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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战袍第2部分阅读

,看群众的眼神都不对了,立刻紧张了起来,有的惭愧的低下了头,有的紧张的脸色苍白,还有的端起了步枪,防备着暴怒的群众的冲击。

    民心可用啊。庄健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继续给群众的怒火添点柴禾,“东北的乡亲,那是我们的兄弟姐妹,现在我们的兄弟姐妹在日本鬼子铁蹄下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你们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

    “打回东北老家去!”庄健喊出这句口号不是没有原因的,当时热河地区生活的大部分人都是旗人和蒙古人,旗人也就是满族,东北当然是老家了。

    “打回东北老家去……”群众的回应令庄健很满意。

    “但是……不要仇恨他们……放弃东北的不是他们……”庄健又指着那些反应不一的东北军士兵,“他们也不想放弃东北啊……那里也是他们的家……那里也有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姐妹……他们的兄弟……他们的亲人……谁愿意自己的亲人过着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

    已经有士兵开始抹着眼泪了。群众也明白了,是啊,东北才是这些大头兵的家,这些大头兵有家不能回,也是够可怜的。

    “……是那些当官的!”庄健攥着拳头猛挥了一下手,“就是那些当官的,不敢抵抗,下了不许抵抗的命令,也下命令让这些英勇的东北军士兵撤退回来。就是那些贪生怕死的当官的。”

    “我们,手里没有枪,没有炮……”庄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一次指着外围的东北士兵:“但是,他们有。我们没有办法为自己的亲人报仇,但是,他们能。”

    “那些当官的。”庄健用食指虚点了一下,“那些当官的,可以下命令撤退,也可以下命令打回去。我们大家去省府请愿,打回老家去!”

    群众哄的一下炸开了“打回老家去……”

    “打到日本帝国主义……”

    “誓死不做亡国奴……”

    队伍开动了,自然有知道省政府位置的人带领。人群迅速扩大,不断有新的力量加入进来,有学生,有工人,有农民,再加上原来的小商贩,浩浩荡荡,滚滚向前。新加入的学生们甚至赶制了许多条幅,还有人到处张贴分发传单。最后还有大量背着步枪的东北军士兵加入进来,毕竟,真正说来,东北是他们的家。穿黑衣服的警察没有得到命令不敢镇压,只好到处吹着尖厉的哨子层层设防。

    本来就并不宽敞的街道立刻水泄不通,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瘦小的十五六岁的身影从人群中奋力的挤了出来,甚至,脚上的鞋还丢了一只。不用说,那就是亲手制造这一切的庄健,现在他可没时间欣赏自己的杰作,庄健拉起还在傻站着的齐家国套上三辆骡车撒腿就跑,开玩笑,这事可大可小,他可不想关进牢房里吃窝头。

    警察局里,敞着衣领的局长一边擦着满脸的汗水,一边听着电话那头的叫骂,一边还点着头,“哦,是……一定……是……好……您放心……”

    好不容易挂上电话,局长迅速找来手下,“你,你,还有你,带人把游行请愿的人都围起来。你,带人堵住省政府门口,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去。你,带人马上找到领头的,抓起来。马上就去办。”

    “是。”几个队长马上就要走。

    “回来……”局长又招呼,“不许放枪。”

    “嘶……”几个人都抽了一口冷气,不放枪,就自己手底下那么点人,想堵住游行的人群,开玩笑啊。

    局长的目光在几个人脸上巡视了一下:“刚才汤主席亲自指示,不许放枪,不许打人,迅速平息事态。”

    几个队长你看我我看你,不让放枪也就算了,打人都不行,还得平息事态,还得迅速?这活能干么?被委派去抓领头闹事的那个队长却无所谓,他刚听手下人说了,鼓动这次游行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估计也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吃饱撑的没事干整出这一竿子事,逮个学生而已,根本用不到放枪。于是他就迅速领命出去了,剩下几个队长看看局长没有商量的意思,也没办法只好跟着出去办事了。

    省政府楼里也是一片混乱,大腹便便的官员们居然来回都是用小跑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一个肥胖的身影立在窗前,对这些充耳不闻,眼睛看着省政府大院外黑压压的人群,中间有几个青年学生站在高处,手持的铁皮喇叭,大声呼喊,远处一个大条幅上书四个大字:“还我东北”,另一边鲜红的条幅,“血债血偿”。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前几天有几次抗日游行,在还没有搞起来,这些学生私底下联系的时候,就有内线收到风声,马上就被扑灭了。这次却是完全没有任何预兆,也难怪,一直都是盯紧爱闹事的学生,这次却是从大市场,从那些胆小如鼠的小商贩开始的。

    “哄……”外边一阵混乱。原来是冲动的学生开始冲击手挽手堵在政府大院门口的警察了,学生们喊着号子,“一,二……”还有人试图从政府大院的院墙上爬进来。那些头上绑着白布条,一脸正气的年轻人,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鲜血书写着请愿书。

    “汤主席……”一张年轻的脸映在玻璃窗上,那是一张因为紧张而惨白的脸,“他们很快会冲进来的……要不……镇压吧……”

    汤玉麟扭过肥胖的脸,瞪着那双不大的眼睛。年轻人抵不住他犀利的目光,低下头。

    “幼稚……”汤玉麟手指着窗外,“镇压?今天你镇压了,明天你就是卖国贼。”

    “那怎么办?”

    “敦南啊,调玉山的五十八团来,堵住门口。务必说清楚,不是镇压,不许带枪,每人一根棍子,只许阻拦,不许伤人。”

    “是……”年轻人立正,然后转身打电话去了。

    “唉……”汤玉麟叹了口气,这场合就是五十八团才能全听自己的话,用着放心。

    第七章:血腥镇压

    热河省主席汤玉麟还在焦头烂额,庄健却和齐家国顺利的胜利大逃亡。全城的警察军队都乱成一团,谁也没有注意到俩人赶着三辆大车逃离了人群,往城外走,眼看过了这座桥,就出城了。桥的另一头,几个东北军士兵靠在桥头堆着的沙袋上,抽着烟,木质的路障放在路边,根本就没有封路的意思。庄健心喊一声“谢天谢地”。

    刚刚走到桥中间,却从后边追上来一匹枣红马,马呼哧呼哧的喷着气,一看就是拼了命跑过来的。刚刚超过庄健等人,枣红马上骑着的一个身穿军装的士兵,那士兵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就在疾驰的马上扯开嗓子叫喊:“主席有令,封路!”

    桥边那几个士兵看来是听见了,扔下烟头,慢吞吞的抬着路障摆在了桥头,把路封的死死的。他们动作慢,庄健齐家国两人的骡车更慢,不管怎么说也赶不上了。

    “怎么办?”齐家国一点都没有比庄健成熟的样子,遇到状况先懵了。

    “怎么办?你先过去问问,还能让过不。”庄健自己肯定是不能去的,也许早就有目击者把自己的样子描述出来了呢。

    庄健远远的看着齐家国跟那几个当兵的指手画涉了一阵,然后就看见当兵的用枪指着齐家国,他没有办法,只好跌跌撞撞退了回来。齐家国回到庄健身边,脸明显因为紧张显得惨白一片:“他们说,天王老子也不让过。”估计其他的道路也是走不通了,庄健暗暗的想,热河这里四面群山环绕,不比平原城市,除了这几条路,就没有出城的办法了。人倒是可以爬山溜出去,骡车怎么办?这三辆骡车上的货物可是自己的全部家当了。庄健思索了半天,不得要领,只好先退回来,回到城里再想办法。

    现在城里却是另一番光景。省政府大院的门口已经被游行的人群突破了,手持木棒的东北军士兵牢牢的围住办公楼,没有放一个人进去,但是居然仅仅是围住,手里的木棒并没有招呼到人身上,外围的士兵双手握着木棒用力的将人群往外推,游行人群却用力往里挤,整个都是乱哄哄的。人群的后边正在焚烧着几面膏药旗,旁边躺着一辆被掀翻的小汽车,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在车底盘上正用力向人群呼喊着什么,周围的人群不时爆发出一阵欢呼或者掌声。

    警察紧急拉来几个高压水龙头,朝着人群猛喷,哪人多就喷哪,一下就喷倒一大片。幸亏这时候天气还不算冷,冻不死人,警察也有道理,上头不让放枪,不许打人,可没说不让喷。刚刚站在汽车底盘上的那个青年学生,被扫过的水流带了一下,一头栽下汽车,那辆倒霉的汽车也在水流的作用下晃了晃,还转了个角度,墙上站着的,爬着的,蹲着的人,都被扫了下来。人群被喷散了,可也被激怒了,“那些狗日的当官的,不敢跟日本人打,却敢跟爱国群众动手!”

    “滚你妈的吧……”一个学生奋力朝正在操作高压水龙头的警察扔了块大石头,警察一低头,从警察身边飞过去了,没有砸中,那个警察还没来得急庆幸,受到点拨的人群却都有样学样,每个人都捡起石头扔了过去。还有些人爬到房上,摘下瓦片投掷了出去。一时间,石块如云,瓦片如雨,中间还夹杂着几枚臭鸡蛋。刚刚还在操作着水龙头大喷特喷的警察,早就不知道哪去了。顺带着,守卫省政府大楼的士兵也倒霉了,被石块砸的鼻青脸肿,有几个兵早就忍不住要朝人群挥动手中的木棒了,后边的军官还在不停的叫着,“不许动手,不许打人,违者军法从事……”

    可当兵的身体也是肉长的,谁也架不住石头砸啊,前边石头砸,后边威胁军法从事,还让不让人活了。一帮兵痞低头猫腰一边躲着飞来的石头瓦块一边合计,老这么挨砸也不是个事,还手吧,备不住还得让宪兵拉去枪毙,四散跑路吧,被抓回来还是个枪毙,而且四外边都是愤怒的人群,当兵的落单了,那还有个好?既然往外跑不行,咱就退回到省府大楼里去。说干就干,兵痞们一起哄,挤了几下,就呼啦进了省府大楼的门。省府大楼占地面积确实不小,而且还是一共三层,但是周围的士兵太多了,门口也不算大,挤进来的士兵毕竟还是太少,于是就有人砸开窗口跳了进来。在省府一楼的办公人员目瞪口呆的看着从门口窗口涌进来的兵痞,不知所措,有机灵点的撒腿就往楼上跑。一楼瞬间就挤满了手持木棒的士兵,可是楼外还有更多的士兵在往里挤,于是一楼的士兵就半是被挤半是主动的跑到了二楼,而且很快又站满了。

    刚刚汤主席还在三楼窗口注视外边混乱的局势,突然一颗砖头飞了过来,砸碎了玻璃,砸到了他头上。楼外的士兵越来越少,都跑进楼里来了,愤怒的人群迅速围了过来,很快省府大楼就没有一片完整的玻璃窗了。楼外落单的士兵被狂热的民众打的哭爹喊娘,早就不顾及什么不许动手的禁令了,一边挥舞木棒,一边拼尽全力往窗子里边钻。挥舞的木棒打中了几个挤过来的学生,于是人群更加愤怒,一个刚刚爬上窗子,还没有钻进去的士兵当场就被拽了下来,很快就不见踪影了,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现在怎么办?”汤主席也愤怒了,一边用手绢捂着被玻璃划伤的胖耳朵,一边拍着桌子。

    环视一圈手底下这些脑满肠肥的人都噤若寒蝉,低着头,大气都不出,汤主席更加生气,“养着你们干嘛吃的?要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能耐,出事了,一个一个他妈的都怂了。”

    “你说,有啥办法!”汤主席指着一个穿军装的人说。

    “主席,卑职认为……如此乱民,这等乱局,不镇压不行了……”那个人轻声说到。

    “镇压,镇压……你们他妈除了动枪就没别的能耐了?”

    “你说,怎么办?”汤玉麟又指着另一个身穿长衫的老头说。

    “主席,老朽以为,可以……找个说话能管事的出面安抚一下……”

    “怎么安抚?”

    那个老头开始侃侃而谈,“一,摆出姿态,政府与民众一体,民众呼声即政府心声。二,刁民愚昧,不懂国情军事,可以略为解释,非政府不愿,而是不能。三,分而治之,学生刁蛮,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可以不论;工人虽团结,可必须养家糊口,可以饭碗威胁,限时不复工则开除,同理,农民可以土地威胁,商贩亦可如此……”

    话音还没落,从已经没有玻璃的窗口飞进来一个冒烟的东西,正好落在会议室的大桌子中间,“啪!”的一声,炸开了,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火焰和浓烟。桌上的桌布,文件一同燃烧了起来,窗边的窗帘,桌边的椅子,还有几个躲闪不及的人身上,也都冒出了火苗。原来,外边,游行请愿的人们撬开了已经翻过来的汽车的油箱,用几个破瓶子做成了燃烧瓶,正在往省府大楼里投掷。

    尖叫声,呼救声,怒斥声,充满了会议室,汤玉麟出离愤怒,已经不顾的自己被划破的耳朵,被砸中的头,还有被浓烟熏黑的脸,大声叫道:“这不是请愿了,这是暴动!镇压,抓人!”马上有人把他的话传了下去。

    在楼里已经憋屈了很久的兵痞们接到镇压的命令,立刻都举起手中的木棒,叫喊着冲出门口。兵痞们不管不顾,见人就打,到处都见到头破血流的人们四散奔逃,还有一个士兵被燃烧瓶砸个正着,立刻变成了火人,有人去帮忙救火,可是汽油被点燃,寻常办法根本无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士兵被烧的惨叫不止,满地打滚,最后变成一堆焦炭。士兵们看到他们的人如此残像,全都疯狂了,木棒已经不过瘾了,有人开始抽出刺刀和砍刀,朝着逃窜的人群挥舞,很多很多人倒在了血泊里。接到镇压命令的其他士兵和警察也赶来了,他们手中拿的可不是木棒,而是步枪,一时枪声大作,在相对狭小的街道上,受到军警冲击的人群太拥挤了,随便开一枪,一定可以打到人,刚刚还在无比勇猛的示威游行的人们,现在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来,撒丫子逃窜,可惜人太多了,有聪明的爬进路边的建筑里,更多的都挤在路口哭爹喊娘。

    终于入夜了。平日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个路人都没有,只有军警在清洗地面上的血迹,有更多的军警在挨家挨户的搜查,抓人。

    “主席,您看……”一个年轻人,双手奉上一张纸。

    汤玉麟看也没看,问道:“敦南啊,什么情况?”

    年轻人自己捧过来,念道:“五十八团伤四十三人,亡四人……警察局,伤两人,亡七人……乱民,伤一百一十九人,亡三十七人,抓获乱党四百二十五人……”

    “那个鼓动暴动的学生呢?”汤玉麟敲着桌子问。

    “还没抓到……”

    “继续找,必须抓住他。”汤玉麟定下调子,“我要看看他是什么人。”

    第八章:山庄历险

    此时的庄健却在目瞪口呆的望着面前光秃秃的山头。他和齐家国为了躲避深夜街道上巡逻的军警,费劲心机终于从一段倒塌的城墙边赶着骡车进入了传说中的避暑山庄。本来满心希望可以在这废弃的满清皇帝行宫,传说中最大的皇家园林里可以找到藏匿的地方,可是直到进来,用尽力气走到山前才发现,传说中的皇家园林,变成皇家光头山了。

    看着远处月光下朦朦胧胧的湖边建筑,庄健再次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他已经没有兴趣去琢磨若大的避暑山庄林木为什么会不翼而飞,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自己的三辆骡车隐藏起来,那时自己最后的家当,没有钱的话,只好去乞讨了。可眼前这片光秃秃的土山,想隐藏骡车这么大的东西,那简直就是开玩笑。

    “你在这儿看着骡子,我去那边瞅瞅……”庄健远远的看着前方那片黑洞洞的建筑。

    “嗯……”齐家国蹲在地上,他累坏了。在城市里来回逃窜躲避军警加上抬着骡车跨过倒塌的城墙,即使是身强力壮的棒小伙也终于耗尽了他的体力。

    “有人过来的话,你先藏起来。”庄健回头嘱咐:“那边要是还没有藏身之处,我还要四外边找地方,可能会比较长的时间才能回来找你。”

    “行,那大车就放这?”大了四岁的齐家国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小跟班。

    “那边吧……”庄健指着两座山中间的一条沟,“那里草比较密,不走近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