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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情说案〗教授,你太太的!第13部分阅读

    场。

    那是她一直以来憧憬着仰望着的人。

    ——站在国际竖琴演奏家顶端的一位老师,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演奏技巧高超,情感充沛。虽然多年前曾和某位已故男演员传过绯闻,还闹得挺大的样子,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被这位老师的演奏所惊艳。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偶像,被那双温柔笑着的眼睛一扫,她甚至连怎么呼吸都快不记得了。

    简直就像是做梦。

    遇见这位老师像是做梦,能够和老师握手像是做梦,然后,被老师温柔询问要不要跟她学习演奏的时候……说得狗血一点,她的心都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

    “我其实是来抢人的。”老师笑着和她开玩笑,眼神非常柔和,漂亮得几乎让人屏息,“你正式入学以后的老师,是我的好友,她给我听过你的入学考试演奏,然后我就觉得……嗯,这样一个孩子,不抢过来怎么行呢?”

    ……是这样吗?

    她有些疑惑。

    ——就算从来不会妄自菲薄,但是……她真是这届学生里最好的那一个?

    她总觉得不一定。

    可老师坚持说她资质很好,非常有潜力。

    于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她成为老师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学生。

    那是一段很快乐的日子。

    她跟着老师学习演奏,箜篌与竖琴算是异曲同工,她恋恋不舍陪了自己许多年的那架箜篌,老师也不生气,还是很认真地指导她,一个音调一个手势地纠改,从最细枝末节的地方开始修正。

    ——严苛得会让每一个学生都心惊胆战。

    可是教学之外,老师又是最温柔的人,厨艺好,总喜欢邀请她留下来吃饭;会和她一起逛街,就算她推托,她也总喜欢给她买衣服;就连老师那位总是忙着出差的富商丈夫,偶尔几次遇见之后,也笑着和她说过,“简直是拿你当女儿在养了啊。”

    她当时听得一愣,可是只过了一会,就慢慢笑了回去。

    那个时候的感想……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所谓的“恍然大悟”了。

    ——算是很明显的线索了吧?箜篌,竖琴,富商丈夫,巨额捐助……

    她当初真应该去考虑做警察的。

    心里慢慢回荡起一声叹息,她看着舞台正中专心演奏的老师,那样的神情,专注得近乎目空一切,仿佛指尖拨动的不是琴弦,而是她全部的信仰和生命。

    ……

    所以……

    就这样吧。

    又一身叹息,跟着听众站起身,她为台上的演奏家认真鼓掌。

    ——如果真的那么想要站在音乐大厅里,为所有人演奏……

    那,就这样好了。

    她其实有问过自己的。

    摸着心口,她问自己:你恨吗?

    ……

    应该,是恨的。

    那么,要报复吗?

    …………

    算了吧。

    她告诉自己,还是算了吧。报复什么的……难道还是在演狗血八点档吗?又费脑筋,又损人不利己,而且昨天的电视剧里不是都说了?“报复之后以为我自己就会快乐了,没想到反而更难过,因为我伤害了自己其实很看重的人”什么的……

    所以,就这么算了,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反正她从来也没吃过苦,反正在某种意义上,她也算是好好长大了。

    她是真的想要就这么算了的。

    毕竟她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安安稳稳顺顺利利地活到现在,不愁吃不愁穿,现在还以自己喜欢的音乐作为事业,前途也还算是光明。比起孤儿院里的同伴们,她已经好得太多了。

    ——穷得只能靠做脏活累活来养活自己的,在她的记忆里,绝对不少。

    再不知足,会被雷劈的吧?

    所以……以后,只做师生就好了。

    她这么说给自己听。

    而那之后,她也果然就什么都没做,依旧专心得跟着老师学习,然后顺理成章地考取了某知名管弦乐团,一场一场的演奏会,她慢慢积累经验,锻炼技巧,丰富感情……

    然后,某一天,她终于开办了自己第一场专场演奏会。

    很成功。

    顶着老师的名头出道,她不知道自己的成功里,托庇于老师的比重到底占据了多少……但是,她想,她总会有所进步的,不能着急,所以就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直到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直到那一场车祸。

    放下电话的时候,她很久没有再说一句话。

    ——“严重粉碎性骨折,以后再也不能演奏”。

    这一句宣判,在脑子里反复回响。

    她深深吸气,打电话就要订回程机票,结果拨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凉得吓人。

    那段时间,她本来在巴黎采风兼进修,预备三个月之后的一场大型演奏会。

    可是听到这个消息了,她想也不想就暂停了所有行程,二话没说就往回赶。

    然而,等到看见老师的时候,才发现老师的样子……很正常。

    ——一样的笑,一样温柔的眼神,看见她了,还和往常一样招手让她过去,就坐在她的床边,笑着说她现在手不方便了,能不能给她削个苹果?

    和之前每一次见面都一样。

    半点“不正常”的地方也没有。

    她默默看了老师很久,直到老师疑问地笑看了她一眼,她才低头,继续去削苹果皮。

    ——那是唯一一次,她灵活到可以演奏箜篌的手指,不仅把苹果削成了布满陨石坑的月球表面,还如愿割伤了自己。

    而那之后,她就一直陪在老师身边。

    每次她练琴的时候,老师就在旁边看着,眼底带着笑,眼神就落在她的手上,还是很专注的样子,就和老师自己演奏的时候一样。

    三个月之后,演奏会如期举行。

    老师不顾媒体的各种追问,也不顾她的劝说,坚持夫妇两个同时到场支持。

    他们来得很巧。

    这刚好是她最后一次公开演奏。

    ——因为有人在她的演奏会上,利用遥控装置破坏了照明设施,然后……对观众席投掷了腐蚀性极强的硫酸。

    伤情严重。

    她作为演奏会的举办者,理所当然地,被大众痛骂得狗血淋头,各大媒体也跟风而上,开始扒她的黑历史,任何一件可能的小事也被放大到极限,试图猜测到底哪一位才是她的仇人,才会这么报复她,还连累了这么多的无辜听众。

    她的演奏生涯,就此,毁于一旦。

    老师安慰她,和你没关系的,之后找到犯人就好了,乖,不要难过。

    老师的丈夫也和她说,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的,过一段时间就不会这样了,放心。

    她什么也没说,沉默了很久。

    这之后的第四天,她在某个深夜突然醒来,头痛欲裂,意识模糊,只有手腕处的剧痛在无限放大。

    老师就坐在她的床边。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还是笑得很温柔,用空着的左手轻轻抚摸她的发,力道轻柔。

    她说,真是个好孩子。

    她说,资质真好,演奏得越来越出色了。

    她说,我很期待你的这场演奏会呢。

    她说,期待到也想飞去巴黎陪你,帮你一起做准备。

    她说,只是很不走运啊,高架上就出了车祸,没能上飞机。

    她说,……

    她说,都说女儿会像爸爸……嗯,你果然长得很像他,漂亮得也可以去做演员了啊……只有这双会弹琴的手,遗传了我的。

    老师抬起右手,有冰凉刺骨的触感落在她的脖子上。

    然后老师笑着问她,怕不怕?

    不怕才很奇怪吧?

    都不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只要随便在脖子上划一下,她这一辈子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她感受着自己身体本能的颤抖,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

    然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

    啊,狗血惊悚悬疑剧,endg。

    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是刚出生还不到两个小时的“卢天晴”卢大小姐,小脸不停被人摸来摸去,耳边可以听见有人在说话,一男一女,还有两个小男孩的声音。

    然后就这么长大。

    一直被家人宠着,这一次,是真的“无忧无虑”地活了二十多年,随心所欲地过日子,可以到处去旅行,还遇见了许多人,也爱上过一个人。现在,可能很快就要迎接一段新的感情。

    ……

    ——这辈子,好像,真的活得还蛮幸福的啊……

    卢大小姐以为自己会想起很多,没想到在那些遥远的回忆飞闪过后,唯一清楚的念头,居然会是这个。

    想撇嘴,想笑,不过脑子晕乎乎的,更想睡。

    卢大小姐慢慢合上眼睛。

    啊……对了,似乎忘了谁啊……

    西装,微笑,绅士……

    对了,kgs1ey,她还答应了要给kgs1ey送礼物。

    ——所以……嗯,送什么比较好?

    意识彻底消失前的最后一瞬,以上疑问,成为她最后的清醒思考。

    41第四十章

    其实我盼望的

    也不过就只是那一瞬间

    我从来没要求过你给我

    你的一生

    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

    与你相遇

    如果能

    深深地爱过一次和别离

    那么

    再长久的一生

    不也就只是

    就只是

    回首时

    那短段的一瞬

    ——席慕容

    她睡着的样子……很漂亮。

    安静的,平静的,沉静的,是这样一种漂亮。

    所有逼人的艳丽,都软化在她安然闭合的眉眼之间,所以看起来跟平常清醒的时候……嗯,并不太一样。

    ——清醒的时候,就像他之前说过的,即使并不刻意,她也会好看得像是结了冰的湖,美得简直要让人心底发冷。

    但是睡着了的话,因为没有了总是光彩熠熠的眼神,也没有了总是会让人屏息的笑容,她看起来……嗯,就好像春天里慢慢冰消雪融的湖水,还是很冷,却在温暖的晴光下悠悠流淌,柔和得惊人。

    所以……很漂亮。

    从未见过的温柔着的一种漂亮。

    静静地站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天晴,教授一直也不怎么说话,无声沉默。

    但是,不尴尬,不压抑。

    ——他的目光,就算安静,就算沉默,也温柔得实在过了分。

    那是比所谓的“晴光”还要更加温暖的注视,永远不会冰冷,却也不愿太过灼热,怕无法带给她热度,又担心会烫伤了她,所以就只保持在最恰到好处的那一点上,不会多,也不会少。

    卢大督察认识景大教授这么多年,绝对不是不够了解他的,也不是没见过他曾经交往过的那些女朋友,但是……这样的眼神,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从老友眼中看见。

    ——这种目光是太过专注了,明明他也站在自家大小姐床边,明明两个人就站得这么近,老友却一直也不怎么看他,或者……是已经看不见他了?

    卢大督察开始暗自反省起来,他自己这段时间一直专注在案子上,会不会把什么已经发生的非常重要的事情给忽略过去了……

    “……也不用这么担心。”拍上自家老友的肩膀,卢大督察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神态变化,“医生说了,大小姐只是轻微脑震荡而已,再加上一点皮外伤,虽然可能会留疤什么的……但是不用担心也可以的。”

    这话真是相当明显的试探了。

    ——如果大小姐真出了什么大事,卢家二哥绝对不可能这么淡定。事实上,只要大小姐身上敢随便多出一条疤痕……我去!父上和兄长这两位大人加在一起,肯定能把二哥全身上下的骨头拆了装装了再拆啊好嘛?!!

    事实上,在教授赶到之前,卢家二哥已经再三向医生确认过,他家大小姐的确是有轻微脑震荡,但是比起那些重伤员来说,这样也已经是足够幸运了,至少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醒来再观察一下,只要确认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至于所谓的皮外伤,啊,如果这么大的爆炸,谁还能没伤没痛完整无缺就这么自己走出来的话,那才真是“奇迹”。

    而他家大小姐的好运,显然还没好到这么逆天的地步。

    ——伤口是有,而且不少,但是因为有室内墙在前面挡着,所以很幸运的没有什么大伤口,也没有伤在手上或者脸上。最严重的是脖子上的一道,被彪过来的玻璃碎片割伤了,而且碎片还卡在了伤口里。

    那样鲜血把衣领都给染红的凄惨样子,直接就把冲进去救人的卢家二哥吓白了脸,以为她一定是伤到了大动脉,于是二话不说,抱着人就往救护车上冲。

    后来发现只是皮外伤,医生也保证可以完美修复疤痕的时候,二哥大人当场就一屁股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动也不能动了。

    他就是普普通通凡人一个,是真没那么伟大,也真没那么无私,即使后来知道大小姐或许已经是最幸运最轻伤的那一个了,但是在没有确定情况之前,他就是放心不下,就是一门心思地惦记着自己家人。

    是直到医生宣布大小姐没事了,他才有心思去处理相关后续。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被人打爆了,除了pc他们之外,绝大部分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

    ——kgs。

    简直就是夺命连环cll的架势。

    可卢大督察当时并没有多想。

    虽然这么堪称“铺天盖地”的紧急联络,明显不是他家那个绅士老友的风格,但卢大督察心里明白,这次的事情是真闹大了,惊动了不少媒体,他老友就算再怎么沉迷实验,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既然知道出事了,kgs会担心成这个样子,急着想确认他和大小姐的安全,也不是不能理解。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友啊。

    卢大督察有点小感动,心里领情得很,于是想也不想就当场回拨过去。

    老友接听电话的速度很快。

    几乎是他一打出去,那边就已经立刻按下接听。

    “gordon!”

    卢大督察从没听过老友这样的口气,那已经不是用“担心”就足以形容的情绪了,善于观察人心的卢天恒甚至想不出要怎么去描述才对。

    他只知道,当时他隔着听筒,听着kgs绷紧得好像随时都会停止的呼吸,居然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说出哪怕一个代表不幸的字眼。

    ——说出去的话,有什么东西就会碎了。

    他当时居然是这样一种感觉。

    所以卢大督察尽量简洁地说明了情况,而就算是这样,当听见大小姐还是受伤了的时候,他注意到,电话对面的老友终究是立刻就停住了呼吸。

    那是太过下意识的反应了,丝毫不为本人所察觉。

    卢大督察甚至敢说,说不定连kgs他自己都不明白,像他这样一个优雅沉稳的绅士,如果会为了一个人紧张到这种地步,那究竟是代表了怎样的在意着对方。

    “本能反应,往往能把一个人的情绪剖析到最真实。”

    分析案情的那个晚上,住在四楼的那只猛兽这么和他说过。

    卢大督察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现在不由自主就想要认同。

    ——他终于觉得有点不太对了。

    而这种可以说是……啊,大概就是“预感”没错的微妙情绪,在kgs赶到医院的那一刻,终于飙升至最高点。

    ——永远笔挺的衣线早就乱得不成样子,就像刚从洗衣机里捞出来的一样;白色衬衫,结果袖口却带着一大片油渍,显眼到刺目;从来都是大小脑发育不协调,体育课永远低空飞过及格线的人,却从走廊另一头跑过来,就在明令禁止要保持安静的医院里,跑得一额头都是汗。

    毕生未有的狼狈。

    简直都不像是那位以优雅闻名的绅士。

    认识这么多年,这样的kgs,连自诩为最佳老友的卢大督察也是第一次看见。

    异常到这种地步,卢家二哥就算是傻了,也该知道有什么不对劲了。

    就好像现在,他自认已经试探得足够明显,换成平常的kgs一定早就发觉不对了。可今天呢?别说察觉,自家老友等在大小姐床边,听见他的话了,才把目光从大小姐身上移开,看他一眼,嗯了一声,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