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打成内伤了么……
懊恼、悔恨相交叠,他怎么可以那么冲动!
一贯冷漠的自己怎么会被一丝莫名的情绪而左右……
他到底是怎么了……
“咳、咳咳……咳咳……”
这时,房内又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司徒渊眉头又紧了紧。
“王爷,老臣现在只能开几副药缓解一下陶姑娘的咳嗽,至于痊愈……就要靠陶姑娘自己了。”
“她会不会有事?”司徒渊眸子里的担心的神色愈发清晰。
“这个……若是痊愈得快就不会有什么事了。若是慢的话,陶姑娘的身体到时候就会越来越差……”
闻言,司徒渊心里有些焦躁,挥了挥手道,“去开药。”
老御医向司徒渊行了个礼,答道,“是。”
走进她的房间,她依旧在身上裹了厚厚的棉被。伴随着几声急促而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声音传到耳朵里,却也深深的咳到了他的心里……
“咳咳……咳……”木离难忍的又咳了几声。
她知道,她感冒了。以前她很少会生病,而一病就要病好久。
那时候她不知怎么的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发起了高烧,后来去医院挂了一个星期的点滴也没好。最后呆在家里休息了两个月才彻底的好了。
“咳、咳……”难忍的抱着被子咳得肺都疼了
“平时看起来壮得跟头牛似的,如今躺在床上算什么?快点好起来保护本王!”司徒渊看到她苍白的小脸,话说得有些急促。
“咳咳,知……咳,知道了。”他的关心,她只当看戏罢了。
“本王给你三天时间,立刻给本王好起来。不然这个月的月奉就别想拿了!”听着她虚弱的声音,司徒渊心里越发焦急面上却淡定如斯,不由自主的出口威胁道。
她没有回答。因为以后的工资她不会再要了。
是他告诉了她,她呆在这里不过是个祸害,她没有遵守合约上的保护他。所以,她没有资格拿他的钱。
半天等不到回答,室内一片清冷寂静。抬首望向床榻上已经熟睡的木离,司徒渊轻手轻脚的靠坐在床边。
苍白的小脸没有了平时神采奕奕的光彩,没有了平时略带嚣张的笑脸……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鹿般楚楚可怜。
神出鬼没的伸出手掌抚上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冰!她的身体怎么这么冰!
颤抖的伸出手放到她的鼻子下,在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后,司徒渊送了一口气。刚刚,他真的被吓到了。他并不想去深究这抹异样的情绪。
轻轻的将手掌伸进她冰凉到感觉不到一丝温度的被子里,摸着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掌心。一股强大而浑厚的内力化作一团白色气流从司徒渊的手心悄悄灌入了她的体内……
半晌,房门打开。暮鸢端来了药,见司徒渊坐在床沿边替木离理着被子,那眼神温柔的可以流出水来了。吓得她差点将手里的药打翻了。
“王爷,药煎好了。”
“放着吧。”
“是。”轻手轻脚的放下手里的药盘,见木离还在睡便转身走出去将房门关上了。
睡梦中的木离梦见自己一直在雪地里打转,走到哪里都是一片雪白,无边无际的白……
她很冷,非常冷……
她感觉她会死在这里,死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
她走走停停,在这个雪白的世界里,她看到的除了雪地就是雪地。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她开始害怕……
尊下身子将自己护住,冰凉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到自己身上,单薄的身体开始颤抖……
她想回家……
她想妈妈……好想好想……
她要回家……
回家……
突然,一股暖暖的带着淡淡的清茶香味的气流将自己团团围住,气流在她的身边围绕,久久不散。那股清香而温暖的气流将冰凉的雪花挡在了外面,让她与这个雪白的世界隔离开。慢慢的,她的身体越来越热,这股气流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就像……某人身上的味道……
司徒渊?怎么会是他?
她一定是烧糊涂了才会想到他。
他现在是认定了她想害死他的小师妹,对她都恨之入骨了吧……
努力忽略掉心里的那抹失落与莫名的情绪。
她的身体渐渐的温暖起来,没有了呼啸而过的寒风,没有了点点雪花,温暖清香的气息将她团团裹住不留一丝缝隙……
“唔……咳咳、咳……”
一阵激烈的咳嗽声将在一旁发愣的司徒渊唤醒,连忙转过头看她。
“醒了?”
木离睡眼惺忪,喉咙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灼得她一阵阵的疼痛。
“咳、玉琴呢?咳咳……”
浓重的鼻音听起来软绵绵的,有些……可爱。司徒渊心里暗暗想到。
将一旁的药碗端到她的面前,命令道,“喝掉。”
看着眼前黑乎乎的药碗,不时还传出一阵难闻的中药味。木离皱眉,却不接。
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司徒渊将手里的药又往她面前推进几分。
“快喝。”语气有些严肃。只有喝了药她才会好。
“咳咳……咳……”木离咳嗽着,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了……
“咳、拿走……咳咳……”
闻言,司徒渊皱眉,却还是固执的命令她,“本王命令你,马上喝掉它!”
木离拗不过他,拿起眼前黑乎乎又难闻的药碗匆匆灌了一口……
中药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苦涩难忍的药汁遭到胃部的强烈排斥,一遍遍强迫自己吞下咽喉,而灼热的喉咙又一遍遍向外挤压,都不愿意接受这股难闻难忍的味道……
突然‘哇……’的一下全吐了出来,还好死不死的……吐了某爷一身……
第29章 灵芝神马的即是浮云
很显然,某倒霉的王爷根本没料到她会把药吐出来,而且还会吐他一身,要不然以他的身手……
“咳咳……咳……”木离看见某爷的脸色发青,咬牙,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他……平时很爱干净,也就是说有点洁癖……
木离深知自己完蛋了,匆忙的道了句抱歉立即钻进被窝里。
司徒渊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又看看自己身上墨色的药汁,立时眉头紧锁,性感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
无奈的叹了口气,出了房门回到自己房中换了一身干净的紫衣。
一个时辰后,司徒渊再次来到木离的房间发现她似乎是睡着了。轻轻的靠近床边坐下,将身体里深厚的内力化作一股暖流分散地传到她的身体里。
背对着他的木离缓缓睁开眼睛,墨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因为害怕他的责怪,所以她选择了装睡,却发现他……
他为什么要将内力渡给自己?
他应该讨厌她才是……
原来梦里的那抹清茶香味……
真的是他……
半晌——
被一股股暖流包裹着,木离感觉不到一丝寒意。慢慢的,眼皮越来越重……伴着那抹好闻的清香缓缓睡去……
两个时辰后,玉琴轻轻推开房门便见司徒渊额头上已经冒出细细密密小汗珠,可还是固执的将自己的内力传给木离,希望她能睡个好觉……
朝司徒渊行了行礼,轻声说道,“王爷。青荷姑娘已经醒了,现在吵着想见您。”
慢慢收回身体里的内力,拿过一旁干净的纱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冷冽的说,“恩。”眼角扫了扫床榻上安睡的木离,继而又道,“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立即向本王汇报。”
“是。”
“……”
放下手中的丝帕朝青荷的房间走去。
他必须弄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他不相信那个小女人会那么狠心。更不会相信她会将青荷推下汀湖。
当她告诉他是她自己将青荷推下汀湖的时候,他确实非常生气而不理智的将她打伤。对此,他的确非常懊恼甚至是内疚。
现在平静下来想想,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而现在,他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渊踱步走至西边的厢房,推开房门……
“师兄,你来啦!”
刚踏进房门,青荷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施粉黛的脸颊看起来比先去看起来健康了很多。
司徒渊不答,优雅的走至昂贵做过精致的红檀木桌前坐下,缓缓的为自己倒了一杯上等好茶。
手掌摩擦着做工精致配套的上等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茶。
看着他俊眉微皱,妖魅的双眸多了几分冷冽,看得青荷心里直打鼓。
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师、师兄,出什么事儿了么?”
“你为什么会掉进汀湖。”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是陶木离,是陶木离将我推下去的!”哼,想跟她抢师兄!下辈子吧!师兄是她的,只能是她的!她一个人的!
“她为何要将你推进汀湖?”
青荷媚眼如丝,而就在那一刹那,明媚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意。转瞬间,亮丽的眼眶渐渐湿润,眼底有了红意。
捏着丝帕抽泣着说,“她、她让我离师兄远点,不、不然就、就让青荷好看,人家没答应她,她、她就将我推到湖里了……呜……师兄你要为青荷做主啊……呜……”
一边抽噎一边就要往司徒渊怀里扑去。
司徒渊是什么人?眼角轻轻一扫,见青荷猛地向自己扑过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一撂衣袍下摆,迅速一闪身,眨眼间离开了桌前。
虽然他平时会宠着她,可是不喜欢女人靠近自己的习惯不会因为她而改变。
扑了一空的青荷撇了撇嘴,不满的唤道,“师兄……”
“你说陶木离将你推下汀湖,是为了让你离本王远点?”
眼角闪过一丝不安,“是……是啊。”
司徒渊眼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
“师兄,青荷不要离开师兄!师兄不要赶人家走嘛……”趁司徒渊出神的空挡,青荷抓住机会一把扯着司徒渊的紫色衣袖。
“本王会向师傅交代暂时不会送你回灵山,让你在王府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冷冽醇美的声线,让青荷着迷不已。
太好了!她不用离开师兄了!只要能留在师兄身边她不会让任何女人靠近他的!师兄迟早会喜欢上自己的!
当她回过神,才发现司徒渊早就不见了踪影……
两天后,木离的病还是没有什么起色,依旧会咳得撕心裂肺恨不得将心脏都咳出来,可是她死也不愿意吃那么苦的药……
在这个冬日的午后,太阳的光辉终于突破了厚厚的云层冒出来一丝暖暖的阳光。难得的晴天木离当然不会错过,连忙让玉琴搬了张躺椅到后院儿的空地上。
温暖的阳光仿佛照耀到了世间的每一个角落,顽固的厚雪层开始慢慢被温暖的光辉所融化,褪去一层白衣。原本苍凉凄清的大地渐渐开始回暖,露出一丝腼腆的绿。被风雪遮盖的高低腾阁尽显庄严本色……
“木离小姐,奴婢求您了,把药喝了吧……”
“咳咳……不要,拿走拿走!咳咳……臭死了。咳……”捂着鼻子冲着玉琴暮鸢哀嚎。
“臭?木离小姐,这是王爷为你找来的上等药材啊,各种稀有的药材都在这里面了!”
“咳……稀有?他会那么好心,咳、咳……他会那么好心才怪勒。”
“是真的!”玉琴大呼。
“是啊,王爷把最宝贵的万年灵芝都拿出来了,连眉头也没皱一下。”暮鸢连忙解释道。
“不就是个,咳、咳……不就是个万能灵芝么。咳咳……”这种东西太假了,在21世纪,‘灵芝’这种东西到处都是,别说是万年,一亿年的都能给它整出来。哼。拿个假冒的东西来骗她,以为她这么好骗么?
“小姐你别小看了这万年灵芝,当年皇上极为宠爱的一位妃子染上了重病,皇上都求王爷把这灵芝给他了,王爷可是连正眼都没给皇上一个!直接吩咐人把皇上请出王府了。”玉琴念念有词的诉说着皇上找司徒渊要这万年灵芝的事儿。
“咳咳……傻瓜,要真是万年灵芝,你们家内腹黑又有心机的老狐狸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么?咳咳……”
“木离小姐啊,这真是万年……”暮鸢张嘴准备再解释一番。
“行了,咳咳……你有见过这么……咳,这么臭的万年灵芝么……”如果真的是万年灵芝,也不至于是这个味道吧。没有香味就算了,竟然还有这么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玉琴和暮鸢神色有些不自然了。
“咳咳,这什么这?”捂着咳得发疼的胸口,木离感到一阵奇怪。
“这药材不是只有一种的……哦,对了,还有一朵天山雪莲呢!”暮鸢解释道。
玉琴连忙点头和声,“是啊,是啊。天山雪莲可是很珍贵的呢!”又一把将黑乎乎的药碗递到木离面前。
顿时,一阵令人作呕的味道充斥整个鼻腔,“呕……”引得木离一阵干呕,连忙挥舞着手臂,“拿走拿走——咳咳,你们想谋杀啊——”
立时,玉琴和暮鸢暮鸢惊慌失措的对视一眼,连忙跪了下来。
“小姐恕罪!”
“小姐恕罪!”
“…………”木离很是无语。
“恕什么罪啊,咳咳,你们快起来!”说着,便想起身将她俩拉起来。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
跪在地上的两人身子开始瑟瑟发抖……眼睛渐渐有了湿意。
不管木离怎么拉她们,俩姑娘就是不愿意起来。立时,木离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第30章 如此喂药
木离躺回贵妃椅上,盖上上等的绒毛丝被毯。冷眼看了看玉琴手里捧着的黑乎乎的药碗。慢悠悠的开口道,“说吧,咳咳……到底是什么事儿。”
这俩丫头对自己可谓是衷心耿耿,想要害她定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木离小姐……”玉琴颤颤地唤了一声。眼眶越来越红,带了些许湿意。
“嗯?”隔着厚厚的衣服抚了抚咳得剧痛的胸口。
半晌,听不见下文。木离渐渐有些不耐烦了,“说吧,咳咳……我不会怪罪的你们的,我发誓。咳咳……”
话落,玉琴稍稍抬起了头,断断续续的说道,“其、其实……那碗药汁里,还、还加了一些、一些别的药、药材……”
木离双眼微眯,凉凉的打量了一眼那碗所谓的“药”。
“哦?别的药材?咳咳……什么药材?”
暮鸢也抬起头,“王、王爷不让奴婢们说……”声音也有了些许哽咽。
司徒渊?他又在搞什么?难道这是毒药?!他想毒死她!?
“说吧,咳咳……有什么事儿我给你们顶着。咳咳咳……”
“王、王爷在药里加、加了一些蜈蚣、蛇胆和蝎子等毒、毒虫……”
“什么!?咳咳咳……咳咳……”因为一时激动,立即剧烈咳嗽起来。
玉琴和暮鸢见状,连忙爬起来帮着她顺气,俩丫头还一边念叨着,“小姐、小姐,你别激动啊!王爷是为你好啊……”
“是啊,木离小姐。这些毒虫对你的病有好处的,王爷怕你不愿意吃药才让奴婢们保密的……”暮鸢说着两行泪珠便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顺过气来的木离有些意外,“咳咳……你怎么了?哭什么啊?”要吃这种东西的人是她,她都没哭这丫头怎么哭了?
“王、王爷说,如果奴婢们把真相告、告诉了您,便要将奴婢们赶出王府。可是您对奴婢们恩重如山,奴婢们不敢对木离小姐有所隐瞒……呜……呜……” 玉琴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这两个丫头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因为接受现代知识的熏陶木离自然不会像古代人的思想一样对她们又打又骂的。
就因为她对她们就像朋友一样,所以两个丫头都非常感激,对她也是忠贞不渝。虽然司徒渊是她们的主子,从小就有人教导她们主子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而今天,这两个傻丫头为了她竟然违抗了司徒渊的命令,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说不感动是假的。木离心里流过一股暖流。将两个哭成泪人的丫头从地上拉了起来。
“咳咳,你们放心吧。司徒渊若是怪罪你们,咳……咳……就说是我逼你们的。如果不行,咳咳 ,以后我带你们去,咳、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