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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阎罗第2部分阅读

    喜地蹦起来,喊道:“言萝姑娘!”

    这一声真是又响又脆,不仅是盗匪们吓软了手脚,连商贩们也吓得连滚带爬躲到一边去。

    言萝看也不看地上人一眼,寒眸盯着盗匪的头子,“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一天杀一人,恨少不恨多。

    这十个字陡然跳到众人面前,匪首心中还侥幸盘算着:既然是一天杀一人,或许推出去一个人就能安保他们其它的人,于是壮着胆子说:“是小的们有眼无珠,不知道宫主您在此,冲撞了您,我们这就走,刚才是二狗子要杀那位公子,与我们无关……”

    听他狡辩,言萝冷笑之意更深,“生死面前情义全无,这些人跟了你也是他们倒霉。”

    “言萝姑娘,既然人家已经求饶,不如……”地上的人爬起来,好心过来劝解,却只见言萝的剑光一闪,银光黑影缠绕成团,不过眨眼的工夫,满地都躺下了盗匪的尸体。

    “啊!”刚刚站稳的官一洲惊吓得大叫起来,“你怎么可以随意杀人?”

    言萝的黑衣上沾到几丝血迹,回过神,她肃杀的冰颜和血腥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说不出的冷峻诡谲,让那些死里逃生的商贩都不寒而栗。

    但是官一洲却更近一步地跃到她身前,震怒地指责她,“他们虽然该杀,但是你也不能随便动用私刑,自然有官府处置。你手中的剑应是用来救人,而不是来杀人的,这样滥杀好战,哪里还有半点女儿家的婉约温柔之态,亏得我上一次拼命救你,竟不知你是如此冷酷无情又心狠手辣的女人!”

    “我心狠手辣?”言萝冷笑,“我若是心狠手辣,现在就连你一起杀了,免得你这张嘴聒噪个没完。”

    若是官一洲再这么吵吵闹闹下去,只怕地上那些尸体都会被烦得一跃而起吧?真没见过这种人,被救了还一腔的愤慨,满口的假仁义道德。

    不想理他,迳自往前走,没想到他追了上来,挡在她身前,“言萝姑娘,你不听我的话,早晚要吃大亏。如果你杀的人有后人,将来学成武功来找你报仇,你要怎么办?一个人若有两个后人,你杀了十个人,就有二十个后人;若杀一百人,就有两百个后人来找你报仇。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你武功再高也禁不起这么多人的一再纠缠,何不现在就放下屠刀,哦不对,是放下屠剑,遇到事情多想想后果……”

    “少烦!”她真的是忍无可忍了,一掌挥出,怒斥,“刚才就不该救你,让你死了才好!”

    她盛怒之下这一掌拍出去到底用了几成功力,她自己也没有斟酌,只是刚刚碰到他的身体,就见他喷出一口鲜血横飞出去。

    “天啊!”这下子本来对她心存感激的商贩也都吓傻,随便抓了几样自己的货物就跑,生怕她真的“心狠手辣”到连他们都要杀了。

    言萝也没想到自己会出手打人,所以见他喷血飞出自己也惊到。

    用脚碰了碰他的后背,“喂,你站得起来的话就不要装死。”

    但是官一洲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悄无声息。

    糟糕,不会把他打死了吧?言萝急忙用手试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只是太过微弱。

    “遇到你算我倒八辈子楣!”言萝终究不能把他丢下,恨恨地骂了一句,将他的身子提起,放到那匹他骑来的马上。

    “希望那两个人的比试还没有结束。”她纵身跃上马,坐在官一洲的身后,双腿用力一夹,纵马直奔菊花楼。

    刚奔上楼,就见仇无垢面对着楼梯口坐着,言萝喜得立刻过去拉她,“快走快走!”

    “怎么了?”仇无垢的面前有一排的小瓶子,本来正与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说话,被言萝突然打断,有点不大开心。

    “楼下有个伤者,要你赶着去救。”言萝一脸急切。

    “救人啊,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心慈到会救人了?”仇无垢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银发男子,“救人是神医的事,我不过是个只会用毒的毒妇,不懂得怎么救人。”

    于是言萝又转过头对着那名银发男子说:“公孙,先别比了,和我去救人。”

    公孙那张俊中带邪的面容不动声色,“这一场比试还没有分出输赢,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我也腾不开手。”他对着仇无垢挑起眉尾,“若是你认输,我现在就可以起身救人。”

    “既然没有分出输赢,我为何要认输?”仇无垢轻声笑道,“请君继续。”

    “这么说来,你朋友的病人你是不想管了?”

    仇无垢看了眼言萝,“反正她也没什么朋友,想来那个病人无关紧要,不救就不救,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正合我意。”公孙抬手抓起桌上一个瓶子刚要打开,就听言萝大喊一声,“小心有毒!”

    公孙一怔,刚要说话,言萝一掌将瓷瓶打飞,紧接着他眼前一阵混乱,再定睛去看时,所有的瓷瓶都被言萝抓在手里。

    她退后几步,朗声说:“行了,现在可以和我救人去了吧?”

    仇无垢微微变了脸色,从自己的袖中迅速拿出一粒药塞进言萝的嘴里,“吃了它。”

    “到底是朋友,刚刚这十个瓶子在我手里时就没见你如此紧张。”

    “那是因为我知道它们毒不死你。”仇无垢淡声回答,然后对言萝道:“服你了,人在哪里,我去看看。”

    公孙伸臂一拦,“喂,不是说救人是我们大夫的本分吗?”

    “神医无能的话自然要我费些手脚。”仇无垢头也不回地跟着言萝走下楼。

    楼下的官一洲还趴在马背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仇无垢蹙眉道:“你若不想他死,最好将他反躺过来,否则这样不能让他顺气呼吸。”

    言萝将官一洲从马背上提起,仇无垢见她粗手粗脚,忙道:“哎,你是要救他,不是要摔死他。”

    “怎么那么麻烦。”言萝不耐烦地拉过旁边一张桌子,让官一洲平躺在桌子上。

    茶楼的掌柜凑过来刚开口说:“二位姑娘,我们这里还要做生意……”

    言萝一记冷厉的目光瞪过去,掌柜立刻缩到柜台之后。

    仇无垢的手指在官一洲的胸口摸了一下,“他被人打断了三根肋骨,是谁出手这么重?”

    言萝一脸闷闷地,“是我打的。”

    “你?你出手向来是几招毙命,怎么会留活口了?”

    “我本来没想打他。”言萝纠正她的错误观点,她的本意又不是要杀官一洲,谈什么留下活口。“是这个人聒噪得实在让我受不了,我救了他,他还要和我讲一大堆的道理,天底下再没见过第二个这么长舌的男人。”

    “哦?聒噪的男人你不是前几天刚遇到一个。”仇无垢审视着面前这张年轻俊俏但实在是太过苍白的面孔,“该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我倒八辈子楣才会遇到这么一个克星。”言萝默认她的猜测。“你快点救人!我可不想让他就这么死在我手里,传出去也坏了我的名声。”

    “这断了的肋骨要怎么接上呢?”仇无垢喃喃自语。

    “什么,你不会接骨!”言萝惊呼一声。

    招惹来的是仇无垢的白眼,“我本来就和你说我只会下毒,不会治病,是你非要拉我来。”

    身后传来一个人嗽嗓的声音,“二位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请尽管开口。”

    公孙不知何时也已站在两人身后。

    仇无垢丑话说在前。“若想让我用认输来换你的出手,就不必了。”

    “认输一次又要不了你的命。”言萝对公孙说:“你出手救他,我替无垢认输。”

    “你替得了我吗?”仇无垢沉下脸来,“我可没许你替我胡乱应承什么,就算是你应了,我也不认。”

    “仇无垢!”言萝连名带姓地叫道,“好歹你给我这个朋友留几分面子。”

    仇无垢淡淡一笑,“给你留了面子,那我的面子该放在哪里?”她转身向门外走,“无趣,这一次来得真是无趣。”

    言萝一把拽住公孙,“你把她逼走,自己可别想溜。”

    “我何曾逼走她。”公孙满脸苦笑,“而且我若想走早就走了,何必等在这里看热闹。”

    “这么说你肯救他?”她眼睛一亮。

    公孙也摸了摸官一洲的胸口,忽然咦了一声,“他的肋骨虽然断了,但是胸口内的气很盛啊。”

    “他哪会有什么气?”言萝蹙眉问:“你到底是不是神医,不会看错吧?他这个人嘴上功夫能把死人说活,手脚功夫却是连三岁小孩都未必能打得过。”

    “哦?是吗——”公孙别有兴味地看着紧闭双眼的官一洲,微微一笑,“这么有趣的人我是应该救一救。”

    公孙在言萝面前总是号称自己是天下第一神医,言萝原本还抱有怀疑,但见他几个手势下去就把官一洲断了的骨头接好,不由得对他的医术刮目相看。

    “还好你不是欺世盗名。”言萝低头看着转醒的官一洲还有些无神的眸子,轻问:“能起身吗?”

    “断了三根肋骨的人,你居然让他现在就起身?”公孙在旁取笑她,“就算我是神仙,也不可能让断了的骨头在一夕之间长好,他起码要休养上三个月才能恢复。”

    “三个月?要那么久!”

    官一洲此时终于看清了言萝的脸,艰难地开口问:“姑娘,你把我的画箱放在哪里了?”

    “箱?”她从墙角拿过来一个竹箱,这本来是背在马儿身上的。“是这个东西?”

    “是啊。”官一洲一看到那箱子,原本混浊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挣扎着硬是要把箱子拿到枕边,再费劲地把箱子打开,里面摆满了一个个卷轴。

    他看了眼箱内东西,呼出口气,“还好,东西还在。”

    言萝手快,抽出一个卷轴,打开一看,竟然是幅仕女图。

    她蹙紧眉心,“你是画师?你不是中原人,为什么跑到我们西岳国来?”

    “小生的理想就是踏遍万水千山,为世上的佳人们作画,画尽她们的明艳美丽。”官一洲抚摸着自己的卷轴,苍白的脸色仿佛有了红润,“一路上我已经画了上百位佳人,只可惜画得好的不过这二三十幅。”

    恶心!言萝在心中骂道。原来他竟然是个画师,还最爱画美女,难怪说话这样酸溜溜的,也才会在依香阁中和那群青楼女子打得火热。

    “你画美女还真是来者不拒。”她戏谑他,“也不管对方身份如何,来历如何,就可以提笔作画,一个画者对自己的画如此轻贱,将来也画不出什么名堂。”

    “姑娘此言差矣。”官一洲本来胸口闷得连喘气都很困难,但听她如此批评他的人和他的画,情不自禁就开口反驳,“小生作画只画美女,不管对方身份是高贵还是低贱,只要她们各有美态,小生都会悉心描摹,而且小生作画是为了心中的理想,可不是为了将来赚钱成名。”

    听他一说“此言差矣”,她就知道这后面必然有长篇大论的文章在等着自己,脚步迳自向外挪动。

    “言萝姑娘,小生对你也有个不情之请。”官一洲的眼睛来回地逡巡她的脸,“姑娘你这张面孔和气质是小生平生所未见,不知……”

    “你休想画我!”言萝冷冰冰地直接拒绝他的企图,“若是你胆敢下笔画我一丝一毫,小心我再打断你三根肋骨!”

    “言萝姑娘,你的美貌当为世人共睹,如此推拒,是担心小生把你画丑了吗?若是不信任小生,你可以先看小生为其它女子画的仕女图,每一张都倾注小生的心血无限,比如这一幅,是我们中原一座教坊有名的歌女,哀怨愁情之态,尽展画纸之上,过往的人每每看到此幅画无不驻足贪看;再比如这一幅……”

    “公孙!”言萝突然出声喊道:“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人吃了之后立刻变成哑巴?”

    一直抱臂身前冷眼旁观的公孙微笑回答,“那是毒药,不是救命的良药,你要去问仇无垢,而不是问我。”

    “真不该放无垢离开!”言萝咬着牙,对官一洲威胁道:“你若是再多言,我就把你的舌头割去!”

    官一洲不解地问:“姑娘为何对小生总是连下重手,又威言恫吓?是小生在何时何地得罪过姑娘吗?”

    “我看你不顺眼,就是如此!”言萝咬着唇,“在我面前你少嘻皮笑脸的!”

    “小生天生一张笑脸,以前我娘说……”

    言萝不等他说完,已经摔门而去。

    公孙还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开口道:“官公子是吧?”

    “是,小生姓官,字崇美,中原人士,今年二十,家中父母双全,有房……”

    “行了,这一套话你说给她听就够了,我可不想被你说疯。”公孙唇边的笑容似乎另有深意。

    官一洲还是愉快地笑说:“我胸前断了的肋骨是你给我接上的?”

    公孙没有回答,反问他,“你的功夫是和谁学的?”

    “功夫?”官一洲眨巴眨巴眼睛,“小生手无缚鸡之力,不懂什么功夫。如果小生会功夫,又岂能让言萝姑娘一掌打成现在这副样子。”

    “我好心救你,结果你满口谎言,也罢,各人有各人的难言之隐,我也不深究,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言萝可不是好欺骗的人,若是让她发现你故意对她有所隐瞒,到时候她可能把你拆成十七八块,然后丢去喂狗。”

    “公子你说的话,小生怎么听不懂。”官一洲的无辜表情端得更直白。

    公孙悠然走出房间,临走留下一句话,“劝君好自为之。”

    待他的脚步走远,屋内的官一洲才抚着胸口,幽幽噙笑道:“这么痛的伤,我当然会‘好自为之’的。”

    第三章

    言萝本想把官一洲丢在客栈里就走,但公孙却说:“你伤了人,就这样丢下人家跑掉,会坏了你的名声,将来他如果到外面吵嚷……”

    “那我一剑……”

    “一剑怎样,杀了他?还是割了他的舌头?”公孙戏谑的眸子望着她,“言萝,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你虽然外表冷酷,但也不是对谁都能下得了杀手。他那个人啰唆是啰唆,可毕竟没有杀人放火,你真的会杀他?”

    “恨……不能杀了他!”言萝被迫改了话,语气已不如刚才那般强狠。

    公孙莞尔一笑,“你杀人无数,血腥气太重,不如趁此休息一下,做个能知人解意的温柔女子。”

    “你说的那人是我吗?”言萝白眼看他。

    他开了一大堆的药方丢给她,“照着这些药让他吃上三个月,每天陪他说话散心,说不定他会好得快些。”

    “我陪他说话散心,”言萝几乎气结,“那他肯定会提前把我说死!”

    虽然千般万般地不情愿,言萝还是不得不留下来照看这个几度把她逼疯的官一洲。

    她已经把官一洲安置在一间客栈,又托付店家煎了药送过去,尽量避免自己和他碰面。

    晚饭的时候,客栈的伙计来问:“姑娘,楼上那位公子问起您几次了,小的该怎么回答?”

    “问我做什么?”她本想找几种借口让店伙计去搪塞,但是又怕哪一种都让官一洲挑毛病,思前想后,最后还是上了楼。

    推开客房房门,冷冷地脱口一句,“找我什么事?”

    官一洲躺在床上,正好可以面对她,笑道:“姑娘终于有空来见小生了。”

    “你若改了称呼,我说不定还可以多来几次。”还好最近因为天冷她穿得厚一些,否则这样被他一层一层地激起寒栗,真不知还能忍多久。

    “那小生就直呼姑娘言萝,可好?”

    “好个鬼!”言萝怒斥,“谁许你叫我名字的?”

    “你不是说让小生改个称呼,听公孙公子说,小生和你要在一起相处三个月,总叫姑娘难免生份了。”

    “谁要和你相处三个月?作你的美梦去吧!”言萝没想到公孙背后还摆了她一道。“我是让你改了自己的称呼!你要再说‘小生’两个字,我立刻掉头就走。”

    “那,小生,哦,不是,一洲从命。”他顺从地改了口,这回改成自称名字。

    “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言萝不耐烦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要还给姑娘你……”官一洲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亮晃晃、黄澄澄的东西。“这件东西,姑娘可还记得?”

    “一锭金子。”她认得,但是不记得和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