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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群第11部分阅读

    席。但现在却冷清得只有一个客人,两个年轻侍应站在角落低声谈笑,无所事事的老板则在水吧后面打瞌睡。

    马克?弗拉明克坐在露天咖啡座的靛蓝色遮阳伞下,他望着吃剩的白酒煮贻贝和薯条打了个饱嗝,接着灌下一大口泡沫四溢的“奇美”牌修道院啤酒,倚在橡木制成的法式靠背椅上打起盹来。

    玻利维亚的工作结束后,他回到家乡,用一半酬劳买了艘旧的小型单桅游艇,驾着船在北海悠闲地过了两个星期。接着又和几个朋友结伴前往阿登山区,顺着瓦兹河进行了一次远足,然后还到瓦隆尼亚参加了一次狩猎旅行。

    但才不到一个月时间,他就觉得百无聊赖,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开始在酒瓶堆里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直到几天前,他借着酒劲把两个闹事的醉鬼狠揍一顿后丢出酒吧门口,这才感觉快活了点。

    一阵夹杂着咸味的料峭海风掠过街道,吹拂在大块头比利时人身上,把他的睡意驱散得一干二净。马克打了个寒颤,站起身紧了紧了外套,接着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结账离开。

    他开着欧宝“雅特”跑车,沿n34号国道向西往韦斯腾德驶去。看到路旁空旷无人的海滩,还有那排整齐的栈桥,他的心情又变得烦闷起来。和大多数从军多年的老兵一样,他已经对平静又枯燥的平民生活感到厌倦,开始怀念起以前的冒险生涯。

    回到位于隆巴德赛德的公寓,他从冰箱拿出一瓶“露贝儿”牌淡啤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起来。喝完酒,他打开房间的枪柜,把里面十多把猎枪和手枪拿到饭厅,在餐桌上逐一拆开擦干净,再涂上枪油重新装好。

    保养武器一共花了四个多小时,直到临近黄昏才完成。马克看了看钟,走进房间打开电脑。他先登陆上eby的账号,查看自己出售的货品是否有人竞投。上星期他登记拍卖了一个野猪头挂饰,是上次狩猎旅行的战利品。

    趁晚饭前的空余时间,他逛了几家网上枪店,接着登陆电子邮箱。在“新邮件”栏里面,他惊喜地发现一封发件人是“基思?布朗”的邮件,里面有个长途区号是002731的电话号码,还有两个英语单词“cll”。

    当奥斯坦德黄昏降临时,肯尼亚首都内罗毕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市内一家名叫“拉玛达”的小型酒店内,佩尔?詹森兴高采烈地挂上电话,然后向窗外的卡鲁纳森林举起酒杯,说:“为德班干杯。”

    他两天前才从回到内罗毕,为了参加工作会议,以及向雇主作工作汇报。经过两个多月的奔波,他的皮肤被非洲的阳光晒得黝黑,那张秀气的娃娃脸也被当地气候改变,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离开玻利维亚回国后不久,他和德阳集团签订了一份为期三个月的短期合约,到坦桑尼亚边境附近的马萨伊安博萨莉禁猎区,训练一支由三十名边防警察组成的巡逻队,专司反偷猎和打击跨境走私工作。

    雇佣兵从事环保工作的历史,可以追溯至一九八?年代初。当时全世界的雇佣兵业务正处于萧条时期,肯尼亚政府趁机聘请雇佣兵,在国内的自然保护区从事反偷猎和打击象牙走私工作。

    去年,一个叫“绿色星球”的环保团体和肯尼亚政府达成协议:该组织通过名下的自然保护基金提供一笔拨款,帮助打击偷猎和非法象牙贸易;作为交换条件,肯国政府允诺会加强边境巡逻,以及采取措施打击非法象牙买卖。

    本来,对这种利润不高的工作,像德阳这种规模的大公司并不感兴趣。但近年私营军事承包商这一行业越发受到关注,负面新闻不断的德阳集团也和黑水一样成为传媒口诛笔伐的对象。

    二年,在波斯尼亚的联合国国际警察揭露,德阳集团为了争取一份价值一千五百万美元的警察培训合约,强迫未成年人向联合国官员和提供性贿赂。这次丑闻最近被拍成电影,计划于二?一?年在美国上映。

    二??六年,超过一千六百名来自厄瓜多尔埃斯梅拉尔达斯省和苏昆毕奥斯省的平民向佛罗里达州联邦法院提出诉讼,控告德阳集团进行扫毒工作时使用飞机喷洒落叶剂,对当地居民造成伤害。

    二??七年是德阳的多事之秋。二月,美国联邦审计处指德阳在训练伊拉克警察时滥用资源,不但随意浪费资金,还涉嫌欺诈行为。同年十月,该公司雇员保护美国国务院的车队时滥杀无辜,在巴格达打死一名出租车司机。

    由于经营不善,德阳集团曾经两度裁员,但情况依然未见好转。为了开辟新业务,公司高层认为通过一些“高尚”工作有助改善形象。他们高调宣传飓风“卡特里娜”吹袭期间,在路易斯安那州维持治安和参与灾后重建,以及在阿富汗和南美等地协助扫毒,还开始承接一些无大利可图的“公关”任务。

    和到伊拉克或阿富汗干“protect_job”相比,培训工作安全得多,而且也比较轻松,照理说应该是一件“简单任务”。但对詹森来说,在肯尼亚这段时间不是什么愉快或有成就感的经历。

    巡逻队成员有一半听不懂英语,剩下那半除了最基本的日常对话外,认识的单词还没一个受过正规教育的中学生多。由于詹森不会说斯瓦希里语,委派的翻译又姗姗来迟,头一个月的培训只能靠比划进行。

    另外,肯尼亚官员的腐败更是让他窝了一肚子火。按照合约,巡逻队所需物资由边境城市纳曼加的边防警察总部和禁猎区管理处提供。但经过层层盘剥后,剩下的物资连维持基本消耗都勉强。

    以武器为例,他们只领到二十六支由分别由中国、古巴、罗马尼亚和前南斯拉夫生产的残旧k,每人都没能分到一支。而且每支枪只配有一个弹匣,也没清洁和保养工具,备用弹匣、枪油、甚至连通条都要自掏腰包。而且政府对弹药的供给也吝啬得令人发指,他们想尽办法才在内罗毕和纳曼加凑到大约三千发枪弹,平时根本舍不得用。

    为巡逻队申请交通工具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等到两辆锈迹斑斑的“陆虎”,和一辆车龄起码有三十年的丰田“陆地巡洋舰”40。两辆“陆虎”的车况极其糟糕,一打着火排气管就开始冒喷黑烟,停车时要不断踩油门保持引擎空转,否则就会死火;那辆“陆地巡洋舰”日常使用没问题,但车厢里面被拆得空空如也,除了驾驶座外,其它座位早已不翼而飞,只得用钢筋和厚铁皮焊了几个座位凑合。

    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肯尼亚政府官僚主义盛行,连鸡毛蒜皮的开销都必须逐级通报,造成行政效率极端低下。有次他报销一笔三千肯尼亚先令的燃料费用,前后一共填写了四份不同格式的请款单,还要送到内罗毕审批。

    但官僚也不完全是坏事,起码每个月两次的工作会议为詹森提供了借口,让他可以离开那个用白铁皮搭建的哨站,到内罗毕找家有热水澡和冰啤酒的酒店享受两天。他现在的心情很好,除了这件讨厌的工作临近尾声外,最大原因是下午接到的邮件。

    他们刚通过电话。基思告诉他,现在有件工作,希望他在这边的工作完成后马上到德班跑一趟,还留下了见面的地址。而且答应偿还他的所有开支,到时就算不参加,也会为他买一张回美国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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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德阳集团(dynrp_terntionl_llc):美国私营军事公司。

    044 南非(伍)

    在彼得马里茨堡,杜普里花了一个下午才找到塞姆勒租住的公寓,接着又费了不小功夫把他从那个散发着酒气和霉味的垃圾堆里拽出来。

    看见贫穷潦倒沦落为酒鬼的朋友,杜普里不禁怒从中来。他把塞姆勒塞进后座运到阿斯隆,在那里找了家汽车旅馆,然后在浴室的浴缸里注满冷水,一手抓着德国佬的脑袋摁进水里。

    这种水刑一样的醒酒方法很不好受,但效果立竿见影。原本连站都站不稳的塞姆勒在浴缸“洗”完头后,先是咳嗽着呛出几大口冷水,又跪在马桶旁干呕了一会,接着渐渐清醒过来。

    杜普里在洗手台旁的毛巾架抓起一条毛巾,用力丢在狼狈不堪的塞姆勒脸上,说:“如果还没死的话,趁我回来前把自己收拾得像样点!我在德班为你找了份工作。”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他开车在附近饶了一圈,在n3国道旁找到一座大型购物中心,到那里买了几件替换衣物,还有两件衬衫和一条休闲裤,以及一双浅棕色的登山鞋。

    当他回到旅馆,塞姆勒还在洗澡。他把买来的东西放在地板上,接着用手机给德班的别墅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人已经找到,但有些事要处理,明天早上才能回去。

    刚放下电话,塞姆勒穿着浴袍走了出来。他已经把满面胡茬剃干净,又把原本乱作一团的头发梳到后脑,看上去精神了不少。换上新衣服后,他的身材显得有点单薄,但和半小时前那个萎缩不振的邋遢酒鬼相比,可说是判若两人。

    杜普里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满意地点点头。两人退了房,驱车到商业区,在一家档次不低的餐厅吃了顿烤牛扒。晚饭后,他带塞姆勒到发廊剪头发,然后在市中心找了家虽然小但很舒适的旅馆过夜。

    虽然基思没在电话里透露工作的详情,但那两人都表现出很大兴趣。马克答应第二天一早出发,坐火车到布鲁塞尔,搭乘最早的航班飞往六千英里外的德班。由于中途必须转机两次,他最快要到下午才能到达。詹森也承诺会尽快启程,但还要在肯尼亚呆一个星期,等交接工作结束后才能成行。

    这天的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晚上,邓诗阳和基思通过电话向哈罗比作了汇报。后者告诉他们,在直布罗陀的第一笔资金已经就位,并答应会尽快把两万英镑汇到南非标准银行的账户上。

    次日早晨,杜普里和塞姆勒一起回到别墅。

    邓诗阳和基思在客厅进行了一次面试,询问了一些eo在安哥拉和塞拉利昂内战时的情况,以及他在刚果工作的经过。虽然有杜普里提供担保,但为保险起见,他们还是记下塞姆勒的全名和护照号码,向哈罗比查证。

    这种不信任的举措令塞姆勒感到不快。但当邓诗阳告诉他,下午还有一名来自比利时的成员到达后,所有不满都在瞬间烟消云散。要知道从布鲁塞尔到德班的单程机票起码要一千三百美元,这可是笔不小的开销。其实他昨天也暗地里揣测这件工作的幕后老板来头不小,现在证实了这个想法。

    午饭时间刚过,马克从阿布扎比国际机场打来电话,说他会在下午四点抵达德班。不久之后,哈罗比后给邓诗阳发来一封电子邮件,里面是一份关于塞姆勒的履历表,其中还包括他为eo和“神盾防务”工作期间的详细经过。

    塞姆勒对此暗暗乍舌,庆幸自己在面试中没有自吹自擂的同时,好奇心就像滚下山坡的雪球一样越变滚越大。

    当晚,在别墅的餐厅内举行了一次小型欢迎会,为两名新加入的成员接风。塞姆勒感觉到,这是自己得到认可,获准参与的讯号。

    喝了一瓶北开普敦出产的白葡萄酒后,邓诗阳对在座众人说:“我们这次的工作,是一次包括策划、组织和实施的军事行动。”他顿了顿,接着道:“行动的目标,是一座位于非洲内陆的建筑物。我们要发动一次突然袭击,把躲在里面的混蛋全部干掉,然后占领这座建筑物。”

    三个人的反应各有不同。早已猜到大概的杜普里反应很平静,只是笑了笑,然后把杯子里的残酒一饮而尽。塞姆勒低声用德语嘀咕了几句,然后掏出一支烟点着抽起来。马克脸上并没出现多少惊讶表情,反而流露出一种混合了惊喜和跃跃欲试的兴奋神色。

    “这件工作耗时两个月,准备阶段包括人员的招募和训练,以及各种物资的采购。”邓诗阳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些都会以合法渠道进行。”等众人的兴趣被勾起后,他继续说道:“酬劳方面,你们每人能拿到一万英镑预付款,外加行动期间所有旅费和生活开支,事成后再支付四万镑酬劳。”

    “听起来不错。”马克应了一句,然后问:“保险金呢?”

    邓诗阳向基思招了招手,后者开口道:“保险会用海上航行保险,投保金额上限是五十万美元,增加的保费要自己掏钱。万一有谁遭遇不测,其他人要向保险公司作证,证明他是失足掉进海里丧生;如果负伤的话,我们就说是被船上装载的货物滑动时撞伤。你们觉得怎样?”

    “我干!”话音刚落,塞姆勒首先回答。

    马克看了他一眼,接着点点头,说:“我参加。”

    045 南非(陆)

    他们相互握了手,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基思接着开始分派任务,他首先对塞姆勒说:“我们需要你前往安哥拉,到那里招募一百名士兵,然后把他们送到博茨瓦纳接受训练。”他顿了顿,补充道:“找那些曾经接受过白人训练,善战而且服从命令的黑人士兵。这一百人中要有十名士官,他们必须具备基础的英语对话能力,可以向士兵传达命令,并且指挥他们作战。”

    “你们的要求我已经了解。”塞姆勒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问:“你们打算花多少钱雇佣这些人?”

    “薪酬的话,士兵每人两千美元,士官能多拿五百。训练期间所有开销由我们负责。”

    塞姆勒皱起眉头,小心地说:“两千美元虽然不是小钱,但你们要找的人开价都不低。而且现有很多外商在安哥拉投资,会说英语的当地人收入都不错,这个价钱要他们去打仗恐怕没什么吸引力。”

    这时,一直看着他的邓诗阳问:“你有什么建议?”

    似乎是在等这句话,塞姆勒马上回答:“我会说流利的英语和葡萄牙语,可以转达复杂的命令。到时只要在士兵中挑选几个机灵的,教他们一点英语口令就行。这样招人会比较容易,而且还能节省开支。”

    “也可以。”邓诗阳补充道:“你到时告诉他们,如果那两个月表现好的话,可以获得一份最少半年的合约,月薪不会低于一千五百美元。”

    “这样更好。”塞姆勒点了点头回答:“相比起安哥拉人的收入,这笔钱足够买他们的命了。”

    “既然任务已经清楚,现在说说你需要什么。”

    “首先是通讯工具。在罗安达还好说,但偏远地区可能用不了手机,为了和这里保持联络,我需要一台卫星电话。”

    “没问题。”邓诗阳点了点头,接着问:“还有呢?”

    “另外是经费。到安哥拉的路费和住宿大概需要三千……不,五千美元……”说到一半时,塞姆勒脸上露出尴尬表情,小声道:“但我没有信用卡。”

    邓诗阳向基斯打了个眼色,后者说:“这个好办,明天让杜普里和你一起到彼得马里茨堡办开户手续,你的酬劳和开销都会汇到这个帐户。”他顿了顿,接着道:“你只有两个星期时间,我建议你尽快启程。钱那方面不用担心,我们会给你五百美元现金,还有相当于两千美元的旅游支票。信用卡让银行邮寄到这里,我们收到后会马上用快递送往安哥拉。这样安排你觉得怎样?”

    “很周到。”塞姆勒吸了吸鼻子,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吁叹。

    “还有其它问题么?”

    “暂时没有。”

    “我建议你到房间收拾一下,为明天作准备。”

    塞姆勒应了一声,向众人告辞走出厨房。

    看着德国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基思转头对马克说:“你的任务是找船。我们需要一艘‘干净’的旧船。”他顿了顿,用强调的语气补充道:“你要记住,船必须背景干净,而且证件齐全。它的速度不需要很快,但轮机组要可靠耐用;吨位在五千吨左右,最好是集装箱船,没有的话散货船也可以。船的外形不能显眼,甲板上不要有起重机之类东西,必须在南非某个港口装运货物不会引人注意。另外,船的价格不能超过一百万美元,但维修和保养等费用不包括在内。你有一个月时间去办这件事,这艘船要在四个星期后抵达纳塔尔海盆,停泊的港口到时会通知你。”

    比利时人把听到的话默念了一次,然后回答:“考虑到从欧洲来这里的航程,一个月时间有点紧,我尽力吧。”

    马克点点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