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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忠报国岳飞传第1部分阅读

    《精忠报国岳飞传》

    零壹 轩辕血祭满江红 春秋愤作岳飞传

    “跃马千年,今宵听,角声未歇。lwen2是当时,恩仇刃冷,兴亡酒烈。破碎江山何限恨,沙场烽火千秋月。挑一灯,看青史黄编,齿犹切!夫有恨,后来雪。公何憾?魂未灭。向方寸重圆、金瓯无缺。北望中原锦绣处,家山两戎英雄血。我今来,把黄龙捣碎,祭一阙。”

    作这一首《满江红》的,乃是南宋末年一位词人,复姓轩辕,名春秋,诵的是鄂王武穆精忠报国的故事。杭州西子湖边,岳王墓前,两个青年站立半晌,久久不肯离开。一个道:“轩辕兄,你这《满江红》作得虽好,读来慷慨激昂,却已不合时宜。卧龙跃马,终归黄土,三十年尚不可得,何来千年?烽火又起,角声未歇,却非金国女贞完颜,我辈空有无限恨,关山依旧无圆缺,茫茫罗刹海,何日碎黄龙?”说话的这人,复姓王沂,单名一个孙字,他口中的“轩辕兄”,正是轩辕春秋无贰。轩辕春秋抬头望天,长叹一声,道:“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想那岳王一世英雄,一腔热血,忠肝义胆,天地可鉴,竟不能死于战场之上,马革裹尸,却遭『j』佞谋算,枉死风波,当真是可歌可泣,可悲可叹。国破家沦,生灵涂炭,热血之士,无力回天,圣与兄弟,你我皆是无用书生,斯文腐儒,欲捣黄龙,无异痴人说梦,也不过工于翰墨之间,发发牢『马蚤』罢了。”其后无话。

    数年之后,元朝灭宋,王沂孙无奈归降,轩辕春秋以之为耻,划地断席,隐居山林,穷毕生之力,作《精忠报国岳飞传》,恨不能承先人之志,将黄龙捣碎,血染关山,长啸长哭……钱塘逆流,浪阻风波,帘下城郭廖廓。一卷宋史,两行泣泪,三缕忠魂英魄……

    天地混沌,鸿蒙初分,一道炽阳『射』来,给人间大地无限生机。女娲娘娘轻挥女帝神鞭,飞起无数泥点,皆化人形,其补天造人,是为人间圣母。单说这开天辟地之时,飞禽之长凤凰,得交合之气,产下无数子嗣,得孔雀、大鹏二脉神鸟。二鸟相交甚厚,以姐弟相称。孔雀王练就先天五『色』神光,法力出群,金翅大鹏俱天生神力,只消扇一翅便有九万里。

    零壹 金太宗大宴朝臣 四皇子力举铁龙

    话说宋朝自太祖开国,重文轻武,百年间边衅屡开,朝堂上朋党剧斗。lwen2传至徽宗,皇帝昏庸,寄情书画。六贼当道,肆虐天下。花石纲兴,更是民不聊生,反『乱』蜂起。而在北方会宁府附近,女贞族金国日渐强盛。宋徽宗宣和五年,金太祖百岁,太宗即位,改年号“天会”。宣和七年,金国灭辽,宋徽宗不顾“海上之盟”,密诏招降辽国天祚皇帝,金太宗得知大怒,以弃盟为由,遣使问罪,徽宗惧怕,传位钦宗。

    这一日,黄龙府内气象非常:那门,不是宣德门,不是南薰门,却落宝雨纷纷;那殿,不是文德殿,不是睿思殿,倒也金光艳艳。黄龙抬头,玉鸾扶烟。黄龙抬头,直指蓝天白云,层层飞展;玉鸾扶烟,化曲琮琮作响,叮咚悠扬。紫气缠旋蓬雾笼,檐梁峥嵘共参差,殿内有珠玑星辉,宝画绮绣,太宗面南,群臣北侍。太宗面南,浑似秦皇汉武,剑指天下,群臣北侍,契如汲黯李斯,密不分间。左边文官,右边武将。左边文官,有哈哩强,哈『迷』蚩,勿『迷』西,谋通管仲;右边武将,有粘摩忽,皎摩忽,铁木真,勇较关张。

    金太宗待文武坐定,即问:“军师哈『迷』蚩何在?”从左边出来一人,长得面白青瘦,鼻子高隆,往殿上一躬,道:“臣哈『迷』蚩在。”金太宗道:“久闻哈卿家博闻强志,高才远见,可知南方近况?”哈『迷』蚩答:“臣日前到中原探听消息,闻得那老南蛮皇帝,因破了和约,惧我大金怪罪,已将皇位让与小南蛮钦宗皇帝,而这小南蛮竟也与老南蛮是一个模子,终日不理朝政,专听那些个『j』臣用事,贬黜忠良……”

    听到这里,金太宗龙颜大悦,喜道:“当年那老蛮宠幸宦官,负了澶渊之盟,与太祖皇帝约定联兵攻辽,当真愚不可及,这小南蛮若再与老南蛮一般,宋当无十年之运,可惜!可惜!”

    哈『迷』蚩见机附和,道:“不错不错,据说那小南蛮听得老南蛮欲将皇位传让于他,吓得屁滚『尿』流,说是死活不当,老南蛮无奈,便教几个人将小南蛮擒下,将皇袍强披在他的身上,小南蛮一时心悸,竟吓得昏了过去!”听到这里,众臣皆忍俊不禁,金太宗大笑三声,随即定『色』道:“诸位卿家,可知朕贵为大金天子,志向为何?”众臣听了,都静下声,呆呆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金太宗提起金龙樽子,洒酒盈溢,举樽觞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今辽国新灭,天下混沌,除金宋之外,南方还有大理偏安一隅,西边有土蕃、西夏两国并存,自古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朕既贵为大金天子、九五之尊,又岂能容那些个蛮君伪帝与朕平起平坐、分庭抗礼?朕誓将继先皇之志,麾倾国之兵,南下中原,使寰区大定,海内归一……”说到这里,不由地心神激『荡』,连声音都发颤了。

    众臣见此光景,一齐庄严肃目,把酒齐觞:“臣誓尽犬马之劳,南下中原,使寰区大定,海内归一!”言讫皆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金太宗微微晗首,道:“兴师中原,谁为先锋?”右边五名元帅听说,皆站起身来,拱手抱揖,齐声道:“末将愿为先锋!”金太宗又一晗首,将手一拍,道:“拿铁龙来!”

    众臣听到“铁龙”两字,不知何指,正疑『惑』间,殿外进来四个武士,皆是高大魁伟,四只手一齐托着一座龙形塑象,龙头银光朔朔,分外耀眼,被四武士端到筵席正中,稳稳放下。金太宗喜道:“此乃先皇遗下的镇国之宝,名曰‘铁龙’,重有一千余斤,先皇在世之时,曾许下诺言,不论军民人等,有能举得起这铁龙者,即托以兴国安邦之重,今我摆下这黄龙大宴,就是要选贤择良,谁能凭一己之力举起此龙,即封昌平王、扫南大元帅之职。”

    席中跳出四元帅乌哩布,笑道:“这有何难?谅四个下级武士都能合力举起来,须难不倒我。”遂大步上前,欲举铁龙,却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原来有个武士见他无礼,有意绊了他一脚。太宗见状,哈哈笑道:“乌卿家有所不知,这四位武士,非比寻常,乃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唤作‘完颜四杰’,为完颜龙、完颜虎、完颜豹、完颜狼,都是身手不凡,绊你那个是完颜虎,卿家不曾提防,无怪找了他的道儿。”

    乌哩布既羞且恼,咬着牙站起,左手抓住完颜虎衣领,右手攥成拳头,说声:“你也敢欺我么?”正欲打下,却先被完颜龙一个擒拿手按住肩头,仰天举过头顶。乌哩布素来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等欺辱?当下又是气恼,又是惊恐,『乱』舞着四肢叫:“无耻蛮子,竟然倚多欺少,若是一对一,未必便输与你们!”

    五元帅瓦哩波看在眼里,想在心间:四元帅的武艺与我相当,怎会轻易败北?想必是四元帅轻敌,不曾防备,待我上去一试。遂也跳出席来,朗声道:“对面那个虎精,本帅来揭你底子了!”完颜虎见他来势汹汹,不敢大意,便迈开步子,凝神作战,拆了有二十几招,完颜虎扑腾翻越,守得如金箍一般,反而瓦哩波恐久战不胜,心焦气浮,招式亦『乱』了几分。

    时大元帅粘摩忽、二元帅皎摩忽,见乌哩布一招受擒,瓦哩波讨不得半点好处,不由暗忖:我们几人贵为大金元帅,竟怕了四个武夫,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遂也跃出席来,与完颜豹、完颜狼相较,一瞬时间,黄龙殿上拳脚纷飞,四帅苦斗四杰,倒也勉强打个平手,相持不下。

    金太宗见此光景,哑然失笑,拍手称道:“妙哉!妙哉!众卿家且先停手罢。”那八人听得太宗下令,连忙停下。金太宗道:“众卿家皆有恶来之勇,不必再斗,不知由谁先来举这铁龙?”

    完颜四杰齐齐退后一步,抱拳作揖,道:“我们兄弟是举不来的,若是要举,也须两个合力。”皎摩忽听了,心想这四人武艺虽高,力气却未必有自己大,便上前抱住铁龙,蹲身发力,却好像蜻蜓撼石柱,铁龙纹丝不动。皎摩忽『露』有惭『色』,遂向粘摩忽道:“大哥,你力气比我大,你来试试。”

    粘摩忽抱龙下蹲,使尽毕生之力,一张脸张得通红烂紫,但见铁龙微微晃了一晃,却不曾举起。粘摩忽喘一口气,道:“为兄也是不成了。”忽然想起三元帅铁木真来,便转身叫道:“铁木真,你也是个堂堂八尺男儿,怎么不来一试?”铁木真唯唯一笑,推辞道:“我们几个兄弟之中,数粘摩忽大哥力气最大,如今大哥都举不起来,我自是不用举了。”

    金太宗见无人举起铁龙,不由地悲从中来,仰面叹道:“当年项羽拔山,子胥举鼎,难道我大金国枉有这许多文武,就没个举得起这千斤之物的?”众武官面面相觑,苦无应对之辞,这铁龙有千斤之重,又岂是人力能够举得?

    正踌躇间,从殿外传来一个声音:“父皇勿忧,孩来能举这铁龙。”那声音,就仿佛洪钟大吕、空谷锋鸣,听得众朝臣又惊又疑,一齐望向殿外的人儿。那人说罢,正步进来,只见他面如火炭烧云,发似乌云垂天,虬眉炯炯有神气,长髯捋捋助仙威,远处看,分明是狠金刚下降,近窥时,却错认开路神狰狞,原来此人即是大金国太祖皇帝完颜阿骨打的第四子,名唤兀术,他几个步子走到殿上,俯伏行礼。

    金太宗见到兀术,龙颜遽怒,大喝:“来啊!与我拿下!砍咯!”左右听了,无不惊骇,不知圣上的意思。原来这完颜兀术生于番邦,却酷好南朝书史,最喜南朝人物,向往南朝花花世界,常在宫里穿南朝衣服,就连说话举指也学汉人一般。金太宗看到,便觉得此人有媚外之嫌,不甚喜欢。哈『迷』蚩与完颜兀术相交甚厚,听得太宗此言,慌忙拜伏在地,禀道:“今日乃是选将吉日,正要一观四皇子英勇神威,如何反要将他斩首?乞陛下详察!”

    金太宗叹一口气,道:“哈军师有所不知,你看我满朝武官,完颜四杰技艺超群,五位元帅勇冠三军,都不能举起这座铁龙,他一个『||乳|』嗅未干的小儿,又怎敢罔开海口?如此狂妄之徒留他何用,不如斩了。”

    哈『迷』蚩苦苦求情:“先皇有言,‘不论军民人等,有能举得起这铁龙者,即托以兴国安邦之重’,兼之四皇子天生神力,依臣所见,可先让四皇子去举铁龙,若果真举得起,即封为元帅,兴师中原,得了宋朝天下,此乃陛下洪福齐天;倘若举不起来,便将其候监,从长计议,如此可否?”金太宗“哼”了一声,道:“好!让这逆子死得瞑目。”遂命放了完颜兀术,让他去举铁龙。

    完颜兀术谢了恩,走上去抚住铁龙,仰天暗暗祷告:“他日我若能进得中原,抢得宋朝天下,望神灵护佑,举起铁龙。若进不得中原,抢不得宋朝天下,便举不起铁龙,死于刀剑之下。”祈罢,即运全身真气,汇聚丹田,左手将虎袍一撩,右手将铁龙前足一提,竟然一鼓作气,将这千斤铁龙高高举过头顶。

    完颜兀术兴奋不已,高声叫道:“父皇!孩儿举起铁龙哩!”这一举,惊得满朝文武瞠目结舌,一齐下拜道:“四皇子英勇无敌,盖世无双,此天佑我大金,陛下洪福无尽,寿与天齐。”金太宗也是转怒为喜,大加称赞,遂封完颜兀术昌平王、扫南大元帅之职。

    金太宗继而道:“皇儿亲自为帅,务必要考虑周全,朕有这完颜兄弟四人,虽不及皇儿神勇,亦有武艺,供你差遣。另外这原来的几位元帅久经沙场,经验不菲,皇儿可亲点一位为副,也好有个照应。”

    完颜四杰闻言,便恭恭敬敬,参见了四皇子。完颜兀术晗首,又看那五个元帅,自度至少有三个是外强中干,不成气候,略一思索,便倒了杯热酒,敬与三元帅温都铁木真:“铁木真元帅,晚辈敬你一杯,不知可否共事中原?”言讫,心中暗道:这铁木真近来多有古怪,我谴他为副,正好探他一探。铁木真连忙举杯回敬,道:“多谢四皇子抬举,愿效犬马之劳。”“哈哈哈哈……”黄龙府淹没在一片笑声之中。

    选定良辰吉日,祭了珠宝云旗,完颜兀术总领六国三川五十万兵马,率军师参谋、左右丞相、各位元帅并那各邦的小元帅,辞别父皇,进军中原。一时间,铁蹄纷飞,狼烟四起,人如恶虎,马似游龙……

    就在完颜兀术兴师南下、意气纷发之际,谁也不曾想到,在南方广袤土地上,一辆去往汤阴的马车,正缓缓地碾出一道泪痕……

    零贰 岳鹏举红罗结义 金兀术潞州进兵

    一辆去往汤阴的马车,满载着报国无门的愤懑。lwen2车内似有交谈之声,但听得一人粗声阔气,道:“大哥好不委屈,只因挑了那小梁王柴桂,被『j』臣迫害,而今斩了王善,竟说成与枪挑小梁王功过相抵,封了个承信郎的位子,承信承信,承他个鸟信!”一人接道:“牛大哥说错了,那王善是我斩的。”那个声音粗的回道:“谁斩的都一样,反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是自己人斩得总没错!”少顷,又听一个清朗的声音道:“牛兄弟不必多恼了,我挑了藩王,算是以下犯上,未偿『性』命本已不错,也休要再提了。”

    说话的这位,便是抢挑小梁王,奋勇斩王善,名动朝野的武举人岳飞。他说这话的时候,原本英气纵横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愁容。粗身阔气这位,面如黑炭,乃是牛皋,另一位说话的,面如红枣,却是王贵。牛皋听了岳飞这话,当即喝道:“这柴桂哪里是个好鸟?我与他家将邓成交手,那鸟人一时嘴快,称自己是‘太行山金刀王善麾下的’,想那柴桂一个藩王,怎会自贬身价?与寒土争名,抢这武状元的位子?定是那厮与那些个黄鳝泥鳅们勾结,觊觎我大宋江山,大哥杀他,叫做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岳飞回道:“贤弟所说虽然有依,却无实证,且勿轻言。”这牛皋的年纪本较岳飞为大,却极敬重他的为人,称他“大哥”,听大哥如此说话,便规规矩矩,不再多言,却听另一个文气的声音道:“何王公大人之门,不可以弹长剑乎?”王贵接道:“于兄弟好是神叨,老说些听不懂的话,快说,这又是哪个典故?甚么叫做‘弹长剑’?”

    说话之人,是个青年道士打扮,鹤发仙髯,骨骼清奇,姓王名佐,化名“于工”,未等回答,岳飞先道:“于兄弟讲的是冯谖客孟尝君的故事。孟尝君待客惯例,门客分三等,上客吃饭有鱼,外出乘车;中客吃饭有鱼,外出无车;下客饭菜粗劣,外出自便。冯谖初时为下客,便弹着宝剑,唱‘长铗归来兮!食无鱼!’孟尝君听说,便以中客待之,冯谖尚不满足,便又弹起宝剑,唱‘长铗归来兮!坐无车!’孟尝君见了,便以上客待之。冯谖有自荐之才,智慧可嘉,而于兄弟此时说起,却是何意?”

    于工答道:“华夏危难,社稷将崩,宋室昏庸,宠幸『j』人,如张邦昌、王铎等辈权倾朝野,翻云覆雨,如岳大哥这般英雄却不得重用,屡遭谗谄。一旦金兵南下,玉石俱焚,如此羼弱之国,如此无能之君,还扶他作甚?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洞庭湖杨幺大王乐善好施,等贵贱,均贫富,深得民心,不如投入他的麾下,再图建树。”

    牛皋听得兴起,拍手叫道:“妙啊妙!朝廷无眼,咱们便投了杨幺,做个大官,日后攻入东京,杀了那狗皇帝,岂不是好!”岳飞听罢大怒,喝道:“两位贤弟如何出此无父无君之言!若不是岳某的兄弟,定然拿了你们,去见官府。自古骅骝向北,越鸟归南,夷齐采薇,不食周粟,如今国难当头,黎庶遭殃,凡有志之士,必当尽忠竭力,守土封疆,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岂可见风使舵,望风披靡?”旁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