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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

    家最看好的庾蔷莫名其妙地在那天晚上病死了。这里的人都说归去了。虽然此事发生的很蹊跷,可是竟无人查明其中真相,人人闭口不谈这件事,仿佛在掩藏什么。这就是宫廷的生存法则,如果你不受宠,没有人关心你是死是活。她就像昙花一现,就黯然消魂了。

    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得那个在我印象中飞扬跋扈的庾蔷。在大宅里接受训导的时候,我偶尔见过她几次,每次的出场身边都围满侍女和一些巴结的其他官千金,她像唯一的轴心一样,骄傲而冷漠地站在那,享受这种女王式的待遇。常常如同高傲的孔雀一般仰着头飘飘然走过。在所有秀女中,最出风头的便是她和王蝶衣。她是高傲,跋扈;王蝶衣是傲慢,冰冷,背后一些多舌的奴才称她“冰美人”。据说她俩几次看不惯对方大打出手,连丫鬟都互相辱骂。庾蔷的死,我想这个王蝶衣在心里是高兴的吧。我是尽量低调行事,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桓温的七妹妹桓双双表面性情温和,骨子里透着圆滑,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老好人。亲切地对待所有人,不到两个月,就全都把身边所有人都收买了。人人赞扬她的贤淑和美丽。我曾听桓温说起过这个妹妹,他虽然没说什么,可是神态间的不屑还是很明显的。桓温向来讨厌虚伪的人,而她这妹妹据说在桓家时就收服了桓府大大小小的人。也是桓老爷最宠爱的女儿。虽然她只是个侧室之女,却比嫡女还要受到重视。但据说这个桓双双尤其喜爱她的这个风流倜傥的六哥哥。所以第一次见到我时就面色不善,虽然她很快掩去,换上一副笑盈盈的面孔,可我看出了她对我地敌意。这都要要归功那个关于桓家六公子独爱谢家四小姐的流言了。

    我无意和这些人争宠,所以自然不会去招惹她们。可是想到那么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莫名地消失,心底不免有些堵得慌,虽然对与我无关的人我不会难过,不会悲伤。但是依旧记得当年那个被我气哭跑走的小女孩,其实说到底,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否则为什么不会遮掩自己的真性情,惹来今日的杀身之祸。

    最被看好的四个女子有一个病一个死。众多秀女中那天大选时就被封为嫔的就只有桓双双和王蝶衣。我想不仅仅是因为她们的容貌才华出众,更多的是她们背后所代表的四大门阀。如果我不很及时地“病”了,想必现在也是她们其中的一员吧。因为一个未谋面的男人的恩宠而欢欣地接受所有人的巴结和马屁。还真不怕消化不良啊。我不得不说这在古代是个悲剧。

    记得那天我让云影乘那些厨房里的人不在,偷偷弄了一些酒肉在房间里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昨天为了今早的演戏逼真我生生饿了一天,才出了个虚弱无力,全身冒冷汗的假象,现在自然要补回来。中午的时候,那些秀女回来,远远就听到王蝶衣得意地笑声。还有桓双双谦恭地客套声,当然那些讨好声就如同滔滔不绝地江水一般涌上来几乎把整个大宅都淹没了。

    虽然作为一个失意人我很敬业地关着门在那享受美食,可是那些甜得发腻的话还真真差点让我全身不停地掉鸡皮疙瘩。路过我的房间的时候,那个向来高傲的王蝶衣自然不会放过这次这么好的落井下石的机会。

    我正和云影在那分一个烤鸡,乐乐地把鸡腿送进嘴里的时候,她轻蔑地说道:“哟,这里面不是我们的睡美人吗?不知道还有没有睡醒的一天了。”

    我咯噔一下,差点噎到,她还真是思想前卫,此时就知道睡美人了!要知道这个是我这个千年后的现代人的权力啊!就这样被她抢去了。

    我郁闷了一小会,云影以为我是对她的话生气了,撩起双袖,说什么都要冲出去为我讨回公道。我微用力就把她扯回来,叫她乖乖地坐下啃鸡腿。告诉她自然有人会出来充当好人的。

    这不,估计在她旁边的桓双双温柔道:“妹妹,还是一起去姐姐那坐坐吧。尾萤妹妹也是错过了,不然也会受到恩宠的。”

    说着众人称赞了一下桓双双心地善良,不过,也一干地走了。终于留下一院安静给我。

    虽然我没出现在大选上,可是依然靠着那么一点点说什么长得沉鱼落雁之貌的名气和谢家四小姐的身份被封了个美人。随便赐了座最为荒芜偏僻的小院子让我自生自灭。我到觉得他们会不会对我太好了。据说同来的另一个王家的小女儿也得了所谓的急病,很快就被遣出宫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入了宫,也算完成了当日对大家长的承诺,只希望他不要为难二姐和陈宁远才好。

    自我那日答应入宫后,就再也没见过陈宁远,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这个不知名四小姐,还是大家长的吩咐,总之他好像消失了。倒是二姐来过曲阑苑,哭着和我凄凄地说对不起,还说了很多话,我被这女人的眼泪弄得心烦意乱,都不注意她都说了些什么。

    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第一次见到二姐时她那贤淑的贵族古典美人的样子。那样高贵骄傲的样子才适合她的身份。

    在我被封为美人后,那个未曾谋面的姑姑见谢家入宫辅助她登后位的是我这么个不争气的家伙,让几个太监带了些金银珠宝随便打发了我,就对我不闻不问了。

    而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等我拎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和云影搬到我的新住所——久年轩。在储秀宫最左边,挨近皇宫的边界,属于隐蔽的一个破烂院子。不过,就我那收拾房间的功夫,狗窝我愣是把它变成金窝。

    而且地处偏僻,没有外人马蚤扰,这点我是尤为欢欣的。我和云影又回到了我们初次打理曲阑苑的时候。

    所谓见风使舵,冷暖自知便是我的亲身写照。进储秀宫的之前,虽然不能说门庭若市,但是就谢家四小姐这个身份,上门讨好巴结的人也几乎让我拿礼拿到惊叹她们怎么这么有钱。现在一见我被封我美人打发了,昔日开口闭口就是什么好姐妹的那些人统统成了睁眼瞎,见到我就当我是空气鸟兽散。只有庾雅时时来久年轩找我,陪我说说话,聊聊天。其实我就充当一个懵懂不知的忠实观众,听她时而抱怨时而嫉恨说外面那些争宠的丑事。其实我又怎会不知呢,这些老套的情节电视剧里天天放着呢,无聊了。

    每次说到那些女人为了争宠使出的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庾雅都会面露鄙夷,神色不屑。不过她再怎么装得不以为然,什么都不在乎,我也看得出来,她不快乐,不甘心。先别说她日渐憔悴的容颜,那深陷下去,周边有淡淡的灰暗的眼眶骗不了我。在众多肥瘦各异,高高矮矮的,美女如云的后宫里,勉强算作清秀可人的庾雅本身没有多少资本去吸引一个在美人堆里打滚的帝王。再说自古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只是格调高低不同。所以同样被封了美人的庾雅虽然不甘,可是无可奈何。我也帮不了她。再加上她那执拗的性子,又不肯和那些女人同流合污,自然不会受到恩宠。我知道,直至今日,庾雅都没有机会被点召侍寝。得不到帝王的宠幸,加上她卑微的侧室身份,虽然庾蔷的死,让她的家族把一点残存的希望放在她身上,可是终究不是唯一的牌。很多有钱没有地位的官家千金如今都在看准势头,主动去巴结宫中如今地位颇高的四妃,而庾雅,因为手中酸涩,又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拍马屁的话。到现在,也没找到个靠山。

    我知道我与庾雅不同。我进宫只因不得已,从来没有与谁争宠的心,只期望可以平平淡淡地在宫中活着度过一生。而庾雅,从小在别人的嘲讽中长大,受尽世间冷暖,此次进宫,自然是想得到皇帝宠爱,出人头地,让在家中受尽欺辱的娘有一席之地,有她这样方式的保护,至少不再受那个被外人称为庾家母老虎的主母的欺负。

    中午来我这打小灶蹭饭吃的她,愤愤地对我说:“姐姐,那些狗仗人势的死奴才,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欺到我头上来了。你是真不知道啊,她们看我不得宠,连午饭都不按时送来。昨天我被扔在那饿了一天。”她可怜兮兮地捂着饿扁的肚子望着我。

    我失笑,温和道:“以后你不嫌弃我做的饭粗劣,就常来这吃吧。”

    看她整天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叹气,轻轻道:“雅雅,那些烦恼是自寻的。你若不在意,会好过很多。”

    她望着我,幽幽道:“姐姐,我不是你,做不到超脱一切。”

    罢了罢了,就帮她这一回吧。

    想罢,我有意无意地淡淡道:“空闲的时候,不妨多拜访拜访桓贤妃。”

    她抬头,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第2卷 第25章 若朴

    虽说一进宫门深深深似海。但是乐在其中,享受后宫生活的女子还是有很多的。以前仆后继的姿态涌入。这个时代,女人除了在后宫中可以得到权力,得到一些骄傲,其他地方便只能一辈子相夫教子,做个亲戚称赞的贤惠女人。

    晋朝到了晋元帝这一代,后位一直虚悬。后宫现在有四妃统领。分别为东边仪来宫的王贵妃,西边炀和宫的李淑妃,南边平夷宫的谢德妃,北边霄窕宫的桓贤妃。

    王贵妃,仗着娘家的势力和近几年来皇帝对王家的重视,在宫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自诩为最有可能封后的人选。现在育有一女。行事奢靡而招摇,脾气也是有名的火辣,惹到她的奴才常常不死便残,逗她不开心的其他女人都会莫名地不得善终,据说有一次她处死了皇帝一时兴起宠爱的一个仪来宫的宫女,皇帝大怒,有关她的旧账重提,几乎罢了它她这妃位。她不但不害怕,还理直气壮地驳斥她是为了皇帝考虑,不该沉迷女色,后宫也该有严明的法制,要不任何女人都能受宠,那么将她们这些名正言顺的妃子们置于何地。皇帝暴怒,王家人也全体出动为其求情,加上王贵妃多年服侍帝王有功,皇帝才勉强放过她一次。不过禁足三个月为惩。谁知她第二天就若无其事继续耀武扬威,恃宠为傲。这也体现了王家在朝堂上不可动摇的地位。

    李淑妃,唯一一个不出身于四大家族却有着不可动摇地位的人。只因她那连续两代忠诚的父亲。左丞相李为。再加上她育有一儿,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怀庆太子——司马绍。太子极其聪慧,天赋异人,今年十岁。在宫中人人称赞。相比之下,他的母亲就逊色很多。胆小怯懦,性情阴柔,常年关在炀和宫中不出来见人。是个极普通的妇人。可能正因为她这样的性子,从不争宠,也没有争后之心,才赢得皇帝对她唯一的儿子的特别眷顾。据外传,其实炀和宫真正的主人是有名的连昭仪。连昭仪出身平民,没有显赫的家世,父亲是一个地方小官。她性格豪爽,心直口快,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在这世俗的染缸中这样的人已经极为稀罕了。据说皇帝就是欣赏她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才会对她格外另眼相看。再加上她为人谦恭有礼,也不恃宠为骄。虽至今无儿无女,但有眼色的人都知道,这个连昭仪对皇帝来说,是另眼相待的。在宫中有一定地位。

    谢德妃。也就是我的姑姑。现在有一个王子,两个公主。所谓母凭子贵,就是我这美艳姑姑的真实写照。据说当年皇帝已经冷落她了几个月,就在她被所有人几乎遗忘的时候,她传出了喜讯,后来为皇帝添了个王子,高兴得年轻的皇帝当时就册她为妃。其实当年与我这姑姑一起进宫的还有她的妹妹,当时得宠的是她的妹妹,后来那个小姑姑在探不到底的宫斗中死去了。正是因为对那个消魂美人的愧疚,皇帝才把视线转到了她身上,作为一个帝王的补偿。现在四宫的权力分配的太过平衡,谁也猜不透皇帝是怎么想的。所以四大家族又把视线希望放在了我们新进宫的这一代上了。

    还有最后一个不得不说的桓贤妃。我敢肯定,在这后宫所有的女人中,她对皇上,才是那个除了利益除了男女之间唯一特别的存在。这是我在云影进宫这么几个月打听来的情况中敏锐地觉察到的。当然在其他女人看来,这个深居简出的桓贤妃可能是最不受宠的,最为皇帝冷落的。桓贤妃现在育有一儿一女。是个淡泊尘世的人,在霄窕宫中设有佛堂,整日诵经念佛,与世无争,是这个宫里超脱后宫的人。据说一开始对她设佛堂的事,有妃子在皇帝面前多舌,当日就被打入冷宫。皇帝还下过话,桓贤妃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皇帝很少临幸桓贤妃,但是每月都会驾临霄窕宫看望她,他用另一种方式替她圈起了一个保护网。微小得让人不易察觉,所以很少有人明白其中深意。宫中有谣传说,一开始桓贤妃她们进宫时,连续半年皇帝都没有临幸过她,直到后来才突然得了宠,这其中有多少不能说的秘密或者故事,我是有点好奇的。不过在后宫,一个女人若得到了一个男子这般尊重,那么对于他来说,这个女人绝对是不同的。自然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也会听取一个淡泊后宫女人的话。

    所以,我让庾雅去找的不是当红的王贵妃或者太子生母李淑妃,而是吃斋念佛,不理尘世的桓贤妃。我相信我的预感不会错。

    在后宫,头衔和金银珠宝的赏赐算什么,当一个男人真正注意到你的安全,为你考虑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宠爱。

    他把全天下的珍宝送与你,却把你推上后宫争斗的浪尖上,任你自生自灭,那样的属于一个帝王的爱,不要也罢。

    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犹记得当日我同庾雅说那句话的时候,庾雅脸上瞬间浮现出的意味深长的神色。

    她也不再是那个倔强地朝我喊“不要你管”的小女孩了。在这里,要想生存,要想有立足之地,必然要学会那些生存法则,我也何必强求她依然保持一颗单纯的赤子之心呢。那才是真的害她,不是吗?

    庾雅听了我的话整日拜访桓贤妃,并不同她说什么,只是潜心和桓贤妃诵经念佛,讨论佛理。在去之前,我让云影弄来很多佛经的书,替她恶补了很多知识。所以在桓贤妃面前虽不至于侃侃而谈,但不出任何大的纰漏也足够了。

    不到两个月,庾雅就笑意盈盈来久年轩找我。与前几次不同的是,她面色红润,一副新婚新娘羞答答的样子,甜蜜蜜地对我说:“萤姐姐,昨日,皇上翻了我的牌。还称赞我心境淡泊,温柔贤淑,和后宫其他女子不同。”

    一定是桓贤妃的功劳吧,想不到见效这么快,桓贤妃对皇帝来说,果然是特别的。

    我在心里叹口气,这个傻妹妹啊,帝王口中的甜言蜜语就像一个蛊,看似鲜艳华丽,却是致命的毒。怎能当真呢。

    不过,我还是为她真心的高兴。

    我泡了一杯桂花茶,递给她,温和道:“恭喜你了。”

    她不接,却急切地拉住我的胳膊,恳求道:“萤姐姐,再帮帮我吧。至少,让皇上对我另眼相待。我不想,让他忘记。”

    我镇静地扯回自己的衣袖,淡淡道:“雅雅,我帮不了你什么。以后面对所有的,是你自己。我,只是个身外人。我只想在这平平安安地生活。”

    她泪眼磅礴地望着我,黯然道:“萤姐姐,在这个宫里,你不帮我,还会有谁管我是死是活。难道,你真的不管雅雅了吗?”

    我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叹道:“傻姑娘,姐姐怎么会不管你呢。”

    “那么,”她的神色有些决然,“萤姐姐,帮我争宠吧。”

    “雅雅,何必执拗如此呢,那对你未必是好,你会后悔。”

    “不,我不会后悔。永不。”从她坚决的目光中我竟看到了不合时宜的凛冽之光。

    唉,是不是我又错了。

    送走庾雅。我吩咐云影把我的家当抬出来,是个简易的大书桌,用来设计草图用的。这么多年,对设计的喜爱都坚持下来了。在大宅的时候,我看到很多贵族千金都穿着我们君锦的衣服,在这方面我还是有小小的成就感的。毕竟那是我唯一保有在现代相同的东西。

    这也时时提醒我,我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一个地方。自然不能爱上任何人,贪恋任何无法预知的温暖。

    云影见我满脸疲倦,心疼道:“小姐,你何苦摊上这么个不讨好的事。那个庾家小姐,一看就知道心术不正。”

    我幽幽道:“云影,你不明白,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唯一亲近的人啊。”

    “天又凉了,小姐,我帮你盛一碗热乎乎的糯米粥吧,配上你最爱吃的咸菜。”说着就去厨房。

    我望着她,轻轻道:“云影,在哪,我都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她转过头来笑靥如花地欢快道:“是,我们都好好的。”

    “对了,小白呢?”我问道。

    “它啊,”无奈的语气,“看上王贵妃的那只鲜卑进贡的长毛猫了。”

    我揉了揉发沉的太阳|岤,“我说了多少遍了,那不是长毛猫,是从波斯商人买来的波斯猫。”

    云影朝我吐吐舌,不以为然。

    “它不会让王贵妃察觉吧,惹了那女人,小心被活埋。”

    “又不是第一次了,不用担心啦。我去盛粥了。”

    “哎,不要忘了盛上你的。”

    看她走远,我也回过神来认真画图。

    说起小白,不禁莞尔,这个小淘气。真是胆大包天。才来到就勾引了连昭仪的那只雪白小猫,现在又对王贵妃的那只金贵的波斯猫下手。异性相吸,这我能理解,可是让我无言的是,它是只千年才一见的古神兽耶,和人家根本不是一个种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跨族恋?它还真是会赶潮流,找乐子消遣,过得比我这主人还滋润。

    小白,是我进宫前,老家伙让人带来送我的礼物。好像是他在般若谷的那群妖魔朋友听说他受了个徒弟特意送给我的见面礼。是那里暗流转中难得一见的吉兽。送给我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