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你的魂魄也应该守在我身边,我不准备把你让给任何人,你也休想离开我。”
嘶……
云锦被撕开的声音响了起来。
然后又是“啪”的一声,惊扰了门外的守卫。
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卧龙刃正抵住焦克的喉咙——
一时间这些人也不敢乱动,只怔怔的站在原地。
依依道:“叫他们都出去,不然我杀了你。”她话音刚落,他的脖子就被卧龙刃抵出了血。
焦克并不怕死,他用舌尖顶了顶牙根,她这一巴掌打的他牙根发麻。“没听到大小姐说的吗?出去。”他命令。
第十七章 不爱
“是。”守卫只好又都退了出去。
此时此刻,房间里有只剩下他们两个。寂静在四周蔓延,沉默让空气凝结成冰。过了好一会儿,焦克低头笑笑,抬眼看她,“今天的韩依依可真是不同凡响,武林至尊在你手上像护花使者一样,你可真威风。”
依依整理好被扯开的衣服跳下床,之后又结结实实的赏了他一记耳光,“今天的焦克也一样是卑鄙下流无耻的贱人,之前算我韩依依瞎了眼错看了你。”如果她能在狠一点,她真该现在就杀了他。“我们两个从此之后一刀两断,我再也不想跟你扯上半点关系。”
碍于卧龙刃的威胁,焦克不敢乱动,只一双眼神将她望的死死的,“是,我是卑鄙无耻下流,那你的盟主夫君呢?你以为他是好人?”
“他是不是好人跟我没关系。因为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是好人也好,坏人也罢,至少他没伤害过我。”
“没关系你肯为他来冒险,没关系你会对他如此亲昵?你以为我是瞎子还是聋子?我知道,你喜欢他!你其实已经喜欢上他了!”
他的话就像是一阵风,忽然之间吹乱了她的心湖。“我没有!那……那些都是我自己想做的,他没有强迫过我。而且就冲他对妻子的那份痴情,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他笑,笑的讽刺,“我们相识十年,我很了解你,你如果不喜欢他,你不会一个人跑过来,你也不会为了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你在乎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比你自己更重要。”
这些话,她越听心里越乱。想起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派人打她,之后发生的一切就像在做梦,她逃,他追,发生过的一切身边好像都有他,她想不透这算哪门子的喜欢,她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不要再胡说了,我不想再听,我不可能喜欢他。”
焦克笑的更大声,更讽刺,“我跟你相处十年,最终却抵不过你跟他相识的短短几个月。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该追你到中原来。韩依依,你最好给我记住,你是我的,我永远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他撂下这话便一甩长袖走了出去。
卧龙刃没有再追,大概是依依没有下过命令,心念也全无杀意的缘故。
他走了之后,依依便一个人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蜷缩着身子,卧龙刃飞到她身边,用刀柄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时至今日,她已经搞不清楚眼前的刀究竟是魔刀还是神刀了。它为什么一直跟着她?究竟她跟这把刀有什么关系?呵,除此之外她更搞不懂自己真正的想法。
不过庆幸的是,从焦克的话音里听得出来,他们并没有捉到展魂跟王郎中,想必他们已经逃走了。只要他们平安无事,必定会找人来救他们的。展歌的伤势应该成不了几天了,接下来她要好好想想怎么跟二叔谈判。拖延时间等到人来救他们。
第十八章 泄愤
入夜。
房门开启,油灯照亮了幽幽暗暗的房间。
这是一间专门用来摆放杂物的杂物房,如今里面除了动刑的刑具跟展歌之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昔日在湖低秘牢里多亏了盟主照顾,如今也该轮到我好好照顾照顾你了。怎么样?我这里还‘够舒服’吧?”他一进来便在早已为他准备好的椅子上,随后属下恭敬的端来一盏茶,他也端起那杯茶细细的品了起来。
那茶杯精致的都可以被列为文人的收藏品。
展歌被捆绑在木头架子上,他头发凌乱,衣衫也已都破烂不堪,身上被打的体无完肤,就连脸上也满是大大小小的鞭痕,不过他见他来了却仍然可以笑出声来,“你可是还了我十几倍,我现在全神筋骨都舒坦的很,我要多谢你的人替我‘按摩’啊。”
焦克放下手中的茶杯,翘腿看他,“逞强能有什么用?如果你想死的痛快点,最好快点把让位书给我,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今后所受的罪会不会比今天大。”
展歌像在听一个笑话,他又笑出声来,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所以他从来不怕死,至少不用活在人世间饱受相思之苦,但是武林如果落在这种人手里的话,那他可真是死不瞑目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岂能就这样白白送给他这种人。“你只管叫你的人来动刑,我要是吭一声,我就不配做这个盟主。”
“呦,没想到盟主大人还这么有气节。”焦克是个毫无耐性的人,他从满是辣椒水的木桶里抽出那根早已泡在里面的鞭子,“那我今天就亲自伺候伺候盟主。看看你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啪……
鞭子的长鸣在寂静之中洪亮的响了起来,他如泄愤一样把满腔怨恨都集中在鞭子上抽在他身上,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五声,直到十几声之后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怎么样?辣椒水泡过的鞭子很爽吧。”
展歌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要裂开了一样,每一处都其痛难忍,如火钻心,又疼又辣,又麻又痒,他若是能晕过去倒也好受一些,偏偏此时他还神志清醒。
“舒服,舒服极了。你可以再打我几鞭子让我更舒服。”
焦克见他丝毫不惧,心中更是恼怒,他道:“既然鞭子对你无用,那我们干脆就换个玩法。你们几个……”他转身指了指身后的属下道:“去把火架上,我要试试看碳烤盟主掌是什么滋味。”
“是。”那几人自当是唯命是从立即着手去办了。
回过头来他对展歌道:“我就不信你的双手被烤熟的时候你不会低头。”
展歌却不担心,又是大笑了起来,他笑他蠢,“你难道希望我以后用脚把让位书写给你吗?韩樘要是知道你废了我一双手,他可真要哭了,女儿呢是个笨蛋,准女婿就是更是蠢,有你们两个在他身边,也难怪他不愿出面见我,脸都被丢光了,他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
“你……”焦克原本是动了气的,但转念一想,不动他的手也可以动他的脚,甚至动他身体上的任何一部分,反正只要留他一口气跟一双手就行了。“哼,我不动你的手可以动你的脚,不动你的脚还可以动你的鼻子。我等下就先烤熟你的脚,看你这个盟主以后还怎么威风八面。最好能叫依依看见你惨叫不已的废人样,看她以后还会不会喜欢你。”
第十九章 逃走
※ ※ ※ ※ ※ ※ ※ ※ ※
依依在房里辗转难眠,心里担心焦克会对展歌不利,但偏偏门外还有四个守卫把守,她是叫天不应叫地也不理,这般情况根本职能坐以待毙。正当她发愁之际,脑海之中忽然想到展歌运用卧龙刃的场面。
如今卧龙刃就在她身边,要是她也能用上一招半式该有多好!她尝试握住刀柄,这刀柄冰冰凉凉的倒是十分舒服。“你成天就只会围着我转,如果你真有灵性,快想想办法救你男主人好不好?”
没想到她此话一出,刀身周围立即泛起了白光,这光芒与之前到不一样,既温和又不刺眼。
她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刀就忽然脱了手向着窗户直冲而去,依依叫它,它也不理,冲破了木头做窗户框不知道飞去哪儿了。
※ ※ ※ ※ ※ ※ ※ ※ ※
焦克的手下找来了一个瓷器盆子,又在里面堆满了树枝随后在上面点起了一把火端到了展歌身前,焦克盯着那熊熊燃起的火光,眼中露出似是极为满意之色道:“这火苗的颜色可真是漂亮是不是?盟主。”他指着那两个抬盆子的人吩咐道:“你们两个伺候盟主‘洗脚’。”
那两人一听这事落在自己头上也都犹豫了一会儿,毕竟是谁也没做过这种火烧人脚的勾当,实在没人敢来。但他们也不敢忤逆焦克的意思,毕竟他们只是听命于人的人,这种人在这个世界上最不缺,也最容易死。他们不想死,所以只好战战兢兢的解开困住展歌双脚的链子。就在他们将展歌双脚投入火盆的一刹那,门外的守卫竟慌乱喊了起来,没过多久还听见有人发出哀嚎之音。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倏地冲破窗户闯了进来抹了两个正拖着展歌双脚往火盆里放的下属脖子,同时也割断了缚住展歌的铁链。
焦克见到此情此景也是一愣,他一眼便认出卧龙刃,此时他实在后悔没将这把刀用锁链捆起来,因为他实在没想它会自己杀过来。
展歌一早就知道自己所流的血迟早会引它过来。卧龙刃原本就是嗜血之刀,白天他又以自己的血与他结过契约,如今他满身是血,正是利用它最好的时机。
他握刀而起奋力一战,此战若非不能杀出重围,他浑身血液便会被卧龙刃吸干。
正在众人忙乱之际,东边又有人喊了起来,“不好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焦克忙乱之际分出一部分人先去救火,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依依用鞭子也勒住了他的脖子。“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叫他们住手。”
“你真的会杀我?”他似是不信。
“那你就试试。”依依如今也不在乎什么杀人不杀人的狗屁理论了,能逃出去就不错了,还里这些人的死活干嘛?她真的用了力,自己手中鞭子好像要嵌入他脖子,“我以为你很了解我,原来你一点都不了解,我韩依依不杀人不是因为我不敢,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好欺负过?”
第二十章 临死
“住手!”他喊了一声。随后那些听见喊声的人都住了手,没听见的人见有人住了手,自己也跟着停了下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怔在原地盯着他们。
“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他猜她一定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手下埋伏在这个地方。
“有你在……我谅他们也不敢伤害我们。”依依看了看以刀为杖苦撑身子的展歌,同时也看到了他满身的鞭伤,那些她几乎数不清楚的鞭痕尚还在冒着血。
一个人可以承受这么多鞭却还能屹立不倒,这绝对是一件非常值得敬佩的事。
她随手指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又指了指展歌,“你,把他给我扶上古城外的马车。”她来的时候发现古城外有辆马车。
焦克在韩依依的手上,那个人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听命。
依依紧了紧套在焦克脖颈上的鞭子,拉着他紧跟其后。没想到却听见焦克以一种极为不正经的口气对她说:“何必这么用力,你知道的,就算跟你去天涯海角我也愿意。”
依依有点走神,也没听全他的话,只警告他那些属下道:“你们不想他死的最好别追来,不然的话我杀了他。”
那些人其实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毕竟自己的首领都在别人手上,谁还敢擅自妄动呢?一个一个的最终只能乖乖的看着三个走出古城,上了马车,最后消失在滚滚黄沙之中。
其实韩依依最清楚不过,焦克的手不可能不追来,他们大概约莫半日之后会继续追赶,一定会在路上伺机营救。
拖着他也只是缓兵之计,她现在只希望展魂已写信回去搬救兵了。不然他们跑不了多远还是会被捉回去的。
车棚里,展歌浑身像是着了火一样灼热难当,卧龙刃像是生出了千枝万结将他的手死死缠住一样,让他无法挣脱,只能亲身感受者握住它所带来的一切痛苦。
它发出暗红色的光,它在吸血,吸他身上的血,而他无无能为力。
焦克就坐在他对面怎么可能看不见。可他像却像一个什么也没看见的人一样什么也不说。
他在等待,等他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马车忽然停下,依依很快便拿着水壶赶了过来。她把水壶递给展歌,“我知道我们不快走不行,但是我必须确定一下你的伤势,不然我不能放心。”
展歌没有说话,他已没有任何力气说话。
她见他脸色苍白便问道:“你没事吧?”
他仍旧没有说话。
她发现卧龙刃发出了暗红色的光。
这个时候焦渴大笑了起来,“呵,你倒不如留些水给我这个活人喝,因为这个废人应该就快要死了。”
“要死的人是你才对。”她瞪他一眼。
焦克又冷哼了一声:“卧龙刃已认你为主人,就算他懂得驱用的心法口诀也只能临时抱佛脚,你看他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指不定是什么地方不对遭到反噬了。”
“他说的……说的没错。”展歌终于开了口。“韩依依,我……我看我是走不了,你自己走吧,不然……不然……额啊。”他整个人忽然之间就像是陷入无尽痛苦之中无法自拔一样,眉头紧皱,脸色苍白而又狰狞。
第二十一章 过往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升起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卧龙刃……
她实在不敢多想,想把卧龙刃从他手上抽离,但于事无补,它就像缠住他一样死活不离。
就在这个时候,她想起初见卧龙刃时,那些躺在山洞里的干尸,他们都是被这把刀吸尽鲜血而死的!而当时,她也差点就变成那七八具干尸中的一个。想到这里她后背仍然在发凉。
这样一把刀,究竟为何会变成武林盟的圣物而不是人人喊打的魔物的?
“依依,你怎么了?”焦克的声音穿透过耳膜。“你的眼睛……”
眼睛……
她的眼睛怎么了?
“松手。”展歌用内力将她振开,迫使她脱手,向后跌去。她倒在泥地里,无意中从小水坑里看清了自己,看清了自己那双血红色的眼球。
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有一瞬间自己都想问这泥坑里的人是谁。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自禁的问了起来。
展歌叹了口气,细细的把有关于卧龙刃的故事从头给他们讲了一遍。
原来这把卧龙刃是八十年前一个从塞外进关的人带来的,当时这个人一心追求武林第一的位置,于是一到长安便想所有的高手都一一下了战书。
这些高手前去迎战结果一一败北,可江湖上每个高手都心高气傲,自以为自己无人能敌又怎么可能愿意承认自己输给一个从关外来的胡人呢?
于是他们就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于卧龙刃,到处说自己并非输给这个人,而是输给了他手上那把刀。
虽然当时的卧龙刃在那人手上并没有为非作歹、滥杀无辜,但人们还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最后将卧龙刃给魔化了。于是久而久之的江湖上那些所谓的正派也就对这把刀有了忌惮。
他们自己编造了一个故事,一个看起来天衣无缝的、有关于毁灭的故事……
他们说这把刀会毁了中原武林,而拥有这把刀的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不杀了他,整个武林乃至朝廷都会陷入一场十分可怕灾劫。
最可悲的是……故事的最后就连编造这歌故事人自己都信了。
一场浩劫也正因为此被拉开——
再后来的事无非就是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亲历出动将那人截杀,最后将卧龙刃放给中原武林的核心——武林盟保管。
之后的八十年里,凡是历代接人盟主的人,都必须在接任大典之上当着武林群雄的面,保证自己乃至自己整个家族在有生之年都不再让这把刀重出江湖。
故事讲到这里已经结束,展歌的声音越来越弱,“我刚才驱用心法让卧龙刃听命于我,如今它要吸光我的血才肯善摆甘休。你握住它便会被视为主人默许了这种行径,到时候你会它同化一同成魔。”
“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它?”
他摇头,“或许八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