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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遗珠:梨花泪第7部分阅读


    芽儿一直在说,什么丑事趣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拿来说,云奎一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喝掉她替他斟上的酒,他从来不知道她会有这么聒噪的时候,像只不停叽喳的喜鹊,她的说话声,笑声温暖了整个静谧空晃的倚枫院。

    云奎突然觉得头好像有点昏,不知不觉喝了很多酒,该不是要醉了吧,不等他说话,整个人就扑倒在桌子上。

    “喂喂,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芽儿推了推他,没有半点反应。

    芽儿一把扶起他,向屋内走去,真重呀,花了好大一阵力气才把他扶到房间床上躺好,把他鞋脱了,丢到一边,盖好被子。其实这酒并不是很烈,只是芽儿在里面加了一点料,她去参观药良的宝贝时,药良送来两个瓶子给她,其中一瓶就是今晚用的这个,无色无味的迷|药,药良跟她承诺过,这是他自己研制出来的迷|药,无色无味就是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先发现,一点点就足够睡上好几个时辰。

    芽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和碗,“杨奎,对不起了,只取你一点血,不会伤及你性命的”,刚执起他的手,芽儿却有点犹豫了,杨奎远没有她想象的强壮,有力的手腕却带着点纤弱。

    一阵冷风刮来,芽儿瞬间清醒了许多,世子府她不愿再待下去了,能在临走之前救冷飒一命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只是取一点点血,又不是要他的命,芽儿这般劝着自己,终于握紧匕首挨近了杨奎的手臂,她仍只愿称他作杨奎,即便他是山贼,但那会他们可以称得上是朋友,而今这中间却塞了太多太满了。

    鼓起勇气,长吸一口气,右手握紧匕首,左手抓住他的手腕,使劲一划,“兹”一道血口子应声而出,血像出闸的水一般喷涌而出,芽儿赶紧拿碗接住,云奎真的跟睡死一般,整个过程半点反应都没有,不一会,一小碗血就差不多了,芽儿赶紧挪开碗放好,拿手帕死死按住伤口,芽儿喘气喘得厉害,好在不一会那血似乎就止住了,慢慢地不再渗出来,芽儿在他伤口上撒了药,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白布缠好,把血倒进水袋里,再清理好屋里刚刚不小心弄好的血迹,弄好了一切,芽儿这才松了口气。

    书桌上正摆着白天画的那幅枫叶,芽儿提笔在上面提了一句诗,“枫醉未到清醒时, 情落人间恨无缘”,就这般吧,杨奎,云奎,山贼,世子,再见!

    芽儿拿了他身上的令牌,这个时辰没有令牌是出不了府的,拎了两件衣服,一点银两就出了房间,想偷偷叫上红香一起离开,刚走到门口,红香竟然正好从外边,“红香,我们走!”,芽儿不愿多做解释,直接拉上她就走。

    “姑娘,你要去哪”,红香看她拿着包袱,挥开她的手问。

    “你别问了,我要离开世子府,你和我一起走”,芽儿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臂。

    “姑娘,一定要走吗,能不能不走?”,红香语出惊人。

    我非走不可

    “额?”,芽儿很是疑问,她不觉得红香对一个她住了不到半个月的地方有多么浓重的留恋,“我非走不可,你不愿和我一起走吗?”

    红香突然跪了下来,“姑娘,我不会离开世子府,姑娘,你最好也不要走!”

    芽儿不知道怎么办,但眼下她非走不可了,她一把拉起红香,“即便知道我走了,你留在这不会有好日子过,你也不愿意走?”,芽儿再次询问,言语间甚至带着点恳求,红香算是她最好的一个同性朋友,实在不舍,实在担心。

    “红香不走”,红香很是坚决,芽儿没办法理解的坚决。

    “那好吧,你保重!”,人各有志,芽儿无奈。

    就在芽儿跨出门口时,红香再一次跪了下来,“姑娘,对不起!”,为什么道歉芽儿不知,如同她未知的前路一般。

    芽儿拿着云奎的令牌很顺利的出了世子府,她换了一套丫鬟的衣服,把头稍低着,只说是倚枫院的丫头,说这会世子正和楚姑娘饮酒,想吃点心铺的点心着她去买,守门的家丁不疑有他,府上百八十号丫鬟家丁他们也认不全,何况她有世子的令牌加上这府里上下都知道这倚枫院住着位姑娘,很得世子的心。

    芽儿出府后,在外边的小巷里停留了好一会,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去存放马匹的人家骑了马直奔目的地,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偶尔的星星点点的光不足以照亮整个路程,芽儿有些胆怯但也格外小心。刚进林子,四处乌糟糟的鸟鸣声把林子衬得格外恐怖兮兮的,时而还有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嘶鸣声,芽儿不觉加快了行程。好不容易跌跌撞撞才到了那幢竹屋前,芽儿的心稍稍放下点,刚一下马,就直接往屋里冲,实在是太恐怖了,起码屋里还有冷飒在。

    刚一冲进去,脖子上一阵冰冷,芽儿很是无语,冷飒,你能不能别每次一见面就把一把剑架我脖子上,“是我,楚芽儿”,我换套衣服而已,没理由就不认得了吧。

    屋里点着根小蜡烛,冷飒像是突然顿悟了一般,手一松,剑掉到了地上,“叮咚”。随着剑地掉落,冷飒整个人突然瘫倒了,整个人像失了骨头一样。

    芽儿赶紧拉住他,“怎么啦,怎么啦?是不是毒发作了?”

    冷飒没有回应她,两眼无神,双手却在四处乱摸,然后又停住了,任凭芽儿扶他在床上坐下,木呆呆的像块木头。

    芽儿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不都说他们习武之人视力一流吗,屋里点着烛火,她进来他竟然没看到,还对她扬剑,而且刚刚手乱抓的动作也很是奇怪,芽儿涌过一阵不祥的预感。

    “冷飒,你看我穿的白衣漂亮吗,新买的哦!”,芽儿状似平常地问,就像日常的相处一般。

    “好看!”,冷飒低沉的开口,这两个字一出,芽儿顿时心凉了半截,她根本不是穿的白衣,她穿的丫鬟们统一穿的粉色短衫,怎么会突然看不见了,昨儿不是还好好地吗,一定是中毒的后遗症,五官慢慢失聪,然后逐渐死亡是吗?

    你不必如此

    芽儿不动声色地把庄里云奎血的水壶从包袱取了出来,拔去木塞,塞到冷飒手里,“把它喝了!”。

    杀手对血腥味格外敏感,冷飒顿时知道这是什么,他没有动作,“你不必如此,你不欠我什么”。

    “中秋,你为什么没领到解药?”,芽儿岔开了话题。

    “义父交代我的任务没有完成,你别多想”,冷飒手狠狠地握紧了手中的水壶,眼神里透露了一丝不安。

    “你自己别多想才是,把血喝了,我们明日便上京去找药良,冷飒你真不是一个坏人,把毒解了,寻一个地方过普通人的平凡日子,娶妻生子,多好不是吗?”,芽儿真心劝诫着,芽儿其实知道,药良曾和她提过,当初答应医治她给冷飒提的条件就是血楼楼主的人头,如今看来冷飒多半是动了手却没有成功所以才落得如今这般田地,这里面多少有她的因素。

    “没用的,不必白费力气了”,毒解不解得了,他都是死路一条,解不了自然是死,解了一身武功散尽,这天下之大,又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地,如此这般何必拖累旁人,“你走吧,不必再来了”,手中的水壶也被他一把甩到地上。

    血涓涓地像条小溪一样缓缓流了出来,芽儿大惊,赶紧把它捡起来,幸好水壶比较深,只倒出了不多的一点,想到自己如此这般费尽心思得到的血被他这样浪费,芽儿气得眼珠子只往外冒,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你当真不喝?”

    冷飒也感觉到芽儿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不禁一阵难受,这大概是这世上第一个愿意并且会为他流泪的人,赶她走的心思却越发坚决,“我不喝,你走,走得越远越好”嘶吼,竭尽咆哮。

    “唔”,突然一个柔软的物体贴近了他的嘴唇,正当他呆愣之际,一股甜腥味充满了整个口腔,是的,芽儿抹了一把眼泪,自己咕咚了一大口血,直接贴上了冷飒的嘴唇,舌头伸过去,把一口血过渡到冷飒嘴里,无论前世今生,这大概是她做过的最最大胆的一件事,主动去吻一个男人。

    冷飒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把嘴里的液体吞了下去,除了浓浓的血腥味还有一股美好的香甜,他知道那是什么,把脸羞得通红却不知如何反应。

    云奎进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一男一女嘴唇紧紧地贴在一起,芽儿的手甚至还放到了冷飒的肩膀上,像是抱着一般,而冷飒的手却贴到了芽儿的腰,在进屋的一瞬间云奎甚至看到了他咕隆作响的喉结,两个人的嘴角都有一条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格外的妖媚缠绵

    这时芽儿也被突然闯进来得脚步声,惊住了,放开了冷飒,转过头,竟然看到云奎,金算盘,还有清风三个人站在门口,眼睛睁着像铜铃似地看着他们,芽儿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而在她转身的瞬间,云奎已经死死盯住了她嫣红的嘴唇,多么刺目,多么丑陋

    想走,没那么容易

    “楚芽儿,我当真是小看你了,对我这般不屑,就是为了这个男人是吗?”,话语间的咬牙切齿不容置疑,让芽儿一阵胆寒。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芽儿急了,像一只粘在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把他们两个都给我带回去”,云奎转过身,吩咐屋外的侍卫,言语愤怒,芽儿毫不怀疑,她会被他剥皮抽筋。冷飒拿起剑准备动手,芽儿拉住了他,他现在这种样子,不用打也只谁输谁赢。

    “啊;;;;;”一阵惨叫声,一道红影飘过,红颜来了,他永远不到最关键的时刻决不会出现,芽儿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早就躲在这个屋子的某个角落。毫无意外,刚准备动手抓他们的侍卫全部瘫倒在地,红颜整个一个毒囊,人走到哪里毒药撒到哪里。红颜拉起冷飒就准备要走,“带上芽儿”,这是冷飒的 声音,红颜瞟了一个白眼,却没理他,只往外边冲,“想走,没那么容易”,清风也冲了上来,红颜袖子又是一甩,清风狼狈躲过,整个人狠狠地撞到桌子,“噼里啪啦”。

    云奎一掌击向红颜的后背,只见红颜诡秘一笑,“爷,小心”,金算盘快速拦到了云奎前面,箭头赫然扎着两根长长的银针,“啊;;;;;”,趁着这个缝隙,红颜早已带着冷飒消失在夜色的丛林里。

    芽儿不觉松了一口气,屏住胸口吐出一大口浊气,这个动作也映入了云奎的眼帘,极端刺目。

    芽儿被云奎使劲一抛,狠狠地砸在马背上,她的肚子被撞得很疼,云奎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扬起了鞭子,马儿飞奔前去,同样是这匹马,踏雪,同样是幽期的小树林,但两个人的心境去和上次完全不同。芽儿被横放在马背上,这个姿势很是难受,不一会芽儿就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肚子被颠得很痛,大脑充血缺氧,右手好不容易一把抓住了云奎的袍角,却被他用手狠狠挥开。至此,芽儿就不再挣扎,直到她彻底昏了过去。她知道自己彻底激怒他了,已经没有退路了,无论怎样的的灾难与折磨自己都只能暗自承受,除非能彻底离开。

    等芽儿恢复点意识,在半睡半醒中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扒她的衣服,顿时一惊,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胖胖的中年妇人正扒她的衣服,眼神里满是鄙夷。芽儿挥开那只胖手,“你是谁,要干什么?”,环顾四周,仍然是倚枫院没错,但屋里没有红香也没有小月,只有胖妇人和另一个不认识的丫鬟。

    “姑娘,不必紧张,这是年嬷嬷,得了世子的令要给您验身子呢”,丫鬟好心地解释道。

    “走开,我不要”,芽儿很是厌烦,不知道所谓的验身是干什么,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情,赶紧拒绝,自己也没有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的习惯。

    “我劝你别瞎闹,世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这些年但凡王爷世子的侍妾那都是我年嬷嬷看过的,不看要是不干不净岂不是污了主子的身子”,胖妇人半点不客气,嘴上说着,眼看着又要动手。

    不是什么清白之身

    要是听到这芽儿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也算白活了,侍妾是吗,云奎,你的手段也不过如此而已,一声冷笑,“不用验了,姑娘我早已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你直接去回世子便是”。

    年嬷嬷一脸惊异,还没见过哪个姑娘家这么大大咧咧地就承认自己不是清白之身的。

    “嬷嬷,你看,还是奴婢先去回世子殿下再说”,丫鬟提议,年嬷嬷点头,“那你去吧,我在这等着”。

    “小香拜见世子”,小香小心翼翼地行了礼,世子殿下阴晴难测。

    “年嬷嬷呢?”,云奎正批着公文,手握着毛笔许久却不曾落下,笔端已凝成了一大团墨汁滴到纸上,好端端地一张纸给毁了。

    “年嬷嬷还在倚枫院”,小香回话,“楚姑娘不让验,直说自己已非清白之身”。

    “咚”,一支笔狠狠地甩到了地上,“她是这样说的,好,很好,年嬷嬷一把年纪了越来越不会办事了,你只管告诉她,若不是清白之身,就直接送到虎城军作军妓去!”,一握拳头,指节嘎吱作响。

    小香低声回答了个“是”就匆匆退了出来,看来世子很是喜欢这个姑娘,世子的意思很明了,是不是得验了说,由不得她甩性子。但愿这姑娘说的是气话,不然这么好一模样,做了军妓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小香把话传了,年嬷嬷也暗觉得这回这事自己愣是欠考虑,冲小香使了个眼色,两人又一起进了屋准备动手,芽儿好一阵挣扎,又是用脚踢又是扔东西。

    年嬷嬷没见过这么能这么能折腾的丫头,“姑娘,别逼着我耍狠,好生验了,我就去给世子回话,要是再闹我那可不缺绳子迷|药,再不济这院外头还有数不尽的家丁和侍卫,姑娘这如花的身子可别便宜了他们才是”。

    话说到这份上,芽儿也知道今儿这番羞辱她是逃不掉了,不再吭声,也不再反抗,只是这眼泪珠子像断线了般唰唰往下掉,一点停止的意思都没有,年嬷嬷和小香也趁机扒光了芽儿的衣服。

    也许在她们看来这没什么,正如那进府的侍妾,进宫的秀女都要经历这样的一番检查,而在芽儿看来,这生生被人扒下来的这一身衣服连着她的尊严傲气一下扒了个干净,,留在心里的只有满满一股子愤恨。

    好一番折腾,年嬷嬷喜滋滋的给世子回话去了,小香好心地帮芽儿把衣服一件件穿好,走时还好一番劝诫,“姑娘,这进了府就把性子收收,跟主子置气,哪得得着什么好,是生是死也不过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姑娘这般好相貌,定能好一番富贵荣华”。

    话虽在理,心是好心,但在芽儿看来,无非是垂死挣扎罢了。

    走,必须离开这里,芽儿几乎可以预见等待她的将是什么,云奎不会再有片刻退让,他要得到她这次甚至不再是之前说提亲娶她,而是收为侍妾,其实是侍妾还是侧妃,这都不是她所在意的,她在意的是她成了他的侍妾还是侧妃失去了些什么,自由,爱情甚至自尊。

    今晚我要在倚枫院留宿

    不出芽儿所料,倚枫院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密不通风,院内有家丁把门,院外有侍卫巡逻。芽儿一直只有一个人在屋里,实在太累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等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接近黑了,房间里点着烛光,有人在屏风后面,有倒水的声音,似乎是准备洗澡水,“红香是你吗?”,芽儿问。

    没人回答,不一会有个丫鬟走了出来,垂首,“姑娘,水准备好了,沐浴吧!”,是个不认识的。

    “红香呢,月儿呢?”,芽儿问,她有些不习惯陌生的面孔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

    “回姑娘,月儿被关起来了,至于红夫人,她已经搬到西苑去了”,丫鬟老实地回答。

    “红夫人?”果真是这样是吗,这是红香在她临走时跪下说的那声“对不起”的含义是吗,红香背叛了她,所以云奎才这么轻易地找到她,真真讽刺,这般珍之重之的姐妹到头来却捅了她最重的一刀。而月儿,认识不过数天,却因她受累,这世间的事怎一个变态了得!芽儿很是心痛,但眼睛却已经流不出泪来。

    “姑娘,我刚进来的时候,我看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