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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生第50部分阅读

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此刻陆清容变成了躺在里面的那个。

    连翻身都没有让他的手臂松开半分,陆清容对起身的事几乎绝望了。

    然而此时她的思绪开始不自觉地有些走神。

    想起上一世的自己,从有记忆起就是独自睡在一张小床上,当时唯一陪在她身旁的就是父亲买给她的小熊。

    而她之所以会想起这件事,正是因为刚刚蒋轩抱着她翻身的样子。简直和那时候自己抱着小熊的时候如出一辙……

    陆清容突然在心里笑起来,那算是她童年比较温馨的回忆了,难道蒋轩也有类似的经历吗?想及此处。她的笑意更深了。

    就在她对自己童年的阵阵回忆以及对蒋轩幼年的种种幻想中,陆清容的意识逐渐模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让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在她第一次和蒋轩同床共枕的这晚,竟是睡得格外香甜。

    等她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

    陆清容并没有忘记昨晚入睡前的场景,连忙侧头望去,身边早已没了人影。

    她这才松了口气,其实她已经醒过来有一会儿了。却迟迟不敢睁眼,就是不知道万一蒋轩还在身侧。该如何应对。

    起身坐起,将里间环视了一周。跟平日并无分别。

    昨晚她放醒酒汤的那张黄花梨六足香几上,此刻也已经恢复了空空如也。

    犹豫了片刻,陆清容先把昨日穿着的整套衣装脱下来后,才唤了绿竹进来帮她更衣梳洗。

    绿竹的表情倒是没有任何异样,同往常一般无二。

    毕竟陆清容心里还搁着事,昨晚蒋轩醉酒,根本无法与他沟通陆蔓玉的事情,此时陆清容很快就收拾停当,去了堂屋。

    蒋轩果真已经等在那里。

    他此刻换了件墨青色素面袍子,面色也已经焕然一新,十分神清气爽。

    只是见到陆清容进来,蒋轩的眼神却突然有些闪烁,似乎不大自在的模样。

    陆清容早已顾不上这些,坐在他对面就率先开口道:“不知道东宫发生的事情,你可知晓了?”

    “什么事情?”蒋轩这才注视着陆清容,略显茫然。

    “我三姐……小产了。”陆清容直接说道。

    “此话当真?”蒋轩非常惊讶。

    陆清容认真地点了点头,明白他还不知道这事,随即把昨日从母亲那里听来的消息悉数讲给他听。

    “原来如此。”蒋轩表情变得凝重了些。

    “二叔还有父亲母亲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赶紧劝劝她,我自己也这样认为。”陆清容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三姐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这要若是她自己的缘故也就罢了,万一其中有什么关节,引起她心中的不忿,再闹起来……”

    听到陆清容的担心,蒋轩也点头表示认可。

    “是这么个意思。”蒋轩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直言不讳,“说句不中听的话,宫里这种事情并不少见。无论前因后果如何,最好就是牢记这个教训。以后多加小心,能再次为皇家开枝散叶,就算真有设计陷害之人。那也是对其最好的反击了。你的确需要好好劝劝她,切莫认了死理。纠缠的同时把自己也陷了进去……”

    这正是和陆清容想到一起去了。

    “那我怎么才能见到三姐呢?”陆清容询问道。

    “一会儿用过早饭,你跟我一起去趟景王府,若要名正言顺又不引人注意地进宫,只能让王妃帮忙了。”蒋轩想了想,又嘱咐道:“你还是再写上一封信,晓之以理,点到即止。宫中的事情不好预料,万一去了见不到人。能安排送封信也是好的。”

    陆清容连忙点头,之后胡乱吃过几口早饭,就跟随蒋轩往景王府去了。

    路上坐在马车里,蒋轩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昨晚……我没说什么欠妥的话吧?”

    这话把陆清容问得一头雾水。

    昨晚他一直都睡得极沉,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即使有不妥,也不是在言辞上,而应该是行为吧。

    陆清容暗自腹诽了一阵,才意识到。他早晨醒来的时候必定是清醒的,不可能不知道二人的状态,那么之所以有此一问。定然是担心自己说了什么极为欠妥的话。再想起昨晚他是和江凌他们一起喝的酒……

    “还好吧。”陆清容回答道:“你昨晚醉得很厉害。”

    见她的说法非常模棱两可,蒋轩的心里更是含糊,想继续往下问,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殊不知陆清容现在心里琢磨的,也是想知道他到底以为自己说了些什么……

    好在景王府离荣恩街不远,很快就到了,使得这种尴尬并未持续太久。

    门前侍卫看到来人乃是蒋轩,直接就把他迎了进去。

    之后便是二皇子景王闻讯,把蒋轩请去了前厅。

    而陆清容则是去了内院唐玥那里。

    既然是来请人帮忙的。无论成与不成,都没有隐瞒的道理。更何况她与唐玥向来亲近,故而一见面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唐玥得知此事。同样难掩唏嘘,立刻表示如果王爷允许,自当尽快带她进宫。

    于是二人一边推心置腹地交流着对此事的看法,一边等着前厅何时传来消息。

    此时的前厅,二皇子同样眉头紧锁。

    “这件事我也是昨晚才知道,本来也打算今天找了你过来的。”二皇子实话实说,“虽然我已经搬出了皇宫,但宫中的事情错综复杂,总是逃不过牵一发而动全身。东宫若是闹起来,皇上和太后怎么想咱们还真都不一定……”

    蒋轩明白二皇子的处境,想必换成任何人,被宫闱之事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也都会变得如此谨小慎微。

    “我们也是想着,让内子过去劝说一二。”蒋轩表明来意。

    “这样也好。”二皇子并不与他见外:“想来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别人不好说,但太子妃虽然出身吴家,却是个仁慈敦厚之人,本王倒不认为这事与她有关!”

    二皇子在他面前鲜少以“本王”自称,此时如此郑重表态,不免让蒋轩也有些意外。但毕竟此话涉及到皇家成员,他并不适合开口说什么,只是在一旁恭敬地听着。

    “这就让王妃带世子夫人走一趟吧!”二皇子终于表示。至于该怎么劝,却是没有任何指示。

    后院的唐玥闻讯,早已经穿戴妥当,直接就领着陆清容进了宫。

    平日里,唐玥隔长不短会去东宫陪太子妃小坐,虽说皇家的亲情远比旁人淡漠许多,但她和太子妃这对妯娌之间却是少见的融洽。

    进入宫门十分顺利,还有个小太监自告奋勇领着她们往东宫去了。

    碍于有旁人在场,一路上陆清容和唐玥都没有任何交流。

    陆清容顾自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要跟陆蔓玉说的话。

    若真是能见到面,确保四下无人,自然可以把话敞开了说,无论是从她自身的安危出发,还是让她顾虑到日后的前程,总是要让她明白,此时只有淡然处之,让太子在怜惜的同时不失关怀,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其余的一切,都要暂时抛于脑后。

    思绪万千,终于行至东宫门前。

    陆清容却有些奇怪。

    只见此时漆红色的宫门禁闭,门外把守之人颇多,而且并非一般的太监宫女,而是整齐划一的宫中侍卫,几乎将她入眼之内的地方围了个严实。

    陆清容以前从未来过东宫,不知道本来是否就应该这样。

    但悄悄侧头向唐玥看去,见到她脸上明显有些讶异的神情,方才明白这并非常态。

    一路带她们过来的小太监显然也没有料到眼前的东宫会是这番景象,顿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奴才也不知道……”他吞吞吐吐地开了口。

    就在此时,从侍卫身后的某处突然闪出一个身影,同样身着太监的服饰。

    “这是东宫的守门太监。”趁他还未走进,唐玥小声提点着陆清容。

    “原来是景王妃您来了!”守门太监挤出一脸笑容,逐渐走进,“真是不巧,今日东宫出了些事,皇上有旨,任何人等不得出入。”说完,就立在她们面前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太子妃……和太子还好吧?”唐玥沉默了好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她明白此时并不适合多言。

    “奴才不知。”守门太监立刻回道:“还望景王妃和世子夫人莫要让奴才为难,等日后取消了门禁,再来东宫走动。”

    尽管他的语气十分恭敬,但拒绝之意却更为坚定。

    陆清容有些意外,他居然连自己都认出来了。

    二人并未在东宫门前过多纠缠,径直往宫门而去。

    回去的路上,那位领路的小太监一直在不断地告罪,说自己并不知道东宫是这番光景,若早知道就不该让王妃和世子夫人白跑一趟云云。

    唐玥和陆清容显然都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各自在心里疑惑着东宫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会和陆蔓玉小产一事有关吗?

    陆清容心中一时也没有头绪。

    尤其看那位小太监的意思,东宫的门禁应该是今天才开始的,似乎时间上又不大吻合。

    先陪着唐玥去了王府,陆清容才跟蒋轩一起回到荣恩街。

    原本听陆清容提起今日并未见到陆蔓玉,蒋轩倒是没怎么惊讶,毕竟宫中的事情实在太难预料,一次就见到的几率着实不高。

    等到听她说连信都没有送出,方才有些疑惑。

    “送信的人早已安排妥当,如何没有用上?”蒋轩问道。

    陆清容这才将东宫把守森严的情形讲明,说了自己担心这件事和陆蔓玉小产有关,虽然信写得十分委婉,但仍怕授人以柄。

    蒋轩听了她的描述,却瞬间面色一沉,立刻起身道:“不对……你先歇着,我出去一趟。”(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骤变

    没等陆清容有所反应,蒋轩已经转身而去。

    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陆清容忍不住开始想,自己之前的估计恐怕不大对,看样子东宫如今把守如此森严,许是跟陆蔓玉没什么关系了……

    陆清容心中有种莫名的忐忑,说不清来由,后面的半天都有些魂不守舍,饭也没怎么吃,一心一意等着蒋轩。

    直到天色大暗,又过了许久,蒋轩方才一脸凝重地回了榆院。

    “怎么样?”陆清容没有犹豫,直接询问道。

    “这件事,跟你三姐无关。”蒋轩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是太子殿下……听说病得有些严重。”

    “太子殿下?”陆清容刚听到这事与陆蔓玉无关,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听闻太子病重,仍然很是担忧,“之前那次风寒就折腾了数月才真正痊愈,怎么这么快又病了?”

    “太子殿下体质一向不太强健,上次的风寒又伤了根本,身体变得更为虚弱,这次据说是染了恶疾……”蒋轩越说声音越小。

    陆清容有种不祥的预感,古代的医术本就十分有限,很多在现代医学看来极为简单的症候,在古代却都变成了无法医治的“恶疾”。这次太子又是在大病初愈之期,免疫力最低的时候再次染病,不知道以后能否根治……

    “可知道是什么病?”陆清容小声问道。

    “还不能确定。”蒋轩如实说道:“此时太医院院使一直守在东宫,未曾出来。只是听之前给太子殿下诊治过的太医说起,似乎太子殿下一直咳嗽不止,难不成又是染了寒疾?”

    蒋轩对此也不甚了解,这些还是今日在景王府那边听来的。

    寒疾?

    陆清容心中暗道,但愿不是肺炎什么的才好。

    “太医院院使的医术还是很高明的。既然他已经过去了,如果没事的话,想必明日东宫就能恢复如初了。”蒋轩说不清是在安慰陆清容。还是在说服自己。

    “嗯。”陆清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亥正时分已过,二人这才各怀心事地分别在里外间就寝。

    陆清容躺在里间。枕边似乎还有一丝蒋轩的味道,但她只注意了一瞬间,便开始想起别的。

    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陆蔓玉的。

    陆清容甚至在想,万一太子所染之病是会传染的,那么才刚小产身子正虚的陆蔓玉可千万不要被染上才是……

    她也知道自己这绝对算是胡思乱想了,但无奈就是停不下来思绪,一整晚都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直到过了四更天。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早晨绿竹像往常一样来叫起的时候,她费了好半天劲才完全清醒过来。

    走出里间,看到外间的床铺早已收拾得十分整齐,陆清容随口问道:“世子去书房了?”

    平日的这个时辰,蒋轩基本都是会在书房的。

    “夫人,世子天不亮就出府了!”绿竹却回答道。

    “什么?”陆清容很是惊讶。

    “申正时分刚过,墨南就慌慌张张地过来喊走了世子。听说……是景王府那边来人请的。”绿竹回忆道:“当时世子专门嘱咐了不让吵醒您,说您昨夜睡得晚。”

    陆清容只听到她说是景王府来人请的,不免立刻想到了昨日东宫的异样。

    “可知道出什么事了?”陆清容并不抱太大希望地问道。

    “来人并没细说,墨南也是不知道的。只是让世子爷即刻过去一趟。”绿竹如实回答。

    陆清容陷入了一阵沉默。只能等蒋轩回来才能见分晓了。

    左等右等,还是到了晚上才等回了蒋轩。

    “可曾用过饭了?”陆清容见他一脸倦容,没有一开始就追问。

    “用过了。”蒋轩的语气略显敷衍。也不知是真是假。

    陆清容这才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蒋轩倒是没有犹豫,直接让屋里的丫鬟先退下。

    等屋里只剩他们二人的时候,他才以低沉的声音说道:“太子薨逝了。”

    “什么!”陆清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反应太过激动,此时的她眉头紧皱,似乎不敢相信这消息是真的。

    “今日凌晨太子就已经生命垂危,太医院近半数的太医都被招去东宫,足足折腾了一整日,还是没能回天……”蒋轩的表情很是悲伤。

    陆清容心中同样有种难以抑制的伤感。虽然当朝太子无论是在百姓眼中,还是据蒋轩的说法。都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人,但她对此却没有太多的切身感受。此时的伤感。更多是来自对陆蔓玉的担忧。

    想起刚才蒋轩只悄悄讲给她一个人听,陆清容这才问起:“这事还没有昭告天下?”

    “要等皇上下旨才行。”蒋轩解释道:“想必皇上也是悲恸过度,今日并未传出任何旨意,估计最迟明天就要有消息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

    陆清容一边点着头,一边开始想起别的。

    她此刻的脑子无比凌乱,于她而言,对于朝中之事并不算太过上心,但如今太子薨逝,却让她对局势有些紧张起来,毕竟陆蔓玉的将来变得让人极为担忧。

    “那东宫里的人以后……”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还不好说。”蒋轩这话似乎带了很多层意思,“虽然皇上还没有旨意昭告天下,但京城里的勋贵官员大都已经从各种渠道得到了消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恐怕所有人的目光都会紧盯着东宫,看看太子妃和皇长孙会不会搬去他处了。”

    皇长孙……陆清容想起那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孩子,以后加诸在他身上的无形压力,不知道会有多大。

    在她曾经看过的一些史书里,由于太子英年早逝,皇帝把储君之位传给皇孙的先例并不是没有。

    此时,有着吴家血统的皇长孙,无疑变成了下一个皇储的有力竞争者。

    而陆清容担心的,不过是陆蔓玉的安危罢了。

    她甚至有些遗憾。当初还一门心思想要劝说陆蔓玉来日方长,没想到还没能见到她的面,甚至连那封信都未曾送过去,一切就已经变得物是人非了。她此刻心中突然无比遗憾,若是当初陆蔓玉的孩子能保住那该多好。

    蒋轩也大概看出了她的心思。

    “你别太过担心。本朝并无殉葬之说,而且按照以往的前例,曾经侍奉过先帝的那些宫人,无论有无子嗣,也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蒋轩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你三姐虽然不能和先帝的嫔妃相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