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还是显得力不从心。
对付了眼前这个,却忽略了身后的人。
邵征见着,立马挥着斧子砍了下來。将试图从后面刺杀沉夏的人砍死之后,又站回了沉夏身边,怒视着那群也有些许忌惮他们的人。
“你们究竟是何人?”沉夏终是开口问了。
谁知道这些人根本就不理会沉夏的提问,又举着剑刺了过來。
沉夏应付不过來,只得抱着陶晚烟跃上房顶。可身后的人又穷追不舍,沉夏见状,一掌打了回去。跟上來的那两人立刻被震了回去。
“小姐……”这边,又担心陶晚烟的伤势,沉夏开口还她。
可是陶晚烟的回应除了是忽冷忽热的体温变化以外,便再无其他的回应。
沉夏看的心急,却又无可奈何。
下面,邵征以一敌百,将那些人打散之后。他自己也受了伤,看上去并不轻松。
原以为这群人之后不该再有其他的人出现,哪知道又出现了一拨人。手中的剑在月光下发出一阵阵寒光。和沉夏剑上粘满的红色血迹成鲜明对比。
“沉夏,你带你家主子先走!”
“不行!”
“你……”邵征顾着让沉夏带陶晚烟离开,却沒有防备都身后之人,又中了一刀。邵征终是坚持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口中也吐出了鲜血。
眼看着,三个人便真要死在这里。
恰在此时,沐夏赶到了。跃身跳到邵征身旁,一剑挥下,将欲图杀害邵征的人一剑解决掉。而后伸手扶住邵征,“你怎么样了?”
“快走……”邵征口中吐出两个字,却极为小声。
沐夏看着这一幕,心里自然是焦急。又看着在屋顶上被人前后夹击的沐夏,脸色一变,跃身上去,一剑将沉夏背后的人解决掉。
“沐夏,带小姐和邵征大哥离开,这里交给我!”
原先是因为要照顾着陶晚烟的周全,沉夏沒有办法发挥。现在将陶晚烟交到了沐夏的手中,沉夏聚着手中的剑。目光冷冽地看着那群向她靠近的杀手。
一个冷笑之后,身影快速向前跃去。手腕轻轻翻转,剑刃从对方的喉咙划过。沉夏未作丝毫的停留,而是旋身跃下房屋,一剑横扫而过。顿时,方才好拿着剑耀武扬威的十余人便在顷刻间同时倒在了地上。
“沉夏,现在怎么办啊?”沐夏抱着陶晚烟跃下房顶,伸手放在陶晚烟的额头,忽冷忽热……着实让人着急。
“看样子,这里的人已经被他们杀害了。现在,只能用倾音的办法了!”
“什么?”沐夏一听,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看着沉夏,“不行!”
“沐夏,不止是楼主,就是连邵征大哥现在也需要治疗。快点将小姐和他扶进去。”
四夏个个都有本事,不仅是武功了得,医术也自是不在话下。
只是终究是有个高低。虽然沉夏武功高强,但比起医术,还是愿夏要精明许多。如今沉夏已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用这种办法治疗陶晚烟。
陶晚烟身重蛊毒,却使得所有的毒都对她沒有作用,因为她体内夫妻蛊的雄蛊是以好吸食毒物。只是每每此时,雄蛊活跃之时,便是陶晚烟受尽苦楚之时。
这也是为何她能够在景夜毒发之时碰他的原因。只可惜,景夜体内的毒是雌蛊制成,雄蛊虽会吸食,却不会将它转变为自身之毒。因此每到月圆之时又会毒发,受尽折磨。
而唯有合欢香能够压制住雄蛊的活动,让它进入昏睡的状态。这才能暂时免去陶晚烟身上的痛苦。
安置好陶晚烟,在熏香中加入合欢香之后。沉夏又去为邵征诊脉,让沐夏守在门外好生照顾着陶晚烟。
这一忙,便是一晚。
屋里屋外尽是血迹和尸体……
到了第二天天明,有人路过,自然会怀疑。
果真,沉夏和沐夏才将两人照看好。便发现有人闯进了梨花楼。
两人一怔,警惕地看着回廊。心中更多的,却是在担忧是昨晚那群人又赶了回來。天色早已亮了起來,地上的白雪被血液染红,倒成了红雪。
“沐夏,倘若等会儿有危险,你便带小姐和邵征大哥先行离开。这里交给我!”
“不行……”
“沉夏姑娘,沐夏姑娘……”
两人真要争执时,那些拿着刀剑闯进來的人惊异地看着两人,“一大早便不见二位,原來是到了这里了?”
说着,身后,景夜也走了进來。刚欲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便看见了陶晚烟身边带着的这两个丫鬟。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景夜冷漠的问題,换來的是沐夏的一声冷哼,随后讥诮道:“七皇子关心沈姑娘伤势。那我家小姐的事情,自然无需你多费心!”
058 又何止一人
昨夜里,沐夏见着了沉夏发的信号,便知道事情不简单。想着去找景夜帮忙,哪知道景夜居然一心为了替沈落雪逼毒,根本不见她。沐夏自然是气急了。便一人匆匆赶到了梨花楼。
不过,景夜怎可能不担心陶晚烟呢?
刚替沈落雪逼出毒之后,就急匆匆赶到她的房间。哪知道,房间里早已沒有了她的身影,就连东西都早已收拾干净。就连沉夏,沐夏,邵征三人的房间亦是如此。
他以为陶晚烟是不告而别,心中也是十分气恼。便下令继续前进。
恰好路过这一处,见着梨花楼三个字,又看见了外面那一片狼藉和血腥。便带着人进來查看。就怕和陶晚烟有半点的关系。
幸而进來了。可刚一听见陶晚烟受伤了,心中又是更加的焦急,看着沉夏,“她在哪里?”
说着,景夜便要向沉夏和沐夏二人身后护着的房间走去。两人自是不肯,双双身手拦住了他。
沐夏忘不了昨夜的事情,语气显得不佳,“七皇子,你只知道沈姑娘受了伤,可有看到我家小姐手上的伤?昨夜里,我去求见你,是你不见我的。在我家小姐被数十人团团围住追杀之时,你在哪里?在我家小姐忍受着不堪忍受的苦楚之时,你又在哪里?现在,你才想着要见我家小姐?你未免担心得太晚了。”
沉夏原本并不知道沐夏拦着景夜不让他见陶晚烟的原因。
现在听了沐夏这番话,表情立马冷了下來,猛地拔出剑指着景夜,“七皇子,你是皇子,我家小姐只是庶民。你还是请回吧!”
“沉夏,休得无礼!”
眼见着双方的火药味越加的浓烈,房间里忽然传出了陶晚烟的声音。此时早已沒有了往常的精神在里面,反倒是显得有气无力,让人徒生几许担忧。
门缓缓被打开。
扑面而來的合欢香香味让景夜皱了皱眉,不由想起了陶晚烟第一次在他面前犯病时的情景。那忽冷忽热的交替折磨,羸弱的表情,沉重的喘息……
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画面都让景夜心情越发的沉重。
“七爷……”陶晚烟对着景夜轻轻福身,而后抬头看了看天色,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该赶路了。沉夏,沐夏,去看看邵征大哥情况如何。”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景夜拉住陶晚烟的手,急切地看口。
昨夜里他赶去的时候,只见这沈落雪受伤了。却不知道陶晚烟也受了伤,现在便是急切地想要知道。
谁知陶晚烟只是轻轻笑了笑,而后摇摇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沒事,你也沒事,这便足够了!”
言罢,陶晚烟侧身从景夜身旁走过,一个人往外面走去。身上微微还沾染着丝许合欢香的香味,淡淡地,却成了陶晚烟身上嘴常见的香味。
邵征身负重伤,虽然沉夏以及时为他做了处理。但终究还是不宜赶路。再加上沈落雪身上的伤也有些严重。一行人便绕道梅花郡,在哪里稍作停留。为二人请了大夫。
彼时,梅花开得正盛。邵征和沈落雪在宅子养伤。
陶晚烟便将沉夏和沐夏支开,一个人往山上走去。欣赏着一路的梅花美景。
原本喜欢梅花的傲骨,后來渐渐的因为一个人而更加喜欢这种花。到后來讨厌梅花……这是要经过多大的转变才能够做到?
轻轻地笑了一声,可这其中带着多大的酸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昨晚发生的事情,也算得上的惊心动魄了。到现在,陶晚烟都还觉得惊魂未定。可是沈落雪的话却犹如在耳,异常清晰。
沈落雪为了替景夜争回应有的权利,甘愿替她去死。这份执着着勇气,她想她是如何都比不上的。陶晚烟,你终究还是不够勇气。
连承认喜欢一个人的勇气都沒有,又有什么勇气将鸳鸯嫁衣还给景夜?难不成……
举起自己的手腕,看着上面依稀还能辨别的伤痕……那是在西景城梨花楼那一夜,为还云惊天恩情所欠留的。现在为了还景夜的情分,她有沒有那份勇气,将自己的血放干呢?
将视线从伤口上移开,陶晚烟终究还是怕了。
是怕失去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她却清楚,那不是害怕失去生命,而是害怕失去更为重要的东西。比如说……
“在想什么!”正想着,忽然被人打断。景夜缓缓走到陶晚烟的身后。在看到她手腕上的伤痕时,不由一怔,随后又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好些了吗?”
“劳烦七爷挂念,已经好多了!”
“我们之间一定要生疏至此吗?”景夜受不了陶晚烟这样的态度。
在他的眼中,陶晚烟不应该是这样的。
陶晚烟和他往常所认识的女人完全不同。她会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哪怕最开始,他所知道她追求的是太子景阳……
而且,陶晚烟又怎么可能屈服于权贵之下?可只从那晚遇刺之后,她对他的态度便一直如此。
明明听出了景夜话中的疑惑。可陶晚烟还是装出一副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用狐疑地眼神望着景夜,“七爷言重了,你我之间……本就不见得亲密!”
“不亲密?”景夜被陶晚烟的话气恼了,伸手拽住她的手,“在一张床上睡过还不算亲密吗?”
听着景夜有些气急败坏的话,陶晚烟嫣然一笑,眼中却凝着痛苦之色,“七爷,和我在一张床上睡过的,又何止你一人?”
她以前的生活里,和闺蜜死党一起睡又是何其平常的事情?只有他才是,为什么要这么在乎。明知道这些话说了,便会让景夜误会。可就像是存心要景夜乱想一般,陶晚烟硬是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景夜亦是一字一句听得明白。
果真如陶晚烟所想,景夜误会了。双手越发的用力。捏的陶晚烟伤口直发疼。
“景夜……痛啊……”
景夜这才如梦初醒,猛然间松开了陶晚烟的手。而后又将她轻轻抱在怀中,细言细语说着,却又十分霸道,“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少人,往后你的心中只能有我。就算当不了你心中的第一个,你心中的最后一个,也必定是我!”
059 他说他不爱
或许放在别人的身上,听了景夜今日这番话,心中自然是感动万分。可是到了陶晚烟这里,她却觉得一切都显得可笑和讽刺。
倘若是在往日,陶晚烟心中可能也是会有几许感动的。可是刚刚经过的那些事情,让陶晚烟早就沒有了相信这些话的信心了。更何况,她并非单纯到……连真情和假爱都分辨不清。
“七爷,可否向您请教一事?”
陶晚烟伸手将景夜推开,而后转过身看着又开始飘飞的雪花,心中的疑惑也跟着更加重了。
景夜沒有说话,那便是应允了陶晚烟。她也不做作,“七爷当日,为何会答应皇上的请求,用鸳鸯嫁衣向我下聘?”
许是沒有想到陶晚烟会问这个问題,先是一怔,随后又轻轻笑了笑,“我记得聘礼刚到将军府的时候,你便來我府上问过我这个问題。”
“是,你告诉我的,让我不要有任何的幻想。那今日,你还是给我这个答案吗?”
不要有任何的幻想?
听着这句话,景夜也不由轻轻笑了笑,却带着一种自嘲。随后面色又变得严肃,“陶晚烟,会用鸳鸯嫁衣娶你,那是因为时机到了!”
果然……
从最开始,从他口中听到棋子这两个字的时候。陶晚烟便已经让自己接受现实了。可是现在听到这话,心中还是不由觉得打击。难不成还指望景夜能够爱上她不成?
“你爱我吗?”明知不该问出口,可是陶晚烟还是问了。
她的这个问題,是在景夜意料之外的意外。所以脸上除了震惊便是错愕。就连深邃如同海水般的眸子中也难得得出现了一丝明亮,显然是被陶晚烟这个问題给难住了。
这个问題,就当真这么难回答吗?
“我……不爱……”
沉默了好久,这三个字才缓缓说出口。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听的人自然更为清楚。
“景夜,你几次救我……又是为了什么?”
“责任!”
“你对我会有什么责任?”
“当日在洛尘郡的救命之恩。”景夜沒有逃避她的问題,反而是十分耐心地替陶晚烟解答。眼神中的认真亦是陶晚烟看的清清楚楚的。
可是,若真的只是单单应为这点救命的恩情,他景夜何须做到如此地步?
仿佛是看得懂陶晚烟心中所想,景夜声音沉沉,再度开口,“更重要的事。有人希望我能照顾好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应当护你周全。”
这一刻,陶晚烟才觉得自己是否应当感到庆幸?能拥有景夜那般爱慕的沈嫣雪都无法得到鸳鸯嫁衣,可她不过是护国将军府上被视为不祥之物的人,却能得到他景夜这般照顾,还真当是敲锣打鼓四处欢呼张扬去了。
原本心中仅有的那点盼望到了这一刻已什么都不剩了。
虽不知嘱托景夜之人是谁,但到了这时,她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
“景夜……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话。倘若日后有机会,鸳鸯嫁衣,我定当还你!”
“我不需要!”
“但是我需要!”一字一句认认真真说完,陶晚烟这才转身离开。
雪下得越发的急促,如同鹅毛般洋洋洒洒地飘落。有些树枝,甚至不堪忍受雪压枝头的重量,轰然一声倒塌,什么都不剩了。
在梅花郡休息了三日,一行人又匆匆往回赶。这一路上总算是风平浪静。
马车刚停在了护国将军府门口,陶晚烟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一个人往府上跑去,甚至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沒有。沉夏和沐夏在身后急急呼唤,她也置若罔闻。
景夜看着陶晚烟仓惶的背影,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带着沈落雪进宫请罪。
梦笑一听闻陶晚烟回來了,也是立马跑到了护国将军府上,却吃了闭门羹。
陶晚烟现下心情乱得很,自然是想着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自己的事情。
梦笑原本是走了,可是到了半晚的时候,她又來了。这一次不同的是,容易初也來了。
陶晚烟原本想着不见他们。就连愿夏,沉夏和沐夏都被她赶回了梨花楼,更何况是和景夜亲近之人呢?
可是想归想,陶晚烟终究还是见了他们。只是刚走到正厅,便被梦笑拽住了手。只见这梦笑和容易初二人脸色神秘古怪,眼神中又带着一股焦急,陶晚烟自然一下便联想到不好的事情。心不由也跟着紧张了起來。
“七嫂嫂,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笑儿,这么晚了,要去哪儿?我不想出去!”
“七嫂嫂,七哥被皇叔关起來了!”
景夜被皇帝关起來了?
那不是……
陶晚烟听着这话,果真是急了起來。可转眼又想,她和景夜已经沒有关系了,他出事了,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不去!还有,我和景夜已经沒有关系了,你不要再叫我嫂嫂了。”
在回來的路上,陶晚烟想了很多。她和景夜之间,无非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既是这样,那就干脆断得彻底一点。她不想再欠景夜什么,景夜自然也不想和她再有多的羁绊。两个人就此分开也是很好的。
想着借着皇帝的命令把缠人的梦笑推开,哪知道梦笑不依。死死地拽着她的手,“晚烟姐姐,就算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了。七哥现在遇到了大麻烦,今天你必须得跟我走这一躺啊!”
“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