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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王朝第43部分阅读

黑把失,是柳城国的最后一任万户

    万户,是大明赐予柳城国的封号永乐年间,雄才伟略的朱老四经营西域,无数小国争先恐后,大拍四哥的马屁柳城酋长瓦赤剌,就是在那时成为大明统军万户的

    柳城国灭亡的具体时间,已不可详考,正统十三年最后一次上贡之后,这个弹丸小国,便从历史的长河中消失了如同它的近邻火州一样,都被日渐强大起来的土鲁番苏丹国所吞并

    阿黑把失死于乱军之中他的一个庶活了下来,并成功的混入土鲁番苏丹国之中,当上了柳城的驻军千户,他便是白阿儿哈散的曾祖父

    到了白阿儿哈散这一代,他的父亲也赤力马黑木是柳城的驻军千户,为人古板正直、不苟言笑

    十余万明军围城当日,白阿儿哈散找到自己的父亲说道:“机会来了!”

    也赤力马黑木望着眼前这个英俊的青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只管去做我是不会背叛真主的”

    白阿儿哈散看着自己的父亲,冷笑道:“你昨日就只做了两次礼拜!晨礼、晌礼和昏礼,你都没做!”

    也赤力马黑木低声道:“那……人总要有点敬畏不管是真主,还是佛祖、长生天,有个人能让我念叨念叨,便心满意足了”

    白阿儿哈散露出失望的眼神:“你不站出来,兄弟们会失望的!反正从今日起,我不想再叫哈散了,白阿儿,这才是我的名!”

    也赤力马黑木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白阿儿一咬牙,正准备离开却听见父亲叫住自己:“这儿有一副锁甲,穿在身上吧,东门的防守最严,你要献城,北门最好”

    也赤力马黑木从身旁的衣柜里摸出一副锁甲亲替儿穿上,又在外面披了一件羊毡斗篷

    等白阿儿离开之后,也赤力马黑木这才一屁股坐到椅上,老泪纵横,望着儿离去的方向,轻声道:“小心些”

    临阵通敌无论是哪个国度,都是必死的罪名

    白阿儿想成为一个英雄,但他的本质,还是一个人,有自己割舍不下的人与物,比如他的父亲,以及他的爱人

    他喜欢的意中人,是一名土鲁番女,民族之间的隔阂,并不能阻挡男女之间的相爱这个名叫阿米尔娜的女,就住在柳城的东门附近

    明军到来后,他只丁将东门的民舍全拆了,充作滚木擂石,阿米尔娜一家,就只能租住在西门的亲戚家里

    当清晨的冷空气从门口吹进来时,白阿儿见到了阿米尔娜

    他们之间非常熟悉,阿米尔娜虽然是土鲁番人,却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富小姐,她仍然穿着昨日两人约会时的那件衣裳,蒙着一件紫色的面纱,脚下蹬着一双毡靴她的眼睛是深蓝色的,浓密的绒发用一根从中原泊来的红色丝带系住,露出了她那轮廓优雅的脸颊、小巧的耳朵和白白的脖 shud8

    这条红丝带,是白阿儿送给她的定情之物

    看见情郎来了,阿米尔娜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非常美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全是明亮的光芒

    在白阿儿的眼里,阿米尔娜,就是他的信仰,他的神即使这个少女,是他最痛恨的土鲁番人,他依然不由自主的爱上了她

    爱情,似乎是没有国界的

    她走近时,白阿尔贪婪地吸嗅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体香,跟那些很少洗澡的土鲁番女不同,阿米尔娜的身上,非常干净,在见多识广的白阿尔眼里,自己的心上人,比起中原那些大族嫡女,也不差分毫,甚至略有过之

    “你怎么又来了,”欣喜之后,阿米尔娜担忧地望了一眼身后的院落,那是她亲戚的房,“叔叔不喜欢你,说你是个伪绿教徒,还说有机会要杀了你”

    白阿尔不屑地笑道:“你叔叔纳赛尔那个胆小鬼,前些日,他还说我是什叶派教徒呢”

    阿米尔娜将情郎扯到一边的小巷里,低声道:“再忍几日吧,你少过来一些,等明寇被退了,我回了家,再相聚也不迟”

    白阿尔伸出来,探进她的面纱里,抚摸着她光滑而洁白的脸颊,轻声道:“可我很想你,一日见不到,就连喝水时,水里也有你的倒影”

    阿米尔娜的脸都红了,左顾右看了几眼,见没有人在旁,很快地捞起自己的面纱,露出美丽的嘴唇,在情郎的脸上,飞快地吻了一下然后开心地跑出了小巷

    远远地,传来她那银铃般的笑声

    白阿尔站在那儿,看着少女那窈窕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由得痴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两声咳嗽,他回过头来看见两个雄壮的汉,正站在小巷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又跟阿米尔娜见面了?”一个汉按着腰间的刀柄轻声问道

    他叫瓦也赤剌,是与白阿尔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另一个汉是他的亲弟弟科也力

    “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了,”白阿尔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笑道,“出了这条街,我们的命,便交给长生天了”

    科也力在旁笑道:“我可是信佛祖的”

    白阿尔召集的这群亲信兄弟,共有一余人,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绿教徒,有吃过猪肉的,还有不守五功的还有兼信佛祖和长生天的

    总之,在明朝时期的西域,这样的人,并不是少数

    他们都是在柳城长大的,对城中情形异常熟悉趁着土鲁番军队换防的空隙,他们摸到了北门左侧的一条小巷里

    他只丁一代名将的名声,是实实从血海中拼出来的

    城中的防守,严厉得让人有些难受,尤其是靠近城墙和城门的地方看着那一群群的土鲁番人,白阿尔的心中有些紧张和不耐烦

    他的计划,并不是天衣无缝,相反,没有父亲也赤力马黑木的亲身支持,城中有多少人愿意响应他,还是未知之数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从他决定背叛土鲁番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退路了

    “我们需要一次佯攻”

    瓦也赤剌轻声道,他的正职是一名驻军户,副业是沙漠中的马匪,战争经验非常丰富

    “对,在附近的民舍放火,吸引土鲁番人的注意,”信佛祖的科也力,出了一个杀人放火的主意,“这样,北门的兄弟,就能跟我们配合起来了”

    “谁去放火?”白阿尔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土鲁番人不是傻蛋,去放火的人,能活下来的机率,不到一成

    “我献的计谋,自然是我去,”科也力笑道,“但愿佛祖能渡我”

    白阿尔没有矫情,什么话都没有说,伸出双,用力地抱了一下科也力如果献城没有成功,他和科也力,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存活差距罢了

    献城顺利,明军冲进来之前,他也随时会死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够侥幸成功,那科也力的家眷,自然有他们这群兄弟照顾,说再多的话,都是瞎扯淡

    瓦也赤剌也抱了一下自己的弟弟,轻声道:“跑快点”

    他们这群人的计谋,是瓦也赤剌亲拟定的,经过几晚的磋商,还是有很多细节方面的漏洞,比如眼下的放火

    甚至明军能不能及时接到信号、北城的内应能不能配合、他们会不会被土鲁番人发现等等,计谋的漏洞,实在是太多,也许他们还没有靠近北城城门,便被一尽了

    尽管经历过无数的战斗,但这一次,在白阿尔和瓦也赤剌的心里,都认为是最凶险的

    看着科也力的背影,白阿尔的胸口有些发闷如果失败了,他就再也见不到阿米尔娜;如果成功了,那满城的土鲁番人,在被明军俘虏以前,也许会被愤怒的畏兀儿人撕成碎片

    到时,得抓紧时间,去把阿米尔娜接到身边!

    对心上人的担忧,对民族的责任心,以及他自己的雄心壮志,把年青的白阿尔,折磨得不轻

    不多时,离北城最近的一座宅里,忽然冒起了浓烟,科也力和他带去的兄弟们开始动了!

    这就是生与死的号角,白阿尔用力摇了摇头,走出了这条小巷,在他的身后,是近名肌肉粗壮的汉

    他们都换上了土鲁番的军服,只是在胳膊处绑了一条又细又黑的棉布带,以示区别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三章 拼死三夺城

    白阿尔走在最前方,镇定地穿过快速奔跑的土鲁番士卒们,这些人是去救火的,或者,是去杀科也力他们的。

    北城门的士卒,土鲁番人并不占多数。他们的主力,都被他只丁调到了东门,那儿是明朝大军的主攻方向。

    一个矮壮的畏兀儿士卒远远地看见白阿儿,向同伴们使了个眼色,然后谄媚地望着身旁的土鲁番千户,笑道:“大人,白阿尔那个浪荡大少爷又来了,这次,我们得好好的配合一下,将他的银子赢光。”

    凯子,自然是人人都喜欢的。

    那个土鲁番千户是北门守将,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正色道:“守城期间,他只丁将军严令,不准聚赌,违者斩首!况且方才城中火起,恐有敌军潜入,小心应付,不得有误!”

    矮壮的畏兀儿士卒笑道:“那边的藏兵洞,都是相熟的兄弟,来上几把,绝不会有一点风声,再说看这情形,明寇是准备长期围困,一时半会,是打不起来的。至于城中火起,眼下天干物燥,这破城池,哪天没有一桩火灾,反而是稀罕事。”

    千户大人拍了拍这个知心小士卒的肩膀,满意地点了点头,强调道:“军纪为先,你在这儿好生看着,本将去藏兵洞巡查军纪。”

    白阿尔穿过城门洞前的空地,跟相熟的士卒们打了招呼,又让兄弟们依照计划四散开来,只带着瓦也赤剌,朝那个藏兵洞走去。

    他把时间捏得很准,也把那个土鲁番百户的心态掌握得很准,唯一的担心。便是另一个土鲁番千户出现,将整个计划打乱。又或者是忽然有一群土鲁番士卒冲出。将他们这群人,斩成肉酱。

    两个土鲁番士卒打量了这个柳城的知名大少一眼,都在心里窃笑,这个倒霉孩子,又来给千户大人上供了。

    白阿尔没有穿铠甲,他穿在斗篷里的锁子甲,也没人能看见,对于这个只知道跟少女们卿卿我我的大少爷,土鲁番人的警惕心,是不高的。

    “白阿尔大少爷!”进了藏兵洞。那个土鲁番千户迎了上来。开了一句小小的玩笑。

    有钱的,就是大少爷。白阿尔的家族,在柳城算是首屈一指的富户。

    千户大人位置虽高,却是土鲁番一个不知名小家族的庶子,银袋里。相当的空虚。这也是他急于从白阿尔这儿骗取银子的根源,一齐赌博的几个畏兀儿人,都是他的同伙。

    白阿尔回头看了一眼,瓦也赤剌和那个矮壮的畏兀儿士卒,已经堵住了藏兵洞的出口,这是他们一向的手段,好掩人耳目地在洞里赌博。

    这个藏兵洞并不大,呈正方形结构,可容数十人。跟其它的藏兵洞,也没有相通,确实是个赌博的上佳场所。

    白阿尔带着笑容,迎上前去,按照畏兀儿人的礼节,跟那个千户大人抱在一起。嘴里笑道:“大人,数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他脸上带笑,嘴里说话,右手却从斗篷里伸出,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以迅猛的速度,插进了千户大人的腰间。

    那个土鲁番千户只觉得一阵巨烈的疼痛,想挣脱白阿尔的拥抱,却感觉背上又被扎进了两把匕首。他使劲扭头一看,却是两个一直恭敬有加的畏兀儿赌友,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他们的手,正从匕首的把柄处脱离。

    “你……”

    千户大人怒目而瞪,正准备高呼,白阿尔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右手一扭腕,匕首在千户大人的体内,凶狠地转了一圈,鲜血如箭般射出。一个畏兀儿人快步上前,将千户大人的嘴死命捂住,不让他出一点声音。

    藏兵洞外,便是数百名土鲁番守门士卒,还有来回巡逻的守城军。倘若走漏了一点点风声,北门这群畏兀儿勇士,恐怕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匕首沿着肋骨,向上直刺,捅进了千户大人的心脏,白阿尔的手,越来越稳定有力,刚到北门时的心颤和惊慌,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千户大人乱扭了几下身躯,瘫软在了那个捂住他嘴的畏兀儿人怀里,从嘴里冒出的,不是喊叫,而是一股股的鲜血,涌出那个畏兀儿的人手指缝。

    那个畏兀儿人一点都没有放手的意思,直到千户大人的眼睛完全闭上,他才缓缓放开手,甩了几下,将手上的血块抹在旁边的墙壁上。

    白阿尔抽出匕首,松开勒得发麻的手臂,将千户大人的尸首,缓缓放在地上,转头望着瓦也赤剌,点了点头。

    瓦也赤剌与那个矮壮的畏兀儿人对视了一眼,那个畏兀儿人走了出去,不一会,领进了一个百户打扮的土鲁番人。

    从洞外走进洞内,光线由明转暗,任何人,都有一个短暂的视觉适应期,这位百户也不例外,他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便感觉咽喉一凉。

    瓦也赤剌杀人的手法,远远超过自己的好兄弟白阿尔,只见他匕首一挥,干净利落地切开了那位百户的喉咙,让对方死得无声无息,根本不用同伙来捂嘴。

    “一个接一个,按计划行事。”

    白阿尔点了点头,赞赏地看着瓦也赤剌,杀了所有守北门的土鲁番军官,煽动占守卒大多数的畏兀儿士卒反叛,这就是他的第一步计划。

    这个计划并不完美,甚至还有许多的漏洞和不利之处。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事物。

    白阿尔的英雄之心,在猛烈地燃烧着,他的西域征程,就从这个小小的城门起步,拉开了数十年波澜壮阔的人生之旅。

    杀了北门的军官们,并不是夺门计划的全部,因为还有一个很技术性的问题,需要白阿尔去解决。

    柳城的北门,有一个瓮城。土鲁番人将瓮城的铁门和城外的吊桥,都牢牢地掌握在手里。守瓮城的百户。与守城门的千户大人并不和睦,因此不能骗他上当。

    白阿尔在畏兀儿士卒们的掩护下,快速跑过北城门的马道。在城门楼的边侧,有一个房间,那儿是下瓮城的必经之路。而且在房间里,还有控制城外吊桥的缆绳与木制转轮。

    如果要献北门给明军,有两个重要的因素,必须考虑进去。

    首先,是明军的反应,诈降之种事。古今屡见不鲜。明军的统帅英国公,绝不是傻蛋。就算是双方事先约好,明军的入城部队,也是先派一些炮灰过来送死,顺便试探一下白阿尔的诚意。

    这就要求白阿尔的人。不仅要夺下北门和瓮城,而且还得挡住土鲁番人的进攻,为明军的试探性靠拢争取时间。

    其次,是城中的反应。科也力的放火杀人之计,能不能吸引土鲁番人的注意,将压力引走一些,完全是未知数。

    不过事在人为,白阿尔相信一点,那就是有些事。你做了,有可能会失败;但你如果不去做,就永远都没有成功的可能。

    瓦也赤剌和几十名兄弟,一直紧随在白阿尔身后,他们都穿着土鲁番的军服,涌进那个房间之后。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里面看守的两个土鲁番士卒。

    又有十余名畏兀儿士卒,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在土鲁番,畏兀儿人不仅被土鲁番人欺压,而且地位还排在其他民族的后面,通常是充当阵前的炮灰。

    这种对于土鲁番人的不满,让畏兀儿人的起义,此起彼伏,百余年间,连绵不绝。

    他只丁对畏兀儿士卒也有防范之心,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白阿尔这种大少爷,也能舍出命来,领头造反。

    “守住此处,”白阿尔对瓦也赤剌说道,“等前面惨叫声传来,就砍断绳索,放下吊桥,顺带将转轮全部破坏!”

    瓦也赤剌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弯刀一挥,刀锋停在了绳索的上方。

    “你是什么人?”

    白阿尔刚钻出这个房间,左脚还没有踏上门外的木楼梯,从瓮城的城墙上,传来了一声喝问,是蒙古语,很明显,是守瓮城的土鲁番人。

    “我来看望齐哈勒百户,”白阿尔笑道,“我是白阿尔哈散,这位兄弟,前些日子,我还请过你们喝花酒,这就不认识了么?”

    那个土鲁番士卒板着脸,指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