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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真心第3部分阅读

    了!你差点把我们给吓死了!”

    在家里接到晓书出事的消息时,纪家三个女孩都快吓坏了,立刻飞奔到医院来。之后,她昏迷了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只有她们几个姐妹,轮流以棉花棒沾水为她润湿嘴唇。

    “姐……”她一开口才发现喉头好干。“我到底伤到了哪里?我的脚……”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令她吃痛地呻吟著。“好痛!我的脚好痛!”

    “晓书、晓书?你没事吧?”晓檀慌了,拚命地安抚她。“你不要紧张,我马上去叫医生来──”

    像是被丢到火炉一般,剧烈的痛楚瞬间袭击了她全身的感官。晓书无法承受一波又一波的强烈痛楚,闷哼一声后又昏了过去。

    晓檀见状吓得大叫。“晓书──”

    陆陆续续地,晓书听到许多人交谈的声音在周遭响起。

    大姐晓檀无助地啜泣著。“怎么办?晓书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现在竟然又昏了过去。她一定好痛好痛!我的晓书……她的脚……该怎么办?”

    “姐!”二姐以冷静的声音安抚道:“不要往坏处想,医生说只要复健得宜,她仍可以像正常人般自由地行走。”

    “没错!”卢易泽也道:“我们不能先慌了手脚,一定要给晓书最大的支持才行。”他很自责,如果他早一步赶回阳台就好了,晓书也不会出事。

    然后,晓书听到刘佳宜也在一旁哭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好恨自己没有把她保护好……”

    接下来,有另一个男人开口。“不要再哭了,医生说晓书应该待会儿就会醒来,看到你们哭成一团,她会不安的。”

    这声音?昏昏沉沈的晓书努力想辨识这是谁的声音。好像……好像是……柯耀宇?

    大姐似乎停止哭泣了,然后,晓书听到二姐晓蓝劝大姐先到外面的长椅上休息

    我的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大姐会哭得那么伤心?晓书心底好怕。

    她的眼皮像是有千斤般沉重,她努力地睁开双眼,发现柯耀宇独自守在床边,正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终于醒了。”

    他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大口气,她发现他的眼眶下有著淡淡的阴影,那是睡眠严重不足的结果。

    “我的脚……”晓书伸手想摸自己的左脚,却只摸到厚厚的石膏,因此慌乱地追间道:“我的脚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我大姐哭得那么伤心?”

    柯耀宇沉默地看著她,英俊的脸上满是疲惫与自责。自从晓书被送到医院后,他就一直守在病房外,几乎不曾离开过。

    “你说啊!”晓书心底的不安一直扩大,直觉告诉她,她的脚一定是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顾不得病体未愈,她慌乱地大叫。“医生呢?叫医生进来!我要他告诉我病情!”

    门被用力地推开,脸色苍白的晓檀和晓蓝、晓签,以及卢易泽全冲了进来。

    “晓书!”晓檀扑上前抱住妹妹,泪如雨下。“不要怕,你没事了……”她好心疼,妹妹为何要受这种折磨?

    “姐,请你告诉我,我的脚到底怎么了?”晓书著急地逼问。

    晓檀无法言语,只能掩住脸痛哭,么妹晓签见状也跟著流泪。

    两人的反应让晓书的一颗心急遽地往下沉,她把视线转到二姐身上。“二姐,请你告诉我,我一定要知道!”

    平日最冷静坚强的纪晓蓝,此刻却红了眼眶,想开口,话却梗在喉间。她该怎么办?她要如何告诉晓书实情?

    就连一旁的卢大哥也黯然地低下头去,默默不语。

    “你们说话啊!”沉闷而诡异的气氛快把晓书逼疯了。“叫医生来!我要知道自己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们不去叫是不是?好,我自己去!”

    晓书一边喊著,一边掀开棉被,痛苦地移动身体想下床。就算她的脚真的废了,她也要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病情。

    “晓书!”大伙儿手忙脚乱地按住她。“你不能动,你刚动完大手术,伤口尚未拆线,脚上也还有石膏啊!”

    “放手!”晓书挣扎著、哭喊著。“我要知道我的脚到底出了什么事?”姐妹们反常的举止,让她有了不祥的预感……不!她不能接受!绝不!

    “让我来说吧!”为了阻止激动的晓书下床,柯耀宇开口了,暗哑的声音里有著浓浓的痛楚。“从二楼的阳台直接掉落到地面后,你的身上有多处外伤,不过,那都只是皮肉伤,你最大的伤势在左脚……”

    晓书的身体几乎要裂为两半,她紧绷地问著。“我的脚……以后都不能走了吗?”

    “不是这样的。”柯耀宇摇摇头,眼神显得很复杂。“医生说你的左脚有很大的伤口,但真正影响最剧烈的是──你摔落地面时,脑部和腰部也直接著地,因此腰部椎间盘是否受伤,还需要观察。但,受损的脑部组织会直接影响到你双腿的平衡,甚至是……行走能力。”

    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血液,晓书的脸慢慢地变为惨白,仿佛有一道黑色的巨浪朝她打来,眼看就要吞噬了她。

    不……她很想大笑,很想否定自己所听到的──她不可能摔得这么严重!但,僵硬的脸却扯不出半点笑容来。

    晓书慌乱地看著姐妹们,很希望她们当中有人能跳出来,严厉地否定柯耀宇所说的话,告诉她:她的脚没事!

    但,没有!两个姐姐和妹妹只是默默地垂泪,那泪水像是一颗颗冰珠子般打在晓书的心头,让她清楚地知道:柯耀宇说的全是真的!她的脚……

    难道她会成为跛子,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再站起来了吗?

    “不,”晓书终于崩溃地大叫,狂乱地捉打裹著石膏的左脚。“你们骗我!你们都在说谎!我的脚不会有事的,不会!”

    她的手臂上还插著针头,在她激动地捶打之下,针头都要掉落了。

    “晓书!不要这样,晓书,你冷静点!”纪家姐妹哽咽地喊著,泪眼模糊地扑上前抓住她,避免她伤害自己。

    一个月后

    刘佳宜一推开病房门,便看到一室的凌乱和地上散落的稀饭。晓檀低著头,默默地蹲在地上收拾;而晓书则躺在床上,脸朝著窗户,背对她们。

    佳宜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也弯下身子,加入收拾的行列。

    把东西都收好后,刘佳宜跟著晓檀走出病房,进了餐具洗涤室后,她才低声问著。“怎么了,晓书又情绪失控了?”

    晓檀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起来更加荏弱。她红著眼眶道:“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助晓书?我陪她到复健室去试著行走,但,可怜的晓书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还是无法移动她的脚……医生说她的腿部神经有一部分已经坏死了,一定要熬过最艰难的初期复健,我真的好心痛……”

    刘佳宜一阵黯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那天晚上我不带晓书去那里表演就好了,她就不会遇到那个疯女人,是我没有好好地保护她……”

    虽然事情发生后,几近疯狂的丹莉丝就立即被移送法办,而晓书则被紧急送医。但晓书的脚却……

    晓檀摇头。“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也不希望晓书出事。唉,怪只怪她运气不好。”

    刘佳宜道:“但是我们一定要帮助晓书积极地复健才行。医生说过,早一天下床复健,对她的病情就多一分帮助。晓书绝对不能错过黄金复健期,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再站起来的!”

    对于晓书,刘佳宜有说不出的愧疚和心疼。现在的她不是以经纪人的立场来关心晓书,而是以好友的心态来关心她、照顾她。她真心喜欢晓书这个单纯的女孩,因此希望她能早日痊愈,重拾往日的欢笑。

    “我知道,我会的……”晓檀捂住唇,让隐忍已久的泪水尽情释放。在复健室看到晓书一次又一次地跌倒时,她心痛得好想哭。但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在妹妹面前痛哭,不能做出任何刺激晓书的事。因此,她只能在此时尽情地宣泄自己的情绪……

    病房内,晓书静静地侧躺在床上,不在乎脸上爬满的热泪。

    天,黑了吗?日落月升,又一天将逝。

    她不在乎时间,反正“时间”对她这个半残废的人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事情已发生一个月了,但,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可能将一辈子成为残废的事实。晓书痛哭过,也发狂地褪打过自己裹上石膏的脚,并夜夜哀泣地问著老天爷,为何要对她如此残酷?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苍为何要夺走她的行走能力?

    医师不敢保证她的脚一定可以完全复原,难道她一辈子都要当个跛子,甚至……只能依赖轮椅度过余生?

    不!她不能接受!

    不久前,她还是一个灿烂飞扬的女孩,在伸展台上尽情地发光发热。虽然她不眷恋时尚圈,也不在乎自己还能不能当模特儿,但──她不能接受自己变成残废,只能依赖冰冷的轮椅苟延残喘,悲哀地过日子啊!

    石膏折掉后,复健科医师一再地鼓励她必须积极地练习,唯有把握黄金复健期,她的脚才能早一天复原。

    她可以忍受复健的痛苦,但是,老天爷为何不给她一丝丝的希望与鼓励?不管她多么努力地练习,她的左脚还是没有反应,还是无法正常地行走。

    她希望死神能把她带走,不要只是夺去她的脚。

    滚烫的泪水浸湿枕畔。自从父母亲相继病逝后,她就很少哭泣了。因为她明白,哭也没有用,她必须自己坚强起来才行。

    然而,这一次,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坚强起来?她……该如何面对自己将成为半残的事实?

    第五章

    柯耀宇站在餐具洗涤室外,听著晓檀和刘佳宜的对话,表情分外阴郁凝重。

    转过身,他迈入晓书的病房内。

    “谁?”背对著门口的晓书警觉地问著,并慌乱地擦去脸上的泪。“卢大哥吗?”来人的脚步较沉重,不像姐姐。

    柯耀宇的脸色更添不满。她很想见他吗?这几天他常常在医院里遇到那个卢易泽,老是跟著纪家姐妹进进出出的,活像是晓书的男朋友似的。

    耀宇一看到他就心烦!他很讨厌姓卢的看晓书的眼神,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何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一个箭步奔上前,他硬把晓书由床上抓起来。

    “你做什么?”泪痕未干的她惯怒地瞪著柯耀宇。“放手!”

    “跟我走!与其在这里哭泣,不如立刻到复健室去!”他每天都到医院来看晓书,很清楚她的复健情况并不理想。

    “你管太多了吧!”晓书硬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蒙著一层水雾的眼底满是敌意。“柯耀宇,你还来医院做什么?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你对我没有任何责任,你不用再来看我!”

    晓书认为柯耀宇之所以一直陪在她身边,纯粹是因为愧疚。他认为是他没有处理好丹莉丝的事,所以丹莉丝才会发狂地把她推下阳台。

    但她不要他这样──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最基本的自尊,她不要任何人同情她、怜悯她,统统不要!

    “你别管我来做什么!我再说一次,跟我到复健室去!”

    晓书怒吼著。“你耳聋了是不是?我叫你滚,柯耀宇,把你混帐的同情心用在别人身上吧,我不要你的同情!”

    同情?这两个字令耀宇顿住了。自己对纪晓书是同情吗?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每天只想往医院里跑?就算到了香港洽公,他也一定会排除万难地在当天返回,而后再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来。

    是同情吗?还是内疚?

    脑子混乱的他真的理不出半点头绪。

    他只知道,当晓书由阳台跌落地面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脏也几乎停止了──他痛恨自己为何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他情愿被丹莉丝推下阳台的是他!

    晓书昏迷期间,他跟纪家姐妹一起守在医院里。看著她毫无血色的小脸,前所未有的疼痛感在他体内钻动著。

    他理不出那怪异的感觉是什么?向来自信的他从没那么慌乱过,他很害怕,如果晓书一直昏睡不醒,该怎么办呢?

    有一股强烈而陌生的情愫在他体内悄悄萌芽,耀宇无法解释那怪异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但,他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同情,更不是怜悯!

    他不会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怜悯上,就像他不会因为怜悯而接受丹莉丝一样。

    如果他真的只是可怜纪晓书,他会直接给纪家人一大笔钱当作晓书的医药费,而不会放下正待开拓的台湾市场,天天来医院看她。

    而且,如果他只是同情晓书,当卢易泽含情脉脉地喂晓书吃饭、陪她聊天时,他不会有一股想把他轰出去的强烈冲动。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对纪晓书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只知道,他想照顾她,而且不准卢易泽碰她!

    “没话说了吧?你果然只是在同情我!”他的沉默让晓书误会了。遭逢剧变的她,如今变得像只刺猬似的,无法相信任何人。“我早就告诉过你,会掉下阳台受伤是我自己运气不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也不用对我负起任何道义上的责任。你走吧!”

    这个男人在同情自己!他天天到医院来看她,只是因为同情她罢了!就像是怜悯路边的乞丐一般地可怜她……

    这项认知让晓书的心更酸涩、更疼痛,胸口闷得像是要炸开似的。她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在乎柯耀宇对她的看法?

    卢大哥也天天来看她啊,为何她完全不在意卢大哥是否仅是同情她呢?她甚至也没兴趣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到医院里来。但,她发现自己竟该死地注意起柯耀宇有没有出现……

    她讨厌自己这个样子,她不允许自己这么在意一个男人,尤其……尤其是在完全不确定他想法的情况下。

    因此,她一遍遍地告诫自己,纪晓书,这个男人只是个陌生人罢了,你不必在乎他对你有什么看法,更没必要被他影响情绪,没必要!

    柯耀宇从容地微笑,好整以暇地倚著茶几。“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在同情你呢?难道,你真的觉得自己很可怜,需要别人的同情?”

    “不!”晓书愤怒地反驳。“柯耀宇,我警告你别看不起我!我……我的脚只是受伤而已,总有一天我会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的!”

    吼完之后,晓书才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对啊!她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这一点呢?脚只是受伤罢了,又不是全残了,她为何要躲起来痛哭呢?

    柯耀宇的眼底闪过几不可察的笑意,更进一步地激她。

    “嘿!挺有精神的嘛!不过,如果你只会躲在这里哭泣或骂人,那还真是令人怀疑你到底要何年何月才能站起来、才会跑会跳呢?我看啊……难喔!”

    “闭嘴!”晓书气得一把掀开棉被。“柯耀宇,你少狗眼看人低!我很快就会证明给你看!”

    凭著一股冲动,晓书努力地想下床。她望了床边的拐杖一眼,又犹豫地瞥向靠墙的轮椅。

    她很想坐上轮椅到复健室去,但医生一再告诉她不要再依赖轮椅,只有努力地行走,左脚才会早一天复原……

    柯耀宇冷冷地踢了轮椅一脚,嘲讽道:“到复健室去也需要轮椅吗?要不要我把它推给你?”他不希望她继续依赖轮椅下去,那对她没有帮助。

    “不用!”晓书白了他一眼,傲然地昂首,拄著拐杖慢慢地走出病房。

    耀宇没有跟上去,不过,唇畔的笑意却更加扩大。

    数日后。

    复健室里,晓书挥去满脸的汗水,双手紧扶著栏杆,努力地想伸出自己的左脚。

    往前跨去!往前!她大声地鼓舞自己。你可以,绝对可以的,加油!

    但,重创的左脚完全无法承受她身体的重量,“砰”的一声,晓书整个人往前栽,重重地跌在地上。

    “晓书!”守在一旁的晓檀奔过来,焦急地扶起妹妹。“你没事吧?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同一时间,走廊上的柯耀宇也往前冲了一步,但他马上命令自己暂时先别动。

    晓书跌在地上,长发遮去她一大半的脸颊。刚刚重重的一跌,牵动了她全身的旧伤口,椎心刺骨的感觉立即袭遍全身。她紧咬著下唇,不准自己哭出声。她身上很痛,但她的心更痛、更绝望!

    “先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