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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遇偏见第2部分阅读

    你可以赖账,我不勉强。”毕聿从裤兜里面掏出皮夹子,剑眉微挑,“谁让外国的名典都适合你——‘葛朗台’大姐。”

    挂号是他挂的,看病的钱还会缺吗?只是不杀杀她的锐气,这女人已目中无人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覃七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他的话呛得几乎窒息。赖账?说她是“葛朗台”那个吝啬到极点的“老”东西?她如果不是钱包丢了会让他在这儿嚣张?谁对谁错尚在两说,他倒是会占嘴上的便宜!

    “你等着!”盛怒之下,她推开堵在门口的医生,跑了出去。

    医生叹息着望着她的背影,良久,“咦”了一声。

    第2章(2)

    毕聿不理会她,低下眼睫,弯腰穿好旅游鞋,走到医生跟前,“医生,专家门诊多少钱?”

    “你……不是等你的女朋友付钱?”医生讷讷地指了指覃七弦消失的方向。

    “世上没那么多痴男怨女。”毕聿抿唇冷笑。他向来睚眦必报,对她所做的一切没有展开报复行动,已是看在她几个小时前替他挡了几个醉汉撞击的分上;再多的回馈,恐怕覃七弦受不起呢。

    “但是……”医生不解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她去化验室了。”

    “什么?”

    毕聿狭长的眼眸陡然一睁。

    “我说,她似乎去了化验室。”

    化验室。

    “全血的价格是150元到240元之间,血浆的价格是80元,献血和卖血浆的间隔次数有不同的规定。”同样在哀怨地值班,尽管护士小姐眼皮打颤,却仍尽职尽责、准确细致地报出了曾经重复n次的内容。

    “那你帮我算算……抽多少血才够缴治疗脱臼的按摩费用?”覃七弦盯着那一排排整齐的玻璃试管、一块块透明的玻璃片、一支支一次性的塑料针管,难免有几分紧张。以前是公司组织的例行体检,她没办法才硬着头皮验血,现在主动送上门让人家抽,好命苦!

    “专家门诊是不是?”护士小姐打了个呵欠,眼泪汪汪。

    “嗯。”应该是,看那医生的屋里挂着一面面锦旗,应该不差吧!

    “那你抽全血,到缴费时多退少补。”护士小姐在单子上划价,“决定好了,就请先做个检查吧。”

    “好。”覃七弦卷起袖子,露出雪白纤细的胳膊,一股冷气袭上心头,泛起鸡皮疙瘩。

    “握紧拳头。”护士拿出一根皮筋捆住她的上臂部位,然后找到血管突出的地方,开始涂抹酒精、碘酒。

    沁凉的濡湿浸透了肌理,覃七弦身体一颤。本能地想退缩,旋即,脑海中浮现了一张嘲讽的可恶面庞,于是一咬牙,又横下心不动,忍受着尖锐的细针刺入血管。

    松开皮筋,护士小姐在她立刻青紫一大片的胳膊上轻轻缓推,“放松啊,小姐你本来就瘦得夸张,半夜时人体代谢缓慢,血液粘稠,神经再绷得那么紧,我只能抽出血清,你白遭罪嘛!”

    一阵阵蚂蚁攒心的痛从胳膊上蔓延至身体的各个角落!眼看着浅黄铯的粘稠液体从针管中抽出,就是不见一点点暗红的血浆——

    “吃饱了撑的!”

    随着低叱,一只大手伸出来,竟直接拨开护士的手,从覃七弦的手上上拔出针管,接着拿着旁边的棉花团堵住了伤口。

    “啊!”覃七弦吃痛地低喊,一抬眼正迎上毕聿犀利的眸子!

    “先生,您也太莽——”护士小姐惊讶地盯着面前的不速之客——高大的男子,面如铁青,一只手还抓着覃七弦的手腕。她才想为女性同胞指责他的鲁莽,下一秒就接到了警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这男人明明年轻得很,从哪里来得一股子腾腾杀气?

    “莽撞的人是她!”毕聿不耐地拍着桌面上的几张人民币,“你当她神志不清!”话音落下的同时,没有受伤的手臂连拉带扯把覃七弦拽出医院。

    “你干什么?放手!”挣扎半天,她终于甩开了他的钳制,脱离枷锁,再看手腕上的针眼由青紫逐渐肿成小包,活像朝里充了气似的涨着。

    毕聿头也不回往前走,任她在后面又跺脚又吵闹。

    凌晨四点多,大街上几乎没几个行人,只有几辆汽车呼啸而过,风吹过树梢,卷走枯黄的叶,沙沙作响。没有月亮星辰点缀的夜,格外凄凉与压抑。

    “喂!你站住!”白天的情景如实地反馈回来,只是主动与被动颠倒。

    “又怎么了?”当事人一脸酷酷地转过身,冷漠地问。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覃七弦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揪住毕聿的衬衫前襟,”不懂礼貌的臭小子!你做出这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事,竟然没有一丝悔意?“

    叹息,偏偏有人生来不懂得“抱歉”两个字如何写。

    毕聿不屑一顾俯视着眼前凶巴巴、踮着脚尖骂街的女人,淡淡地说:“你再不松手,别怪我打女人。”

    “唉呦?你打我?当我是三岁孩子不成?”她覃大房东七弦小姐是被吓大的,什么阵仗没见过?区区一句危言耸听的话,能吓倒她才怪!借他一百个胆儿也不敢碰她半根毫毛!

    毕聿再度看天,厌烦地一拧她的手腕,覃七弦不由自主地向自己白皙的面颊上扇了一掌!

    啪!一巴掌根本不重,甚至是微乎其微的,但足以震惊了覃七弦。

    “清醒了?我从没说自己是什么绅士,所以,你那套‘怜香惜玉’的玩意儿大可免了。”他一甩两只精壮的胳膊,绕过呆愣的她,满足地赶回去补觉。

    忍!忍无可忍!

    她羞愤地恨不得找个粗棒槌一下子敲扁他!

    一个深受多年教育的大学生行径如此卑鄙,z大怎么收他入学?是不是有钱就可以上高等学府?是不是品德方面的问题不再重视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孔夫子若看到会学屈原投江还是盛怒之下跳槽,选择占山为王?

    “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会就此罢休!我……我要去你们学校投诉!”覃七弦义愤填膺地跳脚——由于白天折腾了大半晌,刚才又贸然抽血,嚷了没几下,立即头晕眼花地蹲了下来,一抱双腿,左倒右歪地自言自语,“为……为什么有好多星星?一个、两个、三个……”

    呃,黑线丛生。

    毕聿当然听到覃七弦的动静,被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威胁,他嗤之以鼻。敏捷有速的步子刚刚迈到半空,就差点被她接下来的呢哝气得五官挪移。恐怕,三岁的小孩儿都对昏眩的前兆有那么一点点常识吧?而这个女人,还有闲情逸致地一个个数星星?麻烦!莫怪乎人家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昏就昏好了,干吗发出难听的声音让他知道?

    毕聿深吸一口气,瞬间,掉转方向来到她面前,动手一拎她的衣领子,“快回去!少给我装模作样!”

    “你放开我……”她虚弱地拼着最后细弱游丝的力气挣扎,“别以为……我会感激你……我绝对不会打消投诉你的决定!除非你斩草除根,否则……我们梁子结大了!”

    女人啊女人,要不是太富有想象力,就是武侠剧看多了。

    “请便,毕某人静候大驾。”他不耐烦地说,轻轻松松拎着覃七弦朝公寓楼所在的小区方向走。

    覃七弦被上上下下地颠簸了几下,脑子顿时开光不少,凌空的一双细腿蹬了好几下,“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不去!不去!你听到没!一个大男人仗势欺负柔弱女子,不要脸!”

    “你哪一点像柔弱女子?”毕聿都不禁为她汗颜,“泼妇。”

    “你骂我是泼妇?”覃七弦杏眼圆睁,抓着他的手背就是一口,“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泼妇’!”

    旋即,两排整齐小巧的齿印在毕聿手背上打下了深刻的烙印。

    这个女人属兔子的吗?

    毕聿咬牙切齿地盯着因得逞而大笑的罪魁祸首,大拇指和食指固定住她的下巴,稍一错位——

    “啊!你要死啦!”覃七弦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再度暴力相还。

    “以牙还牙,你应该谢我保留了你的门牙。”毕聿不愿继续纠缠下去,拍拍手说道,“你要昏要死都好,给我离远点!”

    “谁让你多管闲事,我才不屑接近你!”覃七弦揉着酸酸的下巴,怨念地鄙视眼前的大男生。

    他今日才见识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确切含义,“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不过——”说到一半,牛仔裤袋里传来一阵激昂的手机和弦铃。

    覃七弦翻个白眼,“一看就不是好人,半夜还那么忙乎。”

    多事的女人!毕聿懒得理她,掏出手机,“喂。”

    ……

    毕聿一皱眉,“你知不知道地球有时差?”

    ……

    毕聿不耐地看了看腕上的宝石兰手表,“哼,再说吧!”而后,干脆地扣上手机盖,走两步,突然偏过头看覃七弦。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那半句硬生生咽了下去,覃七弦被他灼热的视线瞅得毛骨悚然,浑身窜鸡皮疙瘩。

    “女人最麻烦。”毕聿说完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拍拍屁股走人。

    什么?这是哪门子的性别歧视啊?

    “你才是不折不扣的讨厌鬼!”如同争执不休的孩童,覃七弦反唇相讥。

    凌晨的街道,又刮过一阵冷风,法国梧桐仅剩的叶子摇曳不定,沙沙作响。两团阴云凝聚在城市的上空,久久不散。

    第3章(1)

    难怪古人行军打仗也好,嫁娶婚丧也罢,都要先请八方术士占卜一下,免得捡日不如撞日时反遇灾星,厄运当头该多惨呀!那种战战兢兢的心情,覃七弦算有了切肤之痛的体会。

    电光火石,她和毕聿大眼瞪小眼敌视几秒,率先闭嘴,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毕聿眨眨眼,“喂,女人,你家不在那个方向。”她不会是只纸老虎,一骂就昏,得了精神分裂了吧!

    “你住嘴!”覃七弦没好气地回敬,“我要去警察局!”东西全不见了,她不去报警、挂失还能怎么办?

    三更半夜到警察局?

    “你要折腾,也该挑个时间吧!”他现在困得要死,没功夫陪她瞎胡闹。

    “挑个时间?”她流露出一抹怪异的表情,“你是不是秀逗了?挂失还要挑个良辰吉日不成?我的东西丢了谁来负责?你吗?你有那个资本?”

    挂失?

    “什么东西丢了?”她刚才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不早说?

    “钱包……”她叹了口气,脑袋耷拉下来。命苦,今天发的薪水全打进股市的户头了,她准备周一开盘重买几支新股,为了避免记性不好缺少什么,才特意把几个常用证件随皮夹子统统塞到卡通袋里,哪料……这下倒好,身份证、银行卡、储蓄本和股东证全丢,那不是眼睁睁看着大涨的行情而无法分一杯羹?其实,最糟的不是股东证和银行卡,反正有密码的东西丢不了,终归属于自己。问题在身份证上,没了它简直寸步难行。学生时代怎么说都有个学生证,如今,她持有的仅是家里的户口本,谁知接下来会发生多少麻烦?

    “那怎么了?”丢了再买一个不就得啦,她又不是穷得叮当响?犯得着为一个钱包小题大做吗?

    “‘怎么’你个头!”覃七弦一眼看穿了他的念头,嫌恶地不住唾弃,“傻子,学生就是学生,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钱包里装的钱就罢了,那证件呢?你以为什么东西都能用钱买吗?笨蛋!”

    “谁让你把东西都放在身上?”他一语道破最根本的症结。

    “全都怪你!好端端的干吗跑到我家闹?不然,我怎么大半夜拎包往医院跑?”她一回家就和他展开大规模交战,根本没功夫拿出卡通袋装的东西!

    “谁让你给错了钥匙?”哼,打算顺水推舟往他身上栽赃,没门!

    “谁……谁让你最开始招惹我生气?”她的气焰矮了半截,没办法,心虚,做人果然是不能心浮气躁的。

    “谁让你一开始对别人的话充耳不闻?”毕聿气定神闲地跟她对峙着,针锋相对是他最乐于接触的一幕。

    “你……你你……”覃七弦斗嘴斗不过他,脸涨得通红,嘴唇泛着一层紫光。

    “拙嘴笨腮的人也有脸出来班门弄斧?”毕聿取得再一次交锋的胜利,语气狂傲得很,“要去警察局请便,但是别被人当作无业游民抓起来,丢了我们租赁人的脸。”

    一番话点醒梦中人。

    本市的安全治安一向不好。别说一个单身女子走在大街上多引人侧目,就是他们俩这么拉拉扯扯、又吵又闹,若是被警察撞见了,也会不由分说给抓起来盘问一番。的确,没有了身份证,大半夜贸然到警察局折腾并不明智,还不如回家找出仅剩的有效证件,等到白天放开胆子办理一系列的挂失手续。

    “不张牙舞爪了?”见她沮丧不语,他扬高一双浓眉,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

    “得寸进尺。”她咬着唇,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该死的!大混蛋!一双狭长的眼以及唇无不张扬着桀骜,偏偏她在无形中又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毕聿可有可无地耸耸两肩,或许是不经意牵动了刚恢复的胳膊,动作稍有凝滞,但是他飞快地掩饰掉,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

    覃七弦心烦意乱地站稳身子,踉踉跄跄跟在后面,萎靡不振。

    她有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前面那个飞扬跋扈的男生一出现,很可能将她抽离小打小闹的普通日子,再度卷入无休无止的烦扰。

    篮球不是他的兴趣,天文摄影才能博得毕聿的关注。

    不过,人世往往事与愿违,身高的优势注定他被诸多外来的因素纠缠。不晓得z大是否每个人都像太阳一般有燃烧不尽的热情——拿最有魄力的篮球队经理人施晶晶为例,不在乎毕聿是一个初来的转校生,也不管他是否愿意加入,只因无意瞄了他体育课上的一个空心跳投后,便两眼直冒心心,二话不说地效仿古人,带领一群热血青年轮番轰炸,号称“三顾茅庐”请他出山。

    “请”是说的好听点,不如换个“强迫中奖”或者“霸王硬上弓”的词恰当,其余社团见毕聿是校内第一女强人所在社团选中的猎物,哪敢冒险收他?

    至于毕聿——

    毕聿是一个从不受半点胁迫的人。若非此次转学费劲周折,又离附近的xx天文台相距咫尺,无论谈什么条件,他都不会妥协——

    条件之一,篮球队平日操练,他不参加。

    条件之二,天文社与xx天文台联系的活动,他有优先的选择权。

    z大是国内远近驰名的重点大学,对学生要求自然十分刻薄,换言之,说“挑剔”也不为过。学生会的几大成员坚决反对一人同时兼报两个社团,认为会分散个人精力,不利于成绩的突破。所谓:多不如精。故此,每个社团一到期末必交上一份满意答卷,否则,下学期就要考虑解散。今年,同是重点大学的h大及华风大学人才辈出,但是z大,除了几个热门专业在社团上占有优势,体育项目一概门庭冷落,其中,以篮球队为甚。

    毕聿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才出难题,设计让篮球队知难而退。

    奈何,施晶晶不愧排在z大风云人物榜的首位,别人眼中再棘手的事到了她那里,迎刃而解。为了挽留她心目中的救世主——毕聿,不惜启动全部人脉的力量,周旋于各个负责天文社的导师、学生之间,总算争取到一个珍贵名额。

    手握两个社团的申请单,还有什么可说的?毕聿决不轻易承诺,一旦说了必会践诺。

    至多,两个社团都参加罢了。

    反正除非有重要的篮球比赛,平时,他可以不出现。重要的是,拿到天文社的名额,这也是他之所以选z大的关键原因。别的大学没有这个近距离接近天文台的优势,但凡国内就读的天文爱好者,恐怕都会千方百计进入z大。

    他不例外。

    没错,欧美某些大学天文系的观测设备也许优于历史悠久的xx天文台,但这里是中国——那个女人再手眼通天,也干涉不到!况且死去的父亲从小学、初中到高中都在此地念书,他很早就希望来看一看是个什么样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