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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

 “嗯,的确不像话,弦音回去要好好教训才是。”太翁郑重附和,跟着却又笑,“只是弦音如此精明一个人也会被人戏弄,却也叫人大开眼界。”

    “呵呵呵,这小丫头真有意思,竟比我家那小桃子还要有趣……”金牡丹望着梅君舞笑,“弦音啊,你是师父,可要大度一点,别为了这件小事便欺负小徒弟。”

    梅君舞点头,面上笑得斯文,手底下却在狠狠蹂躏那些绢花,小事?这能是小事么?他可是顶着这一头的花走了好几条街,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不欺负她?

    那怎么可能?

    叶莲的左眼皮猛跳一下,然后榔头落下去,砰一声,挂在大木箱上的锁便被她砸开来。她丢下榔头,揉揉跳个不停的眼皮,一下子就掀开木箱盖子,里面一堆衣服,她翻来翻去除了衣服还是衣服,根本就没有那个装铁锥的袋子。

    到哪儿去了?她亲眼见他扔在箱子里的啊!!!

    叶莲有些傻了,站在那里愣愣出神,不妨被落下的箱子盖砸了手,立时疼得眼泪汪汪,却又不敢高声叫唤,只捂着手指在那里吸气。

    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臭狐狸,烂狐狸……

    叶莲抱着手苦着脸腹诽,她怎么能斗得过一只狐狸呢?只是那些铁锥给他转移去哪里了?该不会他连夜便毁了吧?她很想将梅君舞这间屋子翻个遍,想了想却还是没翻,他既然那么放心大胆的离开,东西自然不可能在他这间屋子里。

    在哪里呢?

    叶莲忍着疼把砸烂的锁换掉,揣着榔头溜出房门,转头去书房。

    她把书房上上下下找了个遍,仍是没找到,只好又将翻乱的东西复原,方将乱七八糟的桌子收拾妥当,便听门外一声厉吼:“叶莲,你给我出来。”

    语声极大,震得屋顶都在簌簌发颤,显是怒不可遏,却不是梅君舞又是谁?

    叶莲腿一软差点就蹲了下去,想起给他梳头时自己做的那些手脚,便知麻烦来了。嗖地窜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便想跳出去逃命,脚才踩到窗台上,梅君舞却已杀气腾腾地站在了房内。

    “小叶莲……”他忽然放低声音。

    “啊……师父,你你你……你回来了啊?”叶莲僵在那里,两腿直打哆嗦,根本就没跳出去的力气。

    梅君舞脸上怒气一瞬间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很诡异的笑。

    他柔声唤:“小叶莲……”

    魅惑而低沉的声音,听来温柔无比,叶莲却只觉浑身发冷,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蹭地一下就跳上了窗台。只是不等她跳出去,腰上便上一紧,跟着她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抱到了半空。

    “啊……放开我放开我。”叶莲惊恐大叫,两手在空中乱舞,左勾拳,右勾拳,拳拳落空。然后她眼前一眩,一时头晕目眩,等反应过来时,人已在空中旋了一大圈,横躺到了梅君舞大腿上。

    “敢作弄我……还敢跟师父动手。”梅君舞眼疾手快抓住叶莲挥过来打他的两只拳头,将那两只小手扭成麻花状摁在叶莲软乎乎的肚子上,找了根带子捆住。

    叶莲吓得呜呜直叫:“师父……师父,我错了,弟子错了啊,以后再不敢了。”

    “知道错了?”梅君舞满脸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是阴森森的,“先让我出了气再提认错的事。”

    叶莲躺在他膝上又被绑了两手,根本就无法反抗,只蹬着两脚做垂死挣扎。

    梅君舞笑得越发欢快,伸手自桌案上抓过一只笔,饱蘸了墨汁便朝叶莲脸上画下来。

    叶莲下巴被他大手扣着,一动也动不得,眼见笔墨落下,只好认命地紧闭上双眼嘴巴,防着墨汁滴到眼睛嘴巴里去。

    梅君舞在叶莲脸上一通挥毫,竟画了只栩栩如生的乌龟。眼望叶莲这一脸狼藉的滑稽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心里的气消了一半,将手里的笔扔在一边,顺手拉开捆住叶莲双手的带子,将她从自己膝盖上掀下去指着门外道:“去,给我绕着鼎楼转三圈再回来。”

    叶莲蹲地上捂着脸哭:“不去……我不去。”

    “你敢不去?”

    “不去……死也不去。”

    “不去也得去。”

    “就不去……呜呜呜……”叶莲捂着脸哭得伤心不已,蹲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梅君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也没心思当真抓她出门游街,正寻思再怎么捉弄她一番出气,忽听门外有人在叫“师父”,却是丁冽的声音。

    “进来吧!”梅君舞冲门外应了一声,再一转头,叶莲却已经不见了人影,方巧丁冽进来,他虽是满心疑惑,却也顾不上去找,忙板了脸正色问丁冽道:“什么事情?”

    丁冽拱手施了一礼,道:“师父,今日小师妹没来上早课,故此向师父禀报一声。”

    梅君舞愣了愣,随即便道:“哦,今早我有事忙不过,便叫叶莲来帮了我一下,忘跟你说了。”

    “哦……这样啊。”丁冽有些意外,愣了愣却道,“师父……小师妹这一阵剑术颇有进境,正是要紧的时候,再缺早课只怕不太好。”

    梅君舞面上微有不悦之色,道:“怎么?一天不教训你小师妹便觉得不舒坦?”

    丁冽讪讪地低下头道:“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开春便要大考,我是怕小师妹技不如人,到时候丢师父您的脸。”

    梅君舞不耐烦道:“嗯,我知道了,以后我不让她缺课便是,你先回剑阁休息吧!”

    等丁冽一离开,梅君舞呼地一下便掀起他坐着的那张软榻下的布幔,道:“出来。”

    “不……我不出去。”叶莲藏在榻下耍赖。

    “小叶莲……”梅君舞蹲在榻边轻笑,“你还是出来吧,你应该明白……弄你出来那是很容易的事情。”

    叶莲欲哭无泪,在里面磨蹭一阵还是爬了出来,出来后仍旧蹲地上捂着脸不敢见人,哀声求饶道:“师父,我错了……别让我出去好不好?我……我就是丢脸那也是丢师父您的面子。”

    “丢脸?”梅君舞扒开她紧捂住脸的手,抬起她下颌笑,“你难道不知道,今早上我的脸已经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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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春

    “丢脸?”梅君舞扒开她的手,抬起她下颌笑,“你难道不知道,今早上我的脸已经丢光了。”

    “那……那你还把我的脸画脏了……”叶莲小声争辩着,她很想将钳住自己下巴的那只手打掉,可毕竟她作弄人在先,心里已先自虚了一半,哪里还敢动手去打他?

    梅君舞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你都敢在我头上戴花,就不许我在你脸上添几笔墨?”

    叶莲哑然,只好闭嘴装哑巴。

    她不说话,梅君舞便继续接着教训,只是方才叶莲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再加上她捂着脸一通乱抹,那脸上画的乌龟早不见其形,只剩了污七八糟一脸墨污,十分之滑稽。

    梅君舞忍不住笑,笑了一阵,还是觉得脏兮兮看不过眼,便叫人打了盆水过来给她洗掉。

    洗了一整盆的黑水,才将叶莲那张脸洗白了,只左额角还有一块淡淡的青影,许是方才他画的时候用墨太多,又没立刻便洗去,那墨浸入了肤下,竟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掉。

    梅君舞拿手巾沾了水抹了些皂角,托着叶莲脑袋用力摁着那地方擦了几下,还是没擦掉,却蹭得叶莲“哇哇”叫起来,捂着额角连声道:“我自己洗自己洗,不要你帮我。”

    他见那块肌肤泛了红,再擦只怕要破皮,便将手巾扔到水盆里笑:“糟糕,这块墨洗不掉,小叶莲要破相了,哈哈哈……”

    叶莲心中愤愤:“破相就破相,有什么好笑的?”将额发扒拉下来点挡住额头,嘟着嘴瞪他。

    她刚洗过脸,肌肤上仍有水汽,一双眼黑漆漆湿漉漉,小嘴嫣红,嫩生生粉嘟嘟,叫人恨不得咬上两口。

    梅君舞往她跟前凑了凑,按耐住想要咬她一口的冲动,伸手捏捏她脸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你盯着我做什么?你师父我是不是很英俊潇洒,嗯?看呆了?”

    他口中热气直喷到叶莲额上,双眸灼灼,隐约有火在烧。火一路烧过来,烧得叶莲两颊滚烫如炙,忙不迭蒙住两眼,嚷道:“才不是。”

    “不是……那你脸红什么?”梅君舞摇头道,“小叶莲啊,你这定力可真是太差了……你知道么?做大剑师得有定力,你如今一点定力都没有,说不好哪一天便被人勾引了去,可就糟糕了。”

    “我……我有定力。”叶莲被他唬得一愣一愣,几乎要当真了。

    梅君舞嗤地一笑,道:“你有定力?那师父我不过略施美男计,你怎么就这副模样了?”

    “我……我什么模样?”叶莲摸着脸呐呐道。

    “眼角眉梢俱是春色……你是思春了吧?”

    叶莲睁大眼睛看他,羞恼交加,咬唇道:“师父,你……你怎么像个登徒子?”

    梅君舞摇头叹气:“说个思春就是登徒子,小叶莲你也太道学了。”

    “……”叶莲无言以对。

    “怎不说话?莫非果如我所言,小丫头真的思春了?嗳,告诉师父,你喜欢谁?”

    “不是……我没有喜欢谁。”叶莲气急了,跳起来夺门欲逃,却被梅君舞拉着不放。

    “你看你看,脸红成这样,还说不是?”

    “不是,就不是。”叶莲恼羞成怒。

    梅君舞微沉下脸道:“不是就不是,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

    “你……谁叫你冤枉我。”叶莲低声嘟哝。

    “我哪有冤枉你?你一见我便脸红,哦,莫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我?”

    “没有没有!”叶莲声音又大起来,“才没有。”

    梅君舞霍地站起来,怒道:“好啊,你今日害我出丑不说,还骂我是登徒子……如今又这么大声跟我说话,简直目无尊长,给我跪那边墙角面壁思过去。”

    他此刻面色铁青,竟全不像是在玩笑。叶莲心里不禁生畏,却是不服气得很,顿足道:“跪就跪。”蹬蹬蹬跑到书架旁的壁角边,对着墙跪下开始面壁。

    梅君舞哼道:“今晌午没你的饭吃,没有我的话,你不准起来。”说完这话,转身拂袖而去,出去时将书房门一把拉拢,还在外面上了把锁。

    稍顷,窗户也被从外面关上,叶莲听到“咔嗒”声响,便知窗户也给锁上了。

    叶莲眨眨眼,瞅着窗户嘟囔道:“我又不是小孩,当我会跑么?”

    虽没有人看着她,叶莲却还是很有骨气地跪着。跪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黑梅君舞都没过来理会她,饭当然也是没有的。叶莲一开始还不觉怎样,跪了接近一个时辰的时候才觉双腿酸疼不已,却还是咬着牙跪着。

    到天黑那阵,肚子也饿了起来,叶莲想起昨日小青给她的那包点心,心里失悔不已,早知道就不把那包点心给那个坏师父了,她藏点在身上,这时也用不着挨饿啊!

    她饿得难过,双腿又疼,一点精神也没,渐渐就歪下去,趴在铺了厚地毯的地上迷糊起来。

    也不知迷糊了多久,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一个间微见不悦之色。

    “哦……我看……看雪……”叶莲一时也不知怎么说好,只有胡乱应着。她在雪里站了许久,头发上沾满白色的雪沫子,大约方才跑得有些急了,这时还有些喘,一张脸红扑扑的。

    梅君舞朝竹林中看看,道:“是找那个什么小桃子吧?”

    “嗯……”叶莲点了点头,随即便失悔起来,使劲地摆手道,“不是不是。”

    “哼,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行了,你快回去吧!”梅君舞扬扬眉,眼眉间盈满轻屑之色,道,“难得有个大假,那小桃子多半是去会小情人了,你在这里瞎等什么啊?”

    叶莲被他的话惊住,连忙道:“师父你别胡说,给别人听到会把小桃赶出去的。”

    梅君舞瞪她一眼,打鼻子眼里哼了一声,道:“傻瓜。”上前一步伸手将叶莲头发上的雪扒拉下去,道,“我今日要去内城吃酒,你赶快自己回去,别趁着我不在就到处乱跑。”

    “我没有乱跑。”叶莲争辩,想了想却问,“师父,内城在摆宴么?”

    “是在摆宴?怎么,想让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梅君舞眸中忽有促狭笑意,跟着便捏捏叶莲冻得红红的鼻尖,笑骂道,“贪吃鬼。”

    叶莲忙向后跳开,搓着两手去捂冰冷的耳朵,一边撇嘴道:“有什么好吃?我才不稀罕。”

    “哼,死鸭子嘴硬,不要算了。”梅君舞甩甩袖子,转身作势欲走。

    叶莲忙追上前问:“师父,你们吃酒,小城主会不会去呀?”

    梅君舞掉过头来,满眼疑惑地看向叶莲:“你问这个干什么?”

    “啊,我好久没见小城主了,问问不行么?”

    梅君舞在她额上“嘣”地弹个榧子,道:“人小心眼倒不少,嗯,快说,要我跟小城主带什么话?”

    这是什么话?倒好像她跟薛棠有什么私情。

    叶莲闹个大红脸,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道:“没有没有。”

    梅君舞道:“没有最好,小城主那身子骨只怕也不会去赴宴,倒省得我去雕月殿跑一趟。”

    他说着便转身离开,走了十来步远却又转回来,将自己身上的大红斗篷解下来披在叶莲身上,又把风帽给她戴好了,顺手</br>