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地方谈谈吧？”
我忙道：“您叫我允瑄就好。”
秀英外公也不搭理，只是自顾自地往咖啡馆走去；秀英的爸爸妈妈则是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跟上老人家的步子。
我虽然觉得气氛奇怪，但也没多想，跟着他们走进咖啡馆。我紧走两步，拉开椅子，邀请道：“外公，您坐？”
秀英外公全当没听见、没看见，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愣了愣，摸了摸鼻子，难道自己哪里出了纰漏，礼数不到家，才会这样？我按捺住自己的思绪，冲服务员招手，又问道：“外公，叔叔，阿姨，你们喝点什么？”
秀英外公摆摆手，淡淡道：“不用了，殷先生，你点自己的就好。”
我茫然，只得对服务员道：“麻烦给我来杯白开水。”
他们一家三人也各自点了喝的，然后就是沉默；我则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又找不到话题，只得闭嘴不言语。
待服务生将茶水上齐，秀英外公才正眼看着我，淡淡说道：“殷先生，以后请你离开秀英的视线。我不想再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听秀英提起你！”
我纳闷，犹豫着开口：“外公……”
秀英外公却直接打断道：“怎么？殷先生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我无奈，忙道：“申社长，允瑄有什么地方让您不满意了吗？我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不必了。”秀英外公扫了我一眼，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扔到我面前，面无表情，冷然道：“这里是5亿，感谢你这段时间对秀英的照顾。”
这意外的情况让我不知所措，当下就怔在那里。
秀英外公用汤匙敲了敲杯壁，厉声道：“好了，请你拿着钱现在就离开，我一分钟都不想看见你！”
我张了张嘴，看到秀英外公冷厉的眼神，只得把话咽进了肚子，起身鞠躬道：“申社长、崔先生、崔太太，对不起！”
“慢着！”秀英外公又叫住了转身要离开的我。
我以为事情有转机，忙转身：“您吩咐。”
秀英外公指了指桌上的信封，眼睛看着窗外，淡淡道：“把钱拿走。”又吩咐秀英的父母道：“以后让她住回家里。”
我叹了口气，转身径直离开。
朴经纪把头探出车窗，不由玩笑道：“允瑄，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啊？和丈人、丈母娘谈得怎么样啊？”见我神思不属，没有反应，忙关切道：“允瑄？允瑄！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我猛地一惊，继而叹了口气，坐上车，摇头道：“我没事儿，走吧，回去吧。”
朴经纪愣了愣：“不等秀英了吗？”
我微微摇头：“不等了。”
“到底怎么了？”朴经纪忙问道，“不会是刁难你了吧？”
“刁难就好了，至多也不过是对我有些不满意。”我苦笑，“可问题是他们根本就懒得搭理我……”
朴经纪纳闷道：“你是不是礼数上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啊？要知道老人家最在乎这个了。”
“按说没有啊？”我仔细回想了一遍，摇头道：“我确信没有。”
朴经纪皱眉：“那是怎么回事儿？”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我收拾心情，按了接通：“喂，您好！”
电话那边是女声：“殷允瑄先生是吗？”
“我是殷允瑄。”我疑惑，“您是？”
她轻笑：“我啊？我是崔秀珍，殷先生有印象吗？”
我皱眉想了想：“您是……秀英的欧尼？”
“嗯，是我。”秀珍问道，“很奇怪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吧？”
我忙问道：“您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不不。”秀英反问道：“刚刚见过我爸妈和外公了吧？和你说了些什么？”
“让我离秀英远点。”我无奈，“秀珍小姐，我有什么地方让您外公不满意了吗？或者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周到？您可以指点指点我吗？”
秀珍语气平静：“不满意？我外公对你很满意。两年前，你曾经治好过我外婆的顽疾，在那期间，外公逢人就夸你，年轻、医术好、重要的是把病患当亲人，人品没得说，秀英在家里也老提起你。”
我下意识追问：“那怎么……”
秀珍继续道：“几天前，我外公和人谈生意，恰好又听生意伙伴说到你。外公一时心血来潮，就叮嘱秘书去调查一下你的身家背景。当时外公和我父母商量了，如果调查结果他们满意的话，就准备把秀英托付给你，可是……”
我忙问：“可是什么？”
秀珍淡淡道：“可是，你和李孝利、金宣儿绯闻不断，我外公由此判断你的生活作风很成问题！殷先生，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我默然。
秀珍又道：“殷先生，我给你提个建议吧？说不定还有转机。”
我忙道：“您说。”
秀珍斩钉截铁：“从现在开始和李孝利、金宣儿她们划清界线，不要再有任何绯闻传出来！你明白吗？”不待我回答，秀珍又道：“好了，殷先生，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我看着传来忙音的手机，失神……
我摸了摸口袋，问朴经纪道：“朴大哥，您带烟了吗？给我一支。”
朴经纪也沉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给我发了一支，又自己点了一支，问道：“允瑄，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1g的爱喜抽到嘴里压根没有烟味，我掐断半根滤嘴，猛吸了几口，“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难道让我现在去跟孝利和宣儿说我们在一起不合适，分手？！生活作风问题？好啊，好一个生活作风问题啊！”
朴经纪看到我的状态，很是担心：“允瑄，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我掐灭烟头，整了整衣服，“朴大哥，我们回去吧。”
朴经纪犹豫半晌：“秀英那边……”
“希望她是个孝顺的外孙和女儿。”我语气淡淡，“开车吧。”
一路无话，回到饭馆的时候，我的情绪也调整好了，恢复了正常。
汐延已经在做账了，见到我和朴经纪进屋，不由纳闷道：“不是说去送考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朴经纪冲汐延挤了挤眼，示意她别提这茬儿；而我则是面无表情地回道：“被秀英的外公赶回来了，她外公说一分钟都不想看见我，所以就回来了呗。”
“啊？”汐延愕然。
我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对朴经纪道：“点心的话让汐延姐拿给你吧？我有点累，先上去休息了。”又对汐延道：“汐延姐您忙，有事情的话再叫我？”
我躺在躺椅上，思绪很乱，不知道这个问题究竟如何处理，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想来想去没什么思路，只得叹一口气，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拿茶壶。只听允儿说道：“opp，水还没开，再等会儿好吗？”
我愣然，睁开眼：“允儿什么时候来的？”
允儿走到我身侧，坐到我身旁的椅子上，甜笑道：“就在opp发呆的时候啊。”
允儿的笑容很明媚，卧蚕也诱人，我却侧过脸不敢细看，转移话题问道：“今天没有行程吗？怎么有空来这里？”
“opp你糊涂啦？”允儿扳过我的脸，回道，“今天不是考试的日子么？允儿没去参加，自然就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咯。”
“哦，这样啊？”我又侧过脸，喃喃问道，“难得有一天休息，怎么不多睡会儿？也可以回去看看爸爸妈妈啊？”
“opp！”允儿再次扳过我的脸，气哼哼，“睡不着了；爸爸妈妈昨儿来看过我了。”
“哦，这样啊？”我抬眼看着天花板，轻声道：“尔爷爷马上要回国了，他那么疼你，去陪他说会儿话吧？”
“opp！你看着我啊！”允儿的语气突然有些忧伤，“秀英欧尼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允儿也不像当初那样坚定了呢，opp有一天会离开我们吗？”
“会的吧？”我很茫然，无奈道，“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嘛……”看着允儿皱起的眉头，我挤出笑：“允儿不要皱眉，皱眉就不漂亮了……”
允儿看着我的眼睛：“可是opp不开心，允儿也就不开心啊……”
我叹息，想到叶梦得的词，不禁吟道：“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怀中酒。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
允儿不通中文，不懂我的意思，追问道：“opp，你说什么？”
我摇头不语……
第二百六十一章 初雪
允儿听到声响，忙道：“opp，水开了，我去帮你泡茶？”
我微微颌首。
允儿一手拿一个茶叶罐，向我比划着，问道：“opp，喝什么茶？”
我想了想，还是摆摆手：“算了，白开水就行。”
允儿倒了杯水放在我手旁的几子上，又从桌子上拿了盘点心坐到我身旁，边吃边问道：“opp，你吃吗？”
我微微摇头，轻声道：“允儿，opp帮你梳一次头吧？”
允儿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从包包里拿出梳子递到我手中，转过身，背对着我。
我站起身，悄然来到允儿身后，左手小心翼翼地挽起尚带着允儿体温的青丝长发，右手的檀木梳轻轻落下，一点点的梳拢着允儿动人的发丝。恍惚间，清新却性感的香味从允儿的发间传来，我失神……
允儿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精神状态不对，不由问道：“opp，你怎么了？”
“啊？哦，opp没事儿。”允儿的长发在梳下轻动，似乎有一层柔光在流转，我低语呢喃：“允儿，你的脾胃不好，不管多忙，一定要记得吃早餐。”
允儿低着头：“嗯！”
“允儿，以后遇到对你好的人先不要忙着拒绝，处一段时间看看，如果自己也觉得有感觉，就和他在一起吧？”
“嗯！”
“允儿，如果真有一天，opp不再在你身边了，你也一定要坚强，允儿笑起来最漂亮了！”
允儿突然转过身，眼眶已然通红，泪如泉涌，哽咽着问道：“opp，你要离开了吗？”
“傻丫头，不要哭啊！”我挤出笑容，抽了纸巾温柔地帮允儿擦着眼角的泪，承诺道：“在允儿说要离开opp之前，opp是不会首先离开的！”
允儿顿时破涕为笑，恨恨地挥舞着粉拳在我胳膊上砸了几下，嗔道：“以后不许opp说这样的话！在允儿找到归宿之前，opp一定不能离开允儿！”
“又哭又笑的，真像个孩子！”我在允儿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然后拥她入怀，喃喃道：“opp喜欢看允儿笑得模样……”
允儿嘤咛一声，恶作剧地把眼泪蹭在我的衣服上：“opp真坏……”
我失笑……
我正在厨房准备着允儿的午餐，却看到允儿一路小跑进来，边跑还边喊道：“opp，下雪了，今年的初雪！”见我只是笑，允儿紧走两步到我身边，关掉天然气，抱着我的胳膊撒娇道：“opp，初雪诶！”
看着允儿高兴得像个孩子，我也不忍拂她的意，笑问道：“允儿，要不我们去出去转转吧？”
“好啊好啊！”允儿从衣架上拿了外衣，看着窗外的雪花，眼里满满的都是欢喜：“好久没有看到初雪了呢！”
和允儿漫步在首尔的街头，六角形的雪花悠然自得，飘然而下。路边的树上、草上已铺展了薄薄的一层，有些调皮地抱住了树枝，远望似有梨花淀放。有行人止步，微翘下颚，伸出柔润的香舌，雪儿调皮地轻轻入口，那便是清凉、透彻的滋味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似梨花点点，纵横交错，织造出无边帷幔，朦胧了远望的视线，这些白色的精灵，越过了三季的时光，终于翩翩降临了——首尔的第一场雪。
允儿伸手接了几片雪花，转过头，笑问道：“opp，你记得准基前辈的电影吗？《初雪之恋》啊？”
我微微颌首，帮允儿整了整帽子，也笑：“那部电影可是和我们的允儿小姐一起去看的，opp怎么会不记得？”
“明与七重约定，将来由明来制陶器，而七重在陶器上画画；并且在初雪那天，一起在首尔的石垣道漫步……”允儿憧憬着，“opp，你知道吗，在我们韩国，初雪代表着一切美好的事物呢！”
我停下脚步，仔细聆听。
“比如说美梦成真啦、有情人终成眷属啦、老人身体安康啦、等等等等……”允儿的声音如真似幻，“如果能和心爱的人漫步在初雪的街头，那肯定也会天长地久的……”
允儿驻足，认真地看着我：“opp，我的手，你会握多久？”
我莞尔：“只要允儿不离开，opp就会握多久！”
允儿和我四手相握，喃喃问道：“opp，我们一定会天长地久的！对不对？”
我目光悠远：“希望吧……”
……
我看了看时间，笑问道：“肚子不饿吗？”
允儿摸了摸肚子，伸手比划着：“有那么一点点……”
我失笑：“既然出来了，就在外面吃吧？”
“行啊！”允儿一手环着我的胳膊，另一手也不消停，抓着四处乱飞的雪花，“初雪啊！opp，我们吃什么？”
“看看再说吧。”我看了看街道的四周，寻了个餐厅走了进去，客满；我们无奈，又换了一家，还是客满……最后，我无奈了，只得耸了耸肩：“都没有位子了，因为下雪，来了一堆人……”
“啊？”允儿有些小失望，片刻之后又笑道：“也对，因为是初雪嘛。”
“还找其他的餐厅吗？”我捏了捏允儿的鼻尖，“估摸着其他餐厅也是人挤人，怎么办呢？”
允儿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是啊，怎么办呢？”
“不知道这个点虎东哥的烤肉店还有没有位子。”我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们去看看？这样回去不是太遗憾了吗？”
允儿点了点头，甜笑。
打车前往虎东的烤肉店，虽然也是客满，但店长还是引我们上了二楼的员工休息室，笑道：“大厅是没有位子了，殷先生和允儿小姐就将就将就吧？”
我忙道摆手道：“行呐！正好我还嫌人多太闹腾呢。”
店长把我们让进屋，又开了空调：“那殷先生和允儿小姐先坐会儿？我这就吩咐他们把东西端上来？”
“您去忙吧？谢谢您嘞！”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对允儿道：“opp倒是觉得这样反而有意境，允儿你觉得呢？”
允儿对着手心哈了口热气，搓着手：“opp喜欢就好。”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木炭、烤炉、食材之类的端了上来，我不由问道：“您这里有砂锅和豆腐吗？”
服务员茫然：“有是有，殷先生要的话，我这就给您拿过来？”
我微微颌首：“麻烦您了！顺便给我再上个炭盆。”
允儿已经在烤着五花肉，闻言不禁纳闷：“opp，你要那些东西干嘛？”
我卖着关子：“等等你就知道了。”
白水倒入砂锅，鲜姜三片、葱段三条、适量食盐放入水中，将水烧开。烧开后放进白菜叶、豆腐块儿和几个大鲜虾仁儿，微火慢煮。
“opp，你吃。”允儿拿生菜包了培根，递到我嘴边，又撇撇嘴，“水煮豆腐？”
我张嘴接过来，也不解释，自顾自地配着蘸酱：蒜泥、生抽、美极酱油、醋、香油、还有一点点辣椒油。又过了几分钟，觉着差不多了，就往砂锅里加了点白胡椒粉和香菜，然后熄了炉火。
我从砂锅里夹起一块豆腐，蘸着碟子里的调料，递到允儿嘴边，笑道：“允儿，尝尝看？”
允儿有些迟疑，可终究拗不过我希冀的眼神，对着豆腐吹了吹，嘴唇碰了碰觉得不怎么烫了，才吃到嘴里。
我忙道：“小心烫！”
允儿对这简单的食物本是很不屑的，可没成想，尝了一口觉得滋味这么好，不由说道：“真鲜！opp，再给我来一块儿。”
我把蘸碗递到允儿手里，叮嘱：“慢点吃，小心烫！”
允儿边吃边赞不绝口：“真好吃！”“汤真好喝！”……
我听着允儿的赞不绝口，看着她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我的思绪飞向了10多年前的冬天。允儿见我突然沉默，递了块到我嘴边：“opp，蛮好吃的，你不吃吗？”
我想到的仙逝的师父，回忆道：“那时候opp还小，大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