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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宠之姐夫有毒第50部分阅读

  左城不语,凉凉的眸子落在她眼睑,有些酸涩的液体晕开在他唇齿里。

    江夏初闭着眼睛,任他吻着,伸手,落在左城脸上:“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为你开脱?”

    她笑着:“左城,世人说得精准,你真不可救药了。”

    他脚步顿住,吻干了她眸子的泪,看着她苍白的脸,喉间嘶哑:“你可曾问过我一句,有没有选择,你可曾问过我一句是否逼不得已,你可曾问过我一句,若是不然结局又如何?”

    左城嗤笑:“你都没有。”

    俊容覆了冰寒,他唇角苦涩难抑,叹着:“夏初啊夏初,为什么你从来不肯给我解释的机会。”

    她闭着眼,始终不曾睁开。

    她始终记着塔科夫基斯的话:不爱便不恨,不怨便无尤,不信便不伤。

    她是只乌龟,受了伤,躲回了壳中。

    自始至终她没有再问,左城也不曾解释,将她抱进房间,转身便走了。

    咔嗒——门上了锁。

    那把枷锁,她总是躲不过,逃不开。

    她摩挲着起身,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关艾。”

    房间很暗,没有开灯,手机的光打得她脸色很白,沉寂半天,她轻启唇,艰涩地吐出一个字:“药。”

    电话那天惊呼了一声,她拉开一些距离,侧脸苍凉,她拂着肚子,颤抖着说:“孩子我不想要了。”

    夜很长,漫漫无尽头,她彻夜彻夜地失眠,房门一直被锁这,早上左城会来看她,然后吻她,抱她,她很听话,不哭不闹,晚上的时候,左城便守着她,整夜整夜地握着她的手。她开始,会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两天后,左家院门外多了很多人,三天后,大门外又多了很多人。

    她冷笑,然后再也不看了,钻进杯子里,没日没夜的睡,昏昏沉沉,吃什么吐什么,便索性什么都不吃了。

    夜里,左城照常守着她,她已经没有力气,眼皮子耷拉着,左城哄她:“夏初,乖,吃点东西?”

    她没有什么力气,抿着唇,背对着左城,声音很小:“你出去。”

    左城托着她的脸,将碗凑到他唇边:“乖,张嘴。”

    平日里好看的男人,下巴覆了一层胡渣,头发微乱,眼睛凹了下去。大概是急坏了,她已经几餐未进滴水了,她忽然生出一股快意,伴着疼痛,伸手,重重一推。

    “咚——”

    左城眸光荒凉,蹲下,一片一片拾起破裂的碎片。

    那是江夏初最喜欢的灵州青花瓷,左城赠与她的。

    她还是进不了食,又过了一天,她已经说不出话来,昏昏沉沉,大半时间都睡着,手,一直抱着肚子,紧紧护着。恍恍惚惚间,好像有人抱着她,在她耳边说话:“夏初,夏初。”

    她想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皮子睁开了丁点,左城瘦得厉害。

    左城亲吻她的眉眼,唇角:“与我说说话。”

    她怎么发得出声,左城抱得很紧,她只觉得呼吸越发空了。

    “到底你要我怎么办?”

    她闭上眼,再也没睁开了。

    不知道浑浑噩噩了多久,她睁眼的时候,窗外阳光正盛,她挡住眸子。

    “你终于醒了。”是左城的声音。

    江夏初转过头去,左城正握着她的手,一双手。冰冷冰冷的,床边,左鱼与左右都在,手腕上,冰冷的液体蹿进皮肤里。

    抬头,江夏初看着药瓶里的点滴,扯扯嘴,想笑却笑不出来,手,下意识地拂着腹部。

    左城上前抱她,满足地蹭着她的发:“我的夏初。”

    她张张嘴,声音很哑:“我求你。”眸子半开半闭,无神又空洞,“我若死了,不要来找我。”

    左城说过,黄泉碧落,他亦不放手,她有点怕了,手便更紧地抱着肚子。耳边是左城同样嘶哑的声音:“即便我死,也不会让你死的。”

    她张张嘴,没有力气,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了。

    恍然若梦,好像左城一直抱着他,日升日落,她不知道过了多少日,隐隐约约感觉手腕刺疼,然后麻木了。

    第六天,江夏初缓缓醒了,左城不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似乎恢复了力气,她能抬起手,够得到床前的点滴吊瓶,伸出手,够了许久,还是收回来了,抱着肚子无声冷笑,睡梦中,一张孩子的脸一直挥之不散,像极了左城的模样。

    之后,江夏初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了,可以下床了,也可以吃饭了,竟没有吐出来,左城却越来越少地出现了,只有每天深夜,他才会过来守着她,她那个时候便醒着,却一直闭着眼睡着。

    这天夜里,左城回来的晚,江夏初喝了很多酒,谁也拦不住,或者说,不敢拦。

    左城进门的时候,便看见抱着酒瓶子的女人,垂眸坐在楼梯上。

    左城上前,将她抱起来,她动了一下,挣扎,左城哄着她:“地上凉,乖,起来。”

    她侧头,骤然浅笑:“你来了。”

    鼻尖全是酒香,江夏初一双眸子水光潋滟,含了雾气,分外柔和,嘴角笑容洋溢,像江南水乡里的水墨画。

    她醉了,是别样风情,不想往日冷漠。

    滴酒未占的左城醉了,醺了:“喝了酒吗?”

    左城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酒味香浓,想是喝了不少。

    江夏初嘻嘻笑着,像个孩子般,伸手小手指:“一点点。”

    左城垂眸,看见一地的酒瓶子,她是喝了多少,一向千杯不醉的人醉成这般模样,无奈至极,左城抱着她往楼上走。

    他怀里,人儿一直不安分,还抱着酒瓶子,痴痴笑着,说:“还是你教会我喝酒的呢,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还以为我忘了呢。”

    左城吻她的唇,哄她:“夏初,乖,别说话。”

    她摇摇头,没有再笑了,眸子忽然氤氲了,咕哝问了一句:“左城,你爱我吗?”

    这女人一定是醉得狠了,这样的话,清醒是她是绝不会问出口的。

    左城却极喜欢她迷蒙混沌的样子,柔软听话。

    左城点头,十分笃定地毁了一个字:“爱。”

    她眸子更加氤氲了,分不清是酒醉还是悲伤:“为什么爱我呢?”

    “因为你是江夏初。”

    她摇头,眼泪都落下来,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咬着唇嘟囔:“你骗我,我是江深夏的时候,你也爱我,你就知道骗我。”

    酒这个东西果然是个好东西,能叫人痴迷,叫人糊涂,叫人清醒,叫人神魂颠倒,偏生,没醉的人也跟着七晕八素。

    清醒的左城手足无措了,伸手给她擦眼泪,擦着擦着,又吻了吻,声音软得一塌糊涂:“不哭了,不哭了,我再也不骗你了,我什么都依你。”

    醉眼朦胧的眸子似乎一瞬间散去了迷蒙水汽,忽然清泠得好似明镜,看着左城,她说:“那你可不可以不要爱我?”

    左城揽着她的手僵了,脚步蹲在楼梯上,离楼上还有两个阶梯。

    低头,左城看江夏初的眸子,酒香依旧浓烈,她哭着,笑着,似醉非醉。

    一双柔若无骨的收手抓着左城心口的衣服,她声音哽塞得不像话:“若是你不爱我,谦成不会死的,以琛也不会死的。”模糊视线,全是泪眼,划过脸颊,落在了左城手背,她抽了抽鼻子,“左城,可不可以不要爱我,我这里,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一只手,揪着自己的心口,使了劲地拍打,左城擮住她的手,声音骤冷,灼灼如铁:“不可以。”

    “我知道的,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她冷笑,笑着笑着,眼泪流得一塌糊涂,醉眼混沌,“本来我想就这么死了的,可是——”眸光涣散开来,“他怎么办?”

    这是醉了,还是未醉?兴许,她从未清醒,左城抱紧她,走在最后一台阶梯之上。

    江夏初低头,抱住自己的肚子,哭哭笑笑,“宝宝,你怎么办?”

    左城脚步一顿,眸子惊乱成无数灼亮的碎片:“夏初,你在说什么?”

    江夏初却不说话,傻傻笑着,盯着自己的肚子,又哭了。

    左城额上渗出密密的汗,他紧紧擒着她的肩:“什么宝宝,你给我说话,说话!”

    左城的声音很大,江夏初仿若梦醒,怔怔抬头,眸子骤然一紧,猛地后退:“别碰我,别碰我。”

    她发疯了一般,双眼通红,一双小手,大力推向左城。

    左城猝不及防后退,手上一滑。

    第一百六十三章:孩子,我怕她不要

    左城猝不及防后退,手上一滑。

    一个须臾,一个错手,他丢了她,还有他的理智与生命。

    静,很静,只有一个沉闷的声音,一下,一下,接着一下,响在那高高的大理石台阶上。

    “少夫人!”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在死寂里划破了一道口子。

    沉寂了一秒,漫长到让人窒息的一秒,然后这个世界醒过来,然后呼天抢地地声音一波一波地翻涌。

    “少夫人。”

    “救人!立刻!”

    “快,快联系医院。”

    “让左右过来。”

    “……”

    乱了,乱了,吵闹地似要翻天覆地。唯独他,左城他听不到一点声音,沿着她滚下的那一阶一阶的大理石,一步一步走得缓慢,沉甸甸的步子,停在那个毫无声息的人儿面前。

    “别动她。”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声音,好像来自亘古的修罗场,不带丝毫血腥的森然,那样沉寂,那样压抑。

    几乎出于本能,所有动作都定格在那个画面里,是静止的,本能地服从,本能地将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恐惧藏在最深,然后看着那个男人,那个周身不带一丝戾气却生生能要人命的男人。他俯身,跪在天青色的大理石上,颤抖地伸出手,拂过女人毫无血色的脸颊:“夏初,疼不疼?”

    夏初疼不疼……多么温柔的一句话,软绵绵的,却生生剖开了多少人的心脏,很疼。

    她不说话,在颤抖,该是疼了。

    左城拂开她额上被汗浸湿的发,伸手去抱她。

    进叔惊呼:“少,少爷。”

    左城动作顿住了。

    一个须臾的沉默,惊叫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只说了一个字:

    “血。”

    左城抬起眸子,只见那天青色的大理石一点一点染上刺目的红色,钻进他的眸子,全是触目惊心的红,她最爱的白色裙子,已经辨不清原来的颜色。

    他眼前黑了,重重跌在地上,一双黑沉的眸子与地上的人儿一般的死气沉沉,伸出手,他不敢碰她,悬在空中颤抖。

    “没事的,没事的,夏初,不怕不怕。”他轻拍她的肩膀,未曾触碰到他,白皙指尖染了血般红。

    地上的人儿忽然抬眸,一双不流一滴眼泪的眸子那样悲伤到让人不能呼吸。

    “你说过他的病与你无关的,你说过会让他好好活的,左城,你说过不骗我的。”

    江夏初的声音极小,极小,尾音都几乎消散在空气里,却带了魔障,直击左城柔软的心脏。

    左城伸手放在她唇上,轻声哄着:“乖,你别说话,别说话好不好?”

    她眼睑一点一点垂下,左城将她抱起,轻柔地放在怀里,那样如履薄冰。

    怀里的气息,越来越弱,她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他看着她的唇,一张一合,是一句话。

    她说:“左城,要是我死了,一定不要来找我。”

    他大吼:“你要是敢死,我就让所有人给你陪葬。”

    原本闭着眼睛的人,忽然睁开眼,明明是一双涣散又空洞的眼睛,却灼亮地好似要燃烧,她伸手,抓着左城的一副,掌心的血染红了左城的衬衫:“孩子。”

    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她说了两个字,手,垂下,再也没有开口。

    他抓过她渐进冰凉的手,几乎嘶吼出声:“你和孩子,我都要。”

    闭上眸子的她,嘴角扯出荒诞的笑,气若游丝。

    血,还在蔓延,流到左城脚下,鞋子早没了踪影,他触到一地的温热。

    这一天,左城终于知道有种无能为力,叫做生与死。

    此时此刻的左家,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生生要扼人咽喉的那种森然,即便是在左家摸爬滚打多年的左右也忍不住直哆嗦,更别说那被临时拉过来的女医生。

    女医生四十多岁,是那一行里的权威,妇产科医生,也是见惯了血腥生死的,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渗人的病人家属,直接脑袋放空,牙关打颤。

    左右连忙一脚踢过去:“这是妇产科章晓医生。”

    那个叫做章晓的医生孩子凌乱中颤抖。

    只见一直背对着的男人转过身来,一张脸,第一眼,美得让人心惊肉跳,第二眼就心肝发颤,然后再也不看直视。

    短暂的沉默,一双美得更像画作的手扬出来,白色的指尖,擒着黑色的枪。

    “里面有两颗子弹,少了一条命,你便赔上一条。”

    章晓医生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大脑放空几秒,颤抖着手接过了枪。

    一辈子没摸过那玩意的妇产科大夫,斗大的的汗珠子没停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左家的大门竖着进来容易,竖着出去难。

    最后,妇产科大夫是被左右拽进房间的。

    江夏初房间的门开开合合,几个护士进进出出,一盆一盆染红的血端出来,一点一点染红了门口男人的眸色。

    隔着半近不近的距离,左家上上下下闭气凝神,连一贯好动的左右也安静老实地诡异。

    忽然,守在门口的左城转身,一眼冷光落于左鱼,眸色还未褪去红色。

    “左家不养无用之人,是我对你太仁慈了。”

    像感叹,像无奈,像罪责,像自嘲……说不清情绪的一句话,淡淡的,不见血腥、不见阴鸷的狠。

    左鱼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伏地:“左鱼有罪。”没有丝毫怨尤,亦没有丝毫不甘。

    “走吧,今后你便不姓左。”

    还是不温不火的声音,唯有暗红色的眸子冷若不暮的雪。

    左鱼双肩微颤,张张嘴,没有说话,起身,站得笔直,然后转身,毫不拖泥带水。

    左家之人,除了死于背叛,从未有人这样离开过。

    刚踏上阶梯,身后男人嗓音沉而冰冷:“有怨吗?”

    “没有。”

    掷地有声的四个字,说完,左鱼转身,走至左城前,摊开掌心:“她不希望我给先生,这是我最后一次忤逆她。”

    手中之物交予左城,左鱼毅然离开,一直挺直着背脊,带着左家之人的骄傲与姿态。

    那是一张皱巴巴的纸,白色的,印着淡淡青色花纹,是江夏初最喜欢的江洲宣纸。

    左城打开纸张,跃然纸上的字迹娟秀斯文,那是江夏初的字体。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出自诗经·唐风,葛生悼念挚爱亡妻之作。

    二十八个字,很浓重的笔墨,看得出来下笔之人有多用力。

    左城转身,推开房间的门,然后一直守到了这一天的地老天荒。

    江夏初醒来的时候,天黑,夜里没有星星,房间里只亮了一盏灯,寂静极了,闻不见呼吸,只有点滴声不疾不徐。

    她掀开眸子,黯然无痕,像死去的秋水,眼前,是男人极好看的眉眼,些许颓废,她却映不出一丝倒影。

    “夏初。”

    左城的声音嘶哑极了,埋首在她脖颈,胡渣刺人,僵直地抱着她,在她耳边喟叹:“醒来就好。”

    左城一双总是黑沉沉的眸子,眼睑处浓重的青黛,轻轻合上。

    整整两天,江夏初不曾睁眼,他不曾闭眼,终于,一颗不安的心放回腹中。

    “孩子。”她迟疑了一下,捧着左城的脸,眸光相视,“孩子,还在吗?”

    经久不出声的嗓子嘶哑,从她苍白的唇间颤抖溢出,似乎在慌张,托着左城的指尖划在了左城下巴。

    左城沉默了,抱着她的手,很用力。

    “孩子,还在吗?”她依旧缠着声音,空洞破碎的眸光忽明忽暗的,好似潮起潮落时的夜幕。

    有一阵沉默,左城伸手,握住她的指尖,沉声,回答:“没有了。”

    她手指轻颤了一下,破碎的眸子散了最后的温度。她笑,不喜不怒:“没了。”

    左城抱着她,更用力,似乎要揉进骨血。

    江夏初在她怀里抬头,嘴角扯着荒诞的笑:“左城,你的孩子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