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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遇偏见第4部分阅读

    手上!毕聿一眯黑眸,抱着她腰肢的手猛地松开,立即,覃七弦如自由落体般坠落。

    “啊——啊——”毕聿的身高是一百八十多公分,刚才她被抱在他的腰间,若是直挺挺摔下去,尾椎骨不断才怪!覃七弦急中生智,像个八爪鱼乱抓一通,好歹在最后关头环住了毕聿的一只胳膊,不,不对,那只是他脱臼过的胳膊!一迟疑,挂空的覃七弦再次下落,眼看要“砸”向地面——唉!她暗暗叫苦,怎么这么倒霉?今天的土地公公太爱她,大概不舍得分离,才三番五次设法挽留她吧!

    千钧一发。

    总算毕聿善心大发,一把拎住她的后腰带,重新夹回怀中,“怎么样?”

    她冷汗涔涔,偏过头咒骂他,“没人性!”

    “还要刺激?”毕聿冷冷地说,眼中却有了一丝笑意,很浅,浅得几乎无从察觉。这女人死活不认账,心肠还算不错,几次犯险都没趁人之危,牺牲自己的利益来成全他的捉弄,嗯,比起那些个只顾自己利益的人,例如名利熏心的母亲,例如好胜心重的施晶晶,尽管覃七弦麻烦点,却并不讨人厌烦,仔细看看一些小事,倒有趣了。

    “你、你想怎样?”她戒备地望着他。

    “合作。”毕聿扬起下巴一点对面,“解决那女生,就算一了百了。”

    “我拒绝呢?”他的女人缘不错啊,干吗拒绝人家小女生的一片心意?难不成将来打算做和尚?

    “拒绝无效。”他的眉眼弯得有一丝阴险。

    “混蛋!”她扬手一巴掌扇去。

    “再打我就摔死你!”他打算再次松手。

    “呜——我——答应!”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天杀的毕聿,他又不是没杀伤力,用得着利用她已破烂不堪的名声来赶女生吗?

    “谁让你不是学生。”看出她的疑问,毕聿索性一次解释清楚。

    学校的女生们相互攀比心重,别说他不承认没有女友,就算承认了,她们也不死心,肯定千方百计找机会排挤打压“眼中钉、肉中刺”,社会不同了,这个染缸,孕育着形形色色的人,学生要顾及校规的条条框框,最不能最不愿牵扯的是社会,因为,在诸多方面他们没那个资本去斗——较之初高中,自由多些的大学生也不例外!道理很简单,只要覃七弦是社会打滚的一分子,便有了先天优势,让其他女生望而却步。

    这个华风大学的女生会写会说,大概传谣言也快,尽管传吧!以后,不管z大还是其他大学的花痴,他都不用再一个个麻烦地驱赶!

    一劳永逸!

    “算盘打得不赖嘛。”她一下明白了,愤恨地咬牙切齿。

    “嗯哼。”在他眼里,圣人君子没什么可圈可点可羡慕的,偶尔景仰一下没问题,若是看多了郁闷的现状,再衡量,还是圆滑点过日子实际。

    “好,你别后悔!”覃七弦故意提醒他做好心理准备。

    你以为我会给你报复的机会?毕聿懒得理她,朝华风大学的女生说:“我没你说得委屈。”

    “咦?”女孩子惊诧。

    “你听到了,这不是我覃七弦威胁他,而是他心甘情愿喔!”覃七弦似真似假地双臂一环毕聿的脖子,红唇在他耳边缓慢嚅嗫。

    心怀叵测的两个人彼此对视,讽刺的火花一触即发,然而,殊不知这一幕在别人眼中具有多么浓郁的悲剧色彩——傲慢学长一时不慎落入老女人的陷阱,不得不委曲求全,而作为男子汉大丈夫,既然答应她的条件,便会严格遵守,嗯,准是这样没错!

    唉,世上怎生恁多让人抱憾的悲欢事!

    “我的事。”毕聿适时吐露一句坚毅的话,“请不要干涉。”

    z大女生说,学长他对女生老是冷冰冰的没好脸色,原来,是为不连累别人,看来,学长很体贴啊,而老女人将他折磨得好惨!覃七弦?老天,各大学的学生哪个不知,z大附近有个臭名昭彰的女房东叫覃七弦,她和社会上的三教九流纠缠不清,而且幕后有黑道老大罩,否则,年纪轻轻哪儿来的一栋公寓楼?

    年轻有为的毕学长被她看中,有苦吃了。

    黑……黑道?

    女孩子一阵恍惚,吸吸鼻子,两眼努力挤出晶莹的泪光,握拳于胸说:“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终于复国,不管面对苦难多久,我……我都支持你!学长你保重!我,我会在远方为你默默祝福!”噙着一抹即将泛滥的泪,挥挥手,拎着两半的长卷,消失在萧瑟秋风中。

    “靠,溜得真快!”覃七弦不无感叹。

    “臭名远扬!”毕聿夹住她身子的手臂陡然一收。

    “痛——”覃七弦吃痛地眉眼挤成一团。同时,他在耳边颈间厮磨所呵的气息又带来一股奇异的热流,不禁浑身战栗,“你你你,别乱来!”

    “我乱来?”毕聿不动声色地重复她的话,琥珀色的眸子渐深,“是你抱着我不放,老女人。”

    啊?

    覃七弦讪讪地一抽手,干巴巴说:“那不过是配合你。”

    “配合我?”毕聿的嘴角轻轻上扬,一只手一抬她的下巴,“那就试试看吧!”出其不意地吻上覃七弦微张的樱唇。

    “呜——”

    天杀的,她眨巴眨巴眼,意识到自己这次算是吃大亏了!

    第6章(1)

    “玩不起的人少开口。”

    那一句嘲讽的话在耳边徘徊了许久。覃七弦坐在自家的门口发呆。来来往往的房客们视而不见地绕道而过,走着自己的路,对此类情况屡见不鲜,早已麻木。覃七弦是个怎么样的女人,他们没兴趣了解,毕竟是普通的主顾关系,当然,也有冲着美色而来的男人,不过大多待不了多久,便被她一阵野蛮的拳打脚踢赶跑了——

    这也是为什么有人在背后造谣的原因,那些色鬼不好意思承认被女人海扁,心里的怨全发泄到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上,添油加醋,恨不得覃七弦被吐沫淹死!

    她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也不是情窦未开的小丫头,难道要为宋熙瑞痛苦一辈子?不,交个男友来弥补心灵的创伤多正常,何必把自己看得犹如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今天,被一个傲慢的小子骗去了个吻,可是,她并没什么生不如死的反应,仅仅有几分不服与迷茫。不服是被毕聿耍了,而迷茫呢?莫非,宋熙端翻脸指责她的原因是这个?

    正常的男女交往是什么感觉?她想知道,是不是像以前,熙瑞对她那样百依百顺、呵护备至?还是像毕聿对她的冷嘲热讽、软硬兼施?

    她托着面颊,发呆,继续发呆,昏昏沉沉的脑子越来越不清醒。

    “喂,我这儿没你说的东西。”公寓二楼c座的门打开,毕聿穿着一身睡衣,头发湿漉漉滴着水走了出来,靠在楼梯拐弯的扶手处,淡淡地望着她。

    “没有?”覃七弦霍地站起,“噔噔噔”走上楼,在低于他一个台阶的位置前停下,“不可能,我那里也没有,你这也没有,谁会拿走?除了你,根本没人挪动茶几上的纸!”

    “不知道。”他慢条斯理地拿着脖子上的毛巾擦拭水珠,“你的房子乱得像猪窝,见了也会忘掉。”

    “什么猪窝?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的房间?”她没好气地吼道,“我只问你把我的那些资料挪到哪儿去了?快点给我,这不是开玩笑的!”

    “我再说一次。”毕聿的神色格外冷冽,“没有。”

    “说谎!”她不信,绝对不信,“你进去了大半天,除洗澡之外根本没做别的,哪有认真去找我的资料?”

    “你怎么知道除了洗澡我什么都没做?”他的一脚踩在和她同级的台阶上,另一只脚稍稍弯曲,向她逼问。

    “我……”他的脸庞,深刻俊美的线条让她呼吸困难,“用脚趾头猜都猜得到!”进去了半个多小时,出来一副“美男出浴”图,横竖看都不像翻箱倒柜后的状态。

    脚趾头?

    他轻佻地一看她的脚面。

    好怪!她分明穿着旅游鞋,但被他那么肆无忌惮地注视着,倒似什么都没有穿,局促不安地一缩脚尖,不自然地一下下点着阶梯。

    “嗯?”他发出浓浓的鼻音。

    “看什么看?女人的脚是随便看的吗?”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对,有个道理,夏天时穿凉鞋,看到脚面并不奇怪,可现在是深秋,再被人贸然窥视就不正常了。

    “我有说什么吗?”毕聿气定神闲地问。这女人分明是心里有鬼!

    “你……不要转变话题!”突然,她的嗓音低了下去,“算我拜托你,快把东西给我,那是重要的资料呀。”下午去公司要给老板过目的,如果弄丢了,加上之前走丢旅客,她铁定被炒鱿鱼。

    重要的东西还四处乱放?烂到家的生活习惯。

    毕聿不胜其扰地转过身,一摊手,“劝你再做一份,我没看见。”

    “毕聿!”覃七弦气得跳脚,“你混账!想找碴尽管说,为什么做这种幼稚的把戏?我看不起你!”

    “都说了没有!”毕聿也动怒了,他很少真的发火,尤其对素来不屑一顾的女人。今天破例向她澄清了n次,她偏偏不信,不信?ok,那就少来惹他心烦!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的不只她一人,他也非常累,极需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

    “你……你干吗……那么大声?”左邻右舍的房客冒出脑袋看好戏了,挂不住面子的覃七弦一咬牙,委屈气恼地用力一踢他的小腿肚。

    这一次,毕聿没有闪也没有躲,不知是太累还是故意的,总之,恰被她踢个正着!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覃七弦夺门而出,振臂一甩公寓楼的防盗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再一次,那些冒头出来看戏的房客们脖子缩了缩,窃窃私语。

    毕聿抬起头扫视一圈,目光如利刃般刺入他们无聊的神经——房客惊惶失措,纷纷关上了大门,缩回保护壳里。

    这女人,够胆子,比他的脾气还大!

    不过话说回来,搔搔发丝,他的确不记得覃七弦所谓的什么鬼资料在哪儿。她的屋子真的好乱,光是整理就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足足三大麻袋……三……麻袋?啊,当时茶几上堆积了一大堆报纸杂志,中间似乎、也许、依稀、仿佛、隐约夹杂了几张写有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然而,全被他当垫手的废纸捏东西用了,之后……肯定当垃圾扔了!

    呃——

    事情水落石出,算是他的错好了。可是,是他的错又怎么样?若没一个脑子缺根弦的女人在一旁制造偶然机会,他想犯错也没机会。再说,三个大麻袋没有被物业管理的大妈当垃圾全部扔了已是幸运,不关他的事,回去睡觉!

    毕聿走到自家门口,转动门把的同时一扭头,透过防盗门的纱窗看了一眼外面阴云滚滚的天空,啧啧,天有不测风云。

    看来,一会儿难免又会下一场雨。

    “漫之旅”——

    这是本市乃至全国规模较大的一家实力派国际旅行社,总部设在纽约曼哈顿,子公司遍及海外,分支细密详尽,订购的交通票据售后服务齐全,以雄厚的资金和庞大的系统做坚强后盾,宣传攻势强劲,员工素质方面的要求也高。例如,基本在职人员都持有三证、身体健康、精力充沛、多才多艺,熟悉旅游业的发展,拥有无与伦比的创新意识……

    大学毕业后,覃七弦一头扎进这家公司工作。

    刚开始是实习生,只能在经理、科长、组长甚至是正式职员的办公室端水、扫地、跑跑腿,后来,随着对工作的一点点熟悉,她逐步进入角色。目前,担任国内江南游线第b组的组长,既是组长,顾名思义负责其他的几个导游。一般来说,凡有重要的团体或外国游客来访,她才亲自出马。事实上,覃七弦很惭愧,她这个当组长的人经常出状况,不是迟到,便是丢三拉四忘了东西,幸好一手提拔她的部门经理徐姐罩她,否则哪能安然无恙到现在?既是如此,徐姐上次也郑重提醒过她,子公司的经理们在接受上级公司考核,期间一旦出现顾客的投诉,不问缘由,一概罢免负责人,她是浪尖上最危险的一个。

    怕什么来什么。

    覃七弦唉声叹气地来来去去打转,传达室的老伯趴在窗台上看着她,一圈一圈,直绕得老眼昏花的他无法辨清事物,不得不出声阻止:“我说……小覃啊,你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她咬咬嘴唇,闷不吭气。

    “你不是被科长家的‘阿福’吓怕了吧?”老伯迟疑地问。

    “耶?”听到“阿福”二字,覃七弦敏感地飞快一跳,紧张地左右张望,“张伯,你开玩笑的还是说真的?阿福这会儿还在睡觉,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唉唉。当然是说笑。”张伯笑眯眯地招招手,“你怎么离我老人家那么远?人的年纪一大耳朵就不灵光,听东西很费力啦!”

    “呼……那就好。”她喘了口气,哀怨地吐苦水,“张伯你不是不知道,那条狗真是狗眼看人低,仗着主人襥,自己也横得像什么似的,见我就咬,不分青红皂白!”

    “它本来就是一只狗,看人不低也得低,何况,上次有好好的门你不走,非要翻墙,它不咬你咬谁?”张伯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张伯,你还为它说话!”覃七弦越发委屈,“公司关了门,我想进去又不愿惊动你,翻墙最方便嘛!”

    这丫头根本没有意识到错啊!

    张伯花白的胡子撅了撅,不晓得该说她点什么才好,“你呀,年纪也不小了,做的事儿却像个没长大的娃娃。”

    “她这是明知故犯!”一个邪里邪气的嗓音钻出来。

    “啊?”覃七弦和张伯异口同声地叫唤,一致地拍拍胸口安慰自己。

    “小卜,不要这样吓人好不好?”张伯也抗议了,别看他眼下只是个看门人,在公司也算资历深的保安部三朝元老,卜科长退休的老爹还要称他一声“大哥”,何况一个他看着长大的黄口小儿?卜科长倚仗老爸在公司的人脉拿饭碗,不做实事,成天游手好闲地里外打转,道听途说,寻思人家的私事,一旦抓住了小辫子就作为威胁的利器。所以,不少人在背后给卜科长起了绰号——“不是人”,因为,他的大名叫做:卜士仁。

    卜士仁双手环胸,冷嘲热讽地说:“覃大组长,终于记得准时来公司了?”

    覃七弦爱理不理地哼了哼。

    这个姓卜的纨绔子弟曾一度狂追她,被拒绝后,便和那群无赖的行径一般,多次暗中诋毁于她,以达报复目的。所以,每次双方一见面唇枪舌剑一番,已是见惯不怪。

    “张伯,我进去了,回头再和你聊。”此刻,她的心异常烦躁,紧绷的身体快要到达极限,一会儿得去买包烟抽,也好趁机压惊。

    “你站住!”卜士仁挡住了她的去路。

    “闪开。”她没多余力气和他争。

    “你这是什么态度?”卜士仁挑挑眉,痞痞地一扬嘴角,“我怎么说都是你上司,公司的规矩,上下级之间的礼仪有严格界定,你身为组长,不会不知道吧!”

    “科长?”她一声嗤笑,“进了这间大厦以后,你是我上司没错,不过现在没有,我的脚仍在外面,你什么都不是!”

    “覃七弦,趁着徐经理没有上调,继续嚣张吧!”卜士仁恼羞成怒地一点她的鼻尖,“看你得意到几时!”

    “你说什么?”覃七弦一瞪眼。

    卜士仁笑得诡异极了,“宣传栏贴出了公告,上下员工都清楚的大事,你不知道?覃组长的消息是不是太闭塞了?”

    “小覃,徐经理要调往美国的总公司。”张伯惊讶地拍拍她的肩,“这件喜事,你们昨天晚上去玩她也没有泄露?”

    难怪徐姐会请了大伙去ktv闹腾!

    覃七弦后知后觉地一拍头,昨天一直处于迷茫状,糊里糊涂跟着大伙一顿吃喝,接着匆匆回家,碰到那个不速之客,然后,在医院折腾大半夜,早上办理了挂失手续,好像真的没注意同事们当时聊什么,也许人家从侧面提到了——通常,公司人员不管迁升还是离职,习惯提前给大家先放风,省得太过突然。然而,她竟迟钝得什么都没发觉。失败,好失败,徐姐对她那么好,她却一点不在意徐姐的前途!

    上调到远在纽约的总部?

    多好的事啊,被越级上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发展潜力无穷,前程似锦。不似她,浑浑噩噩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