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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的勇气第7部分阅读

    能做的,万一出事就不好了。”既然是他视若亲女儿的阿美子舍命保护的人,他也有责任保护他。

    “但是,别人看到阿美子又出现了,就会当之前甘火明放出的风声全是谣言,情势会稳定下来,那批小帮派也不敢再动什么歪脑筋。”纳森侃侃分析:“我们攻击的时间在晚上,扮得有七、八分像就不容易分辨,他也不需要跟大家进去开枪放火,只要站出来,让人看见‘阿美子’现身,目的就达到了。有我在,没人能近他三公尺以内,他的安全不是问题。”

    有几个人似乎被说动了,认真地打量起康齐来。

    纳森也看他一眼,又补充说:“不过,我只能清除方圆三公尺以内的敌人,如果有远距离的狙击手,我不一定能发现。当然会给你防弹衣,但若对方瞄准你的头就没救了。”俊美的脸庞对他歉然微笑,“你怎么说?我们绝不强迫你,要不要你可以自己决定。”

    这是要他答应,还是不答应?

    康齐环顾众人,原本脸色不善的男人们眼神几乎都转为盼他答应的鼓励,他微微冷笑,毫不犹豫地吐出:“当然可以。”

    从他们迫切的眸光看来,阿美子的现身与否,显然关系这场仗的胜败,对她的重要性也可想而知──那么就如纳森提议,他扮成她的模样,代她出征,让那个咒她死的甘火明吓个魂飞魄散。当她醒来,他会带著这场仗的最后胜利,作为探病的礼物!

    讨论完细节,堂主们陆续散去,只剩下小理、纳森和康齐。

    “我带他去研究假扮的事,总部那边可能有点乱,你回去安排一下,顺便让大家知道阿美子没事。”纳森交代完小理,见他仍是不走,催促著,“快回去啊。”

    小理还是没动;昔日清秀的面孔己添了不少男人味的坚毅,连夜开车三个小时赶回这里,他显得疲惫,颀长身躯仍傲然挺立,以挑衅的姿态面对康齐。

    康齐虽然避开他的眼神,依旧可以感受到他那目光的灼热混合了嫉妒、不甘、怨恨与……杀意。但他只是避开,并不退后;四年前自己不曾退让,四年后亦同,但无须再起争执,因为她已选择了自己,他不会把这份感情让给任何人,即使对方会威胁他的生命。

    纳森搔搔金发,把小理拉到一边,“我以为你为她做什么都愿意。”

    “不包括帮她保护心爱的人。”阴冷的眼眸瞪著转身慢慢走开的幸运儿,眼底杀机已动。

    “她爱的人不是你,会改变你对她的感情吗?”如果就此死心,就不会有这么心痛不甘的表情。纳森叹了口气,“即使她爱的人不是你,你对她的重要性也没有改变。但如果你杀了他,你对她而言,还剩下什么?”

    小理绝望地闭了闭眼,“我可以为她死。”不敢奢求她回报他的感情,但求她身边不要有人,这是他最后一点微渺的希望。

    “他也可以啊。”长指比比那道修长身影,“别强求吧,至少你还有她的信任和重视,如果不想让她失望,现在就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小理咬牙半晌,终于转身离开,临走前抛下一句:“我做不到你那么潇洒。”

    “潇洒?”纳森哑然失笑,“这个形容词用在我身上真是奇怪……”他是不得不潇洒啊……

    出神片刻,惊觉康齐已走近身边,他甩开垂落的金发,笑道:“我们也该去准备帮你变装了。先去剪头发吧,之后再研究怎么化妆。”

    “化妆我可以自己来。”在话剧社学过,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康齐看了若有所思的混血俊颜一眼,“为什么要帮我?”替他转移那暴躁堂主的注意力,又将小理支开,他不认为自己和这个混血儿有这么好的交情。

    “因为,我明白爱上不能爱的人的痛苦啊,而你却比我幸运得多,得到她的回应……”纳森的黑眸闪过落寞,在康齐愕然注视下呵呵一笑,“其实是因为──既然女王陛下已经作出抉择,底下的人就算不赞成、不甘愿,也要完全服从。好了,谈正事吧。”仔细端详他白皙的肤色,“你打算要怎么化妆?”

    入夜之后下过一场雨,为冬季夜晚更添了几分湿冷,天空中布满积云,遮蔽了月光,只有昏暗的路灯照明,使这处杳无人迹的工业区俨如鬼域。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到路边的废车后面停下,作为掩蔽。车子刚停好,车门立刻开了,一抹黑色身影从后座跳下。

    “老大!”开车的十六岁少女吓坏了,忙锁上车匆匆追去,“等一下,你不能去啦!”

    “为什么不能去?”甘纱美就著路灯辨明方向,毫不迟疑踏进路边长满杂草的空地,直往目标物走去。

    “不行啦!你说只来这边远远地看,我才陪你来的,你要是过去,被我爸知道我会被骂啦!”呜呜,老大骗她──说只是来这边看一下今晚己方行动的情况,她才答应来的!想拉住她,又怕不小心碰到她身上的伤处,只好跟著走。

    “那就让他骂啊。”脚步不停,愈走愈快。

    呜呜,老大好无情!少女年轻的心灵惨遭偶像无情刺伤,但仍不死心地劝说:“虽然计画进行得很顺利,甘火明那边打不过我们,一直败退,人也愈来愈少,可是今天晚上他既然人在这里,就算我们派人攻击他们另一个分堂,这里还是会有不少人留守,很危险的!大家信任我,才把你的安全交给我负责,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i反正我爸今天晚上会来跟你报告,我们就等……”

    “小朱。”

    “是?”她屏气凝神,恭聆老大教诲。

    “朱叔做事干脆,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啰唆的女儿?”一长串说不完,听得她烦得要命。

    小朱委屈地垮下可爱的圆脸,“人家是担心你嘛。”她从小就好崇拜雷老大和阿美子,好不容易有机会陪在偶像身边,却遭无情以待,还被嫌爱讲话,不由得有些沮丧。

    但该说的还是得说,她打起精神,继续劝道:“老大,我们回去好不好?”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小朱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试探地问:“老大,你是不是在担心你的替身?”见甘纱美脚步突然顿住,她更肯定了,又道:“可是纳森每天打电话来,都说他还活著啊,而且有纳森保护他,你根本不必担心嘛。”

    “活著……断手断脚是活著,植物人也是活著啊。”甘纱美抬眼,望著漆黑的夜空,焦虑、担忧的复杂表情,只有天上的积云看得见。

    麻醉退了之后,她昏睡了将近一天,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见康齐,可身边却只有一个小朱。

    询问小朱,她一问三不知,还坚持不肯让她出门。由于联络不上康齐,心急如焚,后来打电话给朱叔,他被逼不过,才说出:那个医学院还没念完的傻瓜早己扮成她的模样,代她上战场了!

    她先是震惊,继而是愤怒,而预计需时半个月的仗己经开打了三天。于是她紧急更改计画、调动人手,在今晚来此围堵甘火明,擒贼先擒王,只要抓到老头,一切就能迅速结束。

    但拟计画、调人手又花了三天时间,也就是他在危险的火线上又待了三天。一思及此,她眉头皱得更紧了,未受伤的右手紧握成拳。

    “他是哪个帮派的人啊?你怎么认识他的?”小朱好奇极了。听老爸说,那个人很“漂亮”。男人用“漂亮”形容,听起来怪怪的。

    “他不是混帮派的。”

    “他不是?”小朱一愣。在她的想法里,至少要像天义道的陆以弘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阿美子,外在条件好,又一样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这才是“门当户对”嘛!一个很“漂亮”的普通人,听起来真是委屈了阿美子。想了想,“你很喜欢他吗?”

    甘纱美眸光一闪,并未置答,“快走吧,要来不及了。”

    喜欢他吗?

    她不曾自问过这个问题,只是一切都那么自然──遇见他,共同经历过一些事,而记忆中有他的部分总特别鲜明,渐渐地,累积成无法忽视的存在。

    他像个极力要争取身边人认同的孩子,别扭而好强的个性,有时让她好笑,有时让她怜惜;她喜欢他那认真的眼神,即使天生弱质,他的眼中始终有股坚定执著的意志,和她有几分相似;她也喜爱他斯文干净的气质,像一道涓涓细流,静静地流进她心底,在她察觉以前,已经在她心底流出属于他的痕迹。

    母亲曾说她总是对弱者感兴趣,这也许是她的宿命吧。她酷爱挑战,与强劲的对手交锋,他无法引起她好战的一面,却能轻易地让她卸下防备,让她的保护欲一发不可收拾。

    是卸下了防备,却再也放不下心……

    “你真的很喜欢他吗?”见老大不回答,只是迈步往前走,小朱快步跟上,突地,她瞥见老大好像……在微笑?是因为她问了可笑的问题吗?

    “如果只是喜欢,我不会来这里。”此言一出,似乎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境,她噙著浅笑,辨出了聚集在数十公尺外的人影,眸光又复阴沉,大步走去。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照阿美子讲的,分三路进去……”

    一干男人正围著听带头的堂主说话,一人忽见纳森背后多了两个人影,定睛一看,失声叫道:“阿美子!”

    所有人一齐转头,就见他们理应留在安全之处养伤的老大鬼魅般突然现身,森冷凌厉的眼神显然正在气头上,教众人不寒而栗。

    一个堂主讷讷道:“阿美子,你怎么来了?”

    甘纱美不答,目光扫到站得离她最远的一个人──一身黑衣黑裤,削短染色的暗红短发,墨镜遮去他双眼,墨镜外的脸庞呈现小麦色,完全是照著她的模样翻印出来的。

    “咦……”小朱不禁傻了眼。

    这替身,扮得好像啊!不论身高、体型、发色或发型,衣服也是阿美子一贯的纯黑色调,连肤色都一样!猛一看,她还以为眼前的人就是阿美子!

    “是谁提议让他扮成我的样子?”沙哑的嗓子低低吐出暴风雨前的平静人先如地狱中催命的阴风,在象人耳膜上呼啸。

    虽然没人说话,不过目光全朝纳森射去。

    纳森摸了摸鼻子,“说真的,陆以弘太不够意思了。”不妙,得赶快转移阿美子的注意力,“你给过他那么多好处,他们天义道竟然只派那一点人来帮忙,出力的都是我们的人。”

    “是你?”甘纱美语调平板,眸光的温度却足以瞬间烧光他一头金发。

    “我猜嘛,大概因为他也送过十几个男人给你‘用’,所以认为跟你扯平了,不需要派什么人来吧。”见康齐微微一僵,他满意地窃笑了下,这会让阿美子忙上好一阵子,就没时间跟他算帐喽。“不过这些还是等一下再讲,先来办正事吧?”

    甘纱美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暂压下怒火,向众人道:“还等什么?甘火明就在仓库里,按照原定计画去抓他。我会在外且面等。纳森,还有你,”转而瞪著和自己简直像双胞胎的康齐,咬牙道:“不准进去。”

    累人领命而去,迅速潜入不远处的仓库内。

    “老大,我们可以在这边等──”小朱找到一个可供掩蔽又不会遮住视线的矮树丛,正要过去拉甘纱美,却被纳森拖住。

    “阿美子有事要忙,别去吵她……”

    甘纱美绷著脸,看著康齐摘下墨镜,缓缓地走到她面前。五官未变,俊美依旧,但配上那染发、肤色,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从不知道,除了生气以外,太过担心一个人,也会很想打他……气他不知爱惜自身,气他竟没告诉她而独断独行,更气自己在紧要关头受了伤,让他替自己冒险──

    整整六天的挂念,她有太多的火气要发泄,开口就要骂:“你──”忽地被他揽入胸口。

    甘纱美顿时僵住了,听到背后树丛传来抽气声。

    康齐将脸埋在她颈间,手臂小心地安置在她背上,不碰痛她伤处,紧紧地将她身子箍住,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无踪。

    她顿时梗住一大堆要说的话,尤其当她发现……他在发抖,连贴在她颈间的脸颊也是冷的,呼吸短促。

    “我以为……会失去你。”半晌,康齐才放开她,但双臂仍环在她腰际,想起她那夜身上全是血的可怕模样,余悸犹存。

    “死不了啦。”三岁以后就没人这样抱她了,更别提他眼中赤裸裸的担忧与怜惜,当她是只受伤的小狗似的,让她很不自在。不过被他抱著的感觉还……挺不错的,勉强可以忍耐他柔情氾滥的眼眼神。

    “你为什么来?”她的伤应该还没拆线。他只手抚著她脸颊,注意到她憔悴了不少。

    “不来行吗?”他看来毫发未伤。心头的大石放下了,口气却凶了起来,“放任你扮成我的样子乱搞,万一出事怎么办?”

    康齐扬眉,“乱搞?我扮成你的样子是为了帮你,才不是乱搞!”

    “我己经说过,你好好躲起来就是帮我的忙,谁要你多管闲事?”她声音提高了,挣开他的怀抱。

    他被推得跄跌,怒气也上来了,“原来是我多管闲事了?那好啊,既然你来了,事情就交给你,反正我只会乱搞,不如早点回去睡觉!”

    “喂!”小朱忍不住插嘴,却不敢太大声,“你……你别凶老大!你知不知道,老大听说你当她的替身以后,这几天都没什么吃,也没什么睡觉──她虽然没讲,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很担心你!”这人……真是男的吗?看起来好秀气、好漂亮哦!她本来想替老大出气,好好骂他一顿,可是他好像被人凶几句就会吓到似的,害她讲话也不敢太大声。

    “阿美子,他确实帮了我们不少忙。”纳森背对著那双一见面就吵架的情人,眼望开始传来打斗声的仓库,“他第一次跟我们出去的时候,一站出来,甘火明那边都以为看到鬼了,吓得半死,你没看到他们当时的表情真是可惜。

    “当然那些小帮派也不敢妄动,所以事情完全按照你的计画进行得很顺利。他这几天课也没去上,有空就跟我学些防身的方法,晚上则跟我们冲锋陷阵,朱哥问他累不累,他什么都没讲。我跟朱哥说:‘这问题是白问了,只要能帮得上你,他就是累死了也无所谓啊。’”

    两盆冷水浇下,同时浇熄了两人容易冲动的个性。懊恼著自己想表达的是关心,怎会弄得差点吵起来?在对方眼中看见担忧和歉意,两人同时尴尬地撇开头,更察觉到自己的不理性。

    “谁准你们在这里听了?”一转头刚好看见树丛后面的两个人,甘纱美更是狼狈,恶声恶气的。

    “事室,我们马上滚远一点。”纳森笑著,拖著小朱赶快违离现场。

    “既然你来了,就交给你处理吧。”康齐开口,语气是退让的,“我本来就是代替你的,不懂你要做的事,也许已经做错了什么还不自知。”

    “其实,要不是……有你在,可能会多出很多麻烦。”她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自然,“我应该要……感谢你才对。”

    身为黑道老大的独生女,手下们尊重她、服从她;长辈们知道她是未来的领导者,也以下属自居,即使她做错了,也是婉言劝告,以至于她难得想说几句关心的话,却把情况弄得像是在骂人。

    幸好是说出来了,也不很难,不过她得好好学习,否则的话,很显然他们俩脾气都不好,以后的日子恐怕有得磨了。

    以后的日子……啊。她瞄他一眼,紧抿的唇线终于放松,泄漏一抹愉悦。

    康齐勾起浅笑,“你这个谢字说得不太情愿,诚意欠佳。”

    “是你才有得听,别人我管他去死。”她也笑了,先前的尴尬一扫而空。

    “能让鼎鼎大名的阿美子另眼相看,我还真是荣幸。”顺手揽住她的肩,手指沿肩线游走,攀上她后颈,忽觉衣料下的纱布极薄,明显和手术房用的不同,“你换过纱布了?”

    “伤口痒得要命,我忍不住了,就到医院去。”顿了顿,“是你爸叫护士帮我换的。”

    “伤口痒表示愈合得快……”黑眸顿时睁大,“我爸?”对了,她算是他父亲的病人,复诊当然是给他父亲诊治。

    “他也说伤口痒就是快好了。不过,他好像很怕我。”看诊时要她坐著,他自己却站在门边,好像她会突然拿颗手榴弹出来,他得随时夺门而逃似的。

    “你前阵子常上新闻,他对你印象很深刻。”还没跟父亲正式谈起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