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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心韧术第4部分阅读

欢帮助别人。

    “大娘您真是爱说笑,您这还叫粗手粗脚,那我这叫什么……”

    “细皮嫩肉!”程大娘大笑替花检藜接话,花橙藜被程踏雪这么一取笑,都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既然大娘您坚持要住客栈,那橙藜也不留您了。”花橙藜是聪明人,知道许多习惯一时半刻改不了,况且她也没有权力要她改。

    “我走喽,等我睡饱了再来!”程踏雪潇洒地挥挥手,在花橙藜的目送之下走出回春堂。

    她朝客栈的方向走去,由眼睑下方瞄到一路跟随她的人影,忍不住勾起嘴角。

    “小哥,别再鬼鬼祟祟跟着我,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就大方站出来吧!”她刻意停下脚步等对方自己现身,不消说,这个连跟踪都会被发现的笨蛋,就是蒲砚卿。

    “程大娘。”他从她的身后走到她面前,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很抱歉跟踪她。

    程踏雪打量蒲砚卿,心想这小子长得可秀气漂亮,细皮嫩肉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有机会真该好好磨练磨练。

    “蒲公子,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她开门见山就问他的目的,蒲砚卿愣了一下。

    “大娘,您知道我是谁?”他正想报上姓名。

    “刚刚和橙藜在医馆聊你聊了一下午,就算原本不认识,也都熟透了。”程大娘爽朗地笑笑,发现蒲砚卿是个好看的小伙子,可惜缺乏一点男子气概。

    “橙藜向您提起我?”蒲砚卿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们聊的都是些女人家的话题。

    “是呀!”程踏雪点头。“她跟我说你从头到脚都是病,脾气不好,刚来的时候很任性,不过现在已经改善许多了。”样子也开朗许多。

    “哦,她是这么说的吗?”蒲砚卿听了垂头丧气,原来她还没有原谅他,还是很介意他刚到回春堂时的态度。

    “但她同时说你很可爱,很单纯,是个人见人爱的男孩。”

    “真的吗?”蒲砚卿闻言喜出望外。“她真的这么说?”

    “假的。”程踏雪大笑。“她只说你很喜欢吃我做的豆腐脑,每隔两、三天就要吃上一回。”

    蒲砚卿的表情因为程踏雪开的玩笑显得有些尴尬,程踏雪收敛起笑意,拍拍他的肩膀,要他别放在心上。

    “好了,你想跟我说什么?”她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她是真的认为他很单纯可爱,从他直接的反应就可以瞧出端倪。

    “我、我想请您教我武功。”蒲砚卿急切地回道。

    “你为什么想学武功?”她若没记错,他应该是个读书人,没必要习武。

    “因为!因为我想保护橙藜……”他本来是很有自信的,可不晓得怎么搞的,真正开口以后突然变得很没有信心……

    “凭你也想保护橙藜?”程踏雪打量他瘦弱的身躯,怎么看都不像能够同人打架,恐怕挨不了一拳便会倒下。

    “我知道自己不自量力。”谁要他只会读书。“但是我不想只能眼睁睁看着恶霸逞凶斗狠欺负橙藜,自己却什么事也做不了,我也想成为一个可以让橙藜依靠的男人。”

    说这话时,他眼神之中透露着决心,程踏雪看了很感动,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是他这个文弱的书生,竟然也懂得为心爱的人习武,可见他不是真的那么没用。

    “教你武功是可以,就怕你禁不起磨。”不到三天就挂点。

    “我没问题的,程大娘。”蒲砚卿保证。“我都被病魔折腾二十多年了,这么一点点苦,我能够承受。”

    蒲砚卿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痛苦,是健康如程踏雪无法体会的,她因此而为他感到心疼。据说他打从出生开始身体就没好过,中间虽然断断续续有几年身体比较舒坦点儿,但随后又恶化,最后终于被送到这座小镇来。

    “刚好小六子也想习武,你就跟他一起学吧!省得我还得个别指导你们,麻烦。”程踏雪决定拉他一把,至于能不能学成,就看他个人的造化,说不定他看似文弱,却是练武的奇才,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没个准儿。

    “是,程大娘。”蒲砚卿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高兴到快跳起来。“呃,还有一件事,我想请程大娘一并帮忙……”

    “什么事?”程踏雪好奇打量他,蒲砚卿的耳根子都红起来。

    “我向您习武的事,能不能暂时先别告诉橙藜……”

    “你怕万一没学成,会被她取笑?”

    “嗯。”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就怕被花橙藜瞧不起。

    程踏雪见状失笑,这小子可真纯情,看来橙藜这回想逃过情爱,很难喽!

    “好吧,我不说就是。”程踏雪毕竟也上了年纪,难逃蒲砚卿的魔力,光是他脸红结巴的困窘模样,就可以撂倒一群婆婆妈妈。

    “谢谢程大娘。”得到她肯定的答复,蒲砚卿松了口气,露出天真的微笑。

    唉,真没劲儿,她这辈子最舍不得的就是这种既天真、又纯情的孩子。看来,她暂时是得待在这座小镇了。

    程踏雪回客栈后,立刻捎了一封信给远在京城的燕千寻,请她有空帮忙照顾她那间小小的豆腐店,别让它给倒了。

    第6章(1)

    因为必须保密,程踏雪只得配合蒲砚卿的作息,趁着他睡午觉的时间教他武功。

    蒲砚卿说是要睡午觉,其实只是用来瞒过花橙藜眼睛的借口,实际上他都趁着午休时间溜到后山去和程踏雪学习武功——哎~相比之下,小六子就幸运多了,不必编借口,大大方方跟花橙藜说要习武,花橙藜自然就会点头答应。

    “咳咳!”好不容易等到两个徒弟到齐,程踏雪开始教两人武功。这可不容易,两个都是门外汉,其中一个还是破病公子哥儿,想要教会他们基本武功,怕是有些困难。

    “首先,让我看看你们的体格。”原则上每个人都可以练武,但体格好不好是关键,适合练武的人不一定体格粗壮,要天生的骨骼适合行血运气,这得要专家才看得出来,不巧她正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要随便摸几下骨头,便可瞧出端倪。

    她约略摸了一下两人的骨架,得出以下结论。

    小六子骨骼好,天生适合习武,若肯定下心好好学习,将来说不定可以混武林,或许比留在医馆帮忙还要适合他。

    至于蒲砚卿嘛!态势就有点浑沌不明,需要详加研究了。

    程踏雪再仔细摸蒲砚卿的骨头,发现他的身材其实还满挺拔的,骨架也没有想象中纤细。

    “大娘,我能飞武吧!”蒲砚卿见她摸了半天不吭声,不禁紧张起来。

    程踏雪未答话,手顺着他的脊椎往腰臀摸去,发现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这小子不但适合练武,还能练比较轻柔的套路,现在就看他的经络通不通、有没有阻塞。

    “大娘,你还没有回答晚辈,晚辈到底适不适合习武?”该不会他不适合习武,只是大娘不好意思说出来?

    “别动,我正在看。”她摸他的督脉,塞得厉害,任脉应该也差不多。

    督脉被称为阳脉之海,任脉被称为阴脉之海,打通了任督二脉,体内的阴阳之气才会调和,练起武来才能事半功倍。

    “行了,我看完了。”只是要打通任督二脉,可不是随便点个岤就能打通,得靠平日勤加练习。

    “大娘,晚辈能习武吧?”他不厌其烦再问一次,这次获得肯定的答案。

    “没问题,你能习武。”只是要教他哪些武功得再琢磨,但绝对和小六子不同。

    “太好了。”蒲砚卿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他不惜对花橙藜说谎,就是为了习武保护她,倘若无法习武,这个谎就说得没有意义了。

    “小六子,你学硬拳。”她决定好了。“至于你,就跟我学使暗器。”

    “为什么他可以学使暗器,我就必须学打拳?”听见程踏雪的决定,小六子第一个跳出来抗议。

    “因为你适合打拳,就这么简单。”不学拉倒。

    “那这臭小子呢?”他不服啦!他就想学怎么使暗器,怎么会让蒲砚卿拔得头筹?

    “他的腰臀协调度佳,手指的骨头也够长够软,比你更适合使暗器。”要怪就怪他的爹娘给他生了一副粗壮的体格,别净找她麻烦。

    经程踏雪这么一解释,小六子再也提不出任何反对意见,只得悻悻然的点头。

    “好嘛!打拳就打拳。”谁要他没纤细柔软的十指?“臭小子,小心我打死你。”竟然抢他的暗器!

    当然他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对蒲砚卿下手,谁要他们已经结为好友?

    不过,虽然学的武功不同,套路不同,但刚开始的基本武功倒是相同,那就是蹲马步。

    “嘿、喝!”

    无论是哪一种武功,这都是入门必学。就瞧见小六子和蒲砚卿肩并肩在程踏雪的监督下,一边蹲马步一边用力出拳,不到一刻钟,两人已是满身大汗,气喘如牛。

    “没用的家伙,再练!”程踏雪赏他们一人一粒小石子,精准打痛他们的手臂,两个大男人惨叫一声,继续出拳。

    “嘿、喝!”

    半个时辰后,蒲砚卿和小六子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医馆,小六子还可以光明正大从前门大厅回去,蒲砚卿只能偷偷由后院的围墙翻墙回到暂住的房间,就怕被花橙藜发现。

    回到房间以后,他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喘息。

    “呼呼!”没想到练功这么累,他们才蹲了不到一个时辰的马步,就已经全身酸痛,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直到亲身体验,蒲砚卿才知道习武有多困难,要练到程踏雪那种程度,不花个三、五年恐怕练不起来吧!

    他不知道的是外号“佛手”的程踏雪,那一身功夫三、五年是练不起来的,就算练十年都不及她的一半功力。

    腰酸背痛……

    蒲砚卿不想承认自己是没用的公子哥儿,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他是真的没有什么用处,连蹲个马步都忍不住唉唉叫。

    “蒲公子,喝莲子汤了。”

    他才躺下,花橙藜紧接着敲门,害他不得不回应。

    “来了。”他和折腾人的酸痛奋战了一会儿,才有办法爬起来去开门,一边还得注意不露出痛苦的表情。

    “又到了吃点心的时间吗?”为了不使花橙藜起疑心,他笑得很开心,殊不知这样看起来更可疑,他从来不这么笑的。

    “是呀!”奇怪,他干么笑得像个傻子,一点儿都不适合他。

    “既然如此,咱们赶紧走吧!”老天,别让她瞧出端倪,今天不过是第一天,往后他还要一直练下去,直到足以保护她为止。

    “好。”花橙藜点点头,越看他越奇怪,睡个午觉也能睡到满身大汗,今儿个真的有这么热吗?

    “小六子呢?”他顾左右而言他逃避花橙藜疑问的眼神,花橙藜隐约感到不对劲,却不便说什么。

    “在正厅等你一起喝莲子汤。”

    “是吗?哈哈!”他摸摸头,也觉得自己突然提起小六子很奇怪,有不打自招的嫌疑。

    “好渴,我要赶紧去喝莲子汤!”他一马当先冲去正厅,这下子花橙藜更加确定他有事瞒着她,可能还和小六子有关。

    花橙藜不确定自己喜欢听见这消息,大夫和病患之间应该合作无间,不该有任何隐瞒,可他却瞒着她暗中进行某些事。

    他们到底隐瞒了她什么事情?

    在大家一起喝莲子汤的时候,她的眼睛不断轮流往小六子和蒲砚卿身上瞄,两个大男人被她瞄得胆颤心惊,尤其是蒲砚卿更是快吓破胆,以为自己哪里露馅。

    “你们两个人好像很累。”她说。

    蒲砚卿差点被莲子噎到,小六子则是被莲子汤呛到,卯起来咳个不停。

    “咳咳!”要命……

    “我、我今儿个学蹲马步,蹲得满头大汗。”小六子反正是光明正大的习武,没必要说谎,倒是蒲砚卿就比较麻烦了,还没编借口。

    “我、我今儿个下午没睡好,有些失枕。”他紧急找借口,虽然这借口找得有些不光彩,但勉强合理。

    “原来如此。”花橙藜优雅地舀起莲子汤放进口里细细品尝,秋水般的眸子映照出两人困窘的表情,小六子正对着蒲砚卿挤眉弄眼,暗地里传递讯息。

    都是你,没事保什么鬼密?害我还得陪着你一起隐瞒橙藜姐。

    小六子一边扬手做状要打蒲砚卿,一边和他嘻嘻哈哈,直到花橙藜的眼睛再度和他对上,他才赶紧低头猛舀莲子汤。

    这两个人绝对有事情瞒她!

    花橙藜不动声色,表面上像是被他们唬咔过去,实际上她自有盘算,只是耿直如小六子和蒲砚卿两人都没发现。

    次日未时,蒲砚卿和昨日一样,一到这个时间就关门午休。

    小六子朝他紧闭的房门丢了颗小石子,打暗号让他赶紧想办法溜出来,程踏雪正在后山等待他们。

    蒲砚卿拿起案上的文镇,朝地上敲两下,表示知道了,等会儿他就会赶去会合,要小六子先到后院的围墙边等着。

    待小六子一走,内院立刻恢复平日的安静,只有花橙藜跟病患亲切的问诊声,隐约从正厅传来。

    太好了,就是现在。

    蒲砚卿把握这难得的机会,打开门一口气冲到后院跟小六子会合。

    花橙藜正要起身拿针包,不期然看见蒲砚卿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内院走廊的尽头,不禁小愣了一下。

    那是?

    她不确定自个儿有没有看走眼,那身影极像蒲砚卿,但他现在应该在房内午休,不该到处乱跑。

    “花大夫。”

    “啊?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病患呼唤花橙藜回神,花橙藜只得暂时把蒲砚卿抛在脑后,专心看诊。

    “大叔,您只是染上些微风寒,抓一帖药回去和水煎了就行……”

    “我来了!”

    就在花橙藜忙着照料病患的同时,蒲砚卿也没闲着,正翻过墙与等在墙角下的小六子会合。

    “真慢。”小六子抱怨。“下回你要是再这么慢,我可要自己先去后山了。”不等他。

    “抱歉。”他也不是故意的。“我怕橙藜发现,只好小心一点儿。”

    “你也真辛苦。”练个武还要躲躲藏藏。

    “呃……”蒲砚卿搔搔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当然也可以跟花橙藜说他正在习武,但总是……

    “不用说了,我能够了解。”小六子拍拍他的肩膀,为他掬把同情泪,恋爱中的男人想得总是特别多,想法也跟常人不同。

    “说什么废话!”蒲砚卿听出小六子话中有话,脸都红了起来,小六子见状哈哈大笑。

    “我是纯情的男儿郎……”他甚至唱起自个儿编的山歌,气坏蒲砚卿。

    两人打打闹闹来到后山,程踏雪早已皱眉等在那儿,仰头看天色。

    “太慢了!”一人先赏一颗小石子先。

    咻!咻!

    “哎哟!”

    “疼呀!”

    小六子和蒲砚卿几乎同时中镖,同时发出哀嚎。

    “哼,看你们还敢不敢偷懒!”程踏雪说着说着又要赏赐他们小石头。

    “大娘,请饶命,咱们下次不敢了。”两人同时求饶,程踏雪这才放过他们一马。

    “今儿个还是蹲马步,马步一日没蹲好,我就不会教你们下一招,你们自个儿看着办。”程踏雪撂狠话,两人吓得急忙练习蹲马步,就怕程踏雪生气。

    虽然仍旧腰酸背痛,蒲砚卿却已渐渐习惯双腿传来的酥麻感,挥拳也更为流畅。

    “嘿!喝!”

    程踏雪满意地看着小六子和蒲砚卿,小六子当然是没有话说,他天生适合练拳,倒是蒲砚卿的表现令她惊艳,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越挫越勇。

    “今儿个就练到这里,你们可以休息了。”程踏雪丢给他们一人一个牛皮水袋,两人利落地接下水袋拔开塞子,各自仰头喝了起来。

    咕噜噜……这水就像一场及时雨,滋润他们干渴到不行的喉咙。

    “哇,真好喝!”小六子最怕渴,一下子就把水袋内的水喝光。

    蒲砚卿也是拚命喝水,他也渴得半死。

    “可惜这不是酒,不然就更好了。”小六子和花橙蕾一样,都是好酒之徒,哪边有好酒就往哪边跑,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