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常跟着三只小猪。”刘品说罢，别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
“这就奇了，母后一向对驯养动物毫无兴趣，今儿怎么想起找什么训猪的女子了？”司马遹把玩着我的头，漫不经心地问道。
“皇后娘娘只是让奴才来讨这个女子，别的并未多说，奴才不敢枉自揣测。”刘品不愧是个老狐狸，他怕在众人面前说明前因后果会引争论，就把理由都推到贾后身上。
“既然如此，孤就让人查查，看看东宫是不是有这么个女子，若是有，明日一早自会派人给母后送去。”司马遹的口气有些不耐，似是责怪刘品为找个宫女而坏了他的雅兴。
“谢殿下成全。老奴这就去回了皇后娘娘，老奴告退。”刘品说罢，请安施礼，退出了宴会大厅。
刘品走后，司马遹向司礼太监一摆手，示意宴会继续。乐起，舞翩，竹帘又慢慢垂了下来。
竹帘完全落下之后，司马遹忧心忡忡地说道：“真是奇怪，刘品绝口不提贾谧之事，也没有要求立即拿人，仿佛只是来试探什么。这可不是贾后的一贯作风。”
我脱离他的怀抱，低声道：“会不会是试探你的态度？”
司马遹摇了摇头，“我怒斥贾谧，已然表面了态度，贾后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那会是什么？”我也皱起了眉头，猜不出贾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算了，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咱们小心防范就是。只要今晚你能安全出城，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听司马遹的口气，今晚是必须得走了。我能在不到五个时辰的时间里，找到封印他精魄的方法吗？对此，我真没有把握。
稍后，我们又确定了一些关于今晚离开的具体细节。
一切商定完毕，司马遹想了想，又嘱咐道：“总教院你也不必回去了，有什么需要收拾的，让桂嬷嬷给你带过来就是。从现在到晚上这段时间，你就留在我的身边。贾后虽然当我是眼中钉，肉中刺，但绝不会当面撕破脸皮。”
我点了点头，暗暗祈祷上天，让我能尽快找到封印精魄的时机。
司马遹突然握住我的手，叹了一口气，“也许会有一段日子，看不到你，看不到你为我排演的新戏，但是我相信，所有的等待都会是值得的。”
我无言以对，讪讪地冲他一笑。
宴会结束后，我把陈巳拉到没人的角落，告诉他我和三只小猪今晚会留在太子寝宫，让他自己先回总教院。至于原因，我没有多说，他知道得越少，对于他和我来说，都是最安全的。
陈巳的反应很奇怪，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悠长深邃，眸子里多了许多我以前从没有见过的东西，“你已经决定了，是吗？”
关于他的变化，我并没有十分在意，对我来说，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封印精魄，这件事占据了我所有心神。
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嗯，你帮我跟桂嬷嬷也说一声。”
陈巳不再多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带着三只小猪跟随司马遹回到他的寝宫。
司马遹就在身边，我却找不到任何封印的头绪。我曾暗暗念动咒语，可精魄珠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心愈地不安。
傍晚时分，有太监禀报，说是皇上找太子过去，询问功课上的事情。
司马遹换好朝服，不无遗憾地说：“此去也不知何时能回来，若是到了定更还没见我回转，小喜子会安排送你离开。”
“不，见不到你，我不会走。”我脱口而出。
司马遹又惊又喜，含情脉脉，“司马遹定不辜舞儿这片深情。我答应你，我一定回来。”
天啊，这个误会也太大了吧！
第27章 逼问
司马遹走后，我心烦意乱，不安地在屋里来回溜达。
他此去也不知何时能回来，即便回来，匆匆一面，我能否封印成功还是未知数。若是失败，今后的路将怎么走也是未知数。众多的未知数把我的脑子搅成了一锅浆糊。
脑子一乱，心情自然就不会很好，我把一肚子气都撒在了解语和精魄珠上，“你，自称解语，却什么也解不出，除了告诉我目标人物和警示j细以外，还做过什么？还有你，你的作用就是封印精魄，可刚才我念了半天咒语，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你们两个废物点心，一点忙都帮不上，还敢自称仙家宝物……”
三只小猪对我的自言自语非常鄙夷。
“哼哼，这个傻女人，又开始疯了。对着自己的手，不知在念叨什么。”猪大白了我一眼，很是鄙视。
“嗯嗯，虽然她有时候神神叨叨，不过咱们能得到太子宠爱，也多亏了她。”猪二厚道地为我辩护道。
“噜噜，听太子的意思，今天晚上就要送她离开这里，不知道咱们会不会跟着她一起走？”相对于猪大、猪二，猪三的眼光更为长远。
“哼哼，老三说得对，咱们是得好好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下。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好不容易进了梦想中的地方，我是不会离开的。”
“嗯嗯，其实我也不愿走，可是没有了她，咱们演不出新戏。没有新东西吸引人，难保太子不会厌烦。那时候，恐怕会比跟她走更惨。”
“噜噜，二哥说得没错，确实存在这样的问题。不如，我们让傻女人在走前多教我们几出新戏，咱们隔一段时间就变换一次花样。这样既不必离开东宫，又不必为失宠担忧，你们看怎么样？”
猪大和猪二齐声称好，和猪三一道来到了我的面前，“哼哼（嗯嗯/噜噜），傻女人，临走前多教我们几出新戏吧。”
“没时间，没心情，免谈！”我不耐烦地挥挥手，躲进了内室。
出乎意料，三只小猪并没有像橡皮糖一样黏过来。我以为它们在商量说服我的对策，并没有太在意。
等了一会儿，三只小猪还没有出现，而外屋也没了它们说话的动静。我心中觉得奇怪，忙快步走出内室，看个究竟。
来到外屋，我大吃一惊，只见小猪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生了什么事情，我倒吸一口冷气，心“突突”狂跳。
一股熟悉的檀香味随着空气的流动钻进了我鼻孔。
糟了，这是……
我心知不好，却也为时已晚，只觉四肢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啊，好冷！
我激灵一下，猛地张开了眼睛。
满头、满脸都是水，冷的刺骨。我侧躺在地上，一片水雾迷糊了双眼，只能蒙蒙胧胧地看见一双华丽无比的绣鞋。
“哼，终于醒了。”阴冷的女人的声音从高处飘了下来。
谁？是谁在说话，声音好耳熟。我想揉揉眼睛，看个清楚，却现自己的双臂被牢牢绑在身后。
“陈舞，你在东宫的日子逍遥自在，可还记得明光宫的故人吗？”一个尖细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
刘品！我眼皮一跳，隐隐猜到自己现在身在何处。贾后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从东宫劫到她的宫中，她的实力还真是深不可测。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想办法过了这关，再另谋他策。我甩了甩脸上的水珠，挣扎着跪了起来，“奴婢不知刘总管为何有此一说，奴婢一直尽心竭力为皇后娘娘办事，不敢又丝毫倦怠。”
“听说司马遹很宠你，为了你不惜和谧儿翻脸，可有此事？”贾后逗弄的口气让我想起捉住老鼠又不急于吃掉的猫。
“确有此事。只有得到司马遹的宠爱，才能让他对我言听计从，奴婢不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我硬着头皮辩解道。
“好一张伶牙利嘴，既然得宠，司马遹的一举一动你该最清楚，怎么不见你及时禀报？”
“司马遹整日吃喝玩乐，并没有什么实质性举动，故而奴婢没有禀报。”
“是吗？哀家怎么听说司马遹正在暗地联络宗亲，图谋不轨。”
贾后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是司马遹的行动走露了风声？
我心里暗惊，嘴上却开脱道：“奴婢确实不知此事，许是奴婢露了什么马脚，他对奴婢的身份有所怀疑，故而刻意隐瞒。”
“不知道？这个主意可是你给他出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听完贾后的话，我顿时手脚冰凉，心乱如麻。当时御花园除了我和司马遹没有第三个人，贾后莫非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奴婢不知皇后娘娘从哪里听来这些闲言闲语，奴婢确实没有做过。求皇后娘娘明察，还奴婢清白。”
“清白？呵呵，你到是会狡辩。好，哀家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贾后一挥手，一个人影从黑暗的角落闪出，立在我身侧。
“告诉她，你都听见了什么。”贾后的声音冷酷而残忍。
“陈舞给太子提议，要借助宗室的力量制衡娘娘。”
简短的一句话，在我听来，犹如晴天霹雳。不是因为这句话的内容，而是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它曾对我嘘寒问暖，也曾为我担忧着急，如今却把我推上绝路。
陈巳？他是贾后的人？我的心一阵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那里。
“谧儿的事本已让哀家起疑，刘品的试探又让哀家信了大半，再加上陈巳的所见所闻……哼，若不杀一儆百，只怕日后人人都敢背叛哀家！陈巳，送她上路。”贾后的面容因为烛火的摇曳显得更加狰狞。
“为什么是你，怎么会是你？”我望着忠厚依旧的面庞，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心中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人和那个一心维护我的陈巳划上等号。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慢慢地举起了右手。
第28章 一念之间
夜，从未如此黑暗，从未如此漫长。
我抱着腿，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为什么不杀我？”
“你要为你说错的话，做错的事负责。而死人，是没办法负责的。”陈巳一扫方才的冷漠，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对此，我嗤之以鼻，“我并不认为自己需要付什么责任，世间上没有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错，大家的角度、立场不同而已。”
陈巳无声地笑了，“如果擅自改变历史，扭转他人命运不算错的话，那世上的确没有‘错’了。”
“费话，我怎么知道……”等等，他说什么？改变历史，扭转命运？他……他怎么会知道，我猛地坐直，双手紧紧地攥住陈巳的衣襟，急迫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如何会知道这一切？”
更深的笑意在陈巳脸上绽放，“历史就像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人们只看到美丽的翅膀，却看不到蜕变的艰辛。”
“只要结果正确，过程怎么样真的没有人在乎吗？”他的意思我很明白，只是……有些不甘心。
“历史是胜利书写的故事，是真实还是谎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剧本早已写好，如何演绎，全在你一念之间。”
陈巳说罢，轻甩袍袖，熟悉的檀香味顿时在房间弥漫开来。
睡意侵袭，我的眼睛渐渐模糊。
“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你是谁？”我强忍着最后一丝清明。
“把历史导入正轨，做完你该做的一切，咱们会再见的……”
失去意识的刹那，我听见他这么说。
――
“死妮子，在东宫享受惯了，到这儿也摆起谱来是不是？”
阴阳怪气的公鸭嗓，冷嘲热讽的口气，在我的记忆里似乎只有一个人——刘品。
我从梦中惊醒，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骨碌爬了起来，“刘公公？你……你……我……我……”
“什么你你我我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哼，别以为你帮皇后娘娘除了心腹大患就能与咱家平起平坐，咱家告诉你，你这是痴心妄想。”刘品怨毒地瞪着我，恨不得将我一口吞掉。
这……这是什么状况？看刘品的模样，我仿佛不是被抓来的阶下囚，而是抢了他饭碗的大罪人。
茫然地环顾四周，我心中疑惑更盛。
绣工精美的床幔，雕刻考究的家具，设计巧妙的梳妆台……所有的一切都显示这是一间雅致的闺房。
难道昨晚的经历都只是梦境？不……那梦境太过真实，无边的黑暗是那么真实，刺骨的冷是那么真实，蚀心的痛也是那么真实……
刘品见我怔怔地呆，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他眯缝着三角眼不怀好意地一阵怪笑，“死妮子，别那么嚣张，你可有把柄在咱家手里。”
刘品的怪笑让我清醒了许多。没错，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还是先搞清楚状况，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我乖巧地凑到刘品身边，陪笑道：“公公说得哪里话，您是陈舞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莫说这辈子不敢忘怀，就是下辈子也要当牛做马，结草衔环地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刘品以为抓到了我的痛处，露出得意的神色，“你明白就好。”
“明白，明白，奴婢哪儿能不明白。”我把刘品按在椅上，捏肩垂背一通的忙活，“您是皇后娘娘面前的大红人，奴婢今后还要仰仗于您呢。”
刘品“哼”了一声，“罢了，公公我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主儿，你规规矩矩，安守自己也就是了。”
“陈舞谢公公提点……对了，公公，不知皇后娘娘昨晚睡得可好？”我观察着刘品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能睡得好，娘娘高兴得一宿没合眼。”刘品舒服得眯起眼睛，“要说起来，你这妮子也真有些本事，才短短几天，就把东宫那位迷成那样。为了给你出头，他可是连咱们甥少爷都敢得罪。”
“奴婢哪儿有什么本事，都是公公平时教导得好。”我拍马屁道。
刘品对此很是受用，他点了点头，得意洋洋地说道：“说起来你还真得感谢咱家。皇后娘娘听闻此事之后，凤颜大怒，立马要治你的罪。咱家为了保你，可是磨破了嘴皮，说干了口水。劝了娘娘大半日，她这才答应让咱家去那边瞧瞧。”
我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刘品这只老狐狸，真会卖乖，把功劳都往自己身上堆。明明是贾后心有疑虑派他去试探，非要说成他主动请缨为我开脱。贾后若是真有杀我的心，你绝对是第一个举双手赞成的。
鄙视归鄙视，好话还是要说的。我忙换上一副讨好地表情，“奴婢昨儿还奇怪，怎么公公会突然造访呈露台，原来全都是为了陈舞。公公对陈舞的大恩大德，陈舞没齿难忘，今后定当全心全意侍奉公公。”
“小妮子不光嘴儿够甜的，事儿也办得利落。昨晚你突然跑到明霞宫，向皇后娘娘献策时，咱家也被你吓了一跳呢。”
向贾后献策？还是我自己跑去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回想起昨夜真假难辨的一幕一幕，无数问号在我脑中回旋，难道这就是陈巳早已为我安排好的剧本？
想到这里，我连忙出言试探，“公公谬赞了，哪里说得上献策，不过是突奇想罢了。也不知皇后娘娘觉得陈舞出的主意怎么样？”
“若是不好，皇后娘娘能连夜招潘岳来起草文稿，能高兴得一宿没合眼？”刘品扫了我一眼，仿佛在责怪我多此一问。
“娘娘满意就好，陈舞还怕有什么不周详的地方……”
“周详，周详。先是挟你做人质逼迫东宫那位喝和头酒，灌醉后，再让他迷迷糊糊写下谋反诏书。陈舞，咱家可真是佩服你的心思缜密啊。”刘品别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
利用司马遹对我感情逼他就范……陈巳，你好狠毒！
－－－
没想到又开了一天的会，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对大家的承诺。
鱼只能说尽力而为……顶着锅盖逃跑g
第29章 劝君更进一杯酒（上）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是告诉司马遹，这一切都是阴谋，然后等着被贾后处死？
还是配合贾后演完这出戏，圆满完成自己的任务？
脑袋混沌一片，心口堵得难受，好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好讨厌……
之后又跟刘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一点都记不起来。只是当我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跪在明霞宫的主殿里了。
“陈舞，你可知罪。”贾后正襟危坐目视远方，嘴角露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