出了口。

    刚才在院中她并未与江凌打招呼,毕竟她已经嫁人,而且同他又不是亲戚,这般行事尚且说得过去。但现在进了屋,若还是对江凌的事情避之不谈,似乎就有些奇怪了。

    “五天前回来的。”江云佩又笑了起来,“你今日才来真是错过好戏了,若是赶上他刚回来的那天,就能看到他的模样有多狼狈了!”

    “啊?”陆清容不明其意。

    “那天我险些没认出他来!”江云佩有些夸张地讲着,“说是从漠北那边回来的,整个人灰头土脸,衣衫也不甚整洁,我总感觉他当时要是晃上一晃,身上都能有沙子落下来!”

    陆清容扑哧一笑,余光扫过院中江凌的身影:“现在倒是看不大出来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到的确感觉他似乎是比以往黑了些。”

    “可不是!”江云佩有些无奈,“也不知道出去游历有什么好的,这一走大半年,吃不好睡不好的,还都是去些关外漠北之类的地方。”

    “听你这口气,不像他妹妹,倒十足像是他姐姐!”陆清容忍不住打趣道。

    江云佩的笑容变得有些腼腆起来。

    陆清容这才接着她的话说道:“他走之前你不是就说过,多去些地方说不定能让他知道京城的好,现在如何?”

    “快别提了这个了!”江云佩先是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他这次非但没有觉出京城的好,反而有些乐不思蜀了。这次一去就是几个月,才刚回来便惦记着下次出去了!”

    这并没有出乎陆清容的意料,江凌的确就是如此随性之人。

    “这你不也用太担心!”陆清容劝说道:“他又不是想什么时候走就能走的,伍大人那边要有翰林院的安排才行,人家那可是有公务在身的。”

    江云佩却是一副“你不了解情况”的模样:“伍大人的新任务已经定下了,这次是去江南一带,原本他若是还想跟着去,我倒也能少担点心,毕竟江南是富庶之地,又太平得很。可没承想,人家这次还不打算跟着伍大人去了!”

    “啊?”陆清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他还惦记着要出去吗?不跟着伍大人,难道自己一个人不成?”

    “这才几天的功夫,他就又寻到了别人。”江云佩一脸苦笑,“五军都督府有位姓孙的都事,你可曾听说过?”

    “你说孙一鸣大人吗?”陆清容有些不敢相信。

    “对!”江云佩点了点头,“正是那位孙大人。”

    “他不是才从漠北回来吗,为什么还要再去?”陆清容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孙大人是要去漠北?”江云佩有些惊讶。

    “是听世子偶然提起过。”陆清容实话实说。

    原本蒋轩当时只是随口提到此事,孙一鸣为了去漠北,专程去镇北将军府请教……但若是旁人,陆清容恐怕早就记不得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孙一鸣,她总是格外关注一些。

    “他是如何认识孙大人的?”陆清容记得以往从未听说江家和孙一鸣有过什么交集。

    “原本是不认识的。”江云佩解释道:“是孙大人要去漠北,听说伍大人和我大哥刚从那边回来,特意请了他们二人过府一叙,只为了解现在漠北那边的一些情况。按照我大哥的说法,他们这一聊就感到十分投缘,竟是一番彻夜长谈。第二天一早,他就决定不跟伍大人去江南,打算随孙大人再去一趟漠北……”

    聊得十分投缘?

    陆清容心下纳闷。

    虽然江凌的想法有些异于常人之处,而且行事难免随性,但为人还是十分正直的。

    陆清容搞不明白,为什么无论是蒋轩还是江凌,竟一个两个地都和那个声名狼藉的孙一鸣十分投缘。

    而且孙一鸣到底要去漠北干什么?

    上次去请教了曾经领兵横扫漠北的姜元昭,现在又和刚从那边回来的江凌彻夜长谈……

    漠北本就是边塞险要之地,江凌若是随他而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之后江云佩又说了些什么,她都在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应,心里依旧惦记着刚刚的事情。

    要不要提醒一下江凌呢?

    想来江凌以前一直只顾读他自己喜欢的书,大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劲头,对旁人之事从来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估计肯定没听说过孙一鸣的为人。

    陆清容本来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说的,但当她从江云佩的东厢房告辞出来后,见到江凌仍旧站在院中的银杏树下一动不动,只是犹豫了片刻,就朝着他那边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劝说

    陆清容的脚步声非常轻。

    但江凌还是一下就感觉到了。

    “怎么了?”江凌并未转身,声音也同刚才一般平淡。

    陆清容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摇头,却发现他此时根本看不到。

    “听说你刚从漠北回来?”

    “回来四五天了。”江凌这才转过身来,“之前那封信就是在漠北的时候送出的。”

    “你在漠北待了很久?”陆清容不愿意再提那封信的事。

    “时间的确不短。”江凌似乎来了点精神,“我们这次一共也没去几个地方。离京后先是直奔山海关,哦,就是我那幅画中的地方,在那里盘旋了几天就出关往宁远卫去了,再后来便是长途跋涉到了漠北。在舆图上,这几处里需要完善的地方最多的就是漠北,而且那里的气候状况远不如山海关一代,考察起来尤其费时,再加上那边的总兵大人生怕我们出什么闪失,无论去哪里都要提前准备上好久,这才又耽搁了不少时日。”

    陆清容听他这番描述,丝毫感觉不出他对那里有什么留恋。

    “既然已经耽搁了那么久,为何才回来几天就又要再去?”陆清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你都知道了?”江凌露今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陆清容没有说话,坚持等着他的回答。

    “我并不是非要去漠北不可。”江凌这才开口说道:“只是觉得跟孙大人十分投缘,想着若是随他同去漠北,一来可以给他做个向导,二来在路上也能多些交流,知己本就难寻,如此结伴远行。岂不快哉?”

    知己?

    陆清容还从没见他把谁当过知己。

    “你跟伍大人相处得很不好吗?”陆清容下意识地问道。

    “那倒谈不上,只是话不投机罢了。”江凌想了想,“离京这半年里。我们说过的话恐怕数都能数清。”

    陆清容知道他这形容难免夸张,但也多少有些理解。

    原本能跟他说上话的人就不多。褚先生算一个,陆呈杰都尚算勉强,其他人就更没有了。

    “你与那孙大人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如何就能确定他是你的知己了?”陆清容忍不住问道:“你可知道他人品怎样,风评又如何?”

    她的语气中难免带有很强的质疑

    “不知道。”江凌回答得痛快,“那些无非都是旁人的世俗之言,管它作甚?”接着,他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笑容变得有些奇怪,“不过我倒是听说,孙大人和靖远侯世子的关系匪浅,世子夫人这话,可不该问我才对!”

    陆清容不打算跟他谈论蒋轩,却也还是担心他与孙一鸣同去的安危。

    “这事你是否跟褚先生提过?”陆清容转而问道:“他可曾给你什么意见?”

    江凌似乎有些意外她会在此时提到褚先生,却也如实告知:“褚先生也很赞成,说是孙大人毕竟是代表五军都督府前去漠北,此番与他同行,收获肯定会更大。起码那里的总兵不会再把我们当做妇孺一般对待,能看到些真刀真枪的东西,会是很有价值的经历!”

    江凌此时的语气变得严肃许多。刚才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不见了。

    陆清容也觉得这话有些道理,而且听闻褚先生是这个态度,心里多少有了些释然。

    毕竟褚先生虽然没有身处朝堂,但以他的身份和背景,显然从未真正远离过官场,如果他都能支持江凌的想法,估计这次远行对他以后还是利大于弊的吧。

    “那你自己小心吧。”陆清容觉得她也只能提醒到这儿了,不想再多说,转生要往门口等着她的绿竹那边走去。

    刚走了一步。江凌突然开口问道:“这几个月,你还好吗?”

    声音与刚才略有不同。平淡之中带了一丝隐隐的惆怅。

    “我很好。”陆清容停住脚步,简单地回答。

    “那就好。”江凌的声音极轻。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后又稍稍提高了音量,“我寄回来的信,你可曾收到?”

    陆清容没有马上答话,而是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收到了。”她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那张山海关画得不错,江姐姐还有我二姐看了,也都向往得不得了。”

    江凌瞬间有些错愕,却很快明白了陆清容话中的意思,但仍是忍不出问道:“那……之后那封信……”

    “我二姐已经定亲了!”陆清容这才不等他说完就连忙开了口,“是和尹家的表哥,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陆清容心里清楚他未必知道此事,但她如此说只是为了告诉江凌,那封信并不要紧,陆芊玉早已不再执着了。

    而事实上岂止是不再执着,中间甚至还横生出宋世祥这么一个枝节,虽说那人着实令人作呕,却也让她真正相信陆芊玉不再痴迷于江凌。

    江凌见她今日几次三番对他的信避之不谈,踌躇片刻之后,方才解释道:“寄信之事,是我有失周全了。你也知道,我对这些礼仪规矩向来不大在意,但后来经由云佩提醒,我也意识到这样怕是会给你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一直想跟你说声抱歉……”

    江凌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已经不大能听清。

    陆清容表面上一副淡定的神色,心里却难免惊讶,在她的印象中,江凌压根就不是一个会赔礼道歉的人。

    “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了。”陆清容安慰道:“既然意识到不妥也就是了,好在也还没给我添什么麻烦。”

    陆清容表态之后,也不再纠结此事,接着说道:“我只是过来稍坐片刻,现在要回正院那边了,告辞!”

    说完,便朝着南小院的门口走去。

    这次脚步快了很多,而且再没回头。

    故而她并没有看到,江凌站在院中的银杏树下微微侧身,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门口许久之后,他的这个姿势依旧维持了不短的时间。

    陆清容很快回到了正院。

    这次因为陆蔓玉毕竟还没有正式进入东宫,而且陆家又一直坚持低调,故而中午并未设什么家宴,陆清容和蒋轩在正院又待了片刻后,就告辞回府去了。

    坐在侯府的马车上,陆清容发现对面蒋轩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似乎有些玩味,又有些笑意。

    “怎么了?”陆清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头发,还以为有什么不妥。

    “我是想起你刚才说的话,就忍不住想笑。”蒋轩笑意更深。

    “什么话?”陆清容去了西院一趟,又去南小院转了一圈,早就不记得自己之前说过什么话。

    “就是‘那可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那一句,你可还记得?”蒋轩貌似好奇地问道:“你真是那么认为吗?”

    陆清容回忆了片刻,方才想起,这是今天刚一碰到耿氏时的那番寒暄。

    当时她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却没想到蒋轩居然一直记着。

    “那当然了!”陆清容所幸跟他说笑起来,“太子侧妃,那可是前途无量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当今的太后娘娘,当初不是也从太子侧妃做起的……如今可是大齐朝最尊贵的女人了!恐怕东宫里的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吧……”

    蒋轩这次总算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目标还真是高远啊!”

    陆清容却突然没了玩笑的心思。

    “若真是我这么想就好了。”陆清容不由开始担心起来,“就怕是我三姐自己这么想,那可真就让人揪心了……”

    蒋轩也收起了笑意,定睛看着陆清容竟有片刻失神,半天才缓过神来,安慰她道:“这个你担心也是没用的,正如你所说,东宫中的每个女人都难免会这样想,不过是想多想少的区别罢了。有的人即使入宫的时候还能淡泊名利,时日一久,也会逐渐变得奋不顾身起来,什么顺其自然、明哲保身,全都抛在了脑后。旁人的劝说根本没用,唯有自己真正想通的人才能看淡这一切。”

    陆清容点了点头:“希望她能想通吧!无论是父亲和母亲,还是我们几个姐妹,也都希望她能平安即可。”

    “哦?你们就不想做一做外戚吗?听说就还挺威风的!”蒋轩似乎也觉得刚才的气氛过于压抑,主动开起了玩笑。

    “威风?”陆清容扑哧一笑,“你是说安乐侯吗?我可真没觉得他哪里威风了!”

    蒋轩跟着一起笑起来:“那是你没见过他以前的样子!”

    “是吗?”陆清容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说得跟你见过似的,从你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威风’了吧!”

    蒋轩出生之时,吴太后就已经是太后了。

    “我是听大舅舅说的。”蒋轩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陆清容反而笑得更加畅快。

    回到侯府的路上,马车之内的欢声笑语不断。

    而此时的陆清容没想到的是,待到回了侯府,此时马车中她和蒋轩这种欢快的气氛,并没能保持多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误会

    终于回到了荣恩街。

    陆清容和蒋轩刚一下车,就看到侯府门口停着一辆承平侯府的马车。

    “谁来了?”蒋轩随口问旁边的小厮。

    “大概半个时辰前,承平侯府的二夫人受邀前来,此刻正在沁宜院。”那小厮说得详细。

    陆清容这时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蒋轩没有再说话。

    直到和陆清容一路回到榆院,他才笑着问起:“你说承平侯府二夫人去沁宜院是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陆清容想都没想就说道:“八成又是做媒!”

    “给谁做媒?”蒋轩的口气不像在询问,反而像是在考她。

    陆清容这次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转头往蒋轲所住的枫院那边看了看。

    蒋轩已经心领神会。

    “虽然那边成亲看似跟咱们没多大关系,但你也要多加注意才是。”蒋轩接着感叹道:“以后咱们榆院若是还想像近日这般平静,恐怕要费上一番功夫了。”

    陆清容听了他的提醒,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四下环顾后,发现此时的堂屋中只有她和蒋轩二人。

    “知道是要和谁定亲吗?”陆清容这才问道。

    “你猜呢?”蒋轩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又来了!

    明明是自己先问的,他却又把问题抛了回来。

    而最让陆清容纠结的是,她不知道是否该把自己的猜测讲出来。

    成亲这几个月里,她在蒋轩面前绝非毫无保留,甚至可以说有些谨慎。

    一来她原本就是个慢热的人,不习惯和别人一下子推心置腹。

    二来虽然蒋轩是她的丈夫,但这种看似很亲近的关系更让她无措。

    陆清容自己心里清楚。即使在他们状似随意地说笑或调侃的时候,仍然会控制不出产生一种疏离的气息,越是客气。越是明显。

    先不管蒋轩的态度如何,陆清容已经发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就总是有种抗拒。不愿把最真实的自己展露出来。

    在蒋轩面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